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兵變
夜裏，熙熙嗦嗦的聲音傳來。崔文昊一笑，點起一個炮就扔了過去。
“咚”的一聲，想爬出來的人嚇得哇哇大叫，聽聲音是四散逃跑。士兵們爬上碎石，看到七八十個人影到處亂竄，樂得他們哈哈大笑。
崔文昊趕上去喊道：“站住！蔣師達來了沒？”
山賊沒跑也不是，停也不是。
“再不回話，就讓石頭埋了你們。”
“來了。”這人剛說完，崔文昊聽到一聲“啊。”應該是被蔣師達給殺了。
崔文昊喊道：“行了，我不問了，別整的我還沒殺你們，先被蔣師達給殺了。都回去吧，你們還死不了，隻要不想跑，基本都能活。”
崔文昊喊完，看到人影朝峽穀裏邊晃去。
宗俊達笑道：“大人，幹脆衝進去算了。這些人都被嚇破了膽，沒有什麽戰鬥力。”
崔文昊說道：“殺人誅心，劍懸在頭上不發才是最可怕的，再熬他們一天，那時候你問什麽他都會乖乖告訴你。”
“遵命。”他們退下石堆，宗俊達琢磨著崔文昊說的殺人誅心，真是透著一股寒意。李明榮能賞識崔文昊看來不僅僅是因為他跟公主的關係。
這一段時間的接觸對崔文昊有了更深的了解，他不是沒有城府，隻是不屑用，餘靖那點小伎倆，現在看來都是一個笑話。崔文昊若是從軍，將來必是鎮國大將軍。
他現在雖然隻是一個校尉，能在他手下為將，一點都不覺得冤枉了。
餘靖和古原占了山寨，打探到崔文昊把蔣師達困住，心急如焚，崔文昊揚言活捉蔣師達，真的就辦到了。好賴那麽一審，事情敗露就不是打軍棍那麽輕鬆的事了。
倆人在寨中商議對策，來來去去，左右為難。現如今一線天被洛陽兵接管，想進去殺人滅口，難上加難。
“幹脆我們衝進去殺了他們算了。”
餘靖問：“你瘋了？山口有六百多人守衛，怎麽衝進去？”
“將軍，我們與這幫山賊打了幾年，仇怨極深，就以報仇雪恨為理由，我們大軍衝進去，洛陽兵也不敢強加阻攔。”
“常康安可是兵部的人，能直接向李明榮秉明原委，日後。”
“怕個甚，就算告了我們，也隻不過是士兵報仇心切，急於立功。判個搶功，隻要把蔣師達一夥人殺掉，咱倆頂多禦下無能，降職歸家，總比掉了腦袋強。”
餘靖聽的迷迷糊糊，心想這是你給我辦事，還是我給你辦事？我怎麽變得這麽被動。
古原繼續說道：“將軍，姓崔的在山北，明天一早我們去給這邊送飯，趁他們吃飯的時候一擁而上，那時候常康安也攔不住。”
劍懸頭上，不這樣做餘靖也沒有別的辦法。
天亮之後，餘靖召集部將，義憤填膺的講述這幾年黃花崗蔣師達禍害鄉裏的種種惡跡。把士兵煽撥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現在就去把他們碎屍萬段。
餘靖把作戰部署下去，帶著大隊人馬往一線天而去。
常康安聽說餘靖帶著大隊人馬過來，心裏打起鼓來。他出營帳看到魏州兵正挨著分發饅頭，幫忙做飯，心裏更毛了。
餘靖帶著倆親兵端著兩碗肉朝他走了過來。
“常將軍，來來來，吃早飯。”
常康安瞅了一眼笑道：“嗬，野外還鮮肉吃？”
“山寨裏的羊，他們帶不走，咱就殺了，快嚐嚐。”
常康安沒伸手問道：“餘將軍，你帶這麽多兵來做什麽？”
“那邊沒啥事了，我尋思著來這兒接應。趕緊吃飯。”
餘靖沒有提崔文昊更加重了常康安的懷疑，他說道：“讓你的兵停下，回到原來的位置等著。”
“行。先吃飯吧。”餘靖滿口答應，敦促常康安吃飯。常康安不再說什麽，坐下吃了起來。
一碗肉還沒吃完，後麵爆發出大喊聲，常康安扔下碗就往後邊跑，餘靖緊跟其後。
山口的石堆前站著十幾個士兵跟魏州兵相持，剩下的十幾個借送飯的機會幾個人抱一個，死死的扣住他們。
古原叫囂著讓他們往裏衝，卻沒有士兵敢向前，常康安帶兵趕到，把他們擋下問道：“你想造反？”
古原一看計劃沒成功，怒道：“將軍，我等與黃花崗賊匪有不共戴天之仇，現在他們就在眼前，不衝進去殺光他們，更待何時？”
常康安正奇怪士兵怎麽沒衝進去，隻聽到他們這十幾個士兵裏有人喊道：“去吧，報仇去，裏邊是崔大人的法陣，進去就是山崩地裂，你們進去省得埋了。”
崔文昊用山體困住山賊的事一夜之間傳遍了全營，說什麽的都有。親眼看到大石頭從兩側掉下正好封住路口才相信確有其事，這種事不是人力能達的，剛才他們一喊，沒人敢往裏衝了。
常康安一笑，喝道：“他說的沒錯，想報仇的往裏衝。”他朝石堆上的士兵喊道：“都下來，等他們進去再往下掉石頭，把你們也埋了。”
“是。”士兵從石堆上下來，魏州兵也趕緊連連後退。
常康安指著石堆說道：“上，上吧，都別攔著，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們也別在這兒守著了，回去吃飯。”
常康安一招手，洛陽的兵跟著離開，剩下魏州兵不知所措，古原也不敢上了，誰知道是真是假，事實擺在眼前，不信也得信。
餘靖一看士兵被嚇住，跑到常康安身邊不停的說自己帶兵無方，請將軍恕罪之類的話。
“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兒堵著路。”常康安知道這時候不好發作，他沉聲說道：“事情都講明了，再往前衝就是違抗軍令，如果一不小心我們雙方打起來，這算是謀反還是兵變我就不好說了，反正你們所有部將的三族隻怕都要被誅滅了。”
“哎呀呀，將軍可不要誤會。”
常康安拔刀在手怒斥道：“再不後撤，以謀反論處。”
餘靖一定神，身後的偏將都慌了，這次出兵本來就是莫名其妙，剛才的情況餘將軍是要跟洛陽兵打起來，謀反是大罪，三族九族說沒就沒了，這時候可不敢跟常康安作對。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說道：“常將軍不要誤會，我等就是來勞軍，現在分發了糧食，這就後撤。”
眾將有了異心，餘靖不能再堅持下去，他說道：“常將軍我們這就走。此事還望常將軍海涵，都是部下報仇心切。”說完他覺得這個理由太牽強，補充道：“啊不，可能也是想猙點功勞，常將軍多多包涵。”
常康安雙目一閉，朝他們揮手。軍令傳到前麵，古原帶著士兵灰溜溜的往回走。回去的路上碰到冀北帶著親兵前來。
餘靖沒說什麽，著冀北一起回去。
到了山寨，餘靖和古原進去，冀北拉了幾個信得過的偏將到一邊去問情況。
冀北問：“你們怎麽這麽糊塗？當時怎麽就不知道勸解一下，這不是陷餘將軍不利嗎？”
“怎麽能勸？餘將軍說的義憤填膺，群情激奮，就差沒有親自上陣了。”
“誰出的主意？就今天這事，追究起來，你們誰也跑不掉。”
“古原！是他帶隊衝鋒的。”
冀北沉思道：“原來是這樣，兄弟們，我跟你們說話是信得過你們，不想你們跟著受連累，將軍被人蒙蔽，你們最好不要聽他的將令，回去後挨頓打比丟了腦袋強。”
有人抱怨道：“這算什麽事，咱沒立功，還要受打？”
“梁宇，為什麽沒立功你想過嗎？”
“山賊跑了，被人家包圓了？”
冀北歎道：“就你這腦子，死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你怎麽說話呢？”
冀北問：“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咱們是奉命輔助崔大人的，可是此番出兵，我們幾時聽過崔大人的軍令？都說他是來鍍金的，可是他幹出了驚天動地的事，我們呢？等他們回去，不給我們算賬就是燒高香了。”
有些話不說透，他們當兵的真想不到，經冀北提點，他們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弟兄們，我懷疑古原是內鬼，想不受牽連，你們一定要盯住他。別讓他把我們給害了。”
“古原？”
“好像是，這幾次都是他挑唆進攻。”
冀北說：“不能聲張，你們盯住就行，萬一弄錯以後也不好相處。”
“明白了。多謝冀兄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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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師達一夥山賊在峽穀中坐立不安。昨夜他們試探一下，就被嚇得跑了回來，這些人靠不住。蔣師達和幾個首領聚在一起商議。
“前後都被堵上了，我們根本出不去，就在這兒幹耗著？”
“咱出來隻帶了糧食，沒帶水，堅持不到明天。”
蔣師達喝道：“說的全是廢話，怎麽解決？”
“大哥，現在咱的人根本不敢往外衝。”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爬上去，咱從上麵走。他們不是站在上麵跟咱說話的嗎？肯定能上去。”
蔣師達點頭道：“行，分頭找找哪裏容易翻上去。”
“咱的兄弟們怎麽辦？”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先跑了再說。”
“得嘞，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