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夢魘少女
如果讓師傅知道有人故意刺傷怕是要擔心的,吳雪微微一笑,“師傅,我在鎮上見有人打架,想去勸阻,不料反而受了一些皮外傷,已經上過藥了,並無大礙。”
“對雪兒保護不周,是我的錯,曾神醫不必擔憂。”對於旁邊插話的秦然,曾藥仲視若無睹,向內堂喊道:“蘭兒,快看誰回來了。”
莫曉蘭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吳雪之後激動的把她拉到內堂,“憂兒,你怎麽去這麽多天,我跟你師傅可是日日念著你呢?”
目送兩人進入內堂,曾藥仲這才回過頭來細細打量站在門外模樣溫文淡定的秦然,“這位公子,好生麵善,我們可曾在哪裏見過。”
秦然淡淡一笑,向曾藥仲拱手作揖,“五年前,我曾去藥居,被你趕出來,說我在雪兒身邊隻會使她情緒不穩,不利於臉傷複元。”
當年的俊秀少年,如今已成為風度翩翩的俊美男子,曾藥仲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你,失敬。”
關上了店門曾藥仲把馬牽到後院,將秦然帶到內堂。看到秦然走進來,吳雪尷尬起身,明媚的雙眼帶著一絲歉意,“然哥哥,對不起,我隻顧跟師母聊天,竟忘記你了。”這才想起給向師傅師母介紹,“他是我表哥,秦然。”
他們彼此點頭示意,吳雪想起秦然說過要來找師傅之事忙問道:“然哥哥,你要找我師傅何事?”
秦然拱手作揖,還是那麽禮數周全,他溫雅一笑,“在下秦然是九江永安王的護衛,受王爺所托前來請曾神醫前去王府看診。”並從懷中拿出數張銀票交到曾藥仲手中,“這是定金,請笑納,如果能醫好王爺的病,自當重謝。”
接過銀票一看,曾藥仲愣住了,隻是定金就有一千兩,看來這王爺出手還真是闊綽,莫曉蘭也驚訝的看向曾藥仲,他們不知如何決斷。曾藥仲沉思良久,將銀票又還給了秦然,“秦公子,此去九江路途尚遠,怕這病也非一朝一夕可醫的好,我妻子剛懷有身孕,不易遠行,我還要再考慮一下。”
“這……”秦然俊臉露出為難之色,剛要開口被吳雪打斷,“然哥哥,你還是讓師傅考慮一下吧,明日再給你答複可好?”見曾藥仲點頭,秦然才放下心來。
安排了秦然的住處後曾藥仲跟於妻子回房,莫曉蘭看著丈夫為難的說:“仲哥,你把銀票還給秦公子是否因為我而拒絕去王府?”
扶妻子坐下,曾藥仲為她倒了一杯清茶,“蘭兒,我們經曆這麽多年才得以團聚,且有了孩子,我不想你在路途上受累,更不想丟下你一個人。”
丈夫的心思她何嚐不明白,莫曉蘭抓著丈夫的手,柔聲說道:“仲哥,我們開藥鋪這麽長時間,你施藥義診那一樣不要花錢,若不是從丹霞山拉回的藥材得以為持生計,莫說是施舍別人,隻怕我們自己都要無米果腹了。”
他不想明言不去王府的原因,因為曾藥仲幾年前在尚書府時,曾聽過關於永安王的一些傳言,說他為人陰險,疑人善嫉,因為懷疑看診的大夫藥中下毒,而死傷數人,後來大夫一聽要去永安王府看病,都嚇得倉惶而逃,隻怕此行會去無回……
將妻子擁入懷中,曾藥斟酌後方才開口:“蘭兒,你的意思我明白,永安王位高權重,朝中禦醫尚且不能醫治,更何況我這鄉野郎中,讓你跟著我受苦,是為夫的不對,你放心我定會讓你們母子衣食無憂。”
房內的談話讓吳雪陷入沉思,回房後想著師傅與師母的對話,她久久不能成眠,他們多年分離換回今日的聚守,對窮人的免費施藥讓他們的生活更加拮據,這一千兩對他們來說是筆可觀的數目,真是讓人進退兩難。
次日吳雪早早起床重新換回男裝,剛端早飯上來,就見秦然從房中走出,“然哥哥早。”
“雪兒,原來是你,怎麽會這身打扮?”看到男裝打扮的吳雪,秦然頗為驚訝。
吳雪淡淡一笑,“你不覺得這打身穿著很好嗎?我在藥鋪一直都這樣穿的,可以省不少麻煩。”秦然靜默下來,男裝的她以是傾國傾城,女裝的確會引不少事端。他微笑點頭,不再多問看了片刻後開始幫吳雪擺放碗筷。
曾藥仲挽著莫曉蘭從房中出來,他將秦然拉到一邊,“秦公子,我想過了,王府我不能去,還是請秦公子另請高明吧。”
“這。”秦然一臉為難,“王爺點名要找神醫,為了打聽您的下落,我們頗費工夫,如果神醫不去,我也不好向王爺交待。”
一個王爺他們是得罪不起的,曾藥仲與莫曉蘭麵麵相持正要開口,被吳雪打斷,“師傅,徒兒跟你學醫這麽久,您認為徒兒醫術如何?”
曾藥仲被問的一頭霧水,他哈哈一笑,“憂兒,你現在的名聲可大過為師了,小梁村義診名聲鵲起,生薑解半夏贏得美人歸,可是一點都不比為師差。”
“那我替師傅去如何?”吳雪直接了當的說。
“這”雖說這是一個好主意,可一想起王爺的為人,曾藥仲甚是為難,“憂兒,王爺他……”
“這個曾神醫大可放心,雪兒若去我自會多加照顧。”秦然一聽吳雪自動請纓正中下懷,不由得心中大喜,這次能與她相遇以是天大的緣分,若是能跟她一路同行,他更是求知不得,
見秦然看吳雪的眼神決非一般的表兄妹之情,在丹霞山他對吳雪的那份不離不棄以讓曾藥仲頗為感動,此去有他照料定能化險為夷。曾藥仲這才放下心來“好,憂兒此行,就由你去,你要多加小心。”
為避男女之嫌,在吳雪的一再堅持下,秦然隻好又為吳雪買了一匹快馬,一路疾馳當走到上沅村與下沅村的交界處時,吳雪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遠處綠樹成蔭,一條碧綠清澈的淺河在熔岩石床麵上緩緩流淌,在足有丈許的落差處形成一個小瀑布,流水在層層疊疊的岩頁上時隱時現,撞擊出萬千水珠,水珠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
在瀑布的緩灘處,有一片火紅的花林,樹上無半點綠色,卻是滿樹的繁花,火紅妖嬈。有風拂過時,紛紛揚揚的花瓣飄落下來,如紛飛的彩蝶,絢麗到極致。誘人的芬芳迷醉著路人的眼,但那甜膩到極致的香氣卻充斥著空中,蘊染著滿天的香,無限誘惑,如同死亡的召喚,讓人無法抗拒。
“哇,太漂亮了。”吳雪開心的驚呼,忙從馬上下來,不小心觸到了手臂,顧不得手臂傳來疼痛,便向花林跑去。
“駕!”一匹快馬從吳雪身邊飛過,她一時躲閃不急,跌進路邊的泥坑裏。
秦然正要從馬上下來,看到從泥坑中站起的吳雪,怒氣上湧快馬加鞭去追那人,與那人並行時,他一個飛身將那人撲下馬來,抓著那人的衣襟朝他臉上猛打一拳。
黑麵短須的中年男子剛開始還一臉茫然,待鼻子受拳後,一摸流出的鼻血,暴跳如雷,“他娘的,敢打老子,你小子活的不耐煩了吧。”
別看此人個子不高卻十分精壯,出拳又恨又快,沒把此人放在眼裏的秦然,幾招下來連連後退,待摸清此人功夫路子之後,才開始反擊,沒多大會就把那人打的跪地求饒,“好漢饒命,在下是九龍山的周奎,不知那裏得罪了好漢,還請言明。”
秦然把周奎拎到剛過來的吳雪麵前,氣惱的說:“誰讓你走路不長眼,害這位公子跌進泥坑,快向他道歉。”
周奎瞥了吳雪一眼,把頭側到一邊,不屑的說:“若要我向這種文弱書生低頭,老子寧可一頭撞死。”
此人倔強的性格倒讓秦然有點欣賞,可他更見不得心愛的女人受氣,抬手想了結周奎的性命,卻被吳雪抓信他抬起的手,“然哥哥,得饒人處且饒人,隻不過弄了一身泥,洗一下就沒事了,他已被你打成這樣,就放了他吧。”
張家的事已在她麵前留下不好的印象,秦然不想再讓吳雪看到他殘暴的一麵,他一把推開周奎,“快滾,下次再見定不繞你。”
被打的鼻青臉腫周奎一瘸一拐的走到馬旁,翻身上馬,回頭憤恨的看了秦然一眼,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