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菩提寺中菩提樹
“時間？去寺院求平安符花的不就是時間嗎？”，楚若水走到了窗戶前，打開窗戶看了一下色也估算了一下時間，若是做馬車回去，確是會過了時間。
而如果騎馬，那個宮女翠兒估計會是個麻煩。這身子骨，八成是經不起騎馬折騰。
“你要是覺得趕不回去，我們便騎馬回去，時間大可縮短一半”，活動了一下筋骨，與各位告了一個別，楚若水便往外走路。
心裏咯噔一下，翠兒急忙跟了上去，騎馬她這身份的確不擅長。
兩個大男人完全不用考慮，楚歡顏雖驕縱頑劣，可騎射之術不算太差，從這騎馬回宮沒什麽問題。
沒有用的人是會被拋棄的，她不能被拋棄，所以要緊緊跟隨。
佛：若無相欠，怎會遇見。
這世間之事難逃因果二字，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初見是緣，再見亦是緣。
楚若水站在了菩提寺門口，看著寺廟內供奉的金佛，久久沉默不語。求佛的人絡繹不絕，若佛有靈，那麽多的願望可都能實現？
若佛不靈，祈求佛豈不是還不如祈求自己實際？
若佛隻渡有緣人，不知道她能否當這個有緣人。
“和尚，我來聽你講佛經了……”
你曾經過願渡我脫離苦海，可是如今我卻是在這苦海中紮根成樹了，你還能渡我嗎？
“施主，你要聽什麽？”。
認識？一國的公主居然認識寺廟的和尚？上官言安眉宇緊蹙，臉色有些難看，楚歡顏莫不是連佛門之人也染指？
這一雙眼睛點點星光，陌生又熟悉，或許他們前世見過。
“佛祖拈花一笑那一段……”，楚若水咬了一下嘴唇，聲音由一絲哽咽，再回到這個地方又是別有一番滋味。
“拈花一笑……”，妙塵嘴角輕揚，該來的人遲早會來。
“這位姐，我們寺裏妙塵大師講佛經是要單獨約見的……”，和尚走上前解釋道，寺裏香火旺盛人流不斷，需要妙塵的地方太多了。
楚若水拿過籠屜，眼睛看著妙塵，道：“講不講，我想去一下寺裏的菩提樹，這個季節應該是開花了”。
“好，姑娘這邊請……”，妙塵讓人讓出一條路，這地方人多眼雜，不方便也不適合長談。
又是一年菩提花開，楚若水坐到樹壇上。雙手張開，身體向後躺去。
風中有花香，耳邊讓人心靜的佛經，這兒的一切還是那麽美好，塵世的喧囂仿佛與這裏一點關係都沒櫻
佛祖的拈花一笑到底是什麽意思與她有什麽關係？她是想成聖人還是想成佛？這個問題放在她身上還真是有點可笑至極。
妙塵放慢了語速，這個人她了解的很，現在的她不會聽進去他所的任何話，她隻是覺得心累了，想暫時的休息一會。
軟軟的毛絨絨的感覺，楚若水睜了睜眼睛，隻見一團雪白的東西在她眼前晃動。
“雪兒，好久不久啊”
雙手舉起手中雪白的貓兒，臉上有些微紅的顏色。這隻貓認識好幾年了，毛還是雪白沒有一根雜色。
兩隻貓腿動著，發出喵嗚的叫聲。
妙塵停止了誦經，看著楚若水，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這一幕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如果時間能永遠的靜格在這一刻他所受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楚若水打開籠屜，拿出一個水晶包掰開露出裏麵的餡，笑眯眯的道：“吃點吧，真的有點羨慕你們呢，可以這般無憂無慮……”。
拇指最後停在佛珠上，妙塵望著楚若水，道：“雪兒年紀大了，身體行動都有些不便呢。不過看起來，雪兒真的很喜歡你”。
“喜歡？和尚你喜歡我嗎？”，楚若水跳著來到妙塵的身邊，眼睛內有最誠摯的星光。
“和尚，你喜歡嗎？你娶我好不好？”
一如往日的話回蕩在耳邊，卻是堵塞在口鄭妙塵的嘴唇是顫抖著的，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好像馬上回答，可是他卻是不能開口……
就是一種篤定，他一定是知道的，楚若水是這樣告誡自己的。
眼角那轉瞬即逝的失落，楚若水轉身作別，道：“和尚，我們有緣再見。這次換我來祝福你，希望你過得開心”。
我，希望你能自由……
這句話，楚若水在心底訴。她也想祝福自己，可是她卻沒有選擇，至少現在她還不能放下。
不能原諒別人，也不能原諒自己。
“哎，何必呢……”，一聲長長的歎息，似乎是歎盡這世間的悲歡離合。
妙塵閉上了眼睛，淚水再次襲來，身體卻是向那水晶包那裏走去。他緩緩打開籠屜，一口吞下一個水晶包。
苦澀的聲音在飄滿菩提花的空氣裏回響，憂愁傷感又悲涼。
“師父，我這樣做是不是錯了……”。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一念執著花開一念執著花落。即是放不下，何必每每都為難自己……”
“師父……”，妙塵的聲音有些虛弱，嘴角流出了血跡。
“即是犯了葷戒，自己去領罰吧”。
求了平安符靜了亂心，楚若水正對著菩提寺的門口。縱然外麵萬般風雨，她希望這一方地永遠安寧。
“蕭瑾……”，楚若水念了一下名字，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要些什麽。
這般回去，她讓他的命運與她綁在一起，這是她的福還是禍呢？
“姐……”，蕭瑾本能的反應回了一句。剛才那個叫弱水的女子，一定是認識他的，而且在很早之前。
拉著蕭瑾的衣領，楚若水踮起腳尖湊到了他的耳邊，聲道：“我叫楚若水，你可以不叫我主子，但是心裏一定記得喲……”。
楚若水，這個名字真的好熟，可是……
馬車一路狂奔，楚若水扶著宮女翠兒，以現在的車速回去也不算太晚，隻要路上沒什麽礙時間的意外。
上官言安思索了一會還是選擇與楚歡顏同行，對於奴隸市場收買的兩個奴隸他著實不放心。
陌路跟在蕭瑾身後，雖然他不明白楚若水對他為什麽另眼相看，但是通過他的觀察，發現對方也是一個頗為有趣的人。
一個那般有趣的人，落到奴隸市場，要是知道這之後跑到了一個更危險更厭惡的地方，該是什麽臉色啊？
馬車劇烈的搖晃，翠兒忍不住想吐，這車速遠超了她的想象力，難怪楚歡顏可以保證時間不會晚，隻是這般繼續下去，她真的撐不住了。
楚若水靠近翠兒，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道：“翠兒，你困了該睡了”。
搞定了翠兒，楚若水探出頭去，看著遠方抿唇。她最不想麵對的事情，在這居然碰到了，到底是意外還是冥冥之中的預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