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山去了
山上,一縷青煙緩緩升起。
而以此為中心,整個山頭此時都彌漫著一股香氣,一群青衣道袍的人紛紛匯聚在這個周圍,不約而同的發出感歎。
“好香啊……”然後拚命的狂吞口水。
正中間的地方,一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五官端正,身材修長,大汗淋漓的在一大口鍋麵前,拿著大飯勺,正在攪拌著鍋裏麵的燉牛肉,牛肉的香氣四溢,下麵的柴火旺盛。
城市裏已經很少見到用這種大鐵鍋,純木柴燉出來的牛肉了。
若是東海市的人,看到這個年輕人,一定會大吃一驚,這穿著大褲衩,手上都是劈柴的老繭的人,曾經是東海市第一富商家族,林家之子,林休塵。
林休塵那年十八歲的時候,林家徹底損落,林家族長消失不見,公司被內部人員給吞噬的一幹二淨,林休塵這個東海市最大的富家太子爺,也徹底成為了人人欺負的存在。
虎落平陽被犬欺。
東海市的小公司,都是在瘋狂的吞噬著林家的產業,林休塵那一紙當年簽訂的婚約,也正是被退婚。
林休塵,也徹底成為了東海市的一個笑話,淪為各大八卦記者的頭條,不過有一天突然消失了,沒想到,竟然出現在了這裏。
此時此刻,這鍋燉牛肉已經達到了最完美的狀態,林休塵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正想舀出一碗來,卻聽見他的身後一個聲音頓時響起。
“好你個林休塵,又躲在這裏偷吃!”
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年齡約麽二十多歲,正怒氣衝衝的穿過人群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林休塵卻不看他,隻是嘴角冷冷的一勾,“這可是師父給的,怎麽會是偷吃,而且阿虎,按照輩分,你應該叫老子一聲大師兄才對吧。”
叫做阿虎的男子一聽林休塵這麽說,頓時火冒三丈起來,“狗屁大師兄,這裏誰不知道你才上山三年,論年紀論資曆你都不如我,還敢讓我叫你大師兄,也不撒泡尿照照,而且阿虎這個名字是你能叫的嗎?怎麽都應該叫我一聲虎哥!”
虎哥麽?
阿虎這個人原是北方某省的散打冠軍,五年前上山,一聲虎哥倒也是正常,而林休塵卻不搭理他,此時他心裏想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再不吃的話,這些牛肉老了可就不好吃了。”
想著,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塊房子嘴裏咀嚼了起來,然後滿足的說道:“好吃!”
“你,你,你……”阿虎氣的直跺腳,“隻有比武的第一名才能有肉吃,可是你小子竟然霸占了整整兩年的,別人都說你厲害,可是我才不會相信,說到底不過是師父偏袒罷了,別人服氣你,可不代表我服氣!”
說完,阿虎揮舞著自己的拳頭就朝著林休塵衝了過來。
而林休塵卻還在品嚐著燉牛肉的滋味,熱騰騰的牛肉冒著薄薄的白煙,這股白煙忽然抖動了一下,林休塵眼睛一寒,隻見他的頭向著右邊一歪,左側一個拳頭從他的耳旁穿過,打了一個空。
“可惡!”阿虎咬牙切齒的說道,反手就要去抓林休塵的衣領子,而林休塵並未起身,隻是雙腳一用力,整個人就朝後方滑了出去,手裏仍不停地夾著牛肉吃。
等把最後一塊夾到嘴裏的時候,林休塵終於站了起來,露出個一抹邪魅的笑容,“阿虎,你以為在這山上輩分這種東西是按照年齡資曆來排的嗎?”
說完林休塵嗖的一聲快速朝著阿虎奔了過去。
原本圍在四周的人紛紛轉過身去,其中有人時不時的歎著氣,“唉,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四個跟大師兄挑戰的了,上一個到現在貌似還沒下床呢。”
“上個月的那個更慘,剛拜師才三天,就被打的下山了。”
眾人說著,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連串的慘叫聲,雖然他們也眼紅大師兄經常都有肉吃,但是怎麽看都是自己的小命比較重要。
就在林休塵玩這個貓捉老鼠玩的正盡興的時候,忽然一個急切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師兄,大師兄,有你的信。”
一個腦袋蹭亮的小孩,光著小腳丫子,歡快的跑了過來,小孩看上去也就五六歲的摸樣,五官精致,那一雙眼睛頗有靈性,在加上胸前掛著的那一串佛珠,就像一個機靈的小和尚一樣。
小和尚雖小,奔跑在碎石地上,卻身輕如燕,完全跟沒事人一樣,手上拿著一個信封的跑到了林休塵麵前。
小孩叫林海,是山上最小的一名弟子,不過也是所有師門弟子之中,最受大家喜歡的。
此時的林休塵一隻手抓著阿虎的一隻腳,剛跟他來了一個幾圈的大旋轉,頭朝地的阿虎已經快要昏了過去。
“阿虎哥哥,我都說了你不要去找大師兄麻煩啦,你看,你倒黴了吧。”林海對地上天旋地轉的阿虎,吐了吐舌頭,笑眯眯的說道。
“信?”林休塵狐疑的看著林海。
林休塵在這山上待了整整三年,雖然他現在看起來活蹦亂跳的,但是對於外麵的世界而言,他已經是死人了。
如果說有人能找到他,那麽隻有一個人,那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對,信。”林海甜甜一笑。
林休塵拆開了信封,打開來信的瞬間,瞳孔猛的一縮,一瞬間周圍的空氣,近乎都有些窒息,林海的臉色也是一臉慘白之色,一副喘不過氣的樣子。
“大,大師兄……”林海聲音顫抖:“我,我好難受啊。”
林休塵一愣,猛的收回來了那chi裸裸的殺氣,倒在地上的阿虎,一臉驚恐的看著他的大師兄。
阿虎之前是散打冠軍,有一次他見過一次一個上戰場傭兵團的團長,那團長的殺氣,當時讓他已經感覺到恐懼和差距了。
可傭兵團團長的殺氣跟林休塵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差距太大了,不是一個級別的。
林休塵那瞬間的殺氣,就好似多年失修的高壓水管,突然爆裂了開來,衝天的殺氣湧動而出。
這家夥,才習武三年啊……
“阿虎,阿海,抱歉了。”林休塵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冷著眼把這一封信,給揣到了胸口裏:“這信裏的事情,實在是有些讓我驚訝,剛一瞬間我有些惱火。”
“怎麽了?”林海大眼睛眨了眨,一臉純真的問道。
林休塵轉過身,走向山頂的台階,一步步走了上去,頭也不回的說道:“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我前女友麽?”
“寧夢?”
“對,就是她,那家夥有些貪心過頭了,我三年前破產就有部分原因是因為她,我沒有計較,還給了她我最後的三百萬資產,還把大部分公司股權免費給了她,現在竟然還想貪心在我頭上。”
“阿海,好好在山上練功,我要去跟師傅說一聲,我恐怕要下山一段時間了……”
……
山頂之上,一間有些看似破損的小木屋,正是這座山主人的房屋,不過林休塵很明白這木屋,可不是簡單的木屋。
每一次靠近這裏,都能感覺心情異常平靜,身體也感覺更加輕鬆了,這木屋定然有它的不凡之處。
“師傅。”
“師傅。”
“師傅。”
林休塵連喊三聲,也無人應答,眉頭微微一皺,走向前去輕輕的推開了門,木屋內的擺設有些散亂,裏麵卻沒有一個人影。
林休塵一臉嫌棄的走到正中間的桌子上,上麵的煙灰缸推滿了煙頭,上麵還擺放著一瓶瓶空的酒瓶。
“這老頭子,一天到晚逼著我們練功,自己倒是喝酒喝得很歡樂啊。”林休塵小聲嘟囔了一句後,收拾了桌上的酒瓶.
嗯!?
林休塵收到最後一個酒瓶的時候,酒瓶裏還剩下一小口酒,對於那愛酒如命的老頭子,這種剩酒的事情,在這三年裏麵他就沒見過。
除非是出現了什麽,真正的大事……
“切,罷了,那老頭的本事,不招惹別人就行了,還能出什麽事。”林休塵咧嘴一笑,把酒瓶剩餘的酒水,一飲而盡的笑道:“不在也好,那我就直接下山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