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畏時難得有人伴
第二十九章 畏時難得有人伴
如果說,宵禁是在於淮音死後,代越才下令實行的,那麽,於淮音的記憶裏沒有關於這件事的始末,就能解釋得通了。
那麽……
餘懷因想了想,是因為自己死了,呸,什麽自己,是於淮音,是因為於淮音的死,代越才下了宵禁命令嗎?
當朝丞相突然暴斃,也算得上是一件大事吧?不對不對,好像還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可是,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就在餘懷因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亓晚書的聲音,喊他:“相爺。”
思緒被打斷,餘懷因茫茫然循著聲音的來源,轉頭看了過去,隻一眼,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尋找,他就看見了亓晚書。
亓晚書站在一處人不多的地方,在他身邊三五米的地方,有個混沌攤,攤前掛了一盞明燈,堪堪將不遠處的亓晚書照了個全身。
隔著十幾個來來往往的人,餘懷因看見,他的身後還有一頂轎子,淺黃色的流蘇蓋頂,轎前,掛了兩個蓮花燈。
轎子前後,站著四個光膀子的肌肉大漢子,皆目不斜視,端端正正的站在轎子四個角,餘懷因猜測,他們應該是轎夫。
他抬腳走過去,邊走邊對亓晚書道:“你去找轎子了。”是問,也不是問,因為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等餘懷因走到他跟前的時候,亓晚書頷首一笑,看著他,一雙眸子亮亮的,說:“總不好,讓我家相爺走著回去吧。”
說著,他轉身,走到轎子右側,一手掀起了轎簾,另一隻手抓住了自己寬大的衣袖,以免擋住轎門,微微彎著腰,扭頭看著餘懷因,笑著說:“相爺,上轎吧。”
餘懷因沒有馬上動作,他先是看了看那頂轎子,又看了看挽起轎簾的亓晚書,停頓片刻,似在思索什麽,還微微蹙起了眉頭。
亓晚書見他不動,問道:“相爺還有事?”
餘懷因聞言搖頭,回答說:“那倒沒有。嗯……”最後一個字,餘懷因尾音拉的極長。
雖然說,他做總裁沒多久就嗝屁了,但好歹也是個總裁,而且,在成為總裁之前,他也是個橫著走的富二代,出門都是有專車接送的。
但在餘懷因的記憶裏,有那麽一次,他走出門去,沒有等到司機替他打開車門,而是等來了一個惡魔。
惡魔把他的手腳綁的緊緊的,還拿什麽膠帶封住了他的嘴,最後,把他裝進了一個長方形等身大小的木箱子裏,木箱子外麵裝飾的很漂亮,裏麵卻黑漆漆的,透不進來一絲光亮。
餘懷因不知道自己在木箱子呆了多久,他隻知道,那隻木箱子被打開的時候,他已經被解救了,從那以後,餘懷因害怕一切類似那隻木箱子的東西。
很不巧,對於餘懷因來說,轎子,就是其中之一,包括馬車,在電視上看別人坐馬車或者轎子的時候,餘懷因會本能的後背發涼。
那會讓他回想起,自己被裝進那個木箱子裏的時候。
停了一下,想好措詞後,餘懷因看著亓晚書,眨了眨眼睛,目光特別的真誠,他問:“晚書,你跟我一起坐嗎?”
話落,那原本一動不動的四個肌肉大漢,幾乎是同一時間,齊刷刷的朝餘懷因看了過來,可能是因為表情還沒來得及換,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表情。
但這幅麵無表情的表情,再配上他們這身結實不摻假的肌肉,落在餘懷因的眼睛裏,無異於凶神惡煞。
餘懷因被他們小小的嚇了一跳,身體本能的要後退,被他硬生生止住了,他回視那四人,試圖用眼神跟他們說話:咋地?想要跟我幹架?
亓晚書也被他這一問弄的愣了片刻,回過神來後,卻是笑了,他的笑聲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溫柔如春風,正應了詩經裏說的那句“言笑晏晏”。
笑完,他抬起頭來,看著餘懷因,好看的鳳眸裏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說:“相爺想要亓厭一起嗎?”
餘懷因將視線從四大漢身上移開,落在亓晚書身上,和他對視了兩秒後移開,他低著頭,小聲道:“想的。”
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餘懷因沒有想自己這麽說會不會和於淮音本尊平時的行為有出入,也沒有想亓晚書會不會因此而懷疑他。
他是真的想要亓晚書陪他。
一個人害怕的時候,如果身邊有個人能陪著,好像就不會那麽怕了。
聞言,亓晚書愣了一下,他似乎沒想到餘懷因會這麽說,但是很快他就恢複了之前那副溫和的表情,快的像是那片刻的怔愣從未有過。
他還是笑著,對餘懷因說:“既然相爺發了話,那亓厭自然是聽從的,上轎吧,相爺。”
餘懷因得了他的回應,很是開心,點點頭,聲音特別響亮的應了一聲:“嗯!”然後提著花燈,“噠噠噠——”幾步,走到轎前。
四大漢還是麵無表情,但餘懷因就是從他們的眼裏,看見了幾分幽怨,本來抬一個人的,現在變成抬兩個人,任誰誰也不樂意。
前麵兩人替餘懷因壓轎,餘懷因一矮身,鑽進了轎子裏,亓晚書朝前麵的兩個轎夫點了點頭,然後也跟著進去了。
餘懷因:啊,今天又是本總裁被迫營業的一天。
代越:今天又是休息的一天,小七,喝酒嗎?
代謹:去!
餘懷因:……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