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還活著
這段時間她就像是把自己關在了籠子裏,對外界的事物都不管不顧,停下來認真的看著看這個城市,倒是有不一樣的感覺。
莊語一路見到很多人,她護著小腹,看著別人的喜怒哀樂,不有自主的也揚起笑臉。
仿佛是想讓這個胎兒,多看看外麵的世界,他所存活的時間隻有幾十個小時了,說到底還是舍不得。
她找了個地方坐下,和孩子講述了這裏的精彩,她已經不會崩潰了,而是流著眼淚緩緩的說話。
莊語認為她和孩子是有心靈感應的,所以不管別人投來什麽樣的目光,她都在自言自語。
夜涼如水,莊語漫無目的在這裏瞎逛,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正準備轉身回去,麵前突然停下一輛車。
莊語還沒反應過來,車裏下來了兩個人,捂住她的嘴往旁邊的巷子裏拖。
她原以為是劫財,二話不說的就把包往地上扔,原以為他們能放過自己,可是沒想到的是,他們把莊語扔在地上。
麵麵相覷後,就對她下了狠手,他們並不是劫財劫色,卻對莊語的肚子拳腳相加,很明顯,他們知道這裏麵有什麽。
莊語的嘴被封住,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滑落,她不在乎身上的傷,卻心疼肚子裏的孩子,竟然有人下狠手不想讓他活著。
看到見血之後,這兩個人迅速的撤離現場,把莊語扔在這裏不管不顧,她已經痛到沒有知覺,眼前一片模糊。
她無數次的呼喊救命,可這裏是個角落,根本就沒人會注意到莊語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小腹的絞痛,讓她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粘稠又溫熱的液體,從下體流出,莊語很害怕,她的腦海中浮現出裴炎的臉龐,這輩子還沒過夠,她不想就這麽結束。
莊語已經撐到了至極,疲倦讓她睜不開眼睛,身子像墜入了深淵,一發不可自拔。
孩子的嬉鬧聲在耳邊響起,還有人在叫“媽媽”,莊語緩緩睜開眼睛,發現這裏已經不是那個昏暗的角落。
這裏的一切都純白無暇,有個孩子從她的麵前跑過,莊語想去追,可是那孩子轉眼就不見了。
“莊語,聽得見我說話嗎?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是裴炎的聲音,莊語想要回應,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四處找尋裴炎的影子,混亂中她再次昏迷,又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疼痛讓她悶哼出聲,仿佛過了一個世紀,眼前還是潔白的畫麵,莊語的呼吸很沉重,緩慢的打量四周,卻看見了熟悉的人影。
莊語很累,勉強能看清這裏的事物,聽到微弱的聲音。
聽說人死了之後是沒有痛苦的,原來都是說說而已,莊語沉了口氣,身上的痛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
她掛念著裴炎和陽陽,如果顧天藍趁現在進了裴家,那麽她會好好對陽陽嗎?
想到這裏莊語就不甘心,裴炎和顧天藍那麽多年的感情,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孩子,陽陽到時候就成了多餘的。
莊語心疼陽陽,沒有媽媽的日子一定會很難過,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滑落。
“她醒了,她聽見我們說話了,裴炎,你快看啊!”
秦雯激動的聲音,把莊語的思緒拉回來,她掙紮著不讓自己閉眼,看見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清晰,心裏突然明了,原來自己還活著。
裴炎隻是握住她的手,眼裏充滿了紅血絲,像是很久沒休息了,臉上的擔憂還是沒有褪下去。
隻是他們的臉上,都透露著一股憂傷,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事,莊語的手緩緩移到小腹,這裏的疼痛還沒完全消失。
她看著天花板出神,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那兩個人是怎麽回事,她也不知道。
記得自己暈倒的時候,還以為死定了,沒想到會撿回來一條命,他們是怎麽找到自己的?
等莊語能開口說話的時候,第一句就是問的這個,她的表情很冷淡,貼切的經曆過死亡後,她也變了模樣。
當時有人給裴炎寄了個快遞,拆開就看到莊語躺在角落,奄奄一息的樣子,找到她的時候,人還吊著口氣。
當時裴炎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可還是先把莊語送到了醫院,孩子本來就保不住,這個變故隻不過是讓死亡提前到來而已。
“你還記得他們長什麽樣子嗎?”裴炎也不想這麽著急問,但是晚一天,這些人就可能跑路。
他不會放過這些人,莊語昏迷的這些日子,裴炎一直都沒放棄過查探,可每次都會遇到麻煩。
所以裴炎才想要盡快知道線索,可是莊語並沒有看見他們的臉,他們當時都戴著帽子和口罩,什麽都看不清。
他們的線索都斷了,裴炎也不再多說,莊語現在需要的是靜養,秦雯他們也都回去了。
這件事情沒有讓裴老爺子和陽陽知道,但是這麽一直瞞著他們也不是辦法,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裴炎回家把莊語的行李收拾好,和裴老爺子說她出去找莊曉柔了,可能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好在裴老爺子沒有懷疑,陽陽雖然想媽媽,可裴炎卻不能讓他知道。
莊語在醫院躺了幾天,秦雯幾乎滅天都來,卻一個字都不敢往孩子身上提,雖然說莊語的孩子保不住,但是用這種方法,未免也太血腥了。
她這幾天一直都很沉默,每天都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秦雯和她說話的時候,也是在出神,隻是偶爾應一聲,但是整個人的精神氣都沒有之前好了。
想想也是,經曆了這麽大的變故,哪裏還能提得起精神,能到這個狀態,已經在他們的意料之外了。
其實莊語也在想,怎麽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不為錢也不為其他,直接就動手。
看來他們背後的人很恨自己,或者是跟裴炎有仇,如果是這樣,找上自己也比對付裴炎要好。
莊語歎了口氣,這件事情她也不想去追究了,隻是覺得,孩子離開得太過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