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百 章 俯視王府
天啊!自己怎麽會如此不小心,竟然當著郡主的麵失言呢?吳雪剛要解釋卻被急步上前的鍾雲宵猛推一把,一個踉蹌跌進入湖裏。
突然的變故,讓吳雪掙紮不已,秦然想要上前搭救,又被鍾雲宵擋住:“秦然,昨晚我說過,你隻能愛我,除我之外,你接近誰,我定讓他不得好死。”
他握緊了拳頭,卻是再無法邁出腳步,將想說話那個被杖斃的婢女哀號的聲音仿佛又在耳邊響起,渾身冰冷的秦然不敢再跟郡主作對,更不能跟別的女人有接觸。
知道郡主對他的情愫,他不可以再接近雪兒,否則隻會害了雪兒,可是看著雪兒在跌進湖裏,他心如刀割般疼痛,強製自己撇開眼眸,唇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雲宵,你覺得我會喜歡一個男人嗎?他是王爺請來的,救不救隨你。”
輕撇湖中的人兒,秦然強忍著心痛黯然離去。
鍾雲宵的一記猛推太過突然,讓跌進湖中的吳雪掙紮不已,看著黯然離開的秦然,她忘記了掙紮更忘記了自己會水,心如這冰冷的湖水般,一點點吞沒她的身軀,直到被湖水嗆得咽喉生疼,她才清醒過來,掙紮兩下遊向岸邊。
“呦!沒想到你這柔弱身板還會遊泳呢?”嬌豔的臉上掛著鄙夷的笑容。鍾雲宵調轉身姿向吳雪遊的地方走去,凝視著遊到岸邊那張慘白的小臉,她猛踹一腳又將正欲上岸的吳雪踢進湖中,看著再次掙紮的人兒,她露出滿意的笑容,“我看你堅持多久。”
自己隻不過行醫救人,為何會屢次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無助的吳雪,捂著生痛的胸口,靜靜的矗在湖中,咬著泛白的下唇,空茫茫的雙眼裏,眼淚似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落下來。
湖中的吳雪引來不少府中奴仆的駐足觀看,礙於郡主的淫威,無人敢下水幫她,受秦然所托易吟宏急忙趕來,他不忍湖中人兒受苦便要下水搭救,卻聽到一聲嬌叱:“今日,誰若幫他,就是與本郡主作對,本郡主絕不輕饒!”
易吟宏眨了眨狹長的鳳眼,眼神中有說不出的魅惑,笑眯眯地來到鍾雲宵麵前,低聲勸道:“郡主今日怎麽會跟一個大夫這般慪氣,知道的會說昨日吳大夫得罪了郡主,不知道還以為是郡主容不下新來的大夫,郡主身份尊貴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厭惡地看了易吟宏一眼,鍾雲宵似避瘟神一樣慌忙避開,在這府裏她最見不得就是比女人還媚的易吟宏,一聽他低昧的聲音就會頭發發麻,心裏更增反感。
沒有睡過這麽香甜一覺的鍾雲皓,從夢醒來已是巳時,見觀景湖邊圍了這麽多的人,在這人人安守本份的鍾王府這還是頭一遭,好奇的他便去湊熱鬧,他扶住即將退到懷中的鍾雲宵問道:“小妹,你們在看什麽?”
似見到救星般,鍾雲宵迅速轉身,拉著哥哥的衣袖,撒嬌道:“哥,昨日那個姓吳的輕薄於我,今晨父王又因他而責罵我,我那受過這等委屈,你定要給我做主好好教訓一下那個不男不女的家夥。”
還能不知這小妹的脾性,誰能欺負得了她呀,鍾雲皓好奇地望向湖中,正是昨晚那個讓他有異樣感覺的‘男人’。那俏臉上少了一層血色更顯蒼白,此時看去更加秀雅絕俗,一對水汪汪的眸子慌亂的看向岸邊。
宛如珍珠般的淚珠似滴在鍾雲皓的心裏,瞬間蕩起一片漣漪。他不在排斥昨晚的感覺,不顧一切的推開圍觀之人下到湖裏,將吳雪拉到岸邊。
“哥,你瘋了,幹嗎要幫他?”鍾雲宵驚訝的看著行為反常的哥哥,抬足欲上前阻止,卻被帶著別樣笑意的易吟宏拉住。
嫌棄地的打落那個骨骼分明而細嫩的手,鍾雲宵抓狂吼道:“易吟宏,你再敢碰本郡主一下,我就命人砍了你的手。”然後憤恨不平的跺腳離開。
渾身濕透的吳雪來到岸上,心裏與身上的寒冷另她瑟瑟發抖,無力地移動著雙腿,驀然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被鍾雲皓橫抱而起。
她看向這張關切的麵孔,心中卻是說不出的痛,為什麽此時在她抱著她的人不是深愛的韶天,也不是視如兄長的秦然,而是這個昨晚把她當傭人使喚的永安王世子?
她閉上眼,靠在這個溫暖的懷裏,似回到丹霞山因腿傷而被韶天抱起的那一刻,縱然知道這是幻覺,可她沉浸在這個幻想中不願清醒,她好累,隻想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靜靜的躲在假山後麵的秦然,眼睜睜看著鍾雲皓抱起吳雪,鍾雲皓的臉上滿是焦急,而吳雪濕漉漉的身子緊緊的倦縮在他的懷抱中,畫麵看上去雖然有些狼狽,卻又那麽該死的美好,秦然摸著自己跳動的心髒,有種窒息的空洞感,很痛,為什麽那個人不是他?
易吟宏半眯著鳳眼,看了一眼離去的鍾雲皓,又轉向秦然,他拍著兄弟的肩膀,給他無言的安慰。
鍾雲皓將吳雪抱到‘淼漫軒’,那雙困惑的黑眸始終不曾離開懷中人兒的臉,輕顫的睫毛,嫩白如玉的膚膚,唇如蘭芷,以及耳上細小的耳洞,濕透的衣服緊貼在胸部,裏麵裹著的數層白布若隱若現,這樣樣足以證明她是個女人,父王從不讓女子看診,那這次為何……?
來到‘淼漫軒’院中,鍾雲皓停來下來,卻沒有放下懷中人兒的意思,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覺察到抱著她的人停步,知道是到了住處,吳雪緩緩睜開眼,卻對上那深邃的黑眸,她慌忙別過臉去,“謝謝世子相助,請放我下來。”
那慌亂羞怯的模樣,引得鍾雲皓本就不太平靜的心一陣猛跳,他低頭輕吻了那冰涼的柔唇。
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吳雪心知不妙,溫熱的薄唇便覆了上來,不知所措的她本能地抬手給了鍾雲皓一個耳光,“世子請自重。”
這一記耳光讓鍾雲皓清醒不少,輕輕放下吳雪,他微微一笑,映在陽光俊逸的的臉上,更像春日裏的暖陽,讓人神往。
氣憤的吳雪抬眼迎上那炫目的黑眸,怒道:“難道世子偏好男風嗎?”
見他不答,隻是笑吟吟的盯著自己的胸部,此時她才注意到自己衣服因浸濕而使裏麵的裹胸若隱若現,想起昨晚他句句挑釁質疑自己的身份,現在定是他猜出自己是女兒身,所以輕薄於她,他這種輕浮之人現在如此對她,那日後又將如何相處,看來一定要斷了他的念想,方可自保。
努力壓製心中怒火,她明眸一轉,說道:“我想世子定是誤會了,我此前在九龍山遭劫,胸口挨了一刀,所以用布包紮。”
“那你說,我誤會你什麽?”鍾雲皓語氣極其暖昧,敏銳的目光從胸部移到由白轉紅的芳唇上,他唇角帶著玩味的笑意一步步向吳雪逼近。
男性的陽剛氣息和強大的壓迫感向吳雪襲來,她步步後退,至到退到牆邊,才瑟瑟地抱著自己,用祈求的目光看著近在咫尺神態曖昧的俊逸男人,“你……你想幹什麽?”
“既然你是男人,幹嗎怕成這樣?”笑看著被他困在牆邊的人兒,他的臉臉一寸寸靠近,輕輕地嗅著她清雅的體香。
那灼熱的氣息噴拂臉上,再度使她驚慌失措,恐懼讓她的胸口緊縮,無助的閉眼抿唇,以無聲來抗議他的輕薄。
眼前窘迫的小臉另鍾雲皓哈哈大笑,他附耳低喃:“不管你是男是女,隻要是我鍾雲皓看上的,絕不放手。”他抿嘴輕笑,悠然離開。
吳雪回到房中換下濕衣,想著鍾雲皓的話靜默良久,他這是何意,不想放過她嗎?
她拿起濕衣到院中正要清洗,卻發現秦然獨立於西府海棠樹下,如墨的發上已沾了數片粉紅的落櫻,看來他已站了許久,天氣陰沉,涼風吹過,片片花瓣隨風而落,他迷茫的神色在飛落的花瓣中顯得格外的蕭瑟。
“雪兒,對不起我。”顫抖而蒼涼的聲音,讓吳雪隱隱有些心痛。
他眼中的那抹痛,她怎能看不出來,可為何來到這王府他整個人就變了,變得那麽陌生,如今在個陌生的王府,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而這個依靠也在落水的那一刻離她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