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幻
當齊澤說出那句解釋的時候,不就已經站在瞿羋身邊了嗎?聶鳶任由電話不斷地轟炸,直至耗完手機最後一格電。一直以來她很明白自己欠的債,是怎麽都還不清的,這會一直活在這種噩夢裏。
她關了燈躺在床上,在黑暗中閉著眼睛。腦海裏不斷浮現過去的畫麵,自己和瞿羋玩耍的時候,兩小無猜地相互交換著自己的事情,仿佛要把藏在黑暗裏的那個自己,交給另一個人。和齊澤在一起的時候,說什麽做什麽都很有著默契,那種安全感是前所未有的讓她舒心。
可齊澤不過是過去瞿羋的影子而已啊!自己在相同的地方,摔倒了兩次。怪自己愚蠢吧!她惱怒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卻被一個人抓住了胳膊:“你沒有睡著?”
李原原不知何時回來的,她拽著聶鳶的胳膊繼續道:“頭發沒有做錯事,你為什麽要懲罰它?”話畢就躺在聶鳶的身旁,聶鳶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你回來了?”“明閬悟性挺高的,她可比我厲害多了。”李原原整理著被角又問:“明閬後來是不是也很厲害啊?!”
聶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李原原轉移話題問:“你真的失戀了啊?!”聶鳶坐起身說:“如果我告訴你的話,會犯第三次錯誤吧!”李原原翻個了身,背對著她:“為什麽總覺得是你錯了?”“如果我沒有出生的話就好了。”聶鳶低聲地說完這句話,轉而問李原原:“我確實失戀了。”
李原原拍著她的腦袋說:“你犯了第三次錯誤了。”說完她笑起來:“那你告訴我,你想完成的事情是什麽?”聶鳶沉默了許久開口道:“換回一個人。”“誰?”麵對著李原原的好奇心,聶鳶卻不再回答了。
黑暗的房間裏,隻剩下了兩個人的呼吸聲。不知過了多久,李原原開口說:“我們還會見麵的。”聶鳶仿佛已經熟睡過去了,李原原卻輾轉難眠,不知道自己作何抉擇。
火車開在黑暗的軌道上,秦風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不知何時對麵坐了一個小女孩,正好奇地望著窗外:“好黑啊!”小女孩說完轉過頭看著他:“哥哥,你一個人嗎?”
秦風處於不耐煩的蘇醒中:“叫叔叔。”秦風淩厲的眉眼,並未嚇到麵前的小女孩,她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模樣,讓秦風卸下了偽裝,收斂起了自己的戾氣。“我在找我的家人。”小女孩愁眉苦臉起來說,秦風望了一眼車廂:“你自己跑過來的吧?!你爸媽在哪個車廂,我送你過去吧!”
“你真好!”小女孩又展露了笑顏,繼而搖了搖頭:“他們不要我了,你是找不到他們的。我也找不到他們。”她努力地伸出腳踩在地上,朝著他揮了揮手:“哥哥再見!”
小小的身影,踉蹌地奔跑在行駛的火車走廊裏。秦風擔心她摔倒,連忙站起身追了上去:“喂,小不點,你等一等!”他焦急的呼喚,沒有換來小女孩的停留。小女孩越跑越跑,如同被吸走一般,讓他追趕不上。
跑到另一個車廂的秦風,徹底失去了小女孩的蹤跡。乘務員正推著餐車而來,對著擋在路中間的秦風道:“先生,請您讓一讓。”“有沒有見到一個小女孩跑過去?她一個人,好像跟父母走散了。”秦風一邊讓道,一邊問著乘務員。
乘務員保持著微笑的模樣說:“先生,本次列車沒有小朋友哦!估計是您眼花了吧!”乘務員推著餐車離開了,秦風望著小女孩消失的走道,莫名感到了一陣眩暈。難道剛剛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嗎?
“XX站到了,列車將停留五分鍾,請各位旅客。。。。。。”寒風隨著車門的打開而灌進來,吹得秦風一個激靈地打了一個噴嚏。沒有任何人下車,秦風靠著車門喝著熱水,眼睛看向站台上的一個小賣部。
年老的婆婆,正摻著瞌睡地坐在裏麵,不時睜開眼睛看看來往的火車。她打著嗬欠,眼神與秦風撞了個正著:“小夥子,要不要吃點鹵水啊!還熱著呢!”老婆婆對他招攬著生意,秦風歎了一口氣,走下列車說:“給我來一點吧!”
在他買了鹵水準備回車上的時候,老婆婆塞給他一本雜誌道:“長夜漫漫,無聊的時候就看看雜誌吧!不要錢的!”秦風端著鹵水,拽著雜誌回到列車上。從車窗內望出去,老婆婆幹脆已經呼呼大睡起來。
秦風一邊吃著鹵水,一邊無聊地翻看著雜誌。類似故事會一般的雜誌,敘述和文風都非常白話,好像就發生在身邊的一樣。翻到中間的時候,一張黑白色模糊的圖片,吸引了秦風的注意。“神秘的瀑布。”文字夾雜著濃濃的玄學氣息,他本打算看一下了事,卻意外發現這是終點站自己要去的地方。
翻到雜誌背麵,發現這是好幾年前的雜誌了。秦風心裏說不清是什麽在滋長,一種古怪的東西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列車即將關門,請您。。。。。。”隨著車廂裏的提醒,列車門關上了,緩緩行駛的火車經過老婆婆的攤子,在甩開攤子的時候,秦風似乎看到老婆婆迷茫地醒過來,一動不動地望著列車。。。。。
雨水不斷地敲打著玻璃,整個民宿籠罩在雨水裏,朦朧地如同一個幻境般。聶鳶從夢中醒來,腦海中關於夢的印象已然全部忘記。李原原正坐在窗戶前,朝著外麵看說:“看來今天是出不去了啊!”
聶鳶本想翻身再睡,猛然想起今天將是李原原出事的日子。她坐起身開了口:“你今天不要出去了吧?!”李原原沉默了一會兒:“我要陪明閬去山間寫生的。”聶鳶愣住了道:“日記你沒有看嗎?”李原原不安地絞著自己的手指:“我看了。沒事的,你太緊張了。”
“原原!我們出去吧!就是雨下得有點大,你記得穿雨鞋啊!”明閬站在門外喊著,李原原“哦”了一聲,就套上雨鞋,走了出去。聶鳶隨後起了床,透過窗戶她看到李原原和明閬行走在氤氳的霧氣裏,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