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隻身救妻
柳絮無意中覺察出一絲不妙,似乎有人在向自己透過一絲不滿意的眼光。敏銳的一抬頭,卻發現周圍全然都是善意。
是什麽惹來麻煩?自己半仆人半主人的身份,還是別人的什麽事情,那就隻有君眉了。平靜的大海下麵總是暗波洶湧,一直都是風波不斷的怎麽會有風平浪靜的時候。
柳君眉依然一個人守著大大的屋子,和柳絮守著大大的院子,效儒原本還過來兩次,自從提了休妻一事,他已經很少過來了。
柳君眉在酒坊裏,袁效儒在大廳裏,兩個人除去說酒之外,幾乎都不說話。盞春的人都習慣叫葉蘭兒叫成了夫人,而柳君眉則成了柳師傅,不知道該說是悲哀還是什麽。
君眉從不強求什麽,隻是覺得這樣子不是很好。她知道效儒有的時候想看看自己,但是天天被葉蘭兒纏著,永遠脫不開身,連去酒坊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
效墨有時候會過來說說話,但是馬上就要科舉了,也沒有多少時間,君眉已經漸漸習慣了寂寞。隻盼著晚上來臨。
似乎從袁效儒納妾那天開始,傅天翔每晚都會在屋子外麵,隔著厚厚的圍牆守著君眉,兩個人從來不對話,但都有些心照不宣。
君眉說:“把燈吹了吧。”天翔就把燭火吹滅,不想讓她下地吹火,擔心她嬌弱的身體耐不住夜寒。傅天翔每天隻等著君眉呼吸深沉了,才離開,他那些朋友都說他輕功好了不少。
今天晚上柳君眉照例說著,“把燈吹了吧。”
燈火滅了,人沒走,卻響起了說話的聲音。“我明天要去京城了。過些日子才能回來。”
“嗯,這些天難為你了,每天來陪我。”
“你自己小心身體。”
“你今夜早點回吧。”柳君眉說。
“那你就早點睡著,我就早點回去。”
還是像往常一樣,君眉踏實的睡了,傅天翔伴著柳君眉有節奏的呼吸,飛身而出。
還在朦朧間,柳君眉就被雨水打在瓦片上的聲音弄醒了。下雨了!今年入夏,太陽似乎總是很勤快,一顆不耽誤的朝出夕歸。這雨下得好,能把這兩天的燥熱掃掃。
是不是應該出去淋淋雨,把這麽長時間的所有晦氣都去去?
“姐姐,”柳絮把油紙傘立在一邊,“今天有新鮮的牛乳。”
君眉看了看外麵,問道:“雨大嗎?”
“還好!對了,”柳絮把早餐擺好後,接著對柳君眉說,“我這兩日陪著你吧,等那位公子回來了,我再回我那裏。”
“你都聽到了?”柳君眉有些不好意思,雖二人隻是神交,自認行的端做得正,但總覺得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
“嗯,聽到了。姐姐你這是何苦呢?早知道這樣,就沒有必要和少爺弄到這一步。我有的時候真想衝出去告訴那位公子,讓他把姐姐娶走。”
柳君眉埋怨道:“瞎說什麽。我和他隻是朋友之交。”
“朋友,朋友,您和少爺還是朋友呢,不也落到現在的下場?”
忽然院外傳來一個呼喊聲:“少夫人,您可在屋裏?”
兩人停下了爭執,一個小僮仆走了過來,“我家少爺請夫人過去。”
“你是效墨的書童?”柳君眉並未見過他。
“不是,我是四少爺袁效釋的,少爺說有要事和夫人商量。”
柳絮給君眉撐著傘一起跟著他走出,不想遠遠地葉蘭兒正在賞雨,看到柳君眉走出,眼睛一轉,也緊緊跟過去。
柳君眉沒有來過敬釋院,站在院子裏看著這建築,如果不把它放進袁府,說都覺得這不是一個公子住的地方,感覺淒淒慘慘的,花草樹木什麽都沒有,正堂上居然擺著菩薩,儼然廟宇的架勢。
效釋看到柳君眉來了,忙招呼,“嫂子。”
“效釋,為什麽不告訴他們給你們置辦點東西,你看這院子清淨的。”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擺的那麽好看也沒有什麽用,清淨點好。快進來坐。”袁效釋囑咐小僮仆給柳君眉上了茶,就把那人支走了。
“效釋,找我來有什麽事情啊?”
“先來謝謝嫂子。效釋是嫂子救得,現在還沒有正式謝過嫂子,效釋在這裏先給您一拜。”說著拜下身。
柳君眉忙著扶起來,“別這麽說,都兩三個月前的事情了,今兒來了不是光為這事情吧?”
袁效墨拿過一張紙,拈過一支毛筆,揮筆一寫,“房上有人,小心小心。”遞給柳君眉。
“哦,就為這事情啊!你要真想謝謝我的話,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辦了。”邊說著邊看著袁效釋寫的字。一邊示意柳絮,在她手上寫了一個“跟”字。柳絮點頭,從後門走出。
袁效釋在桌上寫著大字:上次還給你的荷包留著嗎?帶出來了?
柳君眉先是點頭,後搖頭。
袁效釋接著寫:我像被什麽人盯上了。好幾次我出去,家裏都有被翻過的痕跡。好像就是要找那個荷包。嫂子一定要保管好。
然後嘴上說道,“自從上次遇險,腦子就不太靈光了。過兩天去山上幫嫂子求個平安符吧。”
柳君眉簇著眉頭,似乎知道了些什麽,嘴上說著,“哎,可不用。在家多歇歇。記不住就算了,不行就把大師交到家裏,釋佛就算了。”
看了看,袁效釋的紙條,“大哥說是嫂子給我找的解藥。昨夜突然有人闖進來翻我東西,我裝著睡,結果什麽都沒有找到。”
“效釋,今天下雨。你大哥把東西留到家裏了。和嫂子一起出去送送吧。”柳君眉暗示效釋出去說話。
袁效釋點點頭,一起走了出來。敬釋院中兩個身影分別閃走,一個閃向房頂,一個閃回花園。
兩人到了敬儒院,袁效釋還是不踏實,不住的往屋外看。君眉笑,“別擔心了。我讓柳絮跟著了。她要沒有回來,說明跟著那人去了老巢。我倒想知道是誰家敢和咱家過不去。”
柳君眉從梳妝台裏拿出荷包。自從袁效儒納妾之後,君眉就把這個荷包放到抽屜裏。前後翻翻也覺得沒有什麽特別,搖了搖,裏麵沒有響聲,看來也沒有裝什麽東西。
“要不我去問問大哥,這荷包是哪裏買來的。”袁效釋說。
柳君眉搖搖頭,“現在不行,咱還沒有具體搞清楚那幫人追你是不是要荷包,你大哥事情那麽多。還是咱們知道得差不多了,咱再找他商量對策。”
“那咱們現在怎麽辦?”袁效釋垂頭喪氣的坐下來,“我不能讓他們每天偷摸進我的屋子,現在這樣,萬一將來,真要傷了人命……”
是啊,不知道對手是誰,不知道自己手裏掌握著他們什麽籌碼,敵在暗我在明,這種戰鬥是最可怕的。照這麽下去發展遲早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