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回 他是奸細
晚飯時分已過,傅天翔早已掌燈候著,自己泡了一壺茶,兩個杯盞,隻等人來。門縫中漫過來的涼風吹進來,小火苗閃了閃。
“袁公子請進,並無他人。”
袁效儒穿著一襲黑衣走了進來。傅天翔愣了一下,“為何穿著夜行衣出來?”後來一想袁效儒家中遭變,馬上道歉,“我多嘴了。”
“不礙事!今天請到府上,乃是有一事相求。”袁效儒一本正經。
傅天翔奇怪,自己雖與袁效儒有過接觸,但基本上都是各說各話,而自己也是因為柳君眉才這樣的,不知道他這一來為的是什麽事情。
袁效儒突然跪地。“此事事關重大,我袁某實在不知還有誰可以信賴,隻能將此事托付於你。”
傅天翔忙攙扶,“快起來,起來!”
“你若不答應,我就在這裏一直跪下去。”袁效儒倔強的回答。
傅天翔無奈,隻好聽袁效儒究竟是要把什麽事情交給自己。他給袁效儒斟滿了茶,兩個人慢慢道來。
袁效儒這次深夜回來,看著一個個守靈已經睡著的兄弟,感慨不已,偷偷走到他們的身邊,拉起他們的手,往一張紙上按著什麽。
因為袁家父母離世之日不過幾天,再加上也沒有多少錢了。所以老兩口選擇在同一天出殯,吹拉抬棺的人也沒有走那麽多虛形式,隻是匆匆到了祖墳處下葬就好。整個太原府的人都倍感奇怪,這袁府也是大門大戶,辦個白事居然這麽小家子氣。
等全家人剛送喪回來,袁府早已被薛道亭帶著官府的人占據。
“袁效儒,乃父袁本中圖財害命薛家一案已經明了。雖袁本中畏罪自殺,但其宗族死罪雖免,活罪難逃。故命其膝下四子歸案……”
此話一出,袁家頓時亂成一團,人們紛紛竊竊私語,袁家的男丁若全部下入大牢,袁府便再也無出頭之日。葉蘭兒一停要抓走袁效儒,忙撲過去抱著他不鬆手,哭喊道:“相公,你別走啊。”柳君眉也焦急異常,然袁效儒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袁效儒!你還有何說法?”薛道亭問。
“袁本中膝下隻有我一個兒子,其他人均無關係!”
“你說什麽?”袁家其他三個兄弟異口同聲問道。
而薛道亭也瞪大眼睛,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麽可能?
袁效儒掏出一疊紙,“這方麵寫得清清楚楚。我爹在世時,早已把他們逐出袁家。難道你不知道嗎?”
薛道亭一把搶過,一頁頁看到,果然寫的都是斷絕父子關係,還有雙方的手印。“你們都知道早就知道?”
袁效釋和袁效墨抬頭看袁效儒,薛道亭擋住,“看什麽看?和你們斷絕父子關係你們不知道?”
“知道!”兩人說。他們知道袁效儒這麽做隻為了能保全他們兩人。長兄如父啊。“我們不再是袁家人!”兩人強忍著眼淚,咬著牙說。
薛道亭走到袁效道麵前,“你也知道?”
“這……不知!”袁效道垂頭。
“效道!”“二哥!”“你!”兄弟三人同時說話。一向最聰明的袁效道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犯傻。
“你不知道這事情,這上麵怎麽會有你的手印?”薛道亭抓著他的手問。
“我也不知道。”
“哼!好你個袁效道!枉費我一番心思栽培你,你的綢緞生意不想要了?是誰跪在我麵前求我給他一條生路的!是誰想大展身手的?”
袁效儒大驚,“是你?袁家的奸細居然是你!”袁效儒含淚搖頭,不可能,自己的弟弟聰明如此怎麽會做吃裏扒外的事情。
“柳君眉的行蹤是你透露的?柳家的滅門案也有你一份參與?是你一步步逼死爹娘的?你可不孝子……”袁效儒越說越氣,就要衝上前打他,但被衙役攔住。
“不錯!這些都是我做的!你要怎樣?”袁效道走到袁效儒麵前說。“家裏的事情次次你優先,酒生意好做,那是你的。綢緞生意難做就丟給我了。你躺在家中的生意上吃老本,袁家上下都說是你的功勞。我辛辛苦苦,幾次南下賺回來的錢都不是錢?憑什麽?就憑你是老大?”
“效道,你錯了!爹讓你去做綢緞生意,是知道我沒那本事,隻有你有。你為什麽會想到別處?”袁效儒覺得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弟弟,變成了六親不認的怪物。
“呸!我做好了,將來不還是你的?”袁效道啐了一口,“袁家都是你袁效儒的,和我這個袁效道沒一絲關係!”
“所以你就投奔了薛家寨?”
“對啊!他能給我錢,他能讓我幹我的生意,我就是要跟著他!”袁效道喊道,“我已經和這個家沒有任何關係了!快把袁效儒給我帶走帶走!”袁效道紅著眼睛指著他,“我也讓你知道知道,你也有今天,今天哈!”
衙役們衝上來給袁效儒上枷鎖,柳君眉抱著孩子和葉蘭兒忙上前阻攔。
“效儒……”“相公!”
衙役們一把推開兩人,君眉被推到在地,懷裏的念兒“哇”就哭了。柳絮忙接過來,哄著,“乖乖,念兒不哭不哭!”
“哎呀,我還真忘了一件事。”薛道亭停住前來綁袁效儒的衙役。“兩位夫人,袁府的男人們沒了,女人們可還有吧。二位夫人不如一同前去,或許知縣老爺看你們拖家帶口,”
薛道亭拿手去摸柳君眉的臉,柳君眉出腳,薛道亭一躲,不懷好意的笑了。又走向葉蘭兒。“看你們有幾分姿色,說不定就不把你們送到煙花巷裏,而直接放到哪位達官貴人,或者鄉下漢子們手裏了。接待一個男人,總比接待許多男人要強太多了吧?嗯?小娘子們?”
“呸!你個卑鄙小人。”柳君眉吐了薛道亭一臉,“你滅我柳家全門,害著我袁家老爺夫人歸西。天下還真沒有王法了?”
“哈哈哈……”薛道亭拿袖子擦了擦臉,“王法?我薛道亭就是!柳君眉,爺曾經說過,翻遍整個太原府也要把你弄到手。薛爺給你個麵子,今天晚上就把你弄上床。你厲害,爺比你更強!”
“且慢!”袁效儒喝道。
“你還有什麽話說?”
“柳君眉已被我休掉,現有休書一封!”袁效儒從懷中掏出休書,麵無表情的甩給柳君眉。“他不再是我娘子!”
君眉大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