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喬影其人
柳君眉坐起來準備穿上衣衫,屋外忽然一陣風把燭火吹滅了。隻留下那聲音,“君眉,你休息吧,我來。”
傅天翔走了沒有?不知道!隻是這個夜,君眉誰的格外安穩,就像有人守著她一樣,無所顧忌,安閑的睡著了。依然是那個夢,美夢!
大清早,柳君眉收拾好了和柳絮一起去嚴慈堂去給袁母請早安,還沒有走進庭院,就聽到袁母說話的聲音。
“哎,你說我這是有福氣呢還是沒有呢?那個柳君眉啊一天就往外麵跑,一點女人的樣子都沒有,你看看我這個蘭兒,人又好,每天這麽早來我這裏,多好啊!”
葉蘭兒的聲音還是那麽甜,“夫人,可別這麽說,姐姐也是為了這個家操勞,每天幫著相公忙著酒坊的生意,相公整天說,要是沒有姐姐,他得忙死。”
早就知道會是這麽個下場,柳君眉走進來,“夫人,君眉給您問安了。”
葉蘭兒穿著一襲紅衣,正在幫著袁夫人捏肩,看到柳君眉來了,停下來,行禮,甜甜的一笑,“姐姐來了?剛才夫人還說您呢。”
袁母呷了一口茶,“你來了?今天又要去酒坊?就不能在家裏做做家務什麽的?”
柳君眉對這種冷嘲熱諷的態度已經習慣了,也隻好沉默了。
柳絮往袁母那裏走過去,“夫人,也是您有福氣,一個兒媳婦天天陪著您,另外一個幫著您操持外麵的家業,這不是兩全其美?姐姐也想著像您一樣,一個人又能顧家又可以幫著老爺管管家業,可是辦不到呢。”
葉蘭兒看著柳絮,“師姐說的可真對。對了,今天我要陪著夫人打牌,師姐也來吧。”
“不了,蘭兒,不能讓姐姐一個人去酒坊啊?我也過去呢。”柳絮婉拒,“夫人,我們這就過去了。”
老夫人連話都懶得說,手一擺就算過了。
柳君眉小心地品著酒,皺了一下眉頭,“絮兒,你嚐嚐,是不是覺得這酒稍微有些澀呢?”
柳絮笑著說:“你說姐姐,我和你在一起都快變成酒鬼了,我對這些什麽都不懂呢。”
接過酒品了一下,“就是澀,也有可能是水的問題。以後別問我了,我聽得麻煩。”看到在大堂忙著的效儒的身影,頓了一會,“姐姐,公子有多長時間沒回敬儒院了?”
柳君眉把劃在自己麵前的頭發別在耳後,“問這個幹什麽?不是每天在盞春都可以看到嗎?”
“那不一樣,在敬儒院的公子和在盞春的公子不一樣。”柳絮拿起桌子上放著的涼扇,這夏天真的好熱,讓人整個人都覺得浮躁的很。
袁效儒走進內室,“君眉,這次的酒怎麽樣?”
“有些澀,絮兒說是可能是水的問題。”
袁效儒坐了下來,“累死了,渾身不舒服。”
柳絮端過清茶,“讓蘭兒幫你按摩按摩,我今天看到她給老夫人按摩呢。”
效儒笑了一下,“算了,蘭兒每天也怪累的,我娘也不是個省心的主兒,要讓她休息一下。”
君眉莞爾,原來還以為效儒隻會對自己這麽體貼,原來現在也會對別人了,或許那件事該提上日程了。
“君眉,我今天過你那邊去。晚上幫我把床鋪好吧。”袁效儒看著君眉。
君眉笑出聲來,“你就在別院吧,我那裏隻有箱子。”
柳絮看著君眉額頭上沁的汗,掏出手帕給君眉擦了擦,拿過涼扇給君眉扇著,“公子,不會是想清閑清閑吧?”
柳君眉笑著點點頭,“效儒,你今晚過來吧,我也有事情和你說呢。”
袁效儒點點頭,起身又走向酒坊。柳君眉看著他的背影慢慢離開自己的視線,心裏默念:效儒,告辭了!
袁效儒在這屋子裏轉著,多長時間沒來,自己也不知道,反正自從有了葉蘭兒,就日夜笙歌,“這邊真好,你一個人還把這裏收拾的幹幹淨淨的。晚上一個人害怕嗎?你為什麽不讓柳絮睡在這裏?”
“絮兒也要有自己的空間,我也不害怕,總覺得晚上會有人陪著我,一直到我睡著了。”柳君眉仔細的鋪著褥子,上麵鋪了涼席。“等我會,去給你準備熱水。”
君眉走出來,看到柳絮,“絮兒,怎麽了?”
“今夜他還回來嗎?”柳絮問道。
“誰?”柳君眉有些慌亂。
“姐姐,我都知道,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我知道有個男子每天晚上都會來這裏,在屋子外麵等著你休息以後他才會走。他是誰?”
“沒有誰!”君眉說。
“姐姐,你是我的恩人。我不想看著你走錯,雖然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但是你不能這樣下去,而且,袁公子對你那麽好。”柳絮不解的問道。
柳君眉淡然一笑,“今天晚上事情應該就會有分曉吧。”
“君眉,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說嘛?”袁效儒把燈火吹滅,兩個人已經習慣了在黑漆漆的屋子裏和君眉說話。
“效儒,你和蘭兒成親已經快三個月了吧?怎麽樣?”
“她啊,挺好的。我娘也很喜歡她,而且她也經常在我麵前說你和柳絮對她也很好。”
君眉小心的問道,“你喜歡她嗎?”
“嗯!還好!怎麽了?”袁效儒問道。
“效儒,把我休了吧。這樣子蘭兒可以扶正。”柳君眉說完以後把被單往臉上一蒙。
好久了,沒有聲音,忽然覺得屋子裏亮了。君眉把被單拉下來,看到袁效儒半裸的身體和憤怒的臉。
君眉“呀”的一聲,把臉別過,雖然說是自己結婚了,但是還沒有這麽近的看過一個男人的身體,臉紅了。
袁效儒坐在床上,用手把君眉的臉扳正了,“再說一遍!”
柳君眉咬了咬下嘴唇,“把我休了吧,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想要自己清淨下來,卻不可以。不如我自己住在一個地方,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當然我們是朋友,酒坊的事情我還可以幫忙,隻是有一件事情,還請你多多照顧一下絮兒。”
“為什麽不能清淨?有什麽人來煩擾你嗎?”袁效儒還是像以前一樣隻挑自己認為最重要的字眼。
在這樣一片沒有任何感情的房間裏,自己在這裏隻有回憶。而回憶或甜或苦,與愛情沒有關係。袁效儒在這裏對自己相敬如賓,傅天翔在這裏陪自己度過每一個不能安睡的夜晚。
而自己的心究竟是怎樣?自己也說不清楚。但心裏一個聲音在說:我不應該留在這裏,我不能連累更多的人。我應該有其他的生活。
柳君眉笑了笑,“很多人都煩我,效墨啊,成天跑來。總是有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所以我覺得離開對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