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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水淹七軍

  關羽教導過劉複之後,劉複便開始為期半個月的艱苦訓練。


  每日都是固定的揮刀和下劈,關羽沒有告訴他每需要練多久,也沒有告訴他每次要下劈多少下。


  隻是最簡單的告訴他,讓他去做,他就去這麽做了,至於每練多久,下劈多少下,他也沒有去問。


  總之每劉複都是被人抗回營帳中的,有時候是周倉,有時候是李鍪。


  不過效果還是顯著的,現在的劉複雙臂明顯比之前粗壯了不止一圈,這可不是什麽浮腫,而是結結實實的粗壯了!


  現在劉複的刀,便是李鍪也不敢能完全接的下來了,他沒有關羽那副怪力,雖然他也算是資不凡,也算得上是氣力十足,但是他可做不到關羽那種一力降十會!


  所以劉複在快的同時,能保持的隻有更持續的出刀,讓他每一刀都足夠的快,殺死人來也能有足夠的氣力。


  和劉複相比,李鍪的進步就很渺了,雖然半個月過去了,他終於能夠將所有常見的和不算太罕見的藥材識別清了。


  甚至熬藥也是有板有眼的,針灸也學到了兩手,按照樊阿的話,若是不考慮他那身殺人的本事,現在去鄉下當個有方郎中到也還算能合格!


  不過除此之外,李鍪毫無進展!尤其是他最想學到的下毒之術!


  熟讀了各種醫術的李鍪確定當初樊阿沒有欺騙自己!


  但是如何將那幾種搭配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到一起,或者用什麽手法將這件事做到,李鍪到現在也是一籌莫展。


  對此,樊阿表示自己隻會治病救人,至於如何害人,他並不精通,所以教不了,為此哪怕李鍪抬出了田豫和關羽兩人威脅,樊阿依舊無動於衷,隻是淡淡的了一句。


  “有些事,做不得!”


  李鍪最終還是沒有難為別人也沒有難為樊阿先生,而是十分鄭重對樊阿道了謝,然後抱著從樊阿那裏要出來的十幾本各種醫術竹簡,好生研究起來。


  和李鍪劉複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看似整日無所事事的蒯蒙,不過這三個人裏,看似最為疲懶無所事事的就是他,但是其實進步最大的也是他,蒯蒙沒有像另外兩人一樣苦苦的練習,而是跟在馬良和伊籍兩人的身後,不話不吭聲,隻是簡簡單單的聽著,看著。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關平沒有如馬良和伊籍兩人所想的那樣,被他們動帶軍出動去決堤施水淹之計,並不是關羽阻止了,而是在半月前的那,關平將自己關在了帳篷之中,不讓人進,自己也不出去,就這麽一呆就呆了半個月。


  其實在第四的時候,馬良在求見無果之後,便徹底的放棄了,雖然他之後再度試圖去服廖化和趙累,但是廖化直接沒有見他,而趙累還沒等他話就要將他扭送到關羽那裏。


  這幾次的失望之後,讓馬良徹底的失去了信心,最後還是伊籍去勸馬良,讓他將心好好放下,或許是一臉平靜的伊籍,讓馬良再次有了信心吧,馬良終於不再試圖去服哪個人,去讓他們聽從自己的勸了,整日裏就和伊籍在一起談地,因為大軍沒有出動的原因,便是輜重糧草之事都沒有多少需要他們擔心。


  “機伯兄,這雨已經下了快三個月了,你還有多久啊!”馬良喝著茶湯看著帳外的雨,無奈的搖頭苦笑著,“之前去巡營的時候發現,士卒們因為太久不動,都開始有些傷病了!”


  “荊州的梅雨季節,大概就是三個月左右,不過今年的雨水不會那麽充足,應該還有一場大雨,過了那一場大雨之後,想來這場梅雨季就會慢慢的過去了。”


  馬良聽到了伊籍的話之後,臉色變得有些低沉,或許是再次想到了自己錯過了一次揚名立萬的機會,讓他有些難過。


  “若是打持久戰的話,益州沒辦法給咱們太多的支援的,單憑南郡和長沙二地,實在是難以支撐這麽做的。”馬良一臉的低落,“不知道關將軍到底有何打算,實在是讓人心急啊。”


  “你在急什麽?”伊籍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湯,慢悠悠的道,“關將軍自有打算,若無萬全的把握,他是不會這麽輕易出兵的,關羽將軍鎮守荊州多年,對於荊州的在乎和了解,遠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伊籍的話,馬良沒有聽的太懂,他和伊籍不同,伊籍並非荊州本土人士,他是名士也是辯士,他來荊州的時候,劉景升還是荊州的主人,隻不過老年的劉景升沒有了當年的雄心壯誌。


  伊籍來到了荊州,卻沒有人看重他,數年如一日的蹉跎歲月,讓伊籍更加的沉澱了下去,所以在遇到劉備之後,哪怕他慢慢的走向了這個時代的舞台上,但是依舊保持著足夠的低調和沉穩。


  馬良和他不同,馬良是荊州五大家族之一馬家的嫡係,更是馬家這一代最為出名的年輕人,可以他就是荊州馬家的代表。


  馬良從懂事那開始,就有無數的榮耀加在身上,在無窮無盡的學識海洋中,馬良的信心也與日俱增,在他二十多年的生涯之中,馬良從一個普普通通的世家公子變成了真正的名動荊州的馬家白眉。


  這種一帆風順的改變,讓馬良變得更加優秀和自信的同時,也變的有些自負了起來,他崇尚自己,他認為自己才是能夠帶領自己的主公走向輝煌的那個人,所以在荊州軍的這半個月,可以是馬良最為難受的半個月了。


  “希望吧,君候乃是荊州軍的神,若是君候敗了,那我等將徹底的失去荊州了。”馬良還是沒有辦法放心,對於荊州他看的太重了,這幾日因為雨季即將過去的事情,他幾乎是徹夜難眠,日日夜夜無法安穩!


  現在雖然伊籍一直勸他讓他靜觀其變,但是他還是無法安下心來。


  “報!”就在伊籍和馬良在交談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聲稟報,“君候有令,讓大軍準備集結!請兩位先生前去軍帳這種!”


  “嗯?”馬良猛地抬起頭來,“莫不成是君候想通了,終於要帶大軍出征了?雖然現在大雨依舊不斷,但是此時若是出擊,憑借著君候的武力,想來能夠出其不意的。”


  馬良在一頓自言自語之後便快速的跑了出去,甚至都忘記了穿蓑衣。


  反而是伊籍一直不慌不忙,慢慢的將殘局收拾好之後,穿上蓑衣,準備出門,臨走之前,看向一直在他們身邊不聲不響看書的蒯蒙,嘴角含笑問道“玉灝對此有何看法?看你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蒯某隻是遊曆而來,隻看隻聽,不話!”蒯蒙同樣帶著微笑著,“不過最近校場那棚頂的規模可是越來越大了,後麵堆積的木排給全軍的帳篷各自做一個屋頂都夠了吧。”


  “唔……”伊籍微微看了蒯蒙一眼,輕聲笑了一下,“趕緊走吧,莫要讓君候等急了。”


  “諾!”


  “哢嚓!”就在蒯蒙和伊籍走出帳篷的那一刻,空一道巨大的閃電劈落下來,一瞬間一直不溫不火的雨水變得大了起來。


  “這雨,果然是變大了!”伊籍抬頭望了望空,“這應該就是最後的一場大雨了吧。”


  “或許是吧,呂氏春秋曾物極必反,想來這就是梅雨季結束的開始吧。”蒯蒙抬起頭感受著雨滴的力度,微微一笑,嘴裏喃喃的道,“這場戰爭也終於就要結束了”


  大帳之中所有人都已經聚集起來了,其中周倉依舊是立在關羽身後,而下麵則是文武分列,關平,趙累,廖化在左,王甫,馬良在右。


  伊籍的位置是右首位,空在那裏等待伊籍的到來。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麽便開始吧!”關羽撫須輕笑一聲,“這兩個多月將大家困在這個軍營之中,想來也是讓你們十分難熬的,很多人都在全勸老夫出兵決堤,今日便議上一議!”


  關羽這句話話音剛落,站在左手末位的馬良便衝了出來,“君候,如今梅雨季即將過於,漢水之中想來已經波濤洶湧了起來,現在我等隻需要由一名勇武之將帶著精銳衝殺到堤壩之上,隻需要一個缺口,整個漢水必將泛濫,那時候於禁的大軍便會……”


  “便會喂了魚憋是麽?”關羽平淡的打斷了馬良的話,“老夫覺得,於文則也應該是這麽想的!”


  “君候!”馬良依舊不死心,“於文則縱然有防備那又如何,他麾下並沒有可以和將軍媲美的勇將,隻需要君候您攜精銳而出,以勇力突破於文則的防守,將堤壩弄出一個口子就可以了!”


  關羽這次沒有打斷馬良的話,而是等到他將所有的話都完了,然後沉默的撫著那長須,“其他人呢,還有什麽想法麽?”


  兩旁的文武此時卻是誰也沒有表態,既不支持馬良,也不反對。


  “關平!”關羽見此便再次點了一個名字,“之前聽你曾想著動兵之念,現在不你的想法麽?”


  關平抬頭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然後快速的低下頭去,同時橫跨一步,“關平年幼莽撞,全憑將軍吩咐!”


  “老夫問你的想法!”


  “關平沒有想法!”關平還是那種平淡的語氣,平靜的神情,雖然這個表情這個語氣,關羽已經看了好多年,但是總感覺這次,不太對。


  “罷了!”心中的那抹不安被關羽快速的壓了下去,然後衝著麾下文武猛地一拍桌案,“眾將聽令!”


  “末將在!”廖化伊籍等文武跨步而出,轟然拜倒。


  “廖化!”


  “末將在!”


  “命你帶領麾下將士將校場之中的棚頂拆除,用最快的速度做成木筏,切記,不需隱藏,隻要速度!”


  “諾!”


  “關平!”


  “末將在!”


  “命你帶領本部將士將後營的木排重新捆綁,無比做成可以撐人的木筏和簡陋船!記住,要快!”


  “諾!”關平領令之後便跟著廖化的腳步走了出去。


  “趙累!”


  “末將在!”


  “集結大軍,看到漢水決口,第一時間出動,定要用最快的時間包圍於禁大軍!”


  “諾!”


  “伊籍何在?”關羽安排好武將之後再次大吼一聲。


  “伊籍再此!”


  “本將令你做的事情,如何了?”


  “君候放心!”伊籍微微躬身,“漢水江畔的百姓具以離開,漢水現在已是波濤洶湧!”


  “好!”關羽大聲賀了一句,“剩下人手在大營之中等候,安排接收降兵事宜!”


  “諾!”馬良雖然還想再問關羽誰去決堤,但是軍令一出,便沒有他肆意話的機會了,隻能跟著眾人躬身行禮。


  不過關羽仿佛是看出來馬良的不安,低聲笑道,“季常可是在糾結何人前去決堤?”


  “是!”馬良也不客氣,直接問道,“剛剛君候安排的十分妥當,但是某家並沒有聽到關於決堤之人的任命,而將軍麾下.……”


  馬良話沒有完,但是誰都能聽懂,大軍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關羽的麾下已經沒有閑置之軍了,總不能讓關羽偌大的年級了,依舊單刀匹馬的衝到堤壩上,這也不是個好主意啊。


  關羽看著馬良的臉色,突然笑了一聲,“季常,莫不成隻有決堤才能讓漢水咆哮麽?”


  “若是不決堤,漢水已經數年沒有決口了!”


  “那是因為荊州有我關雲長!”關羽突然沉聲喝了一聲,將馬良的話語打斷了。


  完這句話之後的關羽不再搭理馬良,徑直的走出營帳,走進了密密麻麻的雨幕這種。


  很快大帳這種便隻剩下馬良一個人了,剩下的人要麽有事要做,要麽如同王甫一樣,雖然現在沒有事,但是卻是有很多東西要準備,唯獨馬良在帳中有些呆愣。


  “那是因為荊州有我關雲長!”這句話算不得多麽霸氣,甚至還有些不客氣,但是卻讓馬良想起來了一件事,那就是荊州之所以沒有水患,不是因為荊州風調雨順,而是因為荊州荊州有關雲長,每年都會興修水利,將堤壩重重加固,而今年,關羽沒有這麽做。


  關羽沒有讓人偷偷摸摸的幹,幾乎是正大光明的告訴所有人,他在製作木筏和簡陋的船,這個消息自然也就很快的被於禁等人知道了。


  當於禁知道關羽在這麽做之後,第一時間便找來了傳令兵!

  “快去漢水江畔,問問他們那裏有什麽動靜!”


  “諾!”傳令的士卒看到自家主將這幅樣子,也知道事情不妙,也顧不得外麵已經下的正大的大雨,騎上快馬就跑了出去。


  但是他出去的快,回來的也不慢,不止是他,連同巡視江畔的副將也跑了回來。


  “啟稟將軍,我等日夜巡視漢水江畔絕不敢有絲毫放鬆,至今未曾見到關羽大軍的蹤跡!”


  看著信誓旦旦的副將,於禁心中的慌亂卻是更加的嚴重了,“若是關雲長未曾出兵,他為何現在要命人打造木筏船隻!”


  想不通這件事的於禁再次喝問副將數遍,得到的都是沒有荊州軍的蹤跡之後,再次將傳令士卒叫來。


  “之前去問過文聘將軍,他是怎麽的!”


  “回將軍!”傳令士卒喘息了幾口粗氣之後回複到,“文聘將軍梅雨季即將過去,在有一場暴雨之後,便應該就會慢慢的停止,漢水水位也會逐漸回落!”


  於禁看著帳外的瓢潑大雨,想來這就應該是文聘所的最後的暴雨了,隻要抗過了這一場雨,等到漢水的水位回落,就算他關雲長能夠決了漢水堤壩他也不怕了。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下令到,“命令剩下的大軍開拔,將軍營移到半山腰上!”


  副將臉上有些尷尬,也勸諫到,“將軍,現在外麵大雨瓢潑,若是現在出發,恐怕會引發嘩變啊!”


  “放心,大軍都在漢水河畔不遠處埋伏著,剩下的人都是本將的親信!”於禁此時也終於露了真正的底,現在他所在的大營幾乎是一座空營,就算一個初出茅廬的將領也知道紮營不可在低窪之處,更何況於禁這種宿將。


  於禁之所以同意將大營駐紮在這裏,就是因為他的大軍除去離開的龐德一部,剩下的大部分都埋伏在關羽大營不遠處和漢水河畔,隻要關羽敢出手決堤,他就敢將關羽的大營抄了!


  隻可以那群人足足淋了兩個月的雨,啃了兩個月的幹糧,關羽卻是連營門都沒有出過,除了去山上伐木所謂的給校場造“頂篷”。


  副將聽到於禁這麽之後,也不再阻攔,便大聲應了一聲,“諾!”


  “你莫要顧及這裏,速速回到漢水,記住,漢水的堤壩不能出事,一旦關羽出兵,拚了命也要將他拖……”


  就在於禁對著副將敦敦教誨的時候,外麵一聲霹靂之後,突然發出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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