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做了多久階下囚
第五百六十四章 做了多久階下囚
他們兩個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
林應弦霎時明白了什麽,他拱手,朝傅喻寒一揖,道:“春硯明白了,謝大人解惑。”
傅喻寒沒有多說,也回了個禮,就向林應弦告辭,坐上馬車,和夏驚秋一起走了。
林應弦目送著他們的馬車走遠,然後轉身上了自己的車,對小廝:“去刑部。”
小廝道是,駕著馬車往刑部趕。
刑部此時正是忙的時候,身為刑部尚書的林應弦自然清閑不下來,可他坐下來,剛批複了幾個地方送上來的案件文書,小廝就匆匆跑了進來,說有人求見。
林應弦頭也沒抬,隻問:“誰?”
小廝湊上前,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個名字。
林應弦聞言一愣——是林應弦安排在京兆府的一個差役。
他知道邱秉山一直都因為當年的那件事,對鍾洲抱有敵意,為了預防邱秉山暗地裏對鍾洲下手,所以早年就往邱秉山身邊安插了幾個眼線。
但這些年,邱秉山都在明裏跟他們較勁,倒是極少在背地裏做些什麽,這幾個眼線也就沒怎麽用上;
可邱秉山這人吧,說傻也不至於,但在林應弦麵前,他智商著實有點不夠用,每次對付他們,到最後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反正是奈他們不得。
有好幾次,就連林應弦都心疼邱秉山了。
要不是前段時間,鍾洲來信,說要他幫忙查查,邱秉山最近和什麽人勾搭在一起,林應弦都要把這些眼線給撤了。
聽到小廝說來人是自己安排在京兆府的眼線的時候,林應弦的眼皮無征兆的跳了一下,他直覺要出事。
他把手裏的筆放下,對身邊站著小廝道:“讓他進來。”
小廝轉身去叫人了。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灰撲撲衣裳的人走了進來,他大概是從京兆府一路跑過來的,臉色有些漲紅,呼吸也有些急促。
見了林應弦,來不及客套,開口就說:“大人,大人,不好了,邱秉山帶了十幾號人,已經往鍾府去了,要拿鍾公子呢。”
“什麽?!”林應弦聞言愕然,反應過來後,他又道:“他一個京兆府尹,他憑什麽拿鍾毓之?”
眼線道:“不知道啊,隻知道早上有人擊鼓鳴怨,衙役把那人帶進去後不久,小的瞧見邱秉山讓身邊一個人跑了一趟宮裏;
那人一回來,不知道對邱秉山說了什麽,邱秉山就立馬起身,帶著人往鍾府去了,大人啊,你快去看看吧,小的看邱秉山那架勢,怕是來者不善……誒,大人,你等等小的!”
林應弦根本沒等他說完最後良久後,就已經跑出了房門,往刑部大門去了,路上刑部一個侍郎跟他打招呼,剛喊了個“大”字,一陣風吹過,侍郎一抬頭,林應弦人沒了。
侍郎撓撓頭,小聲嘀咕著什麽,然後搖搖頭,疑惑的走了。
走到內院,正撞上林應弦的小廝,侍郎上前,攔住小廝,指著小廝抱在懷裏的卷冊文書,問:“這些,大人全都已經批完了?”
小廝搖頭:“不是,大人有事,去辦事了,今天怕是沒有時間批了,小的正要將這些文書搬去大人你的屋裏呢。”
“什、什麽?!”侍郎無比震驚的看著那百八十卷文書,又看看麵帶微笑的小廝,一時間,竟無語凝噎。
最後,侍郎還是苦哈哈的從小廝手裏接過那些文書,拖著不情不願的步子,往自己屋子去了,一邊走還一邊咕噥:“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給林大人找事啊……”
小廝目送著侍郎走遠,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一轉頭,見李定海正往林應弦的屋子裏走,他忙上前,出聲叫住:“李大人!”
李定海回頭。
小廝笑問:“李大人可是要尋林大人?”
……
今日下了一場小雨,細雨霏霏,映著窗外滿眼的綠意盎然,尤其好看,若不是知道此時已是冬季,餘懷因幾乎都要以為自己把冬天睡過去,直接來到了春天。
蘇長鶴還是孩子心性,什麽沒看見的都覺得好看新奇,哪怕是這樣臨窗看一場冬雨,他也覺得好看,還要時不時跟餘懷因強調一下:“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風景。”
餘懷因坐在床榻旁,手裏拿著一錠銀元寶,正用力的在床沿上刻下一道劃痕,聞言看也不看,極其不走心的敷衍蘇長鶴,“是啊是啊,好看極了,我以前也沒見過這麽好看的雨。”
蘇長鶴得到回答,暫時滿意了,繼續沉迷在眼前的風景如畫中,眼神卻似有回憶,他絮絮叨叨的說:“以前在家的時候,我爹生意忙,我總是一個人玩。
虞風城外有一座不高的山,春天清明的時候,城裏很多人去踏青,可是我爹太忙了,他從來沒和我去過。
後來我執意要學武功,我爹他奈我不得,隻得用自己的人脈,替我找了個人,安排我拜了他朋友的朋友為師。
我師父一個人住在山上的草屋裏,後來我和他一起住在裏頭,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就是想聽我爹的,把我逼走,可我偏不,我……相爺,你在聽嗎?”
他回過頭來,看見餘懷因坐在地板上,背對著自己,不知道在做什麽。
餘懷因沒意識到身後的危機,聞言一如剛才,繼續敷衍行事,道:“在聽在聽,然後呢?你和你師父怎麽樣了?”
“……”蘇長鶴不想說了。
他抬腳,往餘懷因身邊走,站在人身後,看見餘懷因正在用昨天亓晚書給的那錠銀元寶往床沿上蹭,他當即恍然大悟,說:“您跟亓晚書要銀子,是做這個用啊。”
餘懷因正好完工,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
蘇長鶴才恍然片刻,緊接著又疑惑起來,問:“您在做什麽啊?”
餘懷因回頭對上蘇長鶴疑惑不解的眼神,他從地上爬起來,帶動腳下鏈子嘩嘩響,他用垂下的毯子蓋好那處的痕跡,坐回到床榻上,說:“沒什麽,記日子。”
“什麽?”蘇長鶴沒聽懂。
餘懷因輕歎一聲,解釋道:“記一下時間,看看我們在這裏,做了人家多少天的階下囚。”
這幾天,餘懷因一直在旁敲側擊,試圖搞清楚自己在哪座上,又距離長謠多遠,可是這麽多天下來,他一無所獲,依舊不清楚自己置身何處。
亓晚書太謹慎了,他根本不給餘懷因知曉關於這座山莊的任何信息,被他派來打掃餘懷因的屋子的丫鬟更是明令禁止和餘懷因說話。
餘懷因試了幾次就放棄了。
開始的時候,餘懷因還在等辜時雨聯係自己,可這麽多天,也不知道是辜時雨根本沒跟上亓晚書他們的蹤跡,還是其他什麽原因。
如果是沒跟上,那可就太糟糕了。
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