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無語兩廂猜
雖知道他隻是身不由自,可他溫文笑顏中的淡漠還是讓她有些許失落。她眼神中的細微變化也讓廳中等侯的鍾振海盡收眼底,沒有什麽能逃的過他淩厲如鷹的目光。
鍾振海布滿滄桑的臉上露出洞悉一切的笑容,捋著胡須心裏的如意算盤撥的當當直響。他對站一旁的鍾和卿附耳低喃,“你去讓易吟宏細查這位吳大夫的底,越細越好。明白嗎?”
“屬下明白。”鍾和卿點頭離開。
換上一張和藹可親的笑容,鍾振海忙招乎欲行禮的吳雪落座,“吳大夫,昨晚受驚了,在府中被劫實屬本王之過,還請吳大夫見諒。”
“幸得府中林公子相救,吳雪才得以脫險,王爺又何必客氣。”她受寵若驚忙起身向王爺還禮。
兩人客套了幾句,吳雪又為他請脈,雖他脈相略有好轉,可都給開了調整脾髒的藥,為何還會這般虛弱,難道是思慮過度所至,一個生活無憂的王爺,整日錦衣玉食,還有什麽可操心的,想起他房中那個躲起來的大夫,她心下明了,朗然開口,“ 王爺,不知有句話可否當講。”
“請講。”鍾振海簡扼說道。
“王爺脾虛,食欲不振,多半是因思慮過度而傷脾,導致脾虛,所以為了王爺的貴體早日康複,請不要過思過勞。”
“多謝吳大夫提醒,本王銘記於心。”對於吳雪的直言不諱,鍾振海淡淡一笑,瞥見剛剛跨進廳中的女兒,他忙對吳雪說:“吳大夫昨日受驚,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為好。”
鍾雲宵被父親傳了來,見到悠然轉身的吳雪,麵露驚訝正要講話,瞥見父親警示性的眼神後才作罷,隻是用欲殺之而後快的忿恨目光看了吳雪一眼,便跑回父親的身邊,“父王,你傳女兒何事?”
將女兒拉到內堂,鍾振海低聲斥,“宵兒,為父給你說過,不可對這位吳大夫不敬,你卻不聽,險些壞了我的大事。”
“父王,他隻不過一個小小大夫,你為何會對他如此器重?”她不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像她這樣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女人,若能為本王所用,定會使本王的大事早日完成。”鍾振海臉上是誌得意滿的詭笑。
“她是女人?”鍾雲宵被這個消息驚得朱唇半張,怪不得秦然會為她著迷,原來她真是女人,父王留著她的意思是?她雙眼閃出一道道異彩,滿臉驚異之色,“父王想將她送進宮獻給皇上?”
見父王點頭,她接著問道:“看她性子倔強,又怎會任為我們擺布?”
“是人就會有弱點,加以時日定能讓她對本王心悅誠服,還怕她不乖乖聽話。”鍾振海深沉的眼中閃著睿智的光芒,他拚命為皇太祖換回的江山,豈能落到其弟皇太宗的手裏。
郡主看到她時的驚訝表情,和那欲殺之而後快的忿恨目光,使吳雪完全肯定將她丟到野狼坡的人就是郡主,雖猜過,可真的確認了還是如法接受,這個王府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地方?
王爺看似對她以禮相待,可他種種表現卻讓她很是不安;堂堂郡主可以對自己看不順眼的人隨意處置,是何等的心狠手辣;那位世子更是蠻橫霸道;至於那個林非列讓人看透摸不清,一想到他有可能是射殺韶天的人,吳雪便覺得一陣心痛。究竟是不他看來要找自己的然哥哥去求證才行。
來到秦然所住的欖綺軒,吳雪輕叩房門,為避免別人起疑,雖在他的住所也隻能重意彼此的身份,她清了一下嗓子喊道:“秦公子,在嗎?”
裏麵無人作答,她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難道他不在?吳雪失望的轉身,剛抬足正欲離開,開門聲響起,一股強大的勁道將她拉入房中,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被秦然緊緊抱住,用手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頭。
“雪兒,你可知道我偽裝的有多辛苦?不敢多看你一眼,不敢多跟你說一句話,你有危險我卻不能在你的身邊。”秦然聞著她的發香,激動的他聲音低沉沙啞,似怕驚懷中的她。
雖感受到他內心的痛,可必須要拒絕他的情,靠在微顫的肩上,吳雪柔聲說道:“然哥哥,初入王府時,雖不知你的苦衷,卻也未曾怪過你,現在我已然明白,你是怕郡主對我不利才刻意疏遠的,以後不管你說什麽,做什麽,你永遠都是我最親的大哥。”
聽到此話秦然仰頭苦笑,原來她還是將自己當成哥哥,並無男女之情,這樣更好,將來她不會因他的身份而受累。想到這裏,他立刻鬆開緊抱她的手。
感覺到肩頭的力道鬆了,吳雪馬上離開他的懷抱,低垂眼瞼,不敢看他略帶傷感的眼眸。
伸手握著吳雪的雙肩,秦然直直地看著她,想起林非列講述昨晚遇狼時的驚心動魄,他顫聲說道:“雪兒,在府中大哥沒能照顧好你,讓你受苦了。”
“然哥哥,你我兄妹一場,這麽說豈非生分了。”知他解開心結,吳雪抬起眼瞼,直視著他,當餘光瞄牆上所掛物件後愣住了。
她繞過秦然將牆上的弓取下,拿在手中細看,居然跟林非列所用的弓相差無幾,她心一沉,莫名的不安爬上心頭,伸手取下裝滿箭枝的箭囊,抽出了一枝,更讓她吃驚不小,竟跟那枝一模一樣。這說明什麽?然哥哥是知道韶天是她姐夫的,韶天所中的那箭一定與他無關,一定是!
見她看著箭發呆,神色凝重,秦然想起林非列給他提及,關於在野狼坡遇到韶天之事,看來雪兒已經起疑,讓他莫要說露了嘴,淡淡一笑,他故意問道:“雪兒,你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哦!”她回過神來,衝秦然甜甜一笑,“然哥哥,這麽精美的箭我很少見到,林公子用它來射狼,覺得有些可惜,這箭可是你們的專用?”
“雪兒,這箭平常的很,隻是你不善用此物,所以不太了解,兵器店裏就有的賣,不足為奇。”秦然溫文一笑,不動聲色的問答。
聽他這麽說,吳雪放下心來,斷箭裏有太多的回憶,可她卻留給了韶天,現在想來真有些後悔,把箭握在手裏,開口問道:“送我一支,可好?”
“我們既是兄妹,你何必跟大哥客氣,拿去便是。”秦然雖心中不願,以為她仍不死心,卻又不好拒絕,依然不動聲色的回答。
吳雪拿著箭離開欖綺軒,一路想著與韶天的點點滴滴,在丹霞山救他一命,卻也讓自己陷了進去,分分合合直到今日,到底是誰想要殺他呢?
“在想什麽?”清朗宏亮的聲音打破了吳雪的沉思。她抬頭一看,原來是那個狂妄的世子,努力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向他施了一禮,她忙轉身離開,卻又被他拉了回來。
不悅的打落抓著她肩頭的手,吳雪怒道:“世子殿下,能不能請您尊重一下他人,不要總是動手動腳的。”
“我有對你不敬嗎?”鍾雲皓一臉無辜,當看到吳雪手上的箭時眼放異彩,“怎麽吳大夫也喜歡射箭?”
“不喜歡。”吳雪白了鍾雲皓一眼,邁步想要避個他。
“莫走啊!”鍾雲皓已搶先一步擋住她的去路,一臉得意的說:“既然不喜歡射箭,幹麽盯著我們鍾王府的箭,看的這麽出神?”
這句話令吳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是說,這是你們鍾王府的箭?”
見他自信滿滿的點頭,吳雪補充問道:“這種箭外麵有沒有的賣?”
此話一出引得鍾雲皓哈哈大笑,“你這問題真是好笑,我們鍾王府的東西,外麵怎麽可能會有雷同呢。”
這是鍾王府專用之物,那韶天的傷就不單純是林非列所為,難道真跟這鍾王府有瓜葛?無法從秦然和林非列那裏得到消息,就要從這世子口中查明。吳雪笑容可掬的看著鍾雲皓,“請問世子,可是府中人人都擅長弓箭?”
“若你陪我去習武場,我便告訴你。”鍾雲皓唇角噙起一抹玩味笑,曖昧的看著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量堂堂世子也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對自己怎麽樣,吳雪點頭同意,“好,我陪你去習武場,你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