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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訓練

  劉複還是太低估了那柄聞名下的兵刃,就和兵刃的主人一般,這般傲氣的主人,怎麽會有一把誰都能拿得動的武器呢。


  八十二斤的“冷豔鋸”在關羽有意之下,直接衝進了劉複的手裏,然後砸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若非是關羽的暗勁特意留了手,恐怕現在劉複就不僅僅是躺在地上的問題。


  “怎麽,不是要拿老夫的兵刃耍耍麽?怎的這還沒還是揮舞就先躺下了?”關羽的輕笑從劉複的頭頂傳了過來,同時傳來的還有周倉那沒有良心的大笑之聲。


  在自家君候將武器拋出去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現在的情形,作為關羽禦用的扛刀客,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般看似平凡的“冷豔鋸”到底有多麽的恐怖了。


  就和自家將軍一樣,看似整日半睡半醒一樣的眯著眼睛,看似就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一般,但是當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下都不被他放在眼中。


  周倉一直覺得,自家君候之所以之一眯著眼,主要是懶得看這下人,因為在他眼中,這下人都太蠢了,沒有資格讓他睜眼正視!


  跟隨關羽這麽多年,周倉就見過關羽數次睜著眼睛和人對視。


  一次是夜會張遼,那時候合肥的張文遠剛剛威震江東,作為至交好友,關羽曾經夜行八百,前去給張遼祝賀,看著渾身浴血還在不停滴落的張遼,那是周倉第一次看到關羽正視一個人。


  第二次是田國讓來信,讓本來已經入睡了的關羽驚喜不已,然後十分開心的讀了來信,並立刻書寫回信。


  至於第三次,便是當君候聽到江東要與自己聯姻的傳言之後,那一次君候不但睜開了眼,一瞬間的氣勢讓自己都感覺到了心驚膽戰。


  而在周倉看來,自家君候的這把“冷豔鋸”就如同自家的君候一般,看似平凡不起眼,但是動之則如雷霆降世,仿佛有毀滅地之能一般。


  這個莽撞的子,雖然實誠也踏實,是個優秀的年輕人,但若是想要舞的動冷豔鋸,那可不是他能辦到的,至少不是現在的他能辦到的。


  劉複廢了極大的力氣才從地上爬起來,不過難能可貴的是,整個過程他都努力的將“冷豔鋸”恭敬的舉著,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這站起來的這般艱難。


  “子還是莽撞了,冷豔鋸的威名,名不虛傳啊。”劉複吃力的抬著冷豔鋸,將他送到關羽的麵前,之前看關羽用一條傷了的右臂輕鬆揮舞著這把下聞名的大刀。


  劉複還以為,這把大刀名聲大於實力,對它難免有了一絲絲的懷疑,可是剛剛這麽一下子,所有懷疑都煙消雲散了,不其他,便是這重量自己就無法揮舞自如。


  若真是拿著這把大刀,莫上陣殺敵,便是平常持著,都能將自己累的吐了血,也不知道這個關大將軍是怎麽用他來殺敵的,更不知道那個給關將軍扛刀的親將到底是什麽怪物。


  “子,剛剛站起來都這麽費勁了,還好意思找老夫學刀?”關羽一把將冷豔鋸拿了過來,然後輕輕鬆鬆的一個翻轉,持在了手上,整個過程便是傷口都沒有影響到分毫,可見關羽到底有都麽恐怖。


  “嘿嘿。”被嘲諷了的劉複並沒有灰心,反而一臉憨笑的衝著關羽道,“子別的好處沒有,就是皮糙肉厚,尤其是這個臉皮,那是相當的厚重,好意思,好意思的。”


  “嗬嗬,老夫還真是第一次聽有人把臉皮厚當成好處的。”關羽冷哼一聲,“剛剛站起來這般費力,怎麽不用刀拄著地,非要捧著,平白讓自己出醜!”


  “刀是用來殺敵的,不是用來當拐杖的!”劉複這個時候倒是變得一臉正經了起來,“冷豔鋸乃是寶刀,飲盡了敵人的血,子拿著已經是辱沒他了,若是再這般辱他,那邊真的沒臉再找關將軍學刀了。”


  “刀是用來殺敵的……這話是誰教給你的。”關羽看著一臉嚴肅的劉複,冷聲問著,“莫要是你自己想出來的,你沒這份兒本事!”


  “這話是家父曾經教導某家的,若然當初未能理解,但是這麽多年,一直奉為至理名言!”劉複倒是坦誠,直接出了來源,一點也不擔心別人會因此看不起他。


  “令尊是……”


  “家父劉磐!”劉複也承認的十分痛快,一點都不在乎麵前的人是誰。


  “你是劉磐家的那個鬼?”關羽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道,“老夫見過你,可曾記得?”


  “印象…不太深了…”劉複有些尷尬,當年他被稱為荊南淨街虎,平素裏就是在街麵上晃蕩,俗稱打抱不平。


  每次回家要麽是拿錢要麽是闖了禍,從來沒有好好在家呆過一次,所以關羽問的時候才這般的尷尬。


  關羽也看出來了劉複的尷尬,無奈的一笑,給他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也是,當初我等去拜訪令尊的時候那還是我軍剛剛奪下長沙,黃忠老將軍舉薦令尊想要讓其出山,那都是多少年前了……令尊可還好麽?”


  劉複在聽到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心情明顯就低落了下去,臉上也露出了一聲苦笑,“家父已經去世了。”


  “嗯?”關羽呆愣了一下之後卻是發現劉複的神色不太正常,便不再細問下去,而是直接轉開話題,“平素裏可有什麽趁手的兵刃?”


  劉複聽聞也趕緊順勢道,“平素裏戰刀用的更多,馬戰長槍大刀都用過,但是感覺,都不是很順手.……”


  “怎麽,時候沒好好練武麽?當初令尊的武勇可是連黃漢升那老家夥都感覺十分佩服的。”關羽哈哈一笑,看著麵前這個充滿朝氣的麵孔,“現在想要重新開始的話,可是要受很多苦的。”


  “子不怕!”劉複聽聞關羽這話之後,便是大喜起來,“子就是皮糙肉厚,抗造!”


  “你又沒去過遼東,從哪裏學的這滿口遼東話。”關羽冷哼了一聲,然後轉頭和周倉道,“去將平兒之前練習用的大刀拿來,暫且讓這子先用這個練習。”


  “諾!”周倉應諾之後便去了旁邊,很快就抬了一杆大刀來,大刀身長丈二,刀身寬大厚重,劉複接過來之後,用手一掂,越有三十餘斤,算不得多麽沉重。


  “關將軍,其實再重上三分,子也能承受的住的!”劉複用大刀輕鬆的耍了一個刀花,看著熟練的手法,想來這麽多年並非是全部荒廢了,至少基本功還算是可以的。


  關羽看劉複這樣子,也不惱怒也不誇讚,十分平靜的著,“莫要誇口,一會兒莫要叫苦才是!”


  “子這張嘴什麽都吃,什麽都,就是不會苦!”


  關羽嗬嗬一笑,看著一臉得意的劉複,眼睛眯的更深了,“趁著還有些時間才該吃朝食,便先練習一番吧,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想來也是休息夠了的。”


  “請關將軍賜教!”


  “會紮馬步麽?身為武將,無論馬上還是馬下,下盤要穩,否賊未戰便先自潰了。”關羽隨便一腳,讓劉複雙腿分開,紮起了馬步,“大刀平舉著,記住,手要穩,不要晃!”


  劉複按照關羽的辭,紮著馬步,同時雙手持刀伸向前麵,馬步四平八穩,雙手沉穩有力。


  關羽繞著他走了一圈,微微點了點頭,“看來你這子卻也沒有完全的荒廢時光,基本功倒是蠻紮實的。”話的時候還出其不意的往劉複的膝蓋上踹了一腳,不過劉複卻是紋絲不動。


  “家父也是很嚴厲的,雖然子經常偷懶!”劉複話的時候頗有些得意,不隻是因為基礎紮實,也是因為這是自己那個已經故去的父親教導的自己,劉複覺得自己沒有給父親丟臉。


  “可不要太過自信,這個動作,先保持一個時辰吧,老夫也去巡視一下營防!”關羽留下一句話之後便起身離開了,之前猶豫關羽的暈倒,關平因為擔心被於禁趁虛而入便將大營後移,冒險移到山上。


  不過事實證明,關平也是有些題大做了,知道荊州軍的大營再次立好,於禁別出兵,連出門都沒有過。


  現在關羽傷口已經沒有大礙了,便開始了親自巡營,雖然這些事完全可以交給麾下的眾將,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沒有誰能夠比關羽更加提起士卒們的士氣的。


  周倉跟在關羽的身旁,雖然之前周倉這個親將最大的作用就是給關羽扛刀,但是現在關羽身上有傷,周倉第一次感覺,自己就是一名真真正正的親衛將領,一想到這裏,就不禁昂首挺胸起來。


  “你不用這樣,這段時間老夫會日日巡營的,若是這樣,你也會很累的。”關羽看著一臉正色,昂首挺胸的周倉,也不禁笑了笑。


  “某乃君候麾下親將,保護君候乃是經地義之事,沒有什麽累不累的。”周倉雖然如此,但還是身體微微有些彎曲,不過這並非是因為他言不由衷,而是因為周倉的年紀,也很大了。


  “周倉,你跟隨老夫多久了?”關羽突然心中有了很多的感慨,或者,自從他出征的那一開始,他的感慨就異常的多。


  “建安六年,君候護送主母之時於臥牛山收下周某,如此算來,某將已經跟隨君候一十八年了。”周倉話的時候也回憶到了那一,那時候自家君候剛剛斬了顏良,正是下聞名的勇將。


  那年的君候不過四旬而已,正是意氣風發之時,橫刀立馬下莫敢阻攔,而自己也不過三十出頭,正是一個武將最為巔峰的時候,自持力大無比悍勇非常,在黃巾之中也算得上是一個人物。


  不過就算如此,周倉在第一次見到關羽的的時候,就被他的那種氣度給折(打)服了,若非關羽留了手,估計現在周倉已經去見大賢良師了。 “一十八年了……老夫記得那個時候正好曉兒帶著關平那個鬼頭找了過來,那時候平兒還是個娃娃,現在也已經快三十了,時間還真是過得快啊。”


  “哈哈哈”周倉也想到了那個時候關平憨憨的樣子,不由的跟著笑了出來,就像君候的,他們已經相識一十八年了,這是一個很神奇的時間,十八年能夠讓兩個陌生的人變得無比熟悉。


  “突然想到,元福你也已經五十了吧,也是個土埋胸口的老家夥了。” 元福就是周倉的表字,不過這個表字不是周倉父母給的,是關羽在周倉跟隨自己十年之後,才賜給他的,因為那周倉喝醉了,沒有表字的人,都是賤民一般被人看不起。


  “哈哈,對呀,某家都已經五十了!”周倉點著那大大的腦袋,一臉的憨厚,“或許再過幾年,人就先走一步,去下麵給將軍繼續做先鋒親將了!”


  大軍出征,這種話是十分不合時宜的,至少是很忌諱的,但是現在關羽並沒有怪罪周倉,甚至沒有對這句話進行任何的反駁,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空之上雷霆不斷,“這雨越來越大了!”


  “君候放心,士卒們蓑衣已經準備完畢了,平素也一直在伐木,度過梅雨季沒有問題!”周倉突然了一句看似很不相關的事情,但是關羽聽見之後卻是難得微笑了一番。


  “如此就好,這場雨,看來要下一個月不止啊!”關羽抬起頭,感受著雨滴稀稀落落落在他的臉上,他的胡須上。


  “今年的梅雨季來的特別突然啊。”周倉也隨著關羽的動作停了下來,抬頭看向了空,“君候,咱們可以回家麽?”


  “會的,你放心吧,都會回家的。”關羽慢慢的低下了頭,“你,元儉,趙累,王甫,季常,機伯,你們都會回家的。”


  “君候也會回家的,興國還在家等著您呢。”周倉突然笑了起來,“還有大姐,若是沒有了君候,他一定會大吵大鬧的,這下隻有君候一個人能夠製得住大姐呢。”


  “哈哈哈!”從周倉的話語裏,關羽也想到了那個讓自己頭痛不已的女兒,明明已經該出閣了,可就是死賴在家裏不走,不知道多少上門求親的益州公子讓他轟了出去,益州名士李恢之子據為了她茶不思飯不想的,結果剛找人求親,這個丫頭就一個人從益州跑到了荊州,當初把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鳳兒那個丫頭就是被老夫慣壞了,偌大的丫頭了,還沒日瘋瘋癲癲的,等日後有了時間和機會,老夫一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她,然後給她找一個合適的郎君!”


  “君候若是教訓大姐的話,想來君候的胡子又會少上幾根的。”現在關羽的心情想來是不錯的,任憑周倉這般開自己的玩笑也沒有絲毫的憤怒和不滿,或許隻有再想到那個讓他頭痛的女兒的時候,關羽才會這般慈祥吧。


  “哢嚓!”此時空再次一聲驚雷出現,隨之而來的是雨滴再次大了兩分。


  “安排出足夠的人手在外巡視防衛,剩下的人回帳中休息,伐木暫且停止,時間還是足夠的,記得安排好輪換和湯藥,這個季節,若是一個不甚,少不得風寒之症!”


  “諾!”周倉應聲之後便飛跑著前去傳令了,此時大營之中,也慢慢的有了一絲絲的慌亂,在沒有戰事的時候,躲雨的士卒倒也顧不上什麽儀容軍陣,畢竟此時在狼狽也好過一會兒成為落湯雞。


  而被命令留下巡視的士卒倒也沒有什麽怨言,而是快速的將蓑衣穿在身上,然後開始了他們的巡視。


  “君候!”周倉安排妥當之後便趕回了關羽的身邊,畢竟他最大的職責就是保護自家的君候,“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那校場上的那兩個子,是不是也讓他們先躲躲雨?”


  “剛剛老夫不是了麽,讓那子紮馬步一個時辰,既然了,那老夫就沒打算變卦,讓他繼續紮馬步,讓關平監督!”


  “諾!”周倉聽到這話,便知道關羽動真格的了,心裏隻能對劉複默默哀悼一番,跟著自家君候的確是能夠學到不少真本事,但是這倒黴孩子的日子想來也會十分的淒慘。


  “嘩啦啦……”隨著關羽和周倉的對話,雨水也漸漸的大了起來,逐漸變得碩大的雨滴滴落在關羽身上的蓑衣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隨著雨幕,關羽帶著周倉再次回到了校場上,這個時候,大部分人已經在躲雨了,便是李鍪都就近找了一個有棚子的地方開始看竹簡,身邊還跟著一臉不情不願的樊阿。


  而在雨幕之下,隻有兩個人沒有絲毫的遮擋,一個是紮著馬步的劉複,一個是看著劉複紮馬步的關平,雨滴毫不客氣的拍打在他們的臉上,讓他們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但就算是如此,他們兩個也沒有想著去躲藏或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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