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納妾之事
“絮兒,別和效儒說我挨打的事情。”
“為什麽?”
“先忍忍,等給效儒找到合適的妾室,那時候再離開。”
“離開?姐姐要去哪裏?”柳絮聽到這個消息,抹了抹眼淚問道。
“現在不能走,”柳君眉自顧自地說,“他還需要我維持……”君眉說話的聲音減弱,柳絮看時,她已經睡著了。
袁效儒似乎開始經受盞春的生意後,這是第一次睡到自然醒。全家都知道他遇險的消息,所以都讓他休息。
睜開眼睛,自己獨自一人睡在床上,掀起紗簾,屋中也隻自己一個人。“君眉……”無人答應。
袁效儒走出房間,看著高高的日頭,誰能想得出昨夜是雨夜。“柳絮呢?”袁效儒看到自己的豆子站在院外。
“柳絮姐姐去準備早膳了。”
“少夫人呢?”
“柳絮姐姐說在她那屋子休息,不讓旁人進去。”
袁效儒揉了揉頭,徑直走到柳絮的房間,輕輕推開門,君眉果然在休息。走過去,君眉蓋著一床緞被,趴在床上,鼻息淺淺,麵色有些憔悴。雪白的臂脖露在外麵,一隻壓在身下,一隻垂在床外。
袁效儒把被子往上移,想給她蓋嚴實。卻不知道自己這一舉動帶來的疼痛感讓君眉驀地疼醒了。
“絮兒……輕點!”柳君眉閉著眼睛說。
“是我!怎麽睡到這屋了?昨天娘多會放你回來的?”
一聽是袁效儒的聲音,君眉睜開眼睛,估計擺出一副慵懶的表情,“看你睡得踏實,就沒打擾。也沒待多久。沒什麽事。”
袁效儒點點頭,看著快要滑落的被子,忍不住再給君眉壓一壓。
“少爺!飯擺在您那屋了。我服侍姐姐洗漱完就過去。”柳絮的聲音打斷了袁效儒。
“好吧!”
看著袁效儒出去,柳絮忙把門插上,輕輕掀開君眉的被子,抹了些金瘡藥,傷口愈合得還好。隻是那雙指寬的戒尺痕跡站在君眉白皙的後背上格外突兀。
“再上點藥吧。”柳絮說。
君眉點點頭,“希望快點好,好之前他都不要知道。”
柳君眉挺直腰板坐在那裏,雖然家法一事已經過去幾天了,但後背的疼痛仍然讓她有點如坐針氈。柳絮已經去籌備晚餐了。
襲擊的事情大家都還在查,但似乎沒有什麽頭緒。而現在又是眉酒的關鍵時候,袁效儒又開始在酒坊紮根了。
太陽還尚未落山,天空中還帶著白色,君眉一眼瞧見整齊疊放在燭台邊的那方白色的錦帕。君眉拿起,細細的端詳著,什麽時間真的應該把這個還回去。這都多久了。留著也是牽掛,不如早些給他。君眉挑了一縷絲線,若有所思的繡了起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柳君眉問道,“誰啊?”心裏有些犯嘀咕,這個時候誰會來?來也不會敲門啊!
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嫂子救我!”氣息奄奄。
柳君眉打開大門,袁效釋躺在台階上左腿上還淌著血,遊離的眼神再看到君眉的一瞬間放出求助的光,“嫂子,救我。”君眉忙著把他往屋子裏拖。
柳絮這時候走進敬儒院,看到這樣的光景,放下手中的餐盤,去搭把手,“姐姐,這是誰啊?”
“這是袁家最小的公子,袁效釋,我也很少見他。今天這是怎麽了。”眼看著袁效釋沒有了說話的力氣,柳君眉打了些水,又囑咐柳絮把醫藥盒子拿了出來。
“效釋,你這是怎麽了?我去請個郎中過來吧。”柳君眉看著這個自己並不是很熟悉的小叔子。
“千萬不能出去,外麵有人追我……”袁效釋喝了一口水,精神稍微好些。
“你得罪誰了?”君眉招呼柳絮查看傷口。自己那點練武時學的救治,還真沒有荒廢,三天兩頭就有人受傷。
“不知道,我去能水寺和方丈下棋。結果剛出天門,就被一群人跟上了,他們伸手就搶我的荷包,我隻能拚命地跑。冷不防早就挨了幾刀呢。”袁效釋看了看自己的腿上。
“要荷包,給他們不就完了。丟幾個錢總比送命要好吧。”柳君眉埋怨道。
“哎,隻是這荷包也是我撿來的。尚未尋到失主,就被劫走,當真不好。”袁效釋說著把荷包從自己懷中取出。
這一家人還真有兩個呆子,自己功夫不濟,還總愛做英雄事。
柳君眉看了一眼荷包,甚是眼熟,又拿起來仔細端詳了一遍,上麵荷包的接線處細細地繡著眉字,不細看根本發覺不了。這不就是袁效儒送給自己的?為何會在他手上?
“效釋,這荷包你從哪裏撿的?”
“大哥出事那天,在路上撿的。看上去也是個精細之物,所以留著,有緣就還回去。”
“這是我的,你大哥送給我的。”柳君眉笑著說,“還真有緣。”
“嗬嗬,那就好。”袁效釋點點頭,“還好沒被搶走。”
柳絮試著給袁效釋止血,但總沒有效果。“姐姐,咱們告訴夫人一聲吧,趕快請個郎中來。”
“別跟我娘說!”袁效釋招呼柳絮,“去找我娘,肯定又是搞的滿城風雨,上次三哥那事不就弄得雞飛狗跳的?要不我幹嘛跑到嫂子這裏。”
“可是效釋,你這腿傷一定要好好治,要不容易傷風,落下一輩子的病根就麻煩了。嫂子陪你去醫館吧。”柳君眉仔細看了下傷口。
“哎,我也想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幫人一直追我,要不也不能被打成這個樣子啊。像是非要把我殺了一樣。從下山到東躲西躲回了家似乎一直有人跟著。嫂子,你那荷包到底有什麽秘密?”
不就隻是袁效儒送給自己的物件而已。君眉也顧不得許多,救人要緊,順手將荷包往櫃子裏一放。趕緊吩咐柳絮去外麵叫了一頂大轎子,把袁效釋扶進轎子。
自己也顧不得傷病未愈,和柳絮也一同前去醫館。“絮兒,帶上你的家夥,萬一真有人挑食,咱們還能應承一會。”臨走前給袁效儒留了一個條。
效儒:
老四受傷,我送往醫館,若尚未歸家,定在敬釋院,毋與人知。切記切記。
君眉
郎中在裏麵給袁效釋治傷上藥,君眉則和柳絮在外麵侯著,一會一個小僮走了出來,吆喝到,“這是給你相公開的方子,拿上,快去取藥。”
柳君眉站起來說,“這是我家四弟,請問還有什麽大礙嗎?”
“沒什麽了,傷了些筋骨,這些藥都是外敷的。”郎中從裏麵走出來解釋道。
忽然醫館裏屋的袁效釋發出短暫的呼聲,柳君眉警覺事情不妙,馬上進去,效釋已經被人打暈,癱坐在床上,床邊兩個黑衣人,正要抬走袁效釋,效釋的腿上還滴答著血,另外一個人手持凶器候在窗戶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