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禦史大人遭彈劾(上)
第五百五十九章 禦史大人遭彈劾(上)
長謠今日的天氣不太好,陰沉沉的,烏雲壓城,看著像是要下雨,可李定海從早上等到午時,也不見那頭頂上的烏雲落下半滴雨水來。
出門前姚紫芸塞給他的雨傘,根本沒有用武之地,李定海歎一聲,將手裏的雨傘放在書案旁邊,然後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口站著刑部的衙差,看到李定海從屋裏走出來,忙躬身行了一禮,恭敬道:“李大人。”
李定海看他一眼,略一點頭,“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接著走下台階,抬腳往對麵的堂屋走去,還沒到跟前,就見堂屋大門大大的敞開。
李定海有些納悶,心想:以往林大人在裏頭辦公的時候,因為嫌門外衙差們進進出出,他都是將門關著的,怎麽今日這門開著?改性了?
但也沒有多想,依舊往裏走了,哪知不等走到堂屋門前,就聽見身後有人叫住了他,李定海回過頭,見叫住自己的,是在林應弦身邊伺候的一個小廝。
小廝微微笑著,問:“李大人可是要尋林大人?”
李定海轉過身來,看著小廝,點頭說是,問:“林大人不在屋裏?”要是在,小廝估計也不會喊住他。
小廝回答,說:“回李大人,我家大人他去大牢了。”
“大牢?”李定海聞言疑惑,林應弦喜潔,這是整個刑部乃至整個朝廷都知道的事情,他自任刑部尚書以來,本人從未親下過刑部大牢,這次怎麽突然親自去了?
想到這,李定海頓了一下,然後看著小廝,問:“大人去哪兒做什麽?”
小廝也不隱瞞,大大方方的說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就在半個時辰前,林應弦在京兆府的眼線給他傳來了消息,說是有人到京兆府擊鼓鳴冤,要狀告禦史台的鍾大人,京兆府尹邱秉山看了狀紙後,當堂就受理了此案。
照理說,身為京兆府尹的邱秉山,即便受理了此案,也沒法直接傳身為禦史的鍾洲到堂,可問題就是,鍾洲昨日才在朝堂上被革職留任。
這事說來也是糟心,鍾洲好不容易才和沈青衣一道,把青桐縣的災民安頓好,留下秦英在青桐縣繼續處理後續問題,又日夜不停從青桐縣往長謠趕。
回到長謠後,更是連歇息都來不及,換了官服就又匆匆進宮述職。
他自是知道代越不在宮中的,而且他回京後,還特意從旁人的口中,打聽了一下代越的消息,發現“皇上”並未離宮。
鍾洲便知道,代越所說的,“有分寸”,是什麽意思了,知道歸知道,但親眼看到禦書房裏那個和代越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皇上”時,他還是驚訝了。
直到師寧喊他,他才回神,也不敢戳破,端端正正的行了君臣禮,又規規矩矩述了職,最後還恭恭敬敬的回了對方的問題,這才被放行離去。
回府的路上,鍾洲坐在馬車裏,認真的想:“要不是自己早知道這人不是真的皇上,怕是根本不會想到,這人是由別人假扮的吧?”
“這也太香了,一舉一動,神態、語氣,完全就是皇上啊,別人看的出來嗎?”這麽一想,鍾洲忽然來了興致,也不回府了,忙朝車夫喊:“李叔,先不回去了,我們去林府。”
他坐回原位,暗搓搓的想:“我得問問林春硯,有沒有發現,他們朝拜了這麽多天的皇上,其實不是真的皇上。”
可惜,這個念頭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緊接著,他就想起了一件事來。
等等……鍾洲忽然想:“可是,我要是這麽問的話,不就等於告訴了他,這個皇上,不是真的皇上?不行不行,不能讓他知道……”
說著,他又掀開車簾,再一次朝車夫喊:“李叔,不去了,我們回府。”
剛把車頭調轉過來的車夫:“……”
李叔無奈的歎了一聲,說:“是,大人。”然後繼續把車頭調回去。
哪知道,鍾洲回家躺了一夜,第二天上朝,他就被自己禦史台的同僚給彈劾了。
鍾洲當時整個人都是呆的,他大概怎麽都沒想到,自己也會被人彈劾的人,過去一向隻有他彈劾別人的份,這不過出去辦了件事,轉頭就被人給彈劾了。
簡直是一大奇觀。
這但凡換個人,不管這彈劾的罪名是真或假,都非得被氣出個好歹來,辛辛苦苦的辦事回來,不說功勞多少,苦勞總是有的吧,這些人倒好,趁自己不在,牟足了勁來對付自己,擱誰誰不氣?
鍾洲不氣,甚至覺得有點好玩。
他當時站在一旁,聽著那兩個人不知道受誰安排的人一唱一和的陳述著自己的罪名,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林應弦就站在鍾洲旁邊,鍾洲的一舉一動,他都看的清楚,本來聽到有人彈劾鍾洲的時候,他還難得的嚴肅了表情,可聽到那些不著邊際的罪名後,也不由鬆了口氣。
長謠城中誰不知道,早些年,鍾洲曾一度被傳有短袖之癖,況且,他今年已經三十上下,家中還未有一房妻妾,便是假的,京中也許多人信了。
可兩人,卻說他強搶民女,莫說朝中與鍾洲交好的朝臣覺得可笑,就是與鍾洲不熟識的,聽了也不覺為這明顯是潑髒水的二人覺得汗顏。
就算要陷害,起碼也找些像樣一些的理由啊,哪有這樣的,一點功課都不做,根本就是張口就來。
林應弦硬著頭皮聽了幾條,眼角餘光忽然燒見鍾洲正在拚命忍笑,他立即瞪後者一眼,怕他看不見,還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鍾洲回過頭,笑意盎然的看著他,林應弦不為所動,動了動嘴唇,說了一句什麽。
鍾洲卻看懂了,林應弦說的是,讓他嚴肅點,別笑。
整個長謠,除了代越的聖旨,鍾洲最聽的,就是林應弦的話,他討好的笑笑,這才把笑憋了回去,努力裝出肅正的表情來。
代越還未回京,此刻金鑾殿上坐著的,還是師寧假扮的代越,師寧本就是代越為自己準備的替身,又裝了這許多天,早就不見最初的惶恐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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