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執念
啪嗒,啪嗒的水滴落在臉上,聶鳶睜開了眼睛,仰起頭看到天空中墜落的雨滴。她揉揉了眼睛,怎麽才一會兒,就從咖啡廳到了戶外了。風卷帶著暴雨襲來,突然大起來的雨,讓聶鳶趕緊站起身,躲到低矮的屋簷下,依然難逃被雨淋到的困境。
雨傘適時地出現在她的頭頂,天藍色的內傘麵,白雲朵朵。看著真以為這是晴朗的一天。不過大風大雨的動靜聲太大,完全打破她的想法。“這雨下得確實挺急的,你也是做群演的嗎?”聶鳶撣著身上的雨水,轉頭看了替她撐傘的人:“吳以稀?!”
“啊?!想不到我已經這麽有名了嗎?!”聶鳶連忙拿起手機查看時間,2004年的吳以稀。眉眼間褪去那份天然的笑臉,一言一行都透露著謹慎的樣子。即使是一句簡單的玩笑話,卻讓聶鳶聽出幾分認真的味道。聶鳶重新看向大街上的大雨問:“你早就紅了啊!怎麽可能沒有名呢?”吳以稀眨了眨眼睛:“哦,現在是2004年了,離我跑龍套的過去,也有好幾年了啊!”
怪異,十足的怪異。聶鳶無法明白她來到的這個時空,沒有亦樺,沒有秦風,亦沒有雲曉祁。整條街空空蕩蕩,隻有她和身旁的吳以稀。“你是在拍戲嗎?現在是等戲,所以無聊出來晃晃?”聶鳶想從他的回答裏,找到一點答案。吳以稀奇怪地哼了一聲:“拍戲?等戲?沒有啊!這條街一直就隻有我一個人而已。第一次看到有人來這裏,所以我很開心。”
雨停了,風也不再肆意地吹。遠處的屋頂上,能看到一道彩虹,橫亙在兩棟房子中間,宛如一道橋梁。吳以稀收起了雨傘說:“第一次看到放晴的天空,曬太陽的感覺真是太舒服了。”“等等!你是說這裏一直隻有你一個人?”聶鳶下意識地離他遠了幾步,吳以稀折好雨傘,異常認真的笑,一個人認真的笑,會是什麽感覺?聶鳶隻覺得整個大腦都被凍結般,無法活躍自己的思維。吳以稀以及自己身後的景色,升騰起濃重的層層霧氣,縹緲而又詭異地愈來愈多。。。。。。
關於聶鳶突然去到另外的時空,秦風和雲曉祁兩人,百思不得其解。對於已經不存在於人世的吳以稀,到底是什麽讓聶鳶消失了呢?秦風雖然說是吳以稀的意識帶走了聶鳶,可現實擺在眼前,那不過是自己一時大腦回路的反射回答。
就在他們還坐在咖啡廳內思考的時候,雲曉祁打斷了秦風說:“哥,不如我們幹脆找旖旎姐幫忙吧!”秦風還沒回答,周圍的景色逐漸模糊不清,他想了會說:“還是先完成亦樺的心願,到時候再說吧!”時空的隧道充滿了亦樺的思緒,纏綿而細膩的思念,快要將人窒息了。
2008年的廣場上,大大的廣告牌,電子熒幕都在慶祝著奧運。亦樺和吳以稀的牽絆,與夏天似乎密不可分。人來人往的商業街,川流不息的車流,紅綠燈交錯的閃爍,熒幕上奧運健兒飛馳的身影。世界的熱鬧大抵如此,我們所能看到的大抵如此。
秦風和雲曉祁坐在廣場的椅子上,一人喝著一瓶冰飲,等待著亦樺出現。“哥,聶鳶姐會出事嗎?”雲曉祁的視線,緊緊鎖定著廣場上正在畫畫的美女,撞了一下秦風問。秦風正靠在椅背上,將頭後仰地整個望向遮蔽在他們頭頂的樹蔭。無數片葉子層疊交錯,依然有陽光能找到縫隙,透過無數個光斑,落在這片蔭涼的廣場上。“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能力不至於那麽弱。如果事事都需要人保護,那麽這個組織也不需要她。”秦風正說著,一個男人正走過來,俯視地看著他的臉。
他不爽地擰著眉毛,不得不坐直身體,不再後仰著腦袋。“有沒有興趣來我公司當藝人?”男人給秦風遞出名片,名片剛落在秦風手裏,就被他穩穩地甩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脾氣倒是很大啊!”男人又將視線落在雲曉祁身上:“小孩看起來挺乖啊!成年了沒有,要不要來我公司當藝人?”雲曉祁立刻點著頭:“你立刻給我一億,我就去。”男人悻悻地離開了,邊走邊嘟囔著:“兩個神經病。”
雲曉祁笑得眉毛都飛起來了:“哥,咱們的顏值能當明星呢!”秦風真想一口冰飲吐他臉上,還是忍住了:“你看看他進去的地方是哪裏?”雲曉祁默默地回頭觀察著,之後轉過頭來說:“牛郎店。”他沉思起來,不一會兒開口問:“賺的很多嗎?”秦風一巴掌按在他的頭發上:“不要亂想,我的工資給你一半就是了。不要去做那種出賣自己的事情。”
“秦風哥,有時候真的覺得好累啊!”雲曉祁擠出一個笑臉,秦風揉亂他的頭發:“不用害怕,還有我在呢!打起精神來!”正當他說著這番話的時候,踩著高跟鞋,雙手拿著文件舉過頭頂的亦樺,匆匆地從他們身邊而過。兩個人迅速地從位置上站起來,偷偷摸摸地跟在亦樺的身後。
無知無畏無所謂
形單影隻拚搏命
花開花落與你何幹
榮華富貴又能享受幾分
塵世兜兜轉轉
到頭來始終要還
我們遊離在世界之內,卻徘徊在外
傻傻的我
既在圍城之內,又在圍城之外
。。。。。。。
八月的夏天,正值最熱地令人難以忍受的時候。一絲風都沒有的大街,黏膩的汗水,打濕了亦樺落在耳邊的碎發。四年之後的她,不再是之前黑瘦的姑娘,她穿著最職業的白襯衫和西裙,踩著高跟鞋愣愣地站在太陽下麵,眼睛轉向突然響起歌聲的廣告屏。
“暌違四年的吳以稀,再次以歌手身份給大家帶來的新歌,圍城內外。首發便蟬聯五周第一的好成績,現在讓我們來采訪一下本期嘉賓,吳以稀。”
屏幕上主持人正在和吳以稀想談甚歡,背景音樂圍城內外,始終貫穿著采訪過程。白皙的臉頰,因為在烈日下站得太久,開始曬得發紅,她渾然不覺地低頭看著地麵,能清楚地看到熱騰騰的蒸汽,在水泥地麵上冉冉升起,使得蒸汽裏的畫麵,變得有點扭曲。
驀然間頭頂變陰了,有涼風吹進她的脖頸。“是要下雨了嗎?”亦樺立馬抬起頭來看天空,原來隻是頭頂的陽光,被一把遮陽傘擋住了。所謂的涼風,也不過是扇子扇動帶來的風而已。替她撐傘的人倒是穿得西裝革履,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苟,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半張臉。即使如此,亦樺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吳以稀?你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