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驚魂月夜
濕衣覆在身上怎麽能行,這種事又不能假手於人,韶天小心翼翼的將吳雪身上的濕衣退了下來,當看到她胸前裹的數層白布後,眼中更是愛憐無限,沒想她竟會用這種束縛的方法來掩飾自己女性的特征。
細心地將她胸前早已濕透的白布一層層繞下來,那傲人的雙峰呼之欲出,雖已為人夫,見過妻子的嬌軀,可此時的韶天還是心跳加速。
原以為兩個擁有一模一樣容貌的姐妹倆,身材定會相差無幾,卻不曾想這吳雪的身形比姐姐更加勻稱,皮膚更晶瑩雪白光潔,也許隻有那靈山秀水才能育出她這般撩人的身材。
若此時她醒來,定會惱他窺探她的身體,想著她嬌羞的模樣,韶天心甜如蜜,強力抑製心中的衝動,閉眼為吳雪穿上一套幹淨的衣服,當手觸及柔嫩細滑的肌膚,那曲線玲瓏的撩人嬌軀仿佛就在眼前。
直到為吳雪換好衣服,韶天才鬆出一口氣,他苦笑這種看似輕鬆的換衣差事,倒比剛才雨中對決還要累人。
因高燒而雙頰紅灩的吳雪,韶天癡望著那兩片玫瑰花似的唇瓣,似散發著一種等人采擷的誘惑,俯身要一親香澤,那滾燙的雙唇讓他清醒過來,他在心中暗罵自己,怎麽可以在她生病暈迷之時動此邪念。
意識到自己仍是一身濕衣的韶天,這才忙換下自己的衣服。
昏昏沉沉的吳雪緩緩睜開眼,正好看到韶天端著一碗藥她走來,坐到床邊。
見她醒來,韶天柔聲開口,“憂兒,你醒了,來把藥喝了。”
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吳雪清醒了幾分,確眼前之人就是韶天之後,心中一陣酸楚,原來那不是幻覺,大街上的就是他,他停下來就表明聽到自己的喊聲,可卻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任她在雨中等待神傷。
推開端到前麵的藥碗,吳雪抬眼看他,眼淚滑落雙頰,“韶天,大街上那個明明是你,為何卻不理我?”
“憂兒,……”韶天低聲開口,卻又不好直接回答,麵對那水汪汪的雙眸,他隻好強做解釋,“當時確實沒聽到你喊我。”
此話一出,韶天就後悔起來,這麽解釋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為何麵對她連撒謊都不會了?
聽到這樣的解釋,吳雪再無法控製自己的淚水,似要將心中所有的鬱結一起傾出,她埋頭痛哭。
吳雪的哭聲令韶天心亂如麻,知她定是在王府中受了委屈才會跑出來,恰遇他不便相認,雖是對她好,可也不能講明。這次殺了那兩個監視他的人,隻怕永安王定不會善罷甘休,在韶關尚且敢對他下手,如今身處永安王的地盤,不知他會如何對付自己。
若將憂兒留在身邊隻會讓她身處險地,更加不妥。在沒有想到如何對付鍾振海之前,他自己能活到幾時尚且不知,又怎能保護得了她。既然她誤會了自己,那就將錯就錯,留在王府總有一線生機,總比在他身邊擔驚受怕的好。
想到這裏韶天打定注意,他收起臉上的關切,冷冷說道:“當日你已做了決定去王府留在你然哥哥的身邊,現在卻還要怨我?不要說我們相識,縱然隻是陌路人,我也不會見死不救,又何必對你多作解釋。”
也隻區區數日不見,他便改變許多,如此疏遠的話語和曾經再無相同。難道曾經互訴忠腸,相許一生都是假的,他臉上剛剛那抹瞬間即逝的關切難道也是騙人的?吳雪不可置信的看著韶天的眼睛,想找到那抹已失的關切,卻迎上一雙冰寒冷眸。
心中仿佛一落千丈般,吳雪直直地看著韶天問道:“原來你從不曾信任過我。或是,你心裏從沒有愛過我?”
“你既已知道,又何必多問。”冰冷的話語再度從韶天口中說出,他不忍看吳雪絕望的眼神,無所其事的背身而立,怕她看出自己內心的痛。
原來,他這般絕決!冰冷的話像利刃般割在她的心裏,不想再麵對他的冷漠,吳雪閉上雙眼不再言語。
房內一片寂靜,緊繃的氣氛使吳雪心中更加鬱結難舒,頭暈沉得厲害,心口也異常憋悶,似有什麽東西卡在喉中透不過氣來,有些生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得不肯落下半滴。
手中氤氳的湯藥漸漸失溫,韶天這才想起吳雪還在病中,轉身將藥碗放到她床邊的桌案上,卻正好瞧見了緊閉雙目中的吳雪那晶瑩的淚珠滑落發間。
韶天的心在此刻隱隱作痛,他很想俯下身將她擁入懷中,卻不得不裝作視而不見,“藥快涼了,趁熱喝吧。”
他語氣雖柔和了許多,卻依然疏離,吳雪心中更痛,在王府裏再孤立無援,至少還知道韶天愛著她,等著她,可現在這份愛不複存在,喝藥還有什麽用呢?她不動也不語任淚水潤濕枕上的發。
知她此刻定是傷心欲絕,賭氣不肯喝藥,可自己又不能心軟,深沉的望了一眼床榻上那心之所愛的人兒,韶天冷冷說道:“喝不喝隨你,若自己不愛惜自己,那更無人憐惜。”
聽著沉穩的腳步聲漸漸離去,吳雪睜開眼,衝著走到門口的韶天喊道:“韶天,別走!”
見韶天停了下來,她下床跑上前環抱住他那咻健的腰身,將臉緊緊貼在厚實的背上,深吸她想念已久的味道,“韶天,不管你愛我也好,不愛也罷,看在我們曾經相知一場的份上,讓我靜靜的靠一會兒,就一會兒!”
身後那祈求卻帶絕望的聲音,讓韶天渾身一震,感受到背後的吳雪,強烈抑製的哭泣,那嬌弱的哭聲,化作一把利刃刺入身內,穿透他的心,那種痛徹心扉使他雙手緊握成拳,必須要舍下,為了她,必須!
可是,身後滾燙的淚水不僅潤濕了他的衣服,也擊潰了他努力偽裝的心。毫不猶豫便伸手握住她那柔軟無骨的手,那種燙熱讓韶天心頭一驚,稍稍覺察到背後人兒身子在漸漸下滑,他忙轉身將渾身滾燙的吳雪抱起,動作輕柔的放至床上。
那種灼熱雖在吳雪身上,卻燙在韶天心裏,熔掉了他的偽裝,端起藥碗將藥含在口中,掰開她緊閉的唇,俯身將藥送入她的口中。
喉中的熱遇到略涼的藥,吳雪輕咳幾聲,緩緩睜開眼,對上韶天幽黑的眸子,“你既心中無我,又何必在乎我的死活。”
“如果不是你當初救我一命,我又何必多此一舉。”韶天轉身將藥端到吳雪眼前,狠心說道:“我,從來不願欠誰人情,是你自己喝下,還是我強行喂你,你自己選吧?”
“你非要如此羞辱於我嗎?”哀怨的目光直視麵無表情的韶天,吳雪賭氣,奪過藥碗一飲而盡。
見她喝完藥,韶天總算放下心來。可,一種心痛卻讓他難受得無法言語。
外麵雨已停,天色漸晚,跟人約定時辰已到,韶天命人送上晚飯,讓茗辰陪吳雪進食,他則去約定的地點,了解關於殺父仇人的一切。
聽了那人的消息韶天心中更是忐忑,他隻知永安王勢大,卻不知連朝廷也忌憚他三分,鍾王府更如銅牆鐵壁戒備森嚴,如何複仇還要另作打算。
當年宋太祖念鍾振海對他有救之恩,又落得一身病患,封他為王。太宗繼位後對這位護國猛將更是厚愛有加,他為何會舍棄京師的榮華,千裏迢迢來到九江,隻為如他所說的頤養天年?對於一個暗地裏招兵買馬的王侯,那他真正的目的就可想而知了。
夜已深,韶天來到房中,深深看著床上熟睡的吳雪,知她始終對自己情深一片,若此仇得報,定會用餘生的愛來彌補今日欠她的情。今夜還能相守,不知明日又會是如何的定數?韶天閉上雙眼,緊握雙拳,看來今日的刻意疏遠是對的,鍾振海意在天下,想對付他談何容易……
天色微亮,繁華的街上已人來人往,幾名衙役到處張貼榜文,尋找昨日雨中連殺兩人的凶手,高額的賞金使得路上行人紛紛駐足。
出來買早點的茗辰也上去想看個究竟,通緝榜文上叱然寫著韶天的名字。茗辰急忙跑回客棧將事情告訴了韶天。
雖在意料之中,可鍾振海能這麽快通過官府來拿人,韶天心中一驚,明白了那兩人也隻不過是鍾振海提前安排好,就等他入局,這樣就可以明目張膽的要了他的命,而不是像以前那樣暗箭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