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荊州亂起
劉封的這句怒吼直接將自己的心情表達了出來,那種焦急和怒吼,看的蒯蒙心中也頗為不是個滋味。
不過相比蒯蒙,薑萍兒卻是一副很自然的模樣,看著萬分焦灼的劉封,直接展現出了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劉封看著這個樣子的薑萍兒,更是萬分的心疼,自從見到了薑萍兒以後,劉封的這個心就再也按耐不住了。
他一把拉開麵前的蒯蒙,然後朝著薑萍兒飛奔而去。
看到這一幕,蒯蒙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不過劉封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薑萍兒的身上,沒能發現這一幕。
而薑萍兒也是任由劉封一把抱在了懷中不斷的安撫著。
被稍稍安撫了一會兒之後,薑萍兒一把將劉封推開,然後銀牙一咬寒聲到,“將軍還請自重,奴家還要回到孟達將軍府中!”
“什麽?”劉封滿臉震驚的看著薑萍兒,臉上全是那不敢相信,“你居然還要回去?回去幹什麽?回去讓那個畜牲折辱嗎?”
“折辱?”薑萍兒冷笑一聲,伸出手抹去眼角的那一滴淚水,“奴家本來就是一個流落風塵的舞姬,有什麽折辱不折辱的,難不成劉封將軍又對奴家有多麽尊重不成麽?”
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薑萍兒冷眼看著劉封那張尷尬的臉,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這讓劉封更加的尷尬。
不過劉封不知道的是,此時薑萍兒的腦海裏想到的卻是另一個人。
她第一次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她在被同鄉之人押送著遊街,無數爛菜葉子和發臭的雞蛋打在了她的身上。
無數肮髒的謾罵圍繞著她的身邊。
所有人都在,這個女人放浪,不檢點,還沒有出嫁便找了野男人,最後還被野男人拋棄了等等。
每一字每一句都想錐子一樣紮進了她那千瘡百孔的心裏。
然後就是這個男人擋住了那些攻擊,在狼狽不堪渾身惡臭的她麵前,一個個數落那些攻擊她的人。
那個人肩膀不寬闊,確是真的能夠給自己遮風擋雨,那個人沒有過人的勇武,卻是能夠保護的了自己!
那段時間,自己飽經苦難的心似乎再次找到了倚靠。
他不像其他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能夠吃了自己一樣。
他的眼神很真,有時候會非常認真的打量著自己,然後真心實意的誇讚著自己漂亮。
有時候也會對自己不屑一顧,不管自己如何精心的打扮都不多看自己一眼,就像看不到自己一樣。
他忙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安靜的公子哥,尤其是當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讓她感覺那般溫暖。
他喝醉過,酩酊大醉,不像劉封喝醉了大吵大鬧自己是多麽的懷才不遇!
他喝醉了的時候也會和他那些朋友高談闊論當時的各種事情。
但是的有理有據,而且不會吵也不會和任何人鬧,很多時候他喝醉了就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呆著。
那一段時間,薑萍兒將自己當成他的侍女一樣,跟隨著他去了很多地方。
在那段時間她也發現了那個男人的很多臭毛病,比如不會做飯還很嘴饞,什麽東西都想嚐嚐鮮,結果經常把自己吃的半死不活的。
他有起床氣,太早叫他他會不開心,但是他不會罵人,就這麽一個人撅著嘴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樣,直到自己將做好的雞蛋羹端到他麵前他才消氣。
他愛幹淨,特別愛幹淨,他無論在那裏都要洗澡,而且要洗很久很久,出門在外帶的最多的就是衣服。
但是他對自己也很真誠,也很好!
他會在自己餓得都快不行了的情況下,將唯一的一塊餅子讓給薑萍兒自己吃。
他會在薑萍兒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徹夜不眠的照顧她嗬護她。
他會在所有人,所有的親戚朋友麵前十分自豪的,“這是我們家薑萍兒,”聰慧的緊,十分優秀的一個姑娘!”
他真的不在乎自己的過去,他的最多的就是“誰還沒個過去呢,總不能因為之前的苦難就放棄未來的希望吧!”
他教自己讀書寫字,還會因為自己不好好讀書嗬斥自己。
認識他之前,薑萍兒覺得劉封就是自己的一生所愛。
認識他之後,薑萍兒覺得在他之前見過的所有男人那都是笑話!
那個男人告訴過他,他叫蒯蒙,蒯玉灝,是他的相公!
可就是這麽一個男人,薑萍兒卻是將他給弄丟了!
有一,在告訴她要回家一趟見見父母,讓自己的父母接受他!
可是她卻因為一點事兒拒絕了,或許是因為害怕別人問起她的過去,或許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總之薑萍兒拒絕了蒯蒙,拒絕了和蒯蒙回家的這個想法。
哪怕蒯蒙已經在所有的朋友麵前都承認了她的身份,可是她還是放不下自己的過去。
她最後機緣巧合之下被張世平的人帶走了,離開了那個地方。
張世平答應給她一次報仇的機會,其實她已經不在意了,張世平還答應給她一個身份,沒人知道她過去的身份。
對於這一點,才是薑萍兒最想要,也是最需要的!
可是等到薑萍兒可以再出現在蒯蒙麵前的時候,她聽到了兩個讓她痛心不已的消息。
“蒯家的公子蒯蒙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看破紅塵了,每就在家中修道念佛,和人話也是那些玄而又玄的東西,不近女色!”
薑萍兒聽到這個她就知道自己傷到那個還像一個孩子的家夥了。
蒯蒙曾經和她過,他喜歡做事情,便是和朋友高談闊論都是的腳踏實地的那些事情和道理,他平生最厭惡玄學!
他曾經告訴過薑萍兒,若是有一薑萍兒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他也就不在相信自己了。
這還不是最讓她薑萍兒難過的,最難過的是後麵的那個消息。
“上庸三郡被攻破了,房陵太守蒯祺被亂兵所殺,滿門上下一個也沒跑了,領兵的大將乃是劉封和孟達!”
薑萍兒不知道這是不是命,明明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然後她失去了一切。
從那開始她變了,不是那個劉封認識的溫婉可親的薑萍兒了。
也不是成跟在蒯蒙屁股後麵,給他做飯洗衣,聽他讀書看他寫字的丫頭了。
從那開始荊州乃至房齡然後到上庸便多了一個妖豔誘人的舞姬。
她四處表演,分外迷人。
她身姿豐腴,入了多少人的夢。
她每月都要去房陵踏青,無論寒冬臘月還是酷暑三伏。
沒人知道她想要什麽樣的生活,沒有人知道她在等待什麽人的出現,從那一開始,薑萍兒便將自己鎖在了自己的心中。
“萍兒?”劉封看著發呆的薑萍兒還以為薑萍兒是在猶豫應不應該再麻煩自己,滿臉都是“你要相信我”的表情,“萍兒你且放心便是了,孟達雖然也是位高權重之人,但是我劉封那也是漢中王的義子,這上庸沒人敢惹我!”
看著一副滿是驕傲的臉,薑萍兒心中就隻有冷笑,當初他也是這種樣子,成將自己乃是寇家子掛在嘴邊,總自己在荊州是一個什麽人物,自己的舅舅乃是荊州的別駕。
想到這個,薑萍兒除了感覺到惡心之外,眼睛也是不自覺的看了一眼一直沒任何動靜的蒯蒙。
薑萍兒記得當初她跟在蒯蒙的身邊,跟著他四處訪友。
見到那都是實打實的大人物,各個世家各個權臣,那個時候他們去新野,便是劉玄德都會親自登門。
可是在外麵,蒯蒙在那些普普通通的百姓麵前,總是十分的謙虛,自己就是一個平平常常的普通人,不敢有絲毫的傲慢。
他身上傲氣很重,但是他身上的傲慢卻是一點也沒有。
如此比較,高下立判!
“劉將軍!”薑萍兒看著劉封再次要欺身朝自己追過來,不由得退了一步,“還請您自重一些可好?奴家是孟達將軍未過門的妾氏,若是在這裏發生什麽,奴家隻能以死謝罪!”
“孟達,又是孟達!”劉封或許是睡前喝了一些酒,再次聽到孟達這個名字之後實在是忍受不了,發怒了起來。
薑萍兒看著這般暴怒的劉封,沒有表現的多麽害怕,也沒有瑟瑟發抖,就是微微退了一步不讓劉封傷到自己,然後冷眼旁觀,看著劉封這般動作!
等到劉封怒罵了半以後,這才想起來剛剛自己可能太恐怖了,可能會嚇著薑萍兒。
“萍兒剛剛某家隻是有些著急罷了,某家就是為你感到不值!”劉封滿臉都是不開心,看著薑萍兒還是不理自己,劉封直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掌,“萍兒,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欺騙過你!”
“劉將軍!”薑萍兒再次將自己的手從劉封的手掌中抽出來,“奴家再一遍,奴家乃是孟達將軍即將迎娶的妾氏,您還請自重,奴家的親人朋友都在孟達將軍的府邸之中,您別讓奴家為難!”
劉封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剛剛蒯蒙那廝的確是這般了。
薑萍兒之所以要嫁給孟達是因為孟達拿捏住了薑萍兒的親朋等等!
“剛剛某家沒有聽清…”劉封看著臉色慢慢變得冰冷的薑萍兒,也是顯得有些尷尬,“萍兒你暫且放心,你的事情包在某家的身上,絕對幫你將人帶回來!”
劉封二話不就開始大包大攬起來,同時兩隻大手也朝著薑萍兒抓了過去。
或許是薑萍兒聽到劉封答應自己,可以將自己的那些親朋救出來,這一下也就沒有再反抗劉封。
終於再次將美人擁入懷中的劉封,那心情又怎麽是一個舒爽能夠形容的。
自從劉封從薑萍兒那裏回來以後,腦子裏就是薑萍兒的聲音和身姿,他對於薑萍兒的思念是怎麽也放不下了。
如今美人在懷,劉封這心情,那就是一個痛快啊!
隻不過他這種痛快沒有持續多久,薑萍兒在劉封摟住自己之後,很是客氣的問道。
“劉封將軍,何時能夠將奴家的那些親朋救出來呢?”
薑萍兒沒有掙脫,但是她的聲音自然很平淡的那種。
讓劉封已經滑進薑萍兒衣服裏的手再次停下了動作。
“這種事情,我等應該從長計議!”劉封到也沒有再次胡吹大氣,而且開始了巧言搪塞。
“畢竟你也知道孟達那個人,平素裏也算得上是心狠手辣之徒,而且這性格也是十分的暴虐無常!
若是我等就這麽過去要人的話,那孟達肯定是不會給的,甚至為了某些原因,他還能繼續在這個上庸郡堅持很久的!”
“劉封將軍是想要什麽!”薑萍兒語氣更加的冰冷,“將軍還以為奴家是那種容易坑騙的孩子麽?”
薑萍兒的話和她那冰冷的語氣讓劉封的臉色那般難看。
“萍兒,某家的句句都是實話,你可是要相信某家…”劉封還想要多解釋一番,但很明顯薑萍兒更加的相信自己聽到的和理解的!
“我相不相信你重要麽!”薑萍兒嗤笑了一聲繼續到,“現在奴家的親朋故舊了都在孟達將軍的府邸,若是相信了你,奴家是不是過兩就隻能過去給那些人收屍了!”
“萍兒…你…你這是哪裏的話啊!”劉封隻感覺自己一下了有些尷尬了,不由得想要在解釋解釋,隻可惜這次真的沒人聽了!
薑萍兒再次從劉封的懷中閃了出去,然後朝著劉封行了一禮。
“奴家蒲柳之姿,入不得將軍的法眼,奴家的事情日後奴家會自己解決,就不麻煩將軍多做惦記了!”
薑萍兒完以後就要離開,不過在這個時候一直充當聾啞人的蒯蒙突然將他們叫住了。
“薑姑娘暫且留步!”同時蒯蒙直接將薑萍兒叫住,然後將目光轉向了劉封,並且在他耳邊輕聲到。
隨著蒯蒙的勸,劉封的臉色也慢慢的變得好了起來,嘴角也帶出來了一抹微笑。
看著這一幕,薑萍兒看著那個輕聲給劉封出主意的蒯蒙,總是很想笑出來,但是卻又克製住了。
過了有一會兒,劉封這才滿臉喜色的對薑萍兒道,“萍兒,剛剛是某家莽撞了,但是你也知道,孟達並非一般百姓,若是某家真的和他硬碰硬的話,恐怕也會是一場波瀾。
你看這樣可好,萍兒你先在某家府邸住下,某家保證不對你動手動腳的,然後孟達那廝這種事情肯定不敢宣揚,我會讓蒯蒙去安排,讓他想辦法將你的消失弄成被人擄走的樣子。
想來那個家夥也不會將這件事公布與眾,這樣也能脫些時間,等到某家準備好了,某家答應你,一定會將他們救出來,然後風風光光給你一個結局,會光明正大的將你迎娶進門!”
薑萍兒看著這個嚴肅的眼神,薑萍兒心中冷笑,若是幾年前,他真的會被這種花言巧語給糊弄了,沒想到時隔這麽多年,他居然還打算這麽糊弄自己,還真是沒有任何的變化啊,依舊是那麽的真。
“將軍,希望您的是真話!”薑萍兒感覺自己把控的火候也差不多了,便繼續道,“不過您若是再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奴家也不會再客氣了,奴家對您不能如何,但是奴家可以自己赴死!”
薑萍兒的語氣這般的嚴肅,劉封可不相信這是假話。
“你放心,某家既然答應你了,那就一定會按著自己的做!”劉封看著薑萍兒答應了,也是滿臉的開心,直接帶著薑萍兒就回到了自己的將軍府之中。
就連蒯蒙都破荒的跟了進去,他也想知道劉封過得怎麽樣。
但是他們剛剛一進去,就看到了一個還隻會啷當學步的家夥搖搖晃晃的朝著劉封跑了過去。
嘴裏還呀呀叫著,“爹爹,爹爹,爹爹.……”
這一幕是真的將蒯蒙和薑萍兒給弄愣了,弄得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他是.……”薑萍兒抿著嘴唇,眼睛看向了劉封,似乎在等待這一個答案。
“這.……這.……”劉封指著自己的兒子劉林,似乎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他這段日子一直在圍繞著薑萍兒轉,連家都不怎麽回,他竟然忘記了他已經娶妻生子了。
“夫君!”就在劉封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的時候,一個穿金戴銀的貴婦人也跟著那個孩子走出來,“夫君這麽晚出來是有什麽事情麽?還有這位先生和這位姑娘是?”
劉封看著自己的大婦,心中突然有了一些尷尬,他三妻四妾也不是什麽問題,但是他這個大婦第一沒有任何的問題,第二這個大婦是他的那位義父給他指配的。
現在他似乎有一種被抓奸在床的感覺。
“她是.……她是……她.……”劉封現在指著薑萍兒不知所措,又指著那個孩子對薑萍兒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最後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蒯蒙突然站了出來,“回夫人,這是某家的妻子,因為某家近期要去一趟南陽郡,所以沒有辦法,將妻子托付給了將軍這裏暫住!”
話的時候,蒯蒙還直接攔在了薑萍兒的麵前,擋住了薑萍兒和劉封的那個大婦之間,讓薑萍兒不至於被那大婦灼灼目光所燃燒。
薑萍兒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還能聽到這句話,她沒有想到有一,蒯蒙能夠這般自然而然的對著別人,自己是他的妻子,是妻子,不是妾室!
這一點很重要,這也是薑萍兒對蒯蒙念念不忘的最重要的一點,當初就是這幅樣子,在薑萍兒最無助的時候,蒯蒙站在了自己的麵前,對著所有懷疑自己的人,堂而皇之的告訴他們,“她叫薑萍兒,不是什麽賤女人,她是我蒯玉灝的妻子,日後明媒正娶的妻子!”
現在看著一如往常那般擋在自己麵前,用不算寬闊的肩膀和胸膛攔在她的麵前,為他遮風擋雨,為她抵擋一切的流言蜚語。
不過現在,蒯玉灝還是那個一往情深的蒯玉灝,但是薑萍兒卻不是那個畏畏縮縮的,隻會忍耐和哭泣的弱女子了,薑萍兒挽住了蒯蒙的肩膀,然後將自己整個人都靠了過去。
“劉夫人,這段時間多有打擾,還真是不好意思!”
薑萍兒那順其自然的腕臂,那一顰一笑還有看著蒯蒙的那種眼神,劉封看不出來,但是同為女人的那個,劉封的大婦,哪裏能夠看出不出來?
劉氏看了看薑萍兒,再看了看蒯蒙,她隻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人,每做的最多的就是相夫教子,哪裏會認識薑萍兒這個孟達將軍的寵妾,便是蒯蒙,她都沒有見過。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她看著兩個人,不管怎麽,她都不怕了,滿臉笑容的看著薑萍兒,然後一把挽住了薑萍兒的另一隻手,“哎呀我可憐的妹妹啊,你看看你找到這個男人,他就這麽狠心!”
這話的時候,薑萍兒還一臉嬌羞之中帶著哀怨的表情,看的一旁的劉封心癢癢。
看著劉氏將薑萍兒帶去後院,蒯蒙也很自然的鬆開了抱住薑萍兒的手,然後朝著劉封拱手行禮道,“剛剛事出緊急,實在是對不住將軍,還望將軍恕罪!”
劉封哪裏會怪罪蒯蒙,他可沒有看出這兩個有什麽關係,直接很是大方的擺了擺手道,“玉灝你這是的什麽話,為了某家,你這背負罵名不,還……哎!”
當初蒯蒙看破紅塵的事情,劉封也是知道的,隻不過劉封不知道,這個家夥是因為薑萍兒才看破紅塵的, 還以為他真的是不近女色呢。
“將軍,既然事情都到這份兒上了,那麽上庸郡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您了,某家幹了這些事,的確是需要躲一躲,南陽乃是有某家的一些故舊仍在的,某家便去哪裏躲一躲,最多半年,一定能夠回來!”
劉封點了點頭,“去吧,這段日子某也會謹遵玉灝的教導,等待先生歸來!”
“既然如此,將軍,某家告辭!”蒯蒙懷中自然有著劉封當初給他的文書,雖然現在已經是半夜三更了,不過他還是能夠出去的。
“等等!”就在蒯蒙要走了的時候,劉封突然叫住了他,“那個,既然做戲就做全套,你也去看看萍兒,和她清,就當是告別了。”
看著劉封這般大度,蒯蒙真的是不知道應不應該對他謝謝。
不過有這麽一個上好的機會,他自然是不會放棄。
“那某家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蒯蒙露出了一副為難的表情,“不過還望將軍,千萬莫要多想!”
“哎,你的哪裏話,你蒯玉灝是什麽人,荊州玄學之首,你蒯玉灝那不近女色的名聲,那是吹出來的?”劉封哈哈大笑著,然後愣是推著蒯蒙去了後院,還親自將自己的大婦和兒子都帶了回去。
看著一副給他們騰地方的劉封,等到他們走了之後,薑萍兒看著蒯蒙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
“你呀,真是夠了!”薑萍兒一巴掌拍在了蒯蒙的胸口上,“怎麽舍得來見我了!”
“這不是奉了劉封將軍的命令,和某家的妻子,來告別麽!”蒯蒙看著四下無人,劉封也已經跑的不知所蹤了,也是一把將薑萍兒抱在懷裏不撒手。
“今晚我就會去南陽郡宛城,某家會最快速度回來的,你且等我,若是他劉封對你……你記住,你的安危最重要,其他的我都不在意,現在我就是一個無父無母無家世的家夥。
隻要你不嫌棄我,等我將這裏的事情處理完,我們就成婚,若是你著急了,那這裏的事情就交給韓龍他們,某家隻要你,其他的什麽都不想再要了。”
薑萍兒沒有任何的反抗,反而是將自己的整個身子都擠了進去,然後將自己的臉靠在他的胸膛上。
“奴家等你回來!”薑萍兒的聲音很溫柔,沒有和劉封他們在一起時候的那種各種算計,就是平平常常的模樣,“去宛城,你會有危險麽?”
“當然會有了。”蒯蒙輕笑了一聲,看著薑萍兒蹭一下抬起的頭,還有那滿臉的擔憂,不由的輕輕咬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是對我這個當相公的沒有信心麽?”
再次聽到這一聲“相公”,薑萍兒的臉色再次紅了起來。
“你還認可奴家?”薑萍兒用手在蒯蒙的胸口畫著一個又一個的圈圈,然後輕聲問道,“你還認可奴家,是你的妻子麽?”
“什麽傻話呢!”蒯蒙將他抱得再緊了緊,然後揉了揉他的腦袋,“咱們可是真真正正拜過地的人,當年是我非要得到父母的認可,給你明媒正娶這才耽誤了你,現在父母都不在了,怎麽,你就不承認某家了麽?”
聽著那輕鬆的語氣,還帶著絲絲的寵溺,薑萍兒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這個家夥,奴家在這裏等你回來,你記住,你一定要回來,奴家已經失去你一次了,這輩子都不能再失去一次了!”
“放心,等我!”蒯蒙再次在她的唇上輕輕的著了一下,然後用鼻尖頂著薑萍兒的鼻尖,輕聲道,“你家相公當年可是荊州第一才俊,蒯家三代第一人,你可要老老實實的等著某家!”
“相公放心,奴家一定到做到!”薑萍兒輕笑了一聲,然後在蒯蒙的下唇使勁兒的咬了一口,咬出了一個的口子。
“在外麵不許沾花惹草,日後隻要你嘴巴一張一合之下,就能想到奴家!”
兩個人就這麽念念不舍的分開,然後趁著夜色正濃,蒯蒙也開始了快馬加鞭的衝了出去。
南陽郡宛城,此時蒯蒙還沒有到來,而曹仁已經先一步來到了這裏,雖然魏王曹丕是真的不想搭理曹仁的這種想法,但是他現在上位之初,實在是沒有辦法。
不得已同意了曹仁的計劃之後,也隻能讓人私信田豫,告訴田豫,對曹仁多看著一些,也多擔待一些,千萬莫要在惹出什麽亂子。
對於曹仁的到來,田豫也是抱著一個態度,那就是雖然不歡迎,但是也真是不能不搭理,現在色正晚,曹仁也已經出現在了宛城的不遠處,早早就得到消息的田豫也已經帶著自己的麾下,等候在了城門處。
“大人,曹仁那.……曹仁將軍來了!”葉開最先跑了過來,朝著田豫拱手道,“現在已經到了城外五裏處,我等是否前去迎接?”
“將軍,看曹仁將軍的樣子,似乎不是很開心!”葉開也特別討厭曹仁這個家夥,或者,整個宛城人都討厭這個家夥,但是現在曹仁乃是車騎將軍不,還是總督荊州,揚州,益州三州軍事的人,總不能這般表現的太過明顯。
結果葉開的話並沒有得到田豫的認可,他隻是淡淡的道,“擺開陣勢,在這裏等待著曹仁將軍的到來!”田豫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著實是讓他們有些發蒙。
“將軍!”葉開很感謝這個樣子的田豫,但是葉開還是很擔心,他知道曹仁是個什麽樣的人,他也知道曹仁是什麽脾氣,若是一個不甚,恐怕他現在就會再次做出什麽事情來。
田豫卻是沒有任何的擔心,隻是告訴他們,就在這裏,跟在自己的身後,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身後,這就夠了。
“咚,咚,咚,咚,咚……”沉重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一隻萬餘人的大軍出現在他們的眼中,慢慢的靠近,慢慢的靠近。
“他們來了!”葉開看著逐漸靠近,卻是沒有任何人過來通報迎接的大軍,不由的臉色變得十分尷尬,“他們這是……來者不善啊!”
葉開能夠看出來的東西,田豫自然也能夠看得出來,不過田豫卻是沒有讓人前去交流,而是繼續就這麽等待著他們來到麵前,甚至大手一揮之下,田豫身後的士卒,甚至都擺出了一種防禦的陣勢。
“這是……”葉開一臉震驚的看著這一幕,不由的猛吞了一口口水,他看到這針鋒相對的樣子,看著一臉肅穆的田豫,他突然感覺到這個大人他有些看不懂了。
“停!”就在曹仁的大軍和田豫的大軍即將麵對麵的時候,終於還是停下了腳步,而此時,靠的最近的士卒,他的鼻尖已經離那長矛的矛鋒隻有半寸之遙了。
“田國讓!”曹仁突然大吼一聲,然後遠道而來的曹軍分出來了一條道路,讓曹仁就這麽直接衝到了田豫的麵前,“你這是不歡迎某家的到來麽?”
田國讓看著滿臉都是憤怒的曹仁,直接點了點頭,“原來將軍還有自知之明,老夫身為南陽郡太守,還真是不歡迎將軍,若是將軍有自知之明的話,還望現在回轉襄樊,然後守住我大漢的每座城池!”
這種毫不客氣,幾乎算得上是撕破臉皮的話,別曹仁麾下的將校和士卒,便是田豫麾下的士卒將校現在都是滿臉的震驚,一個個將手放到了自己的兵刃上,生怕下一刻,曹仁就是一聲大吼,大軍衝鋒。
但是曹仁卻是沒有像他們想的那樣,滿是憤怒的破口大罵,然後抽出戰刀和田豫決一死戰。
而是沉聲道,“某家自然有某家的想法,這是魏王同意的事情,你有什麽可的!”
“魏王同意?”田豫直接冷笑一聲,“某家還以為是某個老東西倚老賣老,臭不要臉呢!”
這句話已經不是撕破臉皮了,那就是直接堂而皇之的辱罵啊。
“田國讓,你真當某家不敢殺你麽?”曹仁這次果然是暴怒了,然後抽出了自己腰間的戰刀,指著田豫的鼻尖,滿臉都是怒容,他身後的那萬餘大軍此時也都抽出了兵刃,隨時準備衝鋒。
就在葉開和田七等人滿是緊張,滿是驚嚇,一個個也抽出了戰刀的時候,田豫卻是直接雙腿一夾自己胯下的戰馬,就朝著那戰刀的刀尖走了過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看著刀尖頂住了田豫的臉頰,看著刀尖劃破了田豫的皮膚,看著田豫依舊沒有任何停下的打算,曹仁雙眼一縮,然後將手縮了回來,帶出一道血色,將戰刀收了回去。
“田國讓,本將乃是魏王親封的車騎將軍,乃是陳候,乃是魏王親令的總督荊州,揚州,益州三州軍事的車騎將軍,你能不能想明白一些,就是你田國讓,現在也是某家的麾下!”
“就憑你,也配麽?”田國讓還是那麽的不客氣,“曹子孝,你到底為的什麽,你到底想要幹什麽,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自己千萬要好自為之!”
“你這是什麽意思!”曹仁看著滿是暴怒的田豫,他也是有些真的生氣了,“本將如何做事,還需要你這個家夥多麽?你不過就是一個區區的南陽郡太守罷了!”
“你若是看不起某家這個南陽郡太守,那你倒是別來啊!”田豫還是那副針鋒相對的樣子,“某家就算隻是一個區區的南陽郡郡守,也從來不曾屠殺平民,也從來不曾主動讓出堅城,送與敵手!”
曹仁聽到這些話,整個人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極為不舒服,看著田豫那滿臉的不信任和不恥,曹仁真的承受不住了。
“田國讓,你竟敢如此辱我!”曹仁一聲大吼,將戰刀高高的舉起,朝著田豫的脖子,就這麽直直的劈了下去,一副要將他,就這麽斬殺當場的意思,而田國讓,不閃不避,連眼睛都沒有動一下。
“曹子孝!”就在曹仁的戰刀要落到田豫脖子上的時候,一聲大吼從田豫的身後傳了出來,嚇了曹仁一跳的同時,一杆精鐵長矛也直接竄了出來,直挺挺的擋住了那一把戰刀。
一個十分蒼老的身影從田豫的身後緩緩的駕著戰馬走了出來,滿臉的憤怒,雙眼之中的怒火,讓人忍不出的發顫。
這個老人已經來南陽郡一一夜了,是今清晨直接駕馬衝進的南陽郡城,然後直接進了田豫的太守府,眾人並沒有見過這個老人,隻感覺他這麽大歲數了,還挺健壯,也沒有多麽的在意。
可是現在,看著剛剛還一臉暴怒的曹仁,看著那個老人,乖得和鄉下的二狗子一樣,實在是有些驚訝。
“大……大兄?”曹仁看著麵前的老人,哆哆嗦嗦的這話,“您不是在鄴城養病麽?”
“啪!”這是一巴掌,那個老人就這麽在這兩軍陣前,然後一巴掌拍在了曹仁的臉上,清脆而又響亮,可是曹仁卻是不敢有任何的躲避。
這一巴掌震驚了所有人,也震驚了曹仁麾下的那些大軍和士卒,一名應該是新人的將校看到這一幕,臉上直接就暴怒了起來,然後對著那個滿臉皺紋的老人就是一聲虎吼。
“混賬東西,安敢欺辱我家將軍,讓高遷來取你姓名!”那將校竟然是想要挺槍拍馬,朝著老人衝殺過來,嚇得他周圍的一群將領差點沒抽過去,好幾個人一起出手才將他給摁了下去,沒有讓他衝到老人的麵前,不過老人現在也顧不上他了。
或許是挨了一巴掌還不滿意,那老人直接將手中的精鐵長矛當做棍子,一棍又一棍的抽在了曹仁的身上,讓他嗷嗷慘叫,卻是不敢有任何的不滿和躲藏。
曹仁麾下的諸多士卒,哪裏還有一絲一毫的煞氣,其中有一個校尉收刀動作慢了,讓老人看見了,二話不就給他拽了下來,然後就是一頓猛抽,那人抱著自己的頭,就在地上任憑他打。 打了足足半刻中,那校尉被打的鼻青臉腫,就是曹仁都被打的直不起腰來,但是兩個人誰都不敢多一句話,哪怕站起來了,第一件事就是關心這個老人累不累,有沒有累著自己。
“曹子孝!”老人不斷的咳嗽著,剛剛的確是累的他有些氣喘籲籲的,“剛剛你幹了什麽?你剛剛想要幹什麽?”
“大兄.……”曹仁苦著臉想要什麽,但是卻又不知道什麽,他的確是很桀驁不馴,他也的確是很厲害,論資曆,論能力,哪怕是論勇武他在大魏之中,那都是赫赫有名。
但是他在這個老人麵前,的確是不敢有任何的咋呼,被打了也一定要忍著,因為他很厲害,這個老人哪怕現在已經無法征戰沙場了,他依舊是一個讓他動都不敢動的人物。
這個人資曆比他更老,能力比他更強,功勞比他更大,便是現在已經完全退隱了,他隻要一句話,哪怕隻要一句話,他都可以讓曹丕灰溜溜的從魏王的位置上下來,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叫夏侯惇。
曹氏第一將,大魏國的大將軍,下的大將軍,他若是領軍出戰,沒有人會擔心,但若是他隻領軍不出戰,便是下所有的才智之士都會感覺頭疼不已。
呂奉先麵對他防守的堅城毫無辦法,不得不退軍駐守。
下大旱,流民百萬,他卻敢不顧皇陵皇明,親自截斷壽水蓄水為池,親自下地耕種,活民無數,仿若聖人。
他外出可為將帥,他在內,可治理下,他夏侯元讓一個人,養活了半個曹氏下,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他帶兵打仗的本事,但是沒有人敢對他有絲毫的輕視。
下間,對於夏侯惇的評價,從來沒有一句惡意,便是他的敵人,提到這個人,也是悠悠歎息一聲,語氣中,全是可惜。
(Ps:關於夏侯惇,真的是曹魏第一怪才,他是一個漢臣,因為他沒有等到曹丕登基那一,在三國演義之中他百戰百敗,在曆史中,他也曾被幾名士卒挾持。
但是他的評價全是可惜和讚譽,他被劫持卻十分重視那個要將他一起射死的校韓浩,他從被人嘲諷的盲夏侯變成了曹魏第一大將,無數人對他的讚揚和敬佩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拚出來的。
興平年間,下大旱,蝗災遍地,所有州郡都覺得這是要亡大漢,但是夏侯惇沒有放棄,他將壽水,也就是皇室貢河給截斷了,冒著下之大不韙截斷了壽水,蓄水為池,然後親自耕種農田,帶領百姓,帶領麾下的將校,一點一點的將大漢的希望,將百姓的希望給搶了回來。
暫且不當初他這麽做救活了多少人,便是他這種行為,他就值得被百姓紀念,有史書記載,當時災一過,無數百姓給夏侯惇供了長生牌位日日拜祭。
曹氏崛起之後,他在鄴城受了伏波將軍,被曹操特許便宜行事,隻要他夏侯惇開口,可以調動他曹氏麾下的一切兵力和官員,無論夏侯惇想要幹什麽,都可以先斬後奏,這份兒殊榮,夏侯惇是曹氏唯一一人!
而夏侯惇也沒有讓他們失望,夏侯惇自從在鄴城受命之後,將已經十不存五的北方,生生的救活了,他不受封賞,不留餘財,不圖享受,不貪名譽,將所有的身段放下, 一心一意的鑽進了北方,將北方大地成功的治理了起來。
從建安九年到建安二十年,夏侯惇在鄴城呆了十一年,平叛過,抗擊過異族,大半曹氏將校都曾在他麾下為將,有能力者,有才華者,他沒有絲毫的吝嗇,全都極力的向曹操推薦,不肯有任何的藏私。
十一年間,被袁氏毀了的北方大地,在夏侯惇的帶領下愣是生生的活了下來,百姓也能夠吃得起飯了,也能夠正常的生孩子,不會出現時代的斷檔了,而邊疆的異族也都老老實實的呆著了。
魏公國建立之後,所有的官員,都被曹操封了大魏的官員,也是為了告訴他們,他們到底是誰的人,隻有夏侯惇沒有,他仍然是漢朝的官職和爵位。
曹操曾經公開的表示過,重臣皆為他的麾下,但是夏侯惇不是,他是大漢的丞相,夏侯惇是大漢的伏波將軍,他們乃是兄弟,乃是同僚,沒有誰上誰下之分,絕不同意夏侯惇入大魏國為官,成為他的麾下。
不過最後在夏侯惇的堅持下,曹操還是給了他大魏前將軍的職位,圓了他一生隻忠於一人的願望。
這下對夏侯惇的評價也是極高,曹操曾過,魏絳以和戎之功,猶受金石之樂,況將軍乎!
曹操之子曹丕也曾過,昔先王之禮,於功臣存則顯其爵祿,沒則祭於大蒸,故漢氏功臣,祀於廟庭。大魏元功之臣功勳優著,終始休明者,其皆依禮祀之。
至於外人之中,段默過,伏波與先帝有定下之功。便是司馬炎都在篡位之後感慨過,惇,魏之元功,勳書竹帛。昔庭堅不祀,猶或悼之,況朕受禪於魏,而可以忘其功臣哉!
甚至因為夏侯惇的存在,讓東晉大將王歆一度懷疑沛地這個地方,是不是有什麽王氣的存在,還一度找人過這種話.……
元讓當時雄將,惜乎傳記不詳,五之一而雲劫質事,顯韓浩也,五之一而雲楙。楙實庸懦之人,不意名將之子,便墮凡俗,是將門不得兩傳耶?略從粗窺,武則掃蕩醜類、綏靖地方,文則勸課農桑、並為軍屯。何曹夏侯之能者如是之多耶?豈梁沛間真有帝王氣耶?)
而現在這個曹氏第一將,大漢伏波將軍,大魏前將軍,可入朝不拜,特許進入先王帳中不通傳,唯一一個能夠勸得動先王的人,下名將夏侯惇就出現在南陽郡宛城,出現在曹仁的麵前,滿眼都是憤怒的,看著麵前的曹仁。
“曹子孝,是不是最近老夫人老了,不行了,你便覺得你能了?”夏侯惇不像田豫,話終歸還是不敢的太難聽,夏侯惇罵起曹仁來,那是毫不客氣,“先王在的時候,老夫就聽人過,你要闖先王大帳,還要和許褚動刀子?”
看著滿眼都是怒火的夏侯惇,曹仁將肚子裏那些想要狡辯的話都憋了回去,隻敢道歉道,“弟弟知錯了!”
“啪~”一巴掌過去,曹仁的臉色已經再次出現了一道紅紅的掌印,“這是打你不懂禮法,仰仗身份竟是做些糊塗事!
老夫再問你,這些年你四處行事征南將軍權利,讓諸多州郡為你提供役使,逼反了數郡的百姓,甚至圍困宛城數月,還將宛城給屠城三日?”
曹仁看著夏侯惇,最後張了張嘴,還是隻了一句,“弟弟知錯!”
“啪!啪!”這是兩巴掌,曹仁的左臉已經完全的腫了起來。
“你這個混賬東西,不知好歹!”夏侯惇大口的喘著粗氣,“剛剛聽人,魏王讓你當車騎將軍,封了你為陳候,然後讓你都督荊州揚州和益州三州軍事,可對?”
“正是!”到這裏,曹仁還是有些開心的,這不單單是因為曹丕信任他,更是給他一個信號,讓他日後能夠方便接任夏侯惇的班。
但是夏侯惇卻是直接朝著曹仁怒吼一聲,“正是你個屁話,你是真是不要個臉,讓你當車騎將軍,讓你當陳候,哪怕是讓你日後接替老夫去當大將軍,那是讓你養老,你到真拿雞毛當令箭了?
你個王八犢子的還真以為你是什麽下名將麽?你還真想著問鼎江東麽?還想著火燒襄陽和樊城,你想著幹什麽,你當我們這群人都是傻子不成麽?
你個混賬東西,多大歲數了,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平定江東,攻破西川,就憑你?你自己幾斤幾兩你自己是真不知道麽?怎麽?關羽死了你覺得你又行了?
你能打得過臨沮的馬孟起麽?你能打得過西川的法孝直麽?閬中的張翼德,漢中的魏文長,你告訴我這個糟老頭子,你能打得過哪個?”
被夏侯惇這麽毫不客氣的怒罵,曹仁今也算是丟盡了臉麵,不過他也不敢多廢話,夏侯惇是曹氏第一將之外,剛剛夏侯惇的那些人,那些大將謀士,他真的一個都打不過。
“聽你還想將徐公明收為麾下?是麽?”夏侯惇這話,那右手又高高的舉了起來,看的曹仁心頭一顫,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左臉,露出了一個尷尬的微笑。
“大兄,我那是車騎將軍.……”曹仁剛想他是車騎將軍,總督三州軍事,就看到夏侯惇要將大手抽下來了,嚇得他趕緊的一個激靈,“某家乃是曹氏大將,徐晃畢竟乃是外將罷了……”
“砰!”這次曹仁捂著臉,夏侯惇的手沒有落下來,而是直接一腳踹過去了,“你個王八蛋的,還曹氏之將,我曹氏人人都這麽想,這大魏國早就亡了,早就亡了!
徐晃那是何人,那是當年主公在世之時,都無比信任的人,征討雍涼,征討漢中,和劉玄德大戰,那徐晃那次不是英勇善戰?荊州一戰,克服關羽大軍,若是沒有徐晃,你子的腦袋現在都搬家了你知道麽?
你還在這裏和老頭子我什麽你乃曹氏大將?若是你真有本事,當初怎麽讓東吳撿了便宜?現在東吳已經老實下來了,你這個家夥又想報仇雪恨給自己找麵子了,你怎麽這般的不要個臉!”
曹仁被夏侯惇罵的實在是抬不起頭來,也不敢抬頭,就是老老實實的低頭認錯,生怕自己那句話的不對了,再被自己大兄抽一嘴巴子。
“可是某家都已經做了……做了……”曹仁雖然不想,但是看了看色,他覺得若是不,稍後那一嘴巴子,他是少不了的。
“你做了?你做什麽了?你……”夏侯惇聽著曹仁的話,更是發怒,不過這次他還沒等發怒結束,就看到了曹仁做什麽,因為他看到了遠處的火光衝,看方向……那是襄陽,還有樊城!
“曹子孝!”夏侯惇此時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兩個字來形容了,“你將襄陽和樊城一把火點了?”
“大兄,我等也是沒有辦法的啊!”曹仁滿臉都是尷尬和動容,“若是不這麽做,某家這心思,難安啊!”
“你心中難安?你心中難安就能放火焚燒兩座城池,還是防患東吳的兩座城池?”夏侯惇隻感覺自己的心口有一股血意再瘋狂的上湧,“你這個混賬東西,你將這兩座城池一把火點了,你還要用南陽為前沿,你覺得你曹子孝能夠打得過誰?你能打得過長江麽?”
“大兄.……”曹仁此時被夏侯惇這連打帶罵,也知道自己有些慌張了,也知道自己莽撞了,可是他都已經這般做了,他也回不了頭了。
“混賬東西,你個混賬東西!”夏侯惇突然一口血噴了出來,然後就在這兩軍陣前,直接躺了下去。
這一下子可是真將所有人都嚇壞了,尤其是曹仁,若是夏侯惇因為他生出什麽以外,別人不敢,曹家和夏侯家的那些族老,非得把他這個家夥活活的撕吧了。
“大兄,大兄!”曹仁此時也顧不上什麽和田豫較真了,趕緊讓副將收拾著在城外紮營,然後和田豫一起,將夏侯惇給抬回郡守府,最近這些年夏侯惇已經年紀很大了,他的身體也是大不如前了,當初為了保住曹丕順利登上王位,他更是直接衝了過去,從鄴城到洛陽,不遠數百裏的護送過去。
等到了郡守府,田豫去找的大夫還沒有來到,夏侯惇已經幽幽的睜開了眼睛。
“曹子孝呢?曹子孝在那裏!”夏侯惇經曆了這麽一下子,雖然清醒了過來,但是他僅剩下的那些元氣一下子就泄了,他就再也沒了任何力氣了。
“大兄,某家在這裏,在這裏!”曹仁一下子竄了過來,一把握住了夏侯惇的大手,“大兄,某家錯了,某家知錯了!”
“你當然錯了,倚老賣老,仗著自己乃是曹家的故將,仗著自己叔伯的身份,枉顧自己的地位,你這個混賬東西,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讓魏王有多麽為難!”
“大兄,你莫要了,某家錯了,某家知錯了,您莫要再多了,某家什麽都聽您的!”曹仁看著臉色煞白,話有氣無力的夏侯惇,這的是被他這幅樣子嚇得快要哭出來了。
“你都多大歲數了,你這麽大的年歲了,這麽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夏侯惇再次一巴掌拍在了曹仁的臉上,不過這次卻是沒有什麽力量了,打的平平無奇,有氣無力。
夏侯惇將目光轉向了田豫,“國讓,子孝有錯,某家知道,某家在這裏,替他給你,給南陽郡無數的百姓,在這裏賠罪了!”
這話,夏侯惇就要掙紮著站起來,但是無論他如何用力,他都很是費力,他都無法站起來,而田豫等人也不敢讓他再折騰了, 連連著不用不用,並將他摁回了床上。
“大將軍!”田豫朝著夏侯惇拱手道,“你莫要擔心,我等一切聽令便是了!”
誰知夏侯惇卻是搖了搖頭,伸手握住了田豫的手,然後有氣無力的道,“國讓莫要多,子孝這次的確是錯了,但是事已至此,若是再糾結他如何如何,那麽就真的太晚了!
還望將軍能夠摒棄前嫌,多多幫助子孝三分,至少襄陽和樊城這兩個地方,絕對不能落入江東之手,這兩個地方乃是我大魏南方的屏障,隻有將襄樊扼守住,那麽這宛洛之地才能平穩發展,這是必須的!”
同時再次一把握住了曹仁的手臂,瞪著眼睛看著他,“你這個混賬,記住,襄樊之地就是再殘破也不能丟,第二,你是車騎將軍,你不是征南將軍,現在征南將軍乃是夏侯尚那個孩子,記住,做好自己的事情!
第三,魏王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你少在這裏倚老賣老,若是再讓老夫知道你敢這般做,老夫就親手將你給拍死在這裏!
其他人都能對魏王不恭敬,但是我們不行,我們曹家和夏侯家的人,我們都是他的臂助,若是沒了我們,魏王就真的孤立無援了,知道麽?”
曹仁黃忙不迭的點著頭,現在隻要夏侯惇能夠沒事,讓他自盡他都願意,夏侯惇在曹氏的威望太重了,若是因為他在南陽郡出了什麽意外,他恐怕就真的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夏侯惇將自己該囑咐的都囑咐完了,也不等那個南陽郡的大夫了,“國讓,還要煩請你找輛馬車,將老夫送回鄴城,老夫這身體老夫自己還是知道的,沒有救了,語氣在這裏耗著,老夫更加的想要回家看看,所以,莫要折騰老夫了!”
完之後,夏侯惇就虛弱的閉上了眼睛,等著田國讓將自己送回鄴城。
而另一個方向,赤壁的一個洞穴之中,一臉灰塵的曹彰剛剛從裏麵爬出來,拖出來的還有一副棺木,正是再給曹操下葬的鄢陵候,曹操三兒子曹彰曹子文。
“襄陽,樊城?”曹彰看著那熊熊大火,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曹彰世子,發生了什麽事,咱們還是路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