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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交易

  當夜,果然如同蒯蒙的那樣,沙摩柯將部落中最好的美酒,最好的肉食都拿了出來,招待他們這些自己朋友的朋友。


  一整夜他們互相喝著美酒,吃著許久沒吃過的烤肉,互相平複著這一陣波動的心情。


  “阿蒙!”劉複已經喝的有些迷醉了,搖搖晃晃的湊到蒯蒙的身邊。“你,我這輩子還有希望報仇麽?”


  蒯蒙看著酒氣衝的劉複,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這不是正在幫你麽?”


  “嗝~”劉複一個酒嗝打出去,讓蒯蒙不由的屏住呼吸,若非這是自己人,蒯蒙現在都有一種想要埋了他的衝動。


  打完酒嗝之後的劉複好像清醒了一些,神情也變得有些低沉,“那可是江東大都督,下間一等一的存在,估計咱們這些人在他眼中,就如同一群螻蟻一般,看都不值得他看一眼。”


  “對,對,他是江東大都督,你已經過很多次了!”蒯蒙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劉複著話,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麵前的烤羊腿,仿佛劉複都沒有這隻羊腿更加的重要。


  劉複再次打了兩個酒嗝,終於在蒯蒙爆發之前,腦袋一栽,徹底的睡了過去。


  蒯蒙也終於等來了他盼望已久的羊腿,正要大飽口福的時候,張世平端著酒囊走了過來,“兄弟不介意老夫坐在這裏吧!”


  “不介意,張老板請坐!”蒯蒙眼中還是盯著麵前的羊腿,右手微微一指自己的旁邊,請張世平坐下,至於他身邊的那幾個護衛倒是想要來這裏繼續守著,不過剛要聚過來就被李鍪給攔住了。


  “兄弟現在可以告訴老夫,你救下老夫來,到底是想從老夫這裏得到什麽?”張世平沒有和蒯蒙一樣,那麽多的可靠話,作為一個老商人,他更喜歡單刀直入,在他看來,麵前的這個年輕人,還不值得自己花費太多的心思。


  蒯蒙或許是沒想到張世平竟然這般的幹脆,也停下了割肉的動作,側過身子好生看了張世平一眼。


  “張老板,倒是對自己很有信心啊!”


  “老夫沒有什麽信心,但是老夫知道,你救下老夫,那麽讓老夫做的一定是我能夠做成的事情,否則的話,兄弟可沒有必要話費這麽大的力氣來將老夫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給救下來。”


  “張老板倒是看的通透!”蒯蒙微微一笑,手上繼續在割羊肉,嘴裏卻是依舊道,“張老板現在亡命涯的,還有什麽過人的本事麽?其實看到張老板現在這個樣子,我還是有些後悔的!”


  “兄弟在老夫這裏沒有必要這個,你無非就想要一個主動罷了!”張世平緩緩的喝著酒,直接破了蒯蒙的算計,“我們隻不過是合作的關係,在商人眼中,沒有主動被動之分,你想要什麽,還是直的好,若是耽誤來耽誤去的,沒準就真的辦不成了。”


  蒯蒙耳朵一動,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呂蒙身邊,有你的人麽?”


  這次蒯蒙沒有在套近乎,閑話,而是直接出了他的目的,“我想要呂蒙身邊的人!”


  “之前有!”張世平倒也沒有否認,“之前買通了他身邊的一個廝,不過在給我示警之後,他就消失了,想來呂蒙是將他給處理了吧,畢竟吃裏扒外這種事,任誰都不會輕饒的。”


  “那現在找您老是真沒事了。”蒯蒙搖了搖頭,“我就是想.……”


  “想找一個手眼通的人進到呂蒙大都督的身邊。”張世平嗬嗬一笑,“我身邊的確是沒有什麽人手在他身邊,但是你這個要求老夫想要辦到的話並不困難。”


  “張老板就這麽肯定的麽?”蒯蒙韓曉著,“在數個時辰之前,您可是差點死在一群江東的士卒手中,還是子身邊這個醉鬼拚了命將您救出來的。”


  張世平看著最後一灘爛泥的劉複,很認可的點了點頭,“對,老夫記得這件事,所以老夫還準備送給他一份更大的禮物作為報酬!”


  “比如?”蒯蒙突然有些好奇,想知道這個朋友會有什麽大的好處等著他。


  “比如一個良配!”張世平突然哈哈笑了起來,“應該是一個良配吧,對他們兩個人都好的那種。”


  蒯蒙低眸一垂,突然笑了起來,“聽關將軍的女兒被抓走了,看來張老板和關將軍很熟悉啊。”


  “當然熟悉,若非是你這個娃娃看出來了這一點,你也不會來找老夫!”張世平哈哈一笑,“這個不難猜,當呂蒙發現自己被雲長給算計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找老夫算賬,或許是想臨死給自己拉一個墊背的吧,隻不過老夫運氣不好!”


  “將關將軍女兒救出來,這可不是一條救命之恩就能報答的!”蒯蒙已經習慣了這種討價還價的方式,他現在甚至還有些喜歡這種。


  “所以我還給這個傻子找了一個老婆,關將軍的這個女兒,可是出了名的溫柔可親,既好看又好看!”  “對,荊州虎女,不但漂亮,而且虎!”蒯蒙作為荊州人,對這個荊州虎女關大姐可是再熟悉不過的,當初這為關大姐可是號稱全下唯一一個敢揪下關羽胡子做毛筆的人。


  “那時候關大姐年紀還,並不是那麽的懂事!”張世平很努力的給關銀屏解釋著,他來荊州的時間不長,對這個姑娘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對,那時候大姐還,等她長大了就好了,不過就是點了自己家的府邸,燒了荊州的官衙,還有虐打江東的使團,對了,還把江東四大家族的輩挨個收拾了一頓,這位,可是荊州的傳奇!”


  蒯蒙將關銀屏的事跡侃侃道來,作為和自己一代人的這位大姐,仗著自己父親的寵幸,那可是在荊州作威作福,還特別有正義感,讓荊州的那些世家子苦不堪言,就連江東的那些紈絝,一聽來荊州,都感覺兩腿顫顫。


  “這個.……恐怕是人言可畏啊,那麽可愛的姑娘.……”張世平臉色尷尬的還想解釋一番,他對於關銀屏的印象可不隻是這些,這個姑娘還是有著好的一麵的嘛。


  “子記得銀屏離開荊州的時候,好像各個世家都是狂歡了數日啊,相反成都那群人最近還好麽?”


  “好,大姐在成都可是十分懂事的!”張世平找到了理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聽聞李恢的兒子還對大姐十分喜歡,隻不過郎有情妾無意罷了,苦了那個孩子!”


  “嗬嗬,那還真是不錯。”蒯蒙簡簡單單用一句話止住了話題,“將她救出來就是條件麽?”


  “當然,否則你可不動那群人會幫你,現在這位呂蒙大都督可是全下都炙手可熱的大紅人,紅到孫權都不敢將他放到荊州,連夜將他召回了江東,就讓他守在自己身邊。”


  “嗬嗬,這可是個好消息!”蒯蒙不禁笑了起來,“好歹也是江東之主,這點自信都沒有,還真是比他父兄差遠了!”


  “那也比你強,家夥!”張世平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酒,“明就出發吧,若是想要盡快解決的話,還是早點出發比較好!”


  “你是在怕大姐出事吧,畢竟當初拒婚的事情,讓江東顏麵無存,這次他也跟著去了江東?”


  “糜芳帶著去的,隨影的還有一些荊州將校的家眷,有能耐的沒有幾個,零陵太守郝普,南郡守將糜芳,還有荊州治中潘睿,也就這三個了。”


  “公安的傅士仁呢?他可是直接將荊州大門打開的!”蒯蒙對傅士仁十分的不屑,“怎麽,作為江東的大功臣,傅士仁連台麵都上不去麽?”


  “那你可太高估他們了,現在荊州在江東手中,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張世平也很想笑出來,“曹仁盯著江東那群人就和盯著自己的生死仇敵一般,不過也難怪,這次江東吃相太難看了。


  而且雲長臨死前將荊州霍霍的也差不多了,看著風平浪靜,實則裏麵風起雲湧的,武陵的蠻人就不了,這裏幾乎已經靠近武陵郡城了吧,可是這位沙摩柯,我記得他好像是武陵蠻人的王,再過兩年,他甚至可以一統武陵蠻足!”


  “張老板,果然見識廣博!”蒯蒙毫無誠意的拱拱手,“這位的確是武陵蠻人的王子,來這裏,也不過是為了一些我們管不了的事情罷了!”


  “武陵蠻人,荊州和江東的世仇,糧草不夠,士兵不足,降兵太多,江東拿下了荊州,卻是如此這般,榻上策已經是一句空話了!”張世平搖了搖頭,直接否定了魯肅的榻上策,同時仿佛也否定了隆中對。


  “張老板,對孫劉兩家都不看好麽?”


  “沒有辦法看好。”張世平或許是有些醉了,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江東不過是一隅之地,益州連一隅之地都算不是,這兩個還在不停的算計著對方,偌大的中原眼睛都是曹氏的了,若非是一直有人資助這外麵那些異族,讓他們不斷拉扯曹氏的後腿,恐怕下早已一統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下誰又不想掙一爭呢。”蒯蒙也是對此表示無奈,這種事,已經是幾乎放在明麵上的事情了,若非是這下還有這一群人死死的擋在邊疆,恐怕中原又不知道要多幾多殺戮和悲哀。


  蒯蒙完之後,還想再多兩句,卻發現張世平已經和劉複一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來,和劉複的鼾聲,此起彼伏的。


  “真是.……一對兒活寶。”蒯蒙搖了搖頭,然後揮揮手讓李鍪讓開,放張世平的護衛過來將這個家夥抬走,同時他也繼續吃喝了起來。


  “你們談妥了?”李鍪做到了蒯蒙的身邊,就如同接力一般,讓他這份兒肉吃不安生。


  蒯蒙也看出來這點了,他知道今兒這頓烤肉他是吃不完了,正好也覺得味道一般,幹脆直接放下短刀,將身子轉向了李鍪。


  “明就出發,剩下的事情就隻能看一步走一步了,有這位領路,這個仇就好報多了!”


  “他……”李鍪想什麽,卻又猶豫的不出來,看著蒯蒙一臉的別扭。


  “某家知道你耳聰目明,吧,想問啥,趕緊的,吃了飯好早點休息。”


  “剛剛聽你們的意思,好像這個胖……張世平也是關將軍的.……”


  “算不上,他和關將軍絕對有什麽交易,算不得誰是誰的人!”蒯蒙接過酒囊,開始了喝酒,了這麽半口都渴了。


  “你為什麽確定江東之人會追殺他?”


  “漢隆啊。”蒯蒙使勁兒的拍了拍李鍪的肩膀,“你,如果你是關將軍,你這麽驕傲的一個人,會和一個商人有什麽交流麽?”


  “我……”


  “還讓這個商人肆無忌憚的做著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他……”


  “特別是這個商人還曾經資助過你們,但是最後你們把人家拋棄了!”蒯蒙眨巴著眼睛看著李鍪,讓他幾乎不出話來。


  “剛剛你會有人幫咱們,是什麽意思?”


  “其他人不知道,關將軍這麽多年待荊州的士卒不薄,這次孫權可是幹錯了一件事,他居然讓荊州的降將去了江東,這可是給了咱們一個上好的機會,本來還想著過兩年等機會再,不過現在,若是咱們運氣好,可能呂蒙今年是過不了年了!”


  李鍪眨著眼睛看著蒯蒙,感受著呼嘯的冷風,“阿蒙,這已經是臘月了!”


  “所以咱們要抓緊了!”蒯蒙微微一笑,“劉複生日的時候,呂蒙將他全家殺了,那麽這馬上就要年關了,來而不往非禮也!”


  李鍪聽完之後就不話了,他不知道蒯蒙是哪裏來的信心,能在一個月之內就將呂蒙這麽一個名震下的大都督給殺了,但是劉複生日之時慘遭滅門之禍,這種事他能夠感同身受,當初他也是,滿心歡喜的回到營地,發現了一地狼藉。


  “哎!”李鍪之時發出了一聲歎息,然後就落寞了下去,剩下的事情他不想問了,他這個腦子,就算蒯蒙了也聽不懂,聽懂了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還是老老實實的聽從吩咐就好了。


  “喏,給你的!”就在李鍪發呆的時候,蒯蒙突然從懷裏掏出一卷竹簡,遞給了李鍪,“從長沙要出來的,千金方裏一些東西或許對你還是有著不少用處的,正好給你要過來了!”


  李鍪最近除了練劍耍刀之外,醫書也沒少看,樊阿臨行之前千叮嚀萬囑咐,這一門學問可謂是學無止境,不能荒廢,若是將醫術徹底通透了之後,便可殺人於無形之中。


  李鍪不知道樊阿這個下聞名的名醫是用什麽心態出這句殺氣騰騰的話來的,但是李鍪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所以這段時間,醫術也是每日都會誦讀,甚至條件允許的話,還會試藥。


  “千金方?”李鍪有些驚喜,“這可是千金方的原稿麽?”


  “一部分!”蒯蒙白了李鍪一眼,“若是全部的話,便是將你賣了,韓家那兩位也不能給我!”


  這下醫書之中,扁鵲的《內經》已經幾乎失傳了,大家都是摸著石頭過河,在這種情況下,華佗和張仲景兩個聖手還是橫空出世了。


  一本《青囊書》隨著華佗的死而灰飛煙滅,所得者不過其中寥寥,而另一本千金方,卻沒有隨著張仲景的消失而消失,並很好的流傳了下來。


  張仲景將《千金方》寫好之後,便將此書直接公布於世,這世間學醫者,無不為張仲景先生祈福,但是這原稿也就是難得之物,因為這個不但全麵,而卻內容也更加的多!

  而剛剛蒯蒙,自己或許能夠用得到,先來就是藥物相衝那一部分了,正好現在他遇到了瓶頸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如何,此時得到這份千金方的原稿殘卷,不能不這是一種幸運。


  “多謝阿蒙了!”李鍪興奮的朝著蒯蒙拱了拱手,然後就興致勃勃的開始看了起來,絲毫不顧及這裏是在外麵,前麵還有人圍著篝火在載歌載舞的歡笑。


  “哎……一個個的都是不正常!”快蒙撇了撇嘴,繼續喝起酒來,他在等待著另一個要來找他的人,這次這個是他自己要找的。


  就在蒯蒙都快要喝醉了的時候,武陵蠻人的王,沙摩柯大步的走了過來。


  這次他沒有武陵蠻語,而是直接用不太熟悉的漢話朝著蒯蒙道。“你讓我找的東西,我已經找到了,也給你做好了!”


  話的同時,沙摩柯還將一個密封好的罐子遞給了蒯蒙,輕手輕腳的,生怕罐子摔壞了一樣。


  直到蒯蒙拿過來之後,沙摩柯還是很不放心,繼續叮囑道,

  “你一定要千萬心,這個東西可以見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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