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水淺王八多

  李達雖然聽的清楚卻不明其意，早在二十年前皇上已經把死刑廢除，即便犯了大罪，隻要不是謀反，充其量也就是流放，這些士兵搶了百姓些財物，糟蹋一個姑娘，這種過錯頂多打上幾十軍棍也就罷了，怎麽能殺頭呢？更何況崔文昊揚言連他一起殺！


  別說李達，在場的士兵都納悶，他們理解不了崔文昊的心情，不僅僅因為他們欺負了老百姓，他們是皇家衛隊都能幹出這樣的事，聯想到安祿山那些反賊隻怕連畜生都不如。


  李達的這一愣，崔文昊上去又是幾個巴掌，李達的嘴角流血不敢反抗，旁邊的侍衛看不明白，生怕惹禍上身嚇得都不敢去扶搖搖晃晃的李達。


  “還不明白？”崔文昊瞪著他說道：“龍武衛不用你了，回家抱孩子吧。”


  李達更懵了，抓住了安慶宗，連皇上都稱讚大功一件，沒覺得自己哪裏做錯，怎麽就突然說這樣的話，他略不服氣問道：“卑職何罪，請將軍明言。否則，兄弟們可不服。”


  “我身為龍武衛統領，治軍無方，縱兵劫掠，禍害百姓，有辱皇威，無顏再見皇上，你回去後替我請罪吧。”


  崔文昊說的哪裏是自己的罪過，這話傳給皇上，要的可真是他們的命。李達撲通就跪下了，說道：“將軍饒命，卑職知罪。”


  崔文昊一言不發轉身離開，剩下他們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真要了命了，李達越想越怕，有些事不能較真，一旦較真丟了命都是小事。偏偏這件事就怕較真，他們是皇上親衛，出行代表的都是皇上臉麵，平日在皇城霸道慣了，出了城更不把百姓放在眼裏。他們這些騎馬的人還好些，那些步兵一路幹了多少壞事，真的不敢說。跟土匪也沒什麽區別，皇上的親衛成了掠奪民財的土匪，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在冷風中，士兵站了一夜。這一夜，崔文昊也難眠，初聽龍武衛時覺得名字響亮，戰鬥力肯定不錯。一場普通的夜襲就死了三個人，離開皇宮堪比土匪，這樣的軍隊大唐不敗才怪。不整頓不行了！天亮後，崔文昊收了功，起身對羅辰說道：“去把受害人請來，敲鑼讓村裏百姓到我軍陣前集合。”


  “是。”


  寒風刺骨，龍武衛士兵被凍得瑟瑟發抖，心裏都在埋怨崔文昊。老百姓深知民不與官鬥的道理，羅辰十幾個人費了好大勁兒才把百姓請了過來。受害的幾家人用驚恐的目光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崔文昊走過去說道：“老鄉們別怕，都怪我治軍不嚴讓你們受苦了。”


  “將軍，我等草民，草民。”他們看著龍武衛戰在一旁哪裏敢說話，這裏有一個崔文昊從沒關注過的事。龍武衛的衣甲跟平常士兵不一樣，講究的是銀盔亮甲紅襯，肩頭有鶻紋，從視覺上就可以讓人看得精神一震。


  平常看到的士兵不過是鐵盔皮甲，唐朝百姓都知道這種裝扮隻有皇上親衛才有，崔文昊的就更別提了，讓人一看就惹不起的角色。誰還敢跟皇上身邊的人講道理，自己遭了難隻想趕緊息事寧人。


  崔文昊能看出他們有所顧忌，隻是不知道他們是因為侍衛的身份高貴而不敢說明情況。


  “拉上來。”崔文昊大喝一聲，尷尬的是居然沒有人敢上前幫忙，還是羅辰幾個人上去吧跪在地上的幾個人拉了過來，扔在地上。


  崔文昊對這種場麵失望透頂，他這個將軍到現在都是個擺設，心中不悅，說道：“各位相親既然不願說，這筆賬即便糊塗也算我的。”他衝地上的人喝道：“你叫什麽來著？死前還有什麽話說？”


  竇開顏在地上跪了一夜，又冷又餓的他突然聽到這麽一句話，騰的一下就跪了起來，他驚慌失措的問道：“將軍，你要殺我？”


  崔文昊不緊不慢的說道：“劫掠民財，欺淩百姓，斬！”


  “斬？”竇開顏不知道是被嚇著了，還是迷糊了，嗬嗬嗬的笑道：“將軍，你沒說錯吧？”


  “你聽的一清二楚，臨死還有什麽交待，我幫你帶回去。”


  崔文昊表情無狀，語言清楚，竇開顏不禁臉色煞白，強撐著問道：“殺我？嗬嗬嗬，我爹是平安候竇宏深，跟皇上都是遠親，憑你敢殺我？”


  這一聲吼真讓崔文昊愣了一下，奶奶的，京城真是複雜，連一個小兵子都跟皇上沾親帶故。竇家真是不簡單，李隆基的娘就姓竇，竇開顏是皇上他娘爺爺的二兒子的三兒子的第四代孫，祖上都有功，跟李隆基的關係就好比劉備跟獻帝的關係，差了多少輩兒，隻因沾那麽點皇親便能在龍武衛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