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認親是非
生意上的事情自己肯定不插手,嫁過來就是個附屬品,哪有資格考慮這些?再說,也不想參與。
柳媽湊過來,低聲說,“女兒家嫁出去,千萬別犯七出,否則會被休掉的!”
“七出?休掉?”柳君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不孝、無子、淫、嫉妒、惡疾、多言、盜竊。隻要有一條,夫家就可以休了你!哎,你婆家肯定也會有規矩的。反正這七出是萬萬不能犯。要真被休回來,你這一輩子不是念阿彌陀佛就是受老爺太太一輩子的氣!”
休妻?原來麵對自己不喜歡的人,還有這樣一個方式來逃避?柳君眉沒有說話,隻是接著翻找著。
東西終究還是沒有找到。當然婚禮也不會因為這麽個小小閃失就停止。燈籠照舊掛著,鞭炮照舊放著,隻是自己在別院靜靜地坐著。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在那裏議論著袁效儒,自己也沒有心情聽,因為不關心。
或許自己這一生就注定要這麽平淡無奇的走下去。愛?這種感情或許永遠不會眷戀自己。如果說上天再帶走自己娘親,被迫遠嫁之後還有什麽恩惠,那就是給貪杯的自己找了一個做酒的夫君。或許這也算是賞賜。想到這裏,君眉笑了笑,有些苦澀。
喜娘腳步匆匆地跑來,告訴馬上該拜堂了。這一拜,自己,柳君眉就真的變成了袁夫人了。
按部就班的程序,一成不變的禮儀,柳君眉隻專注於自己這蓋頭下的一片天地。步入洞房後,柳君眉開始等待第一次與自己夫君的正式見麵。
蓋頭揭開,一個男人的俊臉露了出來,這還是柳君眉第一次這麽認真的看袁效儒,這位自己的相公,一雙劍眉,眉下眼睛冷冷地,嘴唇很薄,君眉想這樣一個英俊的男人若是笑起來會怎樣?然而他卻皺起了眉頭。
怎麽?我柳君眉雖不是沉魚落雁,但也不至於不堪入目吧?
一般,簡直太一般了。當初爹爹說照的是南方女子,說不定會精致小巧,結果完全不是。或許是自己期望值太高,以至於對這麽一個白淨,哦不,臉上還依稀看得見雀斑的女子做自己的娘子有些失望。
袁效儒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打量著君眉。如果說還有什麽可圈可點的地方,也就是這雙眼睛,有神,透著一股聰明。俗氣一點說,英雄都愛佳人,而柳君眉顯然不是袁效儒眼中的佳人。而且,他發現了別的……
柳君眉看著袁效儒失神的樣子有些惱火,這完全不是一個新郎魂不守舍的光景,明擺著就是有點嫌棄,而且再思考別的問題。君眉張嘴想要說他,可是卻不知道該叫什麽,袁公子?還是相公?
“柳小姐!您是練過什麽?”袁效儒盯著君眉那雙大腳問道。一般大戶人家的小姐都是要纏足的,纏成男人最愛的三寸金蓮,可蘇州首富的柳家小姐居然這麽一雙大腳,她肯定是習武之人。
這下可解決了君眉的難題了,既然都稱呼“柳小姐”了,想必叫“袁公子”不會有什麽差錯。她搖了搖自己的腳,“我小時候身體不好,被爹娘送去習武強身。袁公子,我沒練過什麽,防身而已。”
袁效儒沒想到自己的新娘居然這般爽利,有些意外。他點了點頭,坐回圓桌,看著紅燭一點點燃盡,袁效儒竟然自斟自飲了起來,並且時不時發出美味的品酒聲。
這讓愛酒的柳君眉不能接受,好歹也分自己一杯嘛。“我說,能不能……”
“嘩”燭光滅掉,屋子裏漆黑一片,“你要說什麽?”袁效儒冷冷的聲音裏帶著幾分醉意。俗語常說:酒能亂性。他向床榻走來,難道這就要同房了?
柳君眉胸口像揣著一隻小老鼠東撓西跑的,而且都能數到自己的心跳,她雙眼緊閉,等待這個男人將自己變成婦人。
能感到他上床,拿起了被褥……之後,再也沒有動靜。柳君眉睜開眼睛,斑駁的月光照進來,床榻上隻有自己,袁效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