不爭氣的哥哥
陳玄自然看到了站在院子裏的陳思遠,他老遠就認出來了是誰。
但他沒有開口跟他打招呼,而是裝作不知道問起了張翠芬。
“翠芬姐,這位是?”
“他是你不爭氣的哥哥。”張翠芬小聲說道。
雖然很小聲,但還是被陳思遠聽到了。
陳思遠愣在原地,心裏麵特別難受,仿佛有一萬頭草泥馬在狂奔。
原本以為陳玄得知自己的身份起碼打個招呼。
誰知道陳玄反問道。
“我哪一個不爭氣的哥哥啊?”
“哪一個?”陳思遠聽不下去了。
陳玄確實應該有兩個哥哥,一個是他,另外一個是孫海濤,也就是陳秀芹改嫁後那個男人的兒子。
雖然不是陳秀芹親生的,但終究她跟那個男人是合法夫妻,自然也就是她的兒子了。
按輩分來說,孫海濤自然也就是他的哥。
陳思遠自然也知道孫海濤這個人,在蓉城當保安,每個月三千多塊錢,吃喝瓢賭抽樣樣都來。
到現在還是個光棍。
“我什麽時候跟這種人成一路貨色了?”陳思遠看著陳玄,咬牙切齒的說道。
“陳玄,十多年不見,你可真是出息了,連堂哥都不認識了。”
陳玄假裝思考了一下,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臉上的表情十分到位。
從疑惑到驚喜,最後的表情真的就跟遇到久未見麵的親戚一樣。
“你是……你是思遠哥。”
陳玄大步走了上去,滿身是泥,一把就將陳思遠抱在了懷裏。
還用手在他後背上擦來擦去,情緒十分激動。
“哥啊,你可算回來了,你這一走就十幾年,可想死我了。”
陳思遠黑著臉,想要推開陳玄,但是陳玄的力氣實在太大,好像真的很激動一樣。
可是看著身上的名牌衣服沾滿了泥,還有剛才看到陳玄一雙大手上好像還有沒幹的混泥土。
“陳玄,放開我。”
“哥,讓我再抱抱,我真的太想你了。”
要是沒有之前跟張翠芬三女人的交流,陳思遠或許還會相信這是陳玄真情流露。
但是一想到不爭氣三個字,陳思遠咆哮了起來。
“你滾開啊,老子的衣服兩萬多。”
陳玄一聽,急忙鬆手,一臉驚喜的看著陳思遠身上的衣服,還用手上去摸了好幾下。
“哥,你這什麽毛的啊,摸起來好舒服啊,名牌就是名牌啊。”
看著陳玄髒兮兮的手都擦幹淨了,陳思遠快哭了。
“求求你,放開你的髒手,我的衣服真的兩萬多。”
平日裏陳思遠也不會穿這麽貴的衣服,這不十幾年沒回來,得裝個比不是。
就像同學聚會,打工歸來一樣。
誰知道遇到陳玄這麽個二貨,直接給弄成了一件髒衣服。
原本看起來很傷檔次的衣服,現在看起來就像是穿了幾年沒洗一樣。
“哥,我這不是看見你回來太激動了嗎。”
陳思遠想要發火,但是陳玄始終一副特別熱情的樣子。
他怎麽發火?怎麽好意思發火?
更何況還有三個女人看著他們。
這要是都發火,還算兄弟嗎?還是個人嗎?
陳思遠有火發布出來,憋在心裏特別難受,就跟啞巴吃黃連,有苦也難言。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衣服看起來總算好看了些。
陳思遠冷聲道,“我這次回來有事情跟你說。”
“哥,去屋裏坐著說。”說完話,陳玄瞪著三個女人假裝生氣道,“你們三個怎麽回事啊,我哥來了也不帶屋裏喝口茶。”
張翠芬跟馬青青,李雪蓮三人對視了一眼,似乎還沒太明白陳玄的意思。
陳玄的表現讓陳思遠還是很滿意的,熱情很到位,情緒很飽滿,心裏開始覺得自己可能想的有點多了。
在陳玄熱情的邀請下,陳思遠來到堂屋裏,現在應該叫客廳。
屋裏徹底裝修了一遍,改成了三個房間一個客廳,鑲了瓷磚,刻了地板,裝了暖氣。
家電什麽的一應俱全,而且都還是新的。
畢竟陳玄也掙了點錢,也該裝修一下,不能苦了三個跟著他的女人。
這是陳玄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屋子還不錯嘛,花了不少錢吧。”陳思遠坐在沙發上,自己點了一根煙,評頭論足起來。
陳玄親自倒了一杯茶遞給陳思遠。
陳思遠就喝了一口,一口就吐了出來。
“臥槽,你給我喝的什麽玩意?”
看著茶杯裏飄著幾朵黑乎乎的玩意,有點像掬花。
“哥你喝不慣呀?這可是我親手摘的野掬花呢,加工過的,五十塊錢一斤,很值錢呐。”
“噗!”陳思遠再一次吐了出來。
他在城裏喝大紅袍,碧螺春的,竟然給他喝野掬花,還是自己摘的,僅僅隻是簡單的加工過。
衛生嗎?
一點都不衛生。
陳玄就是從機房角落裏隨便抓的幾顆扔了進去。
這玩意還要去大工廠加工才能拿到世麵上去賣,現在這樣就算喂豬也不吃。
不僅苦,還帶著一股澀澀的味道,不是口味重的人,很難下咽。
陳思遠一刻都不想跟陳玄客套了,都說他掙了錢,他用這玩意待客,一看就知道還是個鄉巴佬。
五十塊錢一斤還覺得值錢?簡直就是可笑。
“我也不跟你賣關子了,我回來的目的就是找你拿回屬於我的一切。”陳思遠把茶杯放在茶幾上,覺得味道還在,又推出好遠。
“你的一切?”陳玄摸了摸頭,很詫異的問道。
“哥,你有啥落在這裏了嗎?你家房子都塌了好幾年了。”
“我……”陳思遠緊了緊拳頭,他覺得自己太善良了,應該直接一點。
又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大聲道。
“你現在住的房子,你種藥材的地,還有你新修房子的地,都是屬於我的。”
“你的?”陳玄眼神中帶著異樣的目光。
在陳思遠眼裏,就像是同情,但又更像是可憐。
為什麽陳玄眼中會帶著可憐的目光看他呢?就在陳思遠疑惑的時候,陳玄再次把抓住他的手,眼神中再次帶著可憐的目光。
“哥,你是不是在外麵混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