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有人想借刀殺人
第六百零八章 有人想借刀殺人
師寧聞言,心下了然,頷首道:“師寧明白。”
楚映笑或許信任林應弦,但對鍾洲,卻不一定信任,如今京中形勢如此緊張,在確認鍾洲沒問題之前,自己這個假的,還是不要暴露在太多人麵前為好。
楚映笑沒有解釋更多,隻點點頭,對師寧道:“嗯,你退下吧。”
師寧道了一聲是,然後依言退到屏風後,沒了身影。
很快,盛易德帶著鍾洲和林應弦一道,從殿外走了進來,林應弦已經不是第一次見楚映笑了,早已沒了第一次見麵時的緊張和局促。
他跟著盛易德走到殿中央,先抬眸看了一眼楚映笑,然後神情從容的躬身,向坐在書案前的楚映笑作了一揖,喊:“先生。”
鍾洲就沒那麽泰然自若了,雖然在進殿之前,已經有了心裏準備,但在看見楚映笑的時候,他整個人還是不可避免的僵住了。
他磕磕絆絆的道:“楚……”
這是繼八年前、慶臨帝帶著朝中幾位官員和楚映笑一道前往麒麟山祭天後,鍾洲第一次見到楚映笑,激動之情,可想而知。
林應弦見他呆住,忙伸手,捅了鍾洲一手肘,鍾洲這才回過神來,忙躬身行禮,聲音急促,“鍾、鍾洲見過楚相!!”
要不是林應弦和他一起來,鍾洲怕是會從見到楚映笑的那一刻,就直接呆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楚映笑的目光依次從林應弦身上移到鍾洲身上,他看著他們兩人,好一會兒,才笑了笑,也不糾正鍾洲對自己的稱呼,隻說:“你和春硯是同一屆的考生?”
鍾洲萬萬沒想到,楚映笑身為當年的監考官,竟然不記得自己這個當年的探花,好歹也是當年的三甲之一不是。
他莫名有些挫敗,聞言點點頭,拱手道:“回相……”‘相’字才說一半,在他旁邊的林應弦終於聽不下去了,忙又給他捅了一手肘。
鍾洲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的稱呼不太妥當,想起剛才林應弦對楚映笑的稱呼,他將還未出口的‘相爺’二字,咽了回去,改口道:“回先生,是的。”
楚映笑不甚在意的“哦”一聲,然後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們今天一起來找我,總不會,就為了看看我這個死人吧。”
林應弦率先反駁,“先生說的什麽話!”
雖然鍾洲也覺得楚映笑最後那半句話說的有些別扭,但也沒想到林應弦的反應會這麽大,他愣了一下,而後也應和道:“先生若是這麽說,就是下官的不對了。”
他深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跳的過快的心跳,目光坦然的看向楚映笑,將自己的來意道出,“下官今日前來拜訪,是因為聽到了一些風聲,下官此來,是為了向先生確認一件事。”
楚映笑猜到了鍾洲必是聽到了一些,才知道自己在宮裏,此刻聽見他這麽說,倒也不意外,他問:“什麽?”
鍾洲道:“先生是否在兩日前,給亓晚書去過一封信?”
林應弦聞言,表情變得凝重,顯然,他在麵見楚映笑之前,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不然,他也不會帶鍾洲進宮求見楚映笑。
他視楚映笑為恩師,自然不會希望他和亓晚書扯上什麽關係,但鍾洲手裏證據卻是實實在在的,不容辯駁,在這個時候,楚映笑給誰去信都可以,唯獨不能是亓晚書。
林應弦相信楚映笑,但隻是靠他的相信,沒用,隻有楚映笑自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先生。”林應弦看著楚映笑,道:“隻要您說,我就相信,我會想辦法,證明您的清白。”
楚映笑卻搖了搖頭,對林應弦說:“不用那麽麻煩,那封信就是我寫的。”說著,他看向在林應弦旁邊的鍾洲,道:“現在,告訴我,亓晚書收到那封信了嗎?”
林應弦關心則亂,沒注意到身邊鍾洲臉上的神情變化,聽到楚映笑承認,他都要急死了,開口就喊:“先生!”
……全無之前的恭敬。
鍾洲卻鬆了一口氣,他冷靜下來,看著楚映笑,點點頭,回答:“按時間算,今日應該到他手上了。”
楚映笑道:“那便好。”
鍾洲明白他的意思,問:“需要下官做些什麽嗎?”
楚映笑搖頭,“暫時不用,一切照舊就好,等需要你幫忙了,我會讓春硯去找你的。”
鍾洲點點頭。
林應弦這個時候終於意識到了哪裏不對,他看一眼身邊的鍾洲,又抬眸,看一眼楚映笑,愣了一會兒,問:“你們在說什麽?”
鍾洲轉頭,看著身邊的林應弦,解釋道:“楚先生確實是給亓晚書寫了一封信,但在我手上的那封不是。”
“什麽意思?”林應弦沒聽懂。
鍾洲看一眼楚映笑,楚映笑正在翻看手裏的書,顯然對他們的對話沒興趣,隻說:“既然沒其他事情,你們就回去吧。”
鍾洲拱手,朝楚映笑一作揖,說:“那,下官和林尚書,便先告退了。”
楚映笑擺擺手。
鍾洲拉著林應弦走出大殿,林應弦雲裏霧裏的被帶出大殿,此刻終於回了神,他一把甩開鍾洲的手,問:“你剛才和先生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鍾洲也不隱瞞,直言道:“有人想借刀殺人,那封信,是有人故意想將楚先生的行蹤泄露給我,並且想借我之手,向朝中百官,挑明楚先生的身份。”
林應弦聞言愣住,明顯是沒想到這一層,一個時辰前,鍾洲突然來到他的府上,急匆匆找到他,問他楚映笑是不是在宮中,不等他從震驚中緩過神,鍾洲接著半要他和自己入宮,去找楚映笑。
林應弦當時都呆住了,正要否認,就見鍾洲把那封署名為楚映笑的信從懷裏拿了出來,要他看,當他不明所以的把信打開,看見那信上的內容和最後的署名時,他隻覺得晴天霹靂。
即便是那個時候,他也隻以為是有人要誣陷楚映笑與亓晚書勾結,所以才偽造了這麽一封信。
好半晌,他才逐漸想通其中關節,一下子恍然大悟,但是緊接著,他又愣住了,他看著鍾洲,疑問道:“那你怎麽……”
鍾洲這次回答的簡潔,道:“我相信楚先生,也相信皇上,更相信你。”
晚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