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反攻之荊州
夜色降臨之時,關羽大軍中鳴金收兵,給了樊城一絲喘息之機!
“關羽退了.……”曹仁此時大口的喘著粗氣,長刀已經卷了刃,剛剛那不算長的時間裏,他卻是足足斬殺了近百名荊州軍士卒,整個人現在都感覺空靈了,他知道這是用力過度的後果。
“對,”滿寵也同樣是一臉的疲憊,“關羽現在究竟想要幹什麽,我等明明已經堅持不住了!”
剛剛在關羽撤軍之前,樊城已經明顯感覺到疲態了,士卒運轉已經不靈了,而荊州軍則是氣勢正盛,無需多久,便能將樊城一舉攻破,可就在這種情況下,關羽鳴金了。
“或許是因為夜戰……”曹仁本想黑了,荊州軍不善夜戰,但是這話道一半就不好意思出口了,都已經打到城牆上了,荊州軍不善夜戰難不成樊城就善於夜戰麽?
滿寵搖了搖頭,將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暫且不管他是為何了,多派巡哨,務必不能讓關羽破了樊城,今日夜裏,我將親自駐守城牆!”
“你還是去城門吧!”曹仁哈哈一笑,“雖然現在不下雨了,但是若是論廝殺,還是我曹子孝能和關羽一鬥,你下去吧,城牆還是由本將親自駐守吧!”
曹仁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滿寵聽完之後便點了點頭,自己走了下去,今年他將和從曹仁共同守護這個樊城。
“雨停了!”
在戰船上苦思破城之計的馬良衝到主帥關羽麵前,對著關羽急聲道,“君候,剛剛外麵雨已經停了,而且月朗星稀,往後幾日定會是豔陽!”
“那不好麽?士卒在雨中進攻,實在是不太方便,而且也不利於我等安營紮寨!”關羽依舊是保持著夜讀春秋的好習慣,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的著急。
“君候,大雨一停,洪水很快就會退卻!”馬良看到關羽這幅不忙不慌的樣子,更加的著急,“到了那時,我等水軍就失去了進取之力了!”
“那又如何?”關羽輕輕的將手中竹簡放下,然後一股傲然之勢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老夫略施計便能將於禁大軍盡數俘虜,生擒於禁,刀斬龐德,現在老夫麾下先鋒孫狼已迫近許昌,下震驚!”
馬良看著傲氣衝的主帥,心中突然仿佛進入了寒冬之中,渾身都感覺到了微微的顫栗。
“君候.……”馬良一聲哀嚎,就跪倒在地上,想要再度勸導關羽一番,結果關羽卻是沒有給他機會。
“大軍出征,你這嗚嗚咽咽的是何等意思!”關羽猛地一拍桌案,衝著帳外大吼,“來人將這廝叉將出去,不許他再進入中軍大帳!”
“君候.……君候.……關雲長!驕兵必敗!關雲長!”
馬良從哀求到怒斥,從淒慘到疾呼,從君候到關雲長,馬良對關羽也是越發的不恭敬了,不過他現在想的隻是如何讓關羽同意他的話,至於其他的,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可是任憑馬良如何呼喊,都沒能撼動關羽的心。
等到馬良的聲音已經遙不可聞了之後,周倉才一臉的為難,衝著關羽想要些什麽,卻被關羽一眼給瞪了過去。
“今日色已晚,爾等各自退去吧!”關羽大手一揮,便讓眾人退下,“關平今日巡營,王甫先生暫且留下!”
“我等遵命!”眾將領命告退,關平則是去架著船前去巡營,而王甫則是留下等著關羽的命令,周倉本來也想留下,但是被關羽看了一眼過後,還是選擇去大帳之中守著。
等到帳中再無他人之後,王甫拱手行禮,“君候留下王甫,不知有何安排。”
“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就是想讓你去做一件事!”
“君候請!”
“今日你找個理由前去告訴馬良,想要勸服老夫,隻有主公和諸葛軍師兩人……”
關羽撫須輕輕出這句話,卻是讓王甫臉色大變,一臉震驚的看著關羽,嘴唇都有些哆嗦,不知應該些什麽。
“老夫沒事了,若是汝等也無事的話,便離開吧。”關羽輕輕揮手,便是送客了,渾然不顧王甫的震驚,自顧自的看起了春秋。
王甫等了一會兒,沒有發現關羽其他的命令,也默默的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王甫不知道關羽這是怎麽了,但是多年的閱曆告訴他,關羽心中應該有一個計劃,一個讓下都感覺到震驚的計劃,現在的威震下或許在關羽的心中,那隻是簡簡單單的開始。
想到這裏,王甫就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他歲數並不算大,之前總是聽別人,上一個的時代,那些出類拔萃到連上都嫉妒的一眾文武,是多麽多麽的優秀,多麽多麽的出眾。
但是王甫從不認為自己會比他人差,他覺得便是那些人再強,也不過就是法孝直,彭永年之輩,直到他見到了諸葛孔明和龐士元,一內一外一文一武,讓他真的開了眼界。
然後他來到了荊州,看到了關雲長,這個“上一個時代”的翹楚,讓王甫一點點的震驚,一點點的感到恐懼。
戰船不同於大營,沒有辦法矗立那麽多的營帳,除了士卒的大通鋪以外,向馬良這種還是有自己的房間的。
“季常賢弟,可在房間之中?”王甫的聲音從外麵傳到了馬良的耳中,讓他將房門打開。
房門一開,王甫就見到了一個極為頹廢的馬良,披頭散發,渾身頹廢,仿佛失去了所有一般。
“季常,你這是……”王甫鼻子一陣聳動,低呼一聲,“你竟然飲酒了?”
關羽軍中,其實並不禁宴飲,但是那也是特殊的情況,平素裏和其他軍隊一樣,是禁止飲酒的,若是今日馬良飲酒之事讓人報給了關羽,他少不得一陣軍棍。
“嗬嗬,國山兄你是要舉報於某麽?”馬良絲毫沒有客氣,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桌案旁,毫無氣度的繼續喝了起來,仿佛王甫不存在一般。
王甫見到馬良這個樣子,也是知道剛剛的事情對這個心高氣傲的年輕人,打擊有多麽大。
“季常啊!”王甫一副痛惜的樣子,將房門關好之後跑到馬良身邊,指著他怒斥到,“你怎的能夠如此,你可是荊襄才俊,你可是下都有名的白眉賢士,若是如此,你怎能對的起馬家的列祖列宗!”
“才俊?賢士?無人用某,是何才俊?無人聽某,是何賢士?”馬良嗤笑一聲,繼續大口喝了起來,“今夜色,未來數日定然會豔陽高照,到了那時,最晚明日下午,洪水就會慢慢退去,我等的戰船有何用處?
若是沒有咯戰船,便是我荊州的水軍再如何的英勇善戰,那樊城城高溝深,我等拿什麽攻城?等打造好攻城器械,恐怕江夏的文仲業和豫荊邊境的徐公明都已經到了我等麵前了!
至於那孫狼,不過就是一群亂匪賊寇罷了,南鄉當年還是從南陽郡分出去的一個郡,能有多少兵馬,不通戰事,士卒又能夠多麽悍勇?沿途的盜匪山賊,那也不過是當初曹仁攻打荊州之時,逼反的一群百姓罷了。
若是我等不能用最快速度將樊城攻破,就憑著那萬餘亂匪山賊,他們拿什麽去和許都爭鬥,程仲德,許仲康,更遑論還有一個下聞名的大漢魏王曹孟德,就憑一個連糧草輜重補給都沒有的孫狼麽?
某家不知道君候是從哪裏來的信心,居然相信孫狼那種狼子野心的賊寇,居然會相信那胡修和傅方兩個降將,他們兩個那是什麽人,他們的名聲都臭了大街了!”
馬良越越激動,越怒氣越重,最後更是一把將酒壇扔了出去,摔了個粉碎。
“季常!”王甫拍了拍馬良的肩膀,安撫了一下馬良那暴怒的情緒,“你的道理,我等也知道,但是君候現在的樣子,我等卻也是勸不動的啊!”
“勸不動便能任由他如此肆意妄為麽?”馬良憤怒的拍打著桌案,“他麾下的乃是我荊襄男兒,乃是我荊襄的士卒,那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就為了他的狂傲自大,就這麽白白折損在這樊城之下麽?”
“季常慎言!”王甫低喝一聲,“其實若是想要勸動君候,也並非沒有任何辦法!”
“嗯?”馬良微微一愣,“國山兄剛剛的話是何意?”
王甫微微一笑,知道馬良終於上鉤了,“君候雖然狂妄驕傲,但是對與主公乃是極為信服的,而且除了主公以外,對於諸葛軍師也是十分的敬佩的,若是季常賢弟能夠去.……”
王甫道這裏就沒有再多了,而馬良的聰慧自然是能夠明白他的意思的,“國山的意思是某家去求主公和孔明!”
馬良眼睛都開始了閃光,突然找到了解決之法,讓他有些興奮,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衝到成都去求劉備插手此事,不過轉念一想,又變得有些頹然了,“國山兄笑了,此去成都千難萬險,恐怕我等現在去了成都,還不等主公的命令到荊州,戰事都已經結束了。”
王甫哈哈一笑,“季常此言可是荒謬了,若是大軍前行,益州一路坎坷,那自然是十分艱難,但是若是能夠輕騎出擊,便可以走近路,抄道前行,如此這般的話,速度要快很多!”
馬良聽聞這話,心中有些動搖,但是想到如今的戰事,卻又有些猶豫了起來,“可是如今戰事正急,我等擅自離去的話……”
“季常!”王甫一副“你為何不開竅”的樣子,“你就算在這裏又能如何,君候可會聽你的勸告?你在這裏什麽都做不了啊!但若是能夠去求得主公,讓主公出手,挽救戰事,那你便是立了潑大功啊!”
王甫的話,徹底讓馬良下定了決心,然後直接一拍麵前的桌案,“國山兄此言大善,若是能成,主動定然不會怪罪你我二人!”
王甫滿意的點了點頭,剛要話卻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你……我二人?”
“當然!馬某又豈是那種奪人之功的人,國山兄可莫要覷了馬良!”馬良一副講義氣的樣子,讓王甫著實有些懵。
“某家的意思是……你我二人都去?”王甫想要問的其實是,去就去吧,為何要帶上自己,關羽也沒這個啊。
“那是當然,良雖然曾今遊曆過益州,但是那已經是很久之前了,而且對益州道路也極為的不熟悉,若是沒有國山兄帶著,那怎麽能夠最快速度的到達成都!”
“季常賢弟的……也有些道理.……”王甫突然覺得馬良的真的有些道理,但是他還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來不及多了,早一日到達成都,便能早一日解救荊州之為難!”馬良已經顧不得其他了,拉著王甫的胳膊就要連夜出發,王甫雖然也曾當過綿竹令,但是畢竟年歲已大,論力氣比不過馬良這正當壯年的夥子。
兩人一路疾行到了船邊,就在馬良琢磨該怎麽弄出一條船的時候,一個士卒打扮的人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前,“王甫先生,您命令準備的船已經準備妥當了,請跟人來!”
然後三人就在王甫震驚的眼神之中,上了一條早已準備妥當的船,上麵還放了足夠分量的幹糧和清水.……
“國山兄,未曾想到您竟然準備的如此充足,不愧是益州出名的賢士!”馬良現在對王甫那可是由衷的敬佩,感覺這就是一個和諸葛孔明不相上下的謀士一般。
“這.……事事……”王甫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他卻是將這個引路的士卒認了出來,周倉麾下的一名親兵,在從關羽那裏離開的時候,他見到過這個人一麵,雖然隻有一眼,但是誰讓他記性好呢。
“王甫大人!”那領路的士卒一路劃船將二人送到了岸邊,衝著王甫二人輕聲道,“前麵已經備好了四匹上好的駿馬,人這就回去了,您二人一路之上注意安全。”
完便將一個包袱塞到了一臉尷尬驚訝的王甫手中,然後劃著船進入了漫漫夜色之中。
“國山兄,厲害啊!”馬良再次驚訝的讚歎到,“這包袱之中又是何物?”
王甫也沒有打開包袱,但是現在他卻是猜出來這是什麽了,“我二人的官文吧,沿路之中,關卡重重,若是沒有這個,定然會生出各種波折!”
馬良聞言點了點頭,“國山兄果然思慮周全,弟佩服!”
完之後便將包袱背好,幹糧和清水也都帶在身上,迅速的找到戰馬,快馬加鞭的朝著成都衝過去。
等到他們兩人離開之後,一個黑影也閃了出來,正是許久不見的廖化廖元儉,看著他們兩人離去的背影,廖化沉默的往回走去,他還有給關羽複命呢。
“君候,王甫先生和馬良先生已經離去了,朝著成都方向而去。”廖化回到戰船之後,第一時間就找到了荊州軍的主帥關羽,將二人的情況報告給了關羽。
“甚好,如此的話,老夫就放心了!”關羽微微點了點頭,“元儉可需要休息?”
“末將甚好,無需休息!”廖化現在也漸漸的知道了關羽的計劃,除了感慨關羽計劃的大膽和狠辣以外,還對自家的君候,十分的佩服,他不知道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才能想到這種“毒計!”
“老夫讓你查的事情,你查的怎麽樣了?”
“回君候,人已經查出了一個大概。”廖化沉聲道,“當初主公希望能夠請求劉磐將軍出山,協助鎮守長沙,但是卻被拒絕,之後我等便沒有再關注過他。
但是劉磐將軍和上庸前任太守蒯棋卻是有些淵源,兩家也算得上是世交,之前劉封曾經攻打上庸之時,孟達服城中申家打開城門,然後率軍將蒯家屠了,隻有其子蒯蒙逃脫,據是很早之前就被蒯棋安排去了劉磐府邸。”
“那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關羽眼睛微微一眯,想到了那個溫文爾雅的年輕人,和那個腦子仿佛一根筋卻時不時有點聰明的莽子。
“蒯棋應該是預料到了自己會不幸,所以提前將兒子送出,但是他卻是算漏了一點。”廖化苦笑道,“蒯棋將兒子送到了劉磐那裏,但是劉磐卻是也被人滿門屠殺了!”
“什麽?”關羽猛地一驚,“劉磐不是病死的?”
“回將軍,末將已經確認過來,劉磐將軍是被滿門屠殺的,隻有老管家帶著其子劉複和蒯蒙還有外甥孫英並另外一個孩子,四個人逃脫了!”
“是誰幹的?”
“這個已經無從查起了。”廖化頓了一下,然後不確定的道,“但是在劉磐將軍被人滅門之後,卻是發生了一件事……”
“!”
“呂蒙入荊州,兵不血刃奪長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