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所尋之人在碼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張天行的事，還有青桐縣那邊的事，都處理好了，你不用擔心。”片刻後，代越忽然開口，他轉過頭來，看著餘懷因，道：“鍾洲等會兒就乘船出發，我回來是想問你，要去送送他嗎？”


  餘懷因沒想到代越會說這個，他看著麵前代越的眼睛，與他對視了幾息，本能的眨了眨眼，而大腦正飛速的運轉，最後在代越發現異常之前，迅速恢複了正常。


  他低下頭，長而密的羽睫將他眼裏的千般情緒盡數掩藏，這是個不需要思考的問題，所以他點了頭，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這個答案，與代越猜測的一樣。他垂下眼眸，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視線仍落在餘懷因的身上，單看他的表情，不會覺得他有什麽變化；

  但如果細看，就會發現，他看著餘懷因的眸光，正在逐漸變得幽深。


  他的眸色偏黑色，當他專注的盯著一個人看的時候，眸光就會不自覺的變得幽深，目光也會變得愈發深邃，這時候若是盯著他看，就會讓人覺得他的眼睛，像極了一汪深不見底的深潭。


  屋內安靜無比，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餘懷因雖然沒有抬頭，但他心裏清楚地知道，代越正在看自己，以一種摻雜了探究、失望還有懷疑多種情緒的目光。


  至於代越懷疑他的原因，餘懷因覺得，自己能大致猜到一兩點，應該是和昨天他請蘇雲生幫忙找亓晚書的事有關吧。


  代越昨夜一夜未歸，想來應該是被什麽麻煩的事情給絆住了，並且，他在行此事的之前，就已經猜到這樁麻煩事會找上門。


  所以才會在臨出門前，特意囑咐自己：要是他晚歸，則不必等。


  但問題是，什麽時候回，代越卻並沒有說。是那時候的他自己也不確定，還是他篤定次日必能回？以現在的情況看來，餘懷因選第二個。


  ——代越篤定自己次日會回來，所以沒必要另行囑咐。


  而身為暗龍衛的辜時雨，第一準則是忠君，當他發覺餘懷因有背叛代越的嫌疑後，肯定會立刻向代越稟報，絕不可能像他對餘懷因說的那樣，乖乖等著代越回來再告狀。


  他們暗龍衛有自己獨特的聯係方式，代越身邊有其他的暗龍衛跟隨，辜時雨要聯係上代越並不難，他應該在昨天晚上的某個時候，就已經給代越傳信了。


  之所以會這麽急著趕回來，應該也是因為看了信，對他有所懷疑。可是，即便如此，這層窗戶紙，代越不動手，餘懷因是不會主動戳破的。


  餘懷因悄悄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等著代越的質問。


  片刻後，代越收回在餘懷因身上的視線，溫聲開口，問道：“大夫來看過，傷勢如何了？”語氣不疾不徐，很是從容淡定。


  這和餘懷因預想中的質問可不一樣，餘懷因當場就愣住了，他嘴唇開開合合好幾次，也沒能蹦出一個字來，因為原先準備好的回答根本就對不上。


  於是磕磕巴巴好一會兒，他才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有氣無力的回答說：“大夫是給秦英請的，他受了點傷。青衣的藥很好，我已經沒什麽事了。”


  代越點點頭，說了一句：“那就好。”然後站起身來，看著餘懷因說：“鍾洲的船未時三刻開，我們未時出發，你準備一下。”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餘懷因“刷”的一下站起身來，看著代越的背影，喊他：“皇上。”話出，代越往前走的步子一頓，停住了，餘懷因問：“您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代越頓了頓，沒有回答，抬腳出門去了。


  一個多時辰之後，未時。


  蘇宅門外，趙奢駕著馬車，馬車載著餘懷因和代越，車廂裏鋪著厚厚的軟墊，保證怎麽磕碰也不會受傷。趙奢甩著小馬鞭，“駕——”一聲，朝虞風城的最大的半盛碼頭方向而去。


  馬車離開後不久，蘇雲生拿著一封信，來到了蘇宅，小廝給他開了門，聽他說是來找餘懷因的，小廝回答：“於公子剛套了馬車，出門去了。”


  蘇雲生問：“知道去哪兒了嗎？”


  小廝搖頭，停了停，又說：“或許是去半盛碼頭了。”


  “半盛碼頭？”蘇雲生疑問，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信，喃喃自語道：“難道於相已經知道他要找的人在半盛碼頭？”


  ……


  半盛碼頭是虞風城最大的一個碼頭，每天都有很多船隻從這裏出發，順流而下，往各個方向處而去，而半盛碼頭的主人，恰好與張天行是至交好友。


  張天行拜托的事，他自然沒有推脫的道理，昨天張天行跟他一說，想也沒想就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