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緘其語不解意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緘其語不解意
沒有讓餘懷因等太久,傅喻寒很快就來了。
他應該是換過衣服了,穿了件月白色簇團花錦衣,頭上用一支祥雲檀木簪綰發,又加以淺青色的繡花發帶固發,修眉星眸,好個翩翩貴公子。
離了那一身色澤暗淡的官袍,傅喻寒身上那股不染凡塵的出塵氣質,反到是越發的顯著了。
他自偏廳而入,腳下步步生蓮,連方池中那一池蓮葉都為之黯然,走進廳內,先習慣性的抬眼望廳中看了一眼,當目光落在餘懷因身上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餘懷因拿了塊荷花酥,剛咬了一小口,味蕾瞬間被滿足,正準備咬第二口,忽然覺得有人在看自己,他轉過頭去,然後看見了傅喻寒,也看見了傅喻寒那一絲愣神。
但餘總裁絲毫不慌,他動作不急不緩的放下那一口被他咬了一口的荷花酥,維持著前輩對後輩的微笑,朝看著自己呆愣住的傅喻寒點了點頭。
聽到趙伯說丞相府來了人的時候,傅喻寒隻當是餘懷因聽說了他遇襲的事情,不放心他,所以派了府上的誰來,好確認一下他的安全。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來人竟然會是餘懷因,乍然看見他,傅喻寒難免陷入怔愣,好在他素來神思敏捷,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他往前走了兩步,站在離餘懷因三步外的地方,正要拱手行禮,忽然聽見餘懷因開口喊了他一聲:“傅大人。”
傅喻寒聞聲再一次愣住,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餘懷因從座椅上站起身,朝自己走了過來,然後朝自己拱手一揖,說:“傅大人。”
傅喻寒有一瞬間大腦是當機的,但他很快回了神,立馬會意,臉上懵逼的表情隻維持了半秒鍾,轉瞬間就恢複如常了。然後他也朝餘懷因作了一揖,回道:“餘先生。”
餘懷因滿意的笑了。
傅喻寒轉身,朝座上的傅夫人請安,聲音清澈,語調溫柔,喊:“母親。”
傅夫人並不知道剛才那短短的十幾秒內座下兩人發生了什麽,她和藹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又看向他身邊的餘懷因,說:“寒兒和這位先生是熟識?”
傅喻寒點點頭,說:“嗯,與先生共事過。”
傅夫人笑的溫婉,她從主座上起身,走下來,在傅喻寒跟前停下,替他理了一下前襟外翻的一道褶子,溫言說道:“那你們聊,母親就不打擾你們了。”
傅喻寒“嗯”了一聲,說:“母親慢走。”
傅夫人點點頭,抬腳往外走,陳姑一步不落的跟在傅夫人身後,兩人一道出了花廳,往後院去了。
等確定傅夫人走遠後,傅喻寒就不淡定了,他轉過身來,先後退了兩步,臉上的表情立馬變得無比嚴肅起來,他麵向著餘懷因,拱手一揖,說:
“家母不識得相爺,怠慢相爺了,相爺恕罪。”
他自然知道剛才餘懷因攔住他說出他身份的用意為何,若非如此,隻怕剛才母親就要受驚了。
餘懷因轉過頭來,看著站在自己身前這人,他抬手扶額,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很是無奈,他開口說道:“你這人啊,怎麽……”
一句話沒說完,他又突然想到什麽,於是後半句話就光榮的消了聲,然後他擺了擺手,看著傅喻寒,說:“算了算了,我們先不說這個,找你有正事。”
——解釋是個很費口舌的活兒。這個道理,餘懷因從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了。
他不喜歡。
所以他理也不理傅喻寒,直接坐回原位,拿起之前被他放下的那塊荷花酥,咬了一口,一抬頭,見傅喻寒還站在原地,似乎並沒有要動的意思。
他嚼著嘴裏荷花酥,指了指旁邊的座位,說:“先坐吧,等下要是被你母親看到,不好解釋。”
傅喻寒聞言,眸光閃了閃,似乎在權衡是要遵循自己的原則,不與當朝丞相同席而坐,還是被自己的母親看到二人一站一坐的畫麵,最後他選擇了妥協。
他朝餘懷因拱手揖禮,道:“那,下官逾距了。”然後在餘懷因的右手邊坐下,停了停,轉頭看著餘懷因,問:“姚姑娘她……”
雖然夏驚秋告訴他說,他是因為遇上姚紫芸,聽了她的求救,才去救的自己,而且在之後也已經找人護送姚紫芸去大理寺了,但還是有些擔心。
這邊餘懷因也剛好解決了手上的荷花酥,他給自己倒了杯茶,“噸噸噸”的一口氣喝完,然後轉頭,看著傅喻寒,說:“放心吧,她沒事,東西皇上也已經看過了。”
傅喻寒放下心來。。
餘懷因停了一下,他想起姚紫芸醒後,跟他說的,在城外遇上一個紅衣公子,並且向他求了救,還有代越在看那張從信鴿腿上取下來的紙條時,眼裏閃過的一絲異色……
紅衣公子嘛,餘懷因倒是認識一個,隻是,會那麽巧嗎?餘懷因不確定,但如果救傅喻寒的人,就是夏驚秋的話,倒是挺符合代越那時候的神色。
還有,他上午去見夏驚秋的事情,代越是否知情?辜時雨是代越給他的安全保障,也是放在他身邊的一隻眼睛,想來,這事也瞞不過他。
所以,他才會突然出宮吧。
可是,他為什麽不問呢?在船上的時候不問他是不是見過夏驚秋,在傅喻寒遇襲為人所救後,明明懷疑這件事裏可能有夏驚秋的出現,也不問。
餘懷因忽然覺得,他對於代越的不了解,又多了一層。他漫不經心的喝著茶,隨口問道:“知道對方是誰嗎?”
傅喻寒聞言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誠實的開口,說:“不知。”說完,他停了一下,神色間有幾分猶豫。
餘懷因放下茶盞,一抬眼,察覺到了他的異常,於是問:“怎麽了?”
傅喻寒看了他一眼,頓了頓,說道:“不知道是否是下官的錯覺,下官感覺,那夥人,應該不是為了搶奪宋佑淳罪證去的。”
餘懷因當即停下動作,看著傅喻寒,眼裏七分好奇三方疑惑,問:“怎麽說?有什麽依據嗎?”
傅喻寒認真的回答道:“東西被安全的被送進了大理寺,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不想不想改文了,好難啊,哇的一聲哭出來。以後三條評論改一章,不然不改了,活活氣哭(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