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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洛陽(四)

  黃處四年,曹丕在正法東吳之後東巡廣陵,帶走了青徐二州實際上的主人臧霸。


  令人更加驚訝的是,所有人都知道臧霸這一走便是羊入虎口,但是臧霸卻是堂堂正正的將這個任命給領了下來。


  跟隨在曹丕的身邊,親自去了自己的軍營,就帶著孤身一人的曹丕,還有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三個人就這麽進入了青徐二州大軍的軍營之中。


  眾多青徐二州的將校看到臧霸這副模樣都是不同意,但是他們剛剛想要表達自己的反對,就被臧霸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老夫主意已定,從今日開始,老夫將卸任徐州刺史與鎮東將軍一職,跟隨陛下回轉洛陽,擔任執金吾,爾等守好這徐州之地!”


  臧霸隻用了這麽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讓他們學會了閉嘴,然後曹丕發布了最新的任命。


  其他的暫且不,無非就是對臧霸的些許封賞罷了,將他的封邑增長到三千戶,這已經是相當多的了,但是和雄踞青徐二州,和穩坐中原的鎮東將軍相比,這簡直就是壤之別。


  相比這些有兩件事情最為讓眾人驚訝。


  其一,臧霸進入洛陽之中擔任執金吾一職,而其子臧艾也隨父親臧霸進入京師之中,擔任黃門侍郎一職,一舉成為了曹氏的近臣!

  作為曾經的青徐二州之主,臧霸的離開已經是對於青徐二州算是震蕩了,而少將軍臧艾的離開更是讓青徐二州諸多將校徹底的蒙了,看著無動於衷的臧霸大有一種不知道應該如何做的感覺。


  之後臧霸另外兩個兒子也都各自有了不少的封賞,其中二子被封為列侯,三子臧舜被封為關內侯,都算是得到了很大的榮譽。


  這幾乎是斷了青徐二州的臧霸剛剛生成的臧家的根基了,對此臧霸一言不發。


  之後曹丕出來的另一件事更是讓臧霸麾下的眾多將校完全蒙了。


  四年前,曹丕登上了魏王之位,一舉成為了曹氏的掌權之人,然後青徐二州的諸多將校帶領著數萬大軍開始了鼓噪,開始了炸營,這件事一度讓曹丕的臉麵幾乎喪盡。


  最後為了能夠穩定動蕩不安的朝局,曹丕將這件事忍了下來,然後現在曹丕開始翻舊賬了。


  曹丕下令,當年所有涉及到作亂呼嘯的將校,無論大,無論官職一概罷免不許再度為官,其中以武周等人為首的諸多大將,更是讓臧霸親自點了出來,然後讓曹丕招呼人手羈押,送往了大牢。


  雖然未曾將他們斬殺,但是也是將他們徹底的放棄了,這一下子斷去的是青徐二州諸多世家豪族的根基。


  而這個時候,很多將校已經麵色不善了,但是當他們其中一個人想要試探一番的時候,直接被沉默不語的臧霸親手斬殺。


  這一下子,便將青徐二州的大軍給震懾住了。


  眾人不知道剛剛在涼亭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們知道若是繼續這般做的話,恐怕他們在青徐二州很快也將不複存在了。


  “陛下,青徐之地乃是中原要地,不可”其中一人態度變得十分和善,想要側麵勸一番,但是他的話還沒有完就被曹丕給製止了。


  “青徐之地再重要能夠有洛陽重要麽?”


  這句話的有些不著邊際,但是卻讓那些躍躍欲試的眾多將校慢慢閉上了嘴。


  洛陽的消息其他人不知道,但是這群同樣是世家豪族的不能不知道。


  當初曹丕東巡的時候,眾人還以為他對於洛陽一無所知,結果現在卻是發現這個家夥真是大膽!

  最驚訝的還是他身邊的臧霸,此時的臧霸真的是滿臉驚訝的看著麵前的曹丕。


  剛剛他敢一個人帶著一個老和尚就召見自己,他可不相信曹丕能夠認出魏越這個名字來,先不魏越出名的時候,他曹丕還是個半大孩子呢,就魏越現在這個模樣,自己都沒有認出來。


  就這麽一個不熟悉的人,他都幹冒險將許褚放到遠處,將自己給誘到身邊,一舉擒下來。


  再加上剛剛那句話,一個放任自己的國都亂成一團卻是劍走偏鋒直接那些青徐二州的皇帝,還真是膽大包!

  曹丕這種行為突然讓臧霸有些震驚,曹丕的大膽,真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有這種膽子的皇帝,要麽是一個瘋子被人推翻,要麽是一個明君,流芳百世。


  臧霸不知道曹丕是哪一種,他一直在青徐二州放任世家大族不停的壯大,就是因為看出來了曹氏的乏力,想要轉身投靠那些世家子弟,想要從那些世家之中找到安全感。


  他做的也很不錯,借助世家的力量快速並且徹底的掌控了青徐二州,甚至一度讓太祖曹操都無能為力。


  但是青徐二州的大權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變換過,這是他最自豪的一件事情。


  如今他將所有的權利放下了,本以為他會輸,但是看到曹丕這般自信的模樣,突然或許跟著這個人,也未嚐不可。


  世家之人如今已經徹底的和他撕破臉了,若是不想讓世家將他從皇帝之位上趕下來,或許再次尋找合適的寒門,是他另外的出路,很明顯,自己就是他的目標。


  曾經在青徐之地借助世家之力又壓製世家的自己,毫無例外就是他的選擇,應該是他現在最好的選擇。


  青徐之地的世家選擇了沉默,他們不想計較下去了,因為在計較下去,他們害怕這個被逼上了絕路的皇帝會拉著他們一起去死。


  他們就算讓出了權利,等到曹丕和他的大軍離開之後,他們還有機會從新再來,就算沒有機會,他們也可以想別的辦法,最不濟的事情就是他們還可以等到洛陽之事結束之後再反擊,這些都沒有問題。


  曹丕帶著臧霸完好無損的從青徐大軍的大營之中跑了出來,十分的震驚。


  之後東巡就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了,或許非要有什麽特別的,那就是曹丕在臧霸的帶領下去了一趟琅琊。


  對外的理由是,曹丕想要看看那位西川丞相諸葛孔明的故鄉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具體如何沒有人知道,當初去的時候隻有他們兩個人,便是老和尚也沒有跟著,而是守在了華林寺的張遼墓旁。


  曹丕再次回到大軍之中的時候,也就代表著他這次大軍東巡基本結束了,此時的時間已經到了黃初四年的五月,眾多皇子此時已經進京了。


  而曹丕也帶著大軍,帶著張遼轉托魏越交給自己的書信,留下了曹休等人之後,回到了洛陽城外。


  再次看到洛陽那高高大大的城牆,雖然和半年多以前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在洛陽城外,曹丕卻是感覺到了濃濃的肅殺。


  “你是不是朕的錯覺呢,總感覺洛陽城之中,肅殺的很啊!”曹丕此時幾乎將臧霸當成了自己的心腹近臣一樣,也不知道他們怎麽就做到了這麽好的關係。


  “陛下這可不是錯覺,如今這洛陽城之中仿佛已經是風雲變幻了,就等著陛下去將這大幕掀開了!”臧霸輕笑著,臉上的笑容仿佛再告訴其他人,他臧霸比這個陛下還要有信心。


  曹丕見到臧霸這個模樣突然笑了出來,“你就這麽有信心?若是朕失敗了,你臧家一門五口恐怕”


  “若是老臣不這麽做,陛下失敗了,臣這一家五口也不過如此罷了,您呢!”


  “哈哈哈哈!”曹丕突然大笑了起來,“走,走,進城!”


  曹丕等人即將要進城的那一刻,一個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陛下!”一個黑衣人,還是一個異族人就這麽出現在曹丕的大軍麵前,出現在曹丕的麵前,“任城王又書信給您,讓您暫緩進城!”


  若是其他人敢這麽,曹丕定然一刀過去將他斬殺在這裏。


  但是這個話的是曹彰的使者,或者,若非是他知道曹彰此時就在洛陽城之中,他恐怕也不敢去青徐大軍大營,奪下來中原最後的一個隱患之地。


  曹丕接過了那人手中的書信,看著那個異族之人,“子文可是了什麽?”


  曹丕沒有打開書信,他了解自己的這個弟弟,他知道若是這封信裏麵有東西,他不會讓一個異族帶出來的。


  果然不出曹丕所料,那異族看著曹丕不打開書信就直接笑著了起來,“任城王了,陛下知道自己該什麽時候進去!”


  完之後,異族之人就離開了,然後留下了一臉嚴肅的曹丕,還有全是沉默的臧霸。


  “紮營,莫要驚擾了他們!”曹丕一聲令下,代表了他再次相信了自己的弟弟曹彰。


  曹丕安營紮寨了,並沒有著急回到洛陽城,這一個消息沒有辦法攔住的,洛陽城之中的很多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但是他們現在有些顧不上了,因為曹彰發飆了!

  任城王曹彰,一個在洛陽城之中都沒有府邸的人,最近在洛陽城之中掀起來了偌大的風波。


  “曹彰!”大街上一個人攔住了滿臉怒火準備再次拆人府邸的曹彰,正式曾經和他在西涼之地作為同袍的蘇則,“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蘇則是曹彰的朋友,至少他這麽認為,他也覺得曹彰是這麽認為的。


  他也不傻,他也知道現在洛陽是什麽個情況,但是他不認為現在的洛陽就值得曹彰這麽胡作非為。


  他有些難以接受自己的朋友曹彰,在這裏居然想要搞出同歸於盡的架勢!

  “讓開!”曹彰沒有和蘇則敘舊,也沒有和蘇則解釋,直接冷冰冰的道,“你,讓開!”


  蘇則沒有聽話,身板的蘇則此時就攔在了曹彰的麵前,“若是你還要執迷不悟,將某家殺了”


  蘇則的話都沒有完,曹彰的方畫戟就落到了他的脖子上,當然不是將他梟首示眾,而是將他敲暈了。


  “送回他的府邸去!”曹彰輕聲吩咐了一句,然後帶著自己的親隨離去了。


  “諾!”此時曹彰已經召回了自己部分的舊部,但是他身邊的還是當初收服的那些烏桓人。


  “繼續巡街!”曹彰現在做的最多的就是巡街,此時的洛陽城,王公貴族,皇子皇兄一個個的都冒了出來,尤其是那三個皇子,他們都可以是毫不遮掩的拉幫結派了。


  對於這種行為,曹彰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他每日巡街最大的作用,或者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收拾各個家族之中的二代子嗣。


  然後從他們二代子嗣之中找到理由,打到人家家眾。


  此時被他盯上的就是當朝司徒王朗的親生兒子王肅!


  王肅出身東海王氏,師從大儒宋忠。


  雖然他老師的名字真不怎麽樣,但是他老師卻是真大儒,在名士這個圈子裏算得上相當不錯的一個人了。


  之後有了好父親,有了好老師,剩下的就是出仕朝廷了。


  最開始是黃門侍郎,之後更是一直沒有變過,作為王朗的兒子,上來就是這種黃門侍郎的近臣,他應該是很快就能飛黃騰達的,但是他卻是失敗了。


  一直到現在他的位置都沒有變過,甚至可以是被冷落了。


  究其原因就是王肅和他父親王朗不一樣。


  王朗是一個寒門,一個靠自己的寒門,雖然他有著東海王家的身份,但是東海王家到最後也沒有怎麽幫他,他也一直不承認自己世家子的這個身份地位。


  無論是陶謙還是孫策亦或是曹家父子,看中的都不是他這個世家的身份,所以曹丕敬重他,下敬重他。


  但是王肅不一樣,他張嘴閉嘴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吾乃東海王家王肅!”


  仿佛東海王家子弟這個身份比任何身份地位都重要,比他是王朗兒子這點都重要一樣。


  同時王肅不但張嘴閉嘴自己是世家子弟,他也在一直往世家子弟方向靠攏。


  王朗靠著自己讓別人知道了東海王家,王肅靠著東海王家讓別人知道了自己,不但如此,他和河內司馬家還十分的熟識,甚至總是稱呼他和司馬家乃是世交,對此,司馬家倒也不否認。


  此時的曹彰,就是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將王肅給堵在了酒樓裏。


  “你確定王子雍就在這裏麵麽?”曹丕冷聲朝著身邊的人道,“王肅乃是黃門侍郎,上朝期間出來喝酒,該打!”


  這個理由找的他自己都不想話了,黃門侍郎的任務是幫助皇帝處理政務,此時皇帝都沒回來,黃門侍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幹什麽,也沒有人哪個大臣該讓他去幹什麽。


  雖然上職期間出來喝酒這件事有些過分,但也不過如此,算不得什麽大事的。


  “回將軍!”雖然對外都是宣稱任城王,但是他們這群人還是習慣稱呼他為將軍,“您讓我等找的人此時就在這酒樓之中,我等兄弟已經將這酒樓裏裏外外都圍住了,保證不讓他走脫了。”


  “好!”曹彰點了點頭,然後親自帶人走了過去,要和王肅,好生聊一聊了。


  當王肅見到曹彰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不好了,王肅也不是什麽夥子了,已經為人父的王肅,在看到曹彰的這一刹那,他就知道了,這次的災難貌似是輪到自己了。


  “任城王來此”王肅還想拖延一番,和曹彰嘮嘮家常,但是話剛出口,就看到一巴掌飛速的朝著自己的臉上迎了過來。


  “啪!”一記耳光,就落在了這個東海王家王肅的臉上,然後他就蒙了。


  等到曹彰再次走出來的時候,王肅已經隻能被架著走出來了,“去司徒王朗府邸,孤王到時要問問他怎麽教的兒子!”


  此時曹彰反倒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樣,要去找對方的家長訴苦,也不知道王朗看到了自己兒子這幅淒慘的模樣會是什麽樣的感觸。


  “王朗老兒!”司徒府邸前,曹彰一聲大吼差點沒有將周圍的百姓嚇壞了。


  此時的王朗已經得到了自家兒子被打的消息,當然也得到了曹彰前來興師問罪的消息。


  和其他人怒氣衝衝不同,王朗臉上到時無比的平靜。


  “開門,迎客!”明知道曹彰來者不善,但是王朗仍然是開門,用了迎客兩個字。


  看著已經打開的司徒府邸大門,曹彰眼睛微微一縮,卻也沒有任何的懼怕,直接抬腿就走了進去。


  “任城王!”剛剛走進司徒府邸的曹彰就看到了早就在這裏等候多時的王朗,十分恭謹自然的給自己行禮,“王朗,見過任城王!”


  王朗乃是曹魏司徒,若是算上劉協,那也是三朝老臣了,和一個看似無權無勢的任城王相比,誰更加的有地位,自然是不用多的。


  可是現在王朗卻是非常主動的給曹彰行禮,這也算是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了。


  “王司徒,看樣子並不驚訝啊!”曹彰滿臉的冷笑,“看來曹彰來的,很是時候。”


  “老夫自己做了什麽事情,自己知道,老夫也知道總有些事情會讓您看不過去!”王朗的很是認真。


  “這麽來,向來被標榜為自力更生的王朗王老司徒,也承認自己要投靠世家了?”曹彰目光冰寒,揮手讓身後的士卒將昏迷不醒的王肅扔到了王家的院子之中,然後退了下去。


  看著沒有了那些異族,王朗也是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曹彰露出了一個感激的表情,同時也讓眾多家人仆役退了出去。


  王朗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這才朝著曹彰躬身行禮,“多謝任城王給老夫留下了最後的這一絲絲的臉麵。”


  “孤王不是給你留下臉麵,是給這大魏留下了臉麵!”曹彰冷哼了一聲,“孤王隻是沒有想到,當年那個誌氣高絕,下一時無兩的王朗王老司徒竟然也學會了同流合汙!”


  王朗聽著這種嘲笑,卻也沒有生氣,無論是身份,地位乃至於年級和資曆,王朗都是這個整個曹魏排的上號的一個人物。


  可是他現在的確是沒有生氣。


  “任城王的對,老夫硬起了一聲,用了數年的時間逃離江東,來到太祖麾下,是因為老夫的執拗,剛正不阿也是老夫的執拗,這麽多年從來不多家族一句還是老夫的執拗。


  但是那又如何,老夫這麽多年生活在這個亂世之中,見到的才少麽?見到的大才少麽?多少蓋亞當代之人,最後都在大勢之中被攆成了一捧塵土隨風飄逝,老夫也是人,老夫也會怕!

  當年江東美周郎,當初無敵的霸王,當初縱奇才郭奉孝,剛正不阿程仲德,如今他們又在何處?他們又在何處啊!”


  著著,王朗有些激動了起來,他甚至有些微微的癲狂。


  看著這般癲狂的王朗,曹彰沒有打斷這個老人,而是等到他將所有的話完之後,輕聲回答了一句。


  “他們都在我等的心中,陛下的心中,孤王的心中,下百姓的心中,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王朗不停的搖著頭,“他們會名留青史,但是他們不會有任何好名聲,老夫甚至能夠想得到他們未來的名聲!


  孤高自傲,莽撞無知的江東霸王,風流浪蕩,不拘禮法的郭嘉郭奉孝,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程昱程仲德,至於十全十美的周公瑾,老夫不知道會如何編排他,向來也不會是什麽好詞。”


  “即便如此,他們仍然活在我等的心中,這一點某家確信。”曹彰還是這般,完之後,直接扭頭就要離去,他不想再留下了,他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就夠了。


  王朗這般大的歲數了,他不想為難一個老人,今日他出現在了這裏,今日他明白了他們的想法,然後就足夠了。


  看到曹彰不為難自己,不為難王家,轉身就要離去,王朗突然叫住了曹彰,“任城王等等!”


  “任城王你不用多問,老夫做的老夫自然會承認,王肅之所以和司馬家交好,那就是老夫指示的,甚至王家和司馬家還會聯姻,王肅和那河內司馬懿也會成為親家,這些都是老夫授意的,老夫認!”


  “孤王知道了。”曹彰留下這麽一句話之後,他就離開了。


  留下王朗一個人,孤單寂寞,不知應該如何繼續下去。


  (曹氏重臣之王朗,黃初四年之王朗,這應該是王朗轉變極大的一年,因為這一年,王朗正式選擇向這個下,這個大勢低頭,將自己劃到了世家之處,當然同樣的還有另一個曹氏重臣,華歆!


  之前已經過一些他了,今日鄭重的介紹一番,王朗的這一生,是多麽的波瀾壯闊,這一生是多麽的精彩,而不是簡簡單單的被諸葛亮一頓嘴炮給罵死了。


  王朗早年師從太尉楊賜,因通曉經籍而拜郎中,任菑丘縣長。


  中平二年,楊賜逝世,王朗因而棄官為楊賜服喪。服喪期滿後,獲舉孝廉、受官府征辟,但是因為他不想再和楊家沾染上什麽關係,所以他都不應命。


  直到他碰到了徐州刺史陶謙,這之後才被徐州刺史陶謙舉為茂才,而這個時候,他也是徹底的放棄了楊家的幫助,或者放棄了投靠關中世家的這麽一次機會。


  《三國誌·卷十三·魏書十三·鍾繇華歆王朗傳第十三》:師太尉楊賜,賜薨,棄官行服。舉孝廉,辟公府,不應。徐州刺史陶謙察朗茂才。


  初平四年,漢獻帝被李傕、郭汜控製,王朗時任徐州治中從事,與徐州別駕趙昱建議陶謙遣使向獻帝進貢,以表示對漢室的支持。陶謙聽從,並命趙昱帶奏章至長安。獻帝接到奏章後,頗感讚賞,並升陶謙為徐州牧、安東將軍,王朗也被任命為會稽太守。


  從這個時候,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為陶謙謀劃的,也就是王朗乃是陶謙麾下的謀士,同時他出了這個計策,應該也是為了能夠直接擺脫這個野心越來越大的徐州牧陶謙。


  畢竟初平三年四月的時候,王允、呂布殺董卓,後李傕、郭汜等反,攻陷長安,把持朝政。


  陶謙看中了還在中牟養老的朱儁,聯合前揚州刺史周幹、琅邪國相陰德、東海國相劉馗、彭城國相汲廉、北海相國孔融、沛相袁忠、泰山太守應劭、汝南太守徐璆、前九江太守服虔、博士鄭玄等人共朱儁為太師,移檄牧伯,同討李傕等,奉迎子。


  這種做法實在是有些危險,作為陶謙麾下為數不多在權位上的聰明人,王朗還是覺得陶謙有些作死,畢竟陶謙這個親人而遠賢臣的名聲已經在那裏了,雖然這個名聲大多是因為他不重用世家。


  《後漢書·卷七十一·皇甫嵩朱俊列傳第六十一》:及董卓被誅,傕、汜作戰,俊時猶在中牟。陶謙以俊名臣,數有戰功,可委以大事,乃與諸豪傑共推俊為太師,因移檄牧伯,同討李傕等,奉迎子。乃奏記於俊曰:徐州刺史陶謙、前楊州刺史周乾、琅邪相陰德、東海相劉馗、彭城相汲廉、北海相孔融、沛相袁忠、太山太守應劭、汝南太守徐璆、前九江太守服虔、博士鄭玄等,敢言之行車騎將軍河南尹莫府:國家既曹董卓,重以李傕、郭汜之禍,幼主劫執忠良殘敝,長安隔絕,不知吉凶。是以臨官尹人,搢紳有識,莫不憂懼,以為自非明哲雄霸之士,曷能克濟禍亂!自起兵已來,於茲三年,州郡轉相顧望,未有奮擊之功,而互爭私變,更相疑惑。謙等並共諮諏,議消國難。僉曰:‘將軍君侯,既文且武,應運而出,凡百君子,靡不顒顒。’故相率厲,簡選精悍,堪能深入,直旨鹹陽,多持資糧,足支半歲,謹同心腹,委之元帥。


  所以這個時候,頗有才華的王朗自然是知道陶謙並不是一個良主,趁著皇帝還有話語權,趁著陶謙還相信自己,趕緊慫恿趙昱和他一起去勸陶謙,讓他朝貢,也能讓自己趕緊掙脫。


  王朗是一名標準的儒家子弟,還是一名標準的大漢儒家,執拗並且認死理。


  為什麽會這麽,因為他在會稽郡擔任郡守的時候,曾經禁止過百姓拜祭秦始皇,理由是因為秦始皇在漢代的儒家麵前算不得什麽明君,他乃是暴虐之君,所以至少明麵上他不會在讓百姓拜祭秦始皇了。


  但是在裴鬆之批注三國的時候,也批注了王朗,稱之為《朗家傳》,在《朗家傳》裏麵記錄了他頗受百姓愛戴的這一故事。


  《三國誌·卷十三·魏書十三·鍾繇華歆王朗傳第十三》裴鬆之注引《朗家傳》:會稽舊祀秦始皇,刻木為像,與夏禹同廟。朗到官,以為無德之君,不應見祀,於是除之。居郡四年,惠愛在民。


  至少作為文化教員和一名郡守,他王朗覺得自己做的還是很不錯的。


  不過在之後的建安元年,橫掃江東的孫策率兵進攻會稽,而這個時候王朗也暴露出來了他對於軍事的通透了解和衝動。


  王朗的幕僚、會稽功曹虞翻建議避其鋒銳。但王朗認為自己是朝廷官吏,應該保護城邑,於是決定與孫策交戰,在固陵列陣抵禦。


  積極防守的王朗並不是像我們在三國演義之中看到的那樣,稍稍一動手就崩潰了,他攔住了暴怒的孫策,生生的將他擋在了外麵,逼得孫策數次無功而返。


  最後孫策還是借助了他的叔父的幫助,才將這群家夥的底給抄了,逼得王朗不得不狼狽逃竄,一度朝著交州而去。


  不過他還沒有逃到交州,剛剛出海到達東冶時,他們就是遭孫策追擊,沒有辦法隻得投降。


  但是他的投降卻是不為孫權出力,隻是告訴孫權了自己的位置,還有告訴了孫權,自己不想投奔江東,讓他殺了自己算了。


  孫策因敬重王朗而不作加害,亦曾派重臣張昭勸王朗為他效命,但王朗堅決不肯。


  這些也有詳細的記載,並不是作者為了這個王朗,生生的拔高了他的能力,尤其是用兵之處的能力。


  《三國誌·卷十三·魏書十三·鍾繇華歆王朗傳第十三》:孫策渡江略地。朗功曹虞翻以為力不能拒,不如避之。朗自以身為漢吏,宜保城邑,遂舉兵與策戰。


  《三國誌·卷五十一·吳書六·宗室傳第六》:是時太守王朗拒策於固陵,策數度水戰,不能克。


  《三國誌·卷五十一·吳書六·宗室傳第六》:靜策曰:“朗負阻城守,難可卒拔。查瀆南去此數十裏,而道之要徑也,宜從彼據其內,所謂攻其無備、出其不意者也。吾當自帥眾為軍前隊,破之必矣。”策曰:“善。”乃詐令軍中曰:“頃連雨水濁,兵飲之多腹痛,令促具罌缶數百口澄水。”至昏暮,羅以然火誑朗,便分軍夜投查瀆道,襲高遷屯。朗大驚,遣故丹楊太守周昕等帥兵前戰。策破昕等,斬之,遂定會稽。


  《三國誌·卷十三·魏書十三·鍾繇華歆王朗傳第十三》:敗績,浮海至東冶。策又追擊,大破之。朗乃詣策。策以儒雅,詰讓而不害。雖流移窮困,朝不謀夕,而收恤親舊,分多割少,行義甚著。


  從這裏麵能夠看得出來,王朗過的十分不好,甚至可以他過得相當的差勁兒,但是他仍然是沒有像孫策低頭,這一抗,就是生生的扛了江東數年之久,窮困潦倒,無人問津。


  直到建安十年之後,曹操終於登上了丞相的寶座,與此同時,曹操也開始了征辟那個傳之中的人物,將王朗從江東解救出來。


  當時江東的孫策已經死了,按理來王朗也應該愉快輕鬆一些了,但是繼位者乃是孫策的弟弟孫權,這個人比孫策還狠,從來都是笑眯眯的臉色之下,鬼神才知道他想的是什麽。


  王朗收到了“朝廷”的命令之後,二話不就朝著許都而去,他要成為名正言順的大漢之臣,為了這個目標,他王朗生生花費了數年的時間才從江東逃出來,從新找到了在許都的組織!

  當然,曹操也沒有虧待他,在曹操見到時隔數年還能夠看到王朗這個家夥的時候,直接給了他職位,任命為諫議大夫,參司空軍事。


  這個時候,他更加出名的仍然是軍事,也就是王朗其實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大臣,這一點很是難得。


  《三國誌·卷十三·魏書十三·鍾繇華歆王朗傳第十三》:太祖表征之,朗自曲阿展轉江海,積年乃至。拜諫議大夫,參司空軍事。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王朗在曹操的心中,他的位置十分的特殊。


  建安十八年,魏國建立,王朗以軍祭酒身份領魏郡太守。後曆任少府、奉常、大理,最後在大理的這個職位上,他再次發揮出來他的文事之功底,他在刑罰這一塊,是當初的大魏唯一一個能夠和鍾繇比肩的。


  《三國誌·卷十三·魏書十三·鍾繇華歆王朗傳第十三》:魏國初建,以軍祭酒領魏郡太守,遷少府、奉常、大理。務在寬恕,罪疑從輕。鍾繇明察當法,俱以治獄見稱。


  延康元年,曹丕繼任魏王後,王朗遷任禦史大夫,封安陵亭侯,同時也宣告眾人,王朗乃是他的心腹麾下,禦史大夫作為言官之首,曹丕交給他不,更是對他十分你的信任,當然他也沒有辜負曹丕的信任,噴的十分痛快。


  王朗曾進言,勸曹丕減輕刑獄,轉以扶助幼弱,幫助人民休養生息,同年,曹丕受獻帝禪讓稱帝,改禦史大夫為司空,進封王朗為樂平鄉侯。曹丕時常出外遊獵,有時到半夜才回宮。王朗於是上疏勸諫,曹丕於是不再半夜回宮。


  《三國誌·卷十三·魏書十三·鍾繇華歆王朗傳第十三》:及文帝踐阼,改為司空,進封樂平鄉侯。時帝頗出遊獵,或昏夜還宮。朗上疏曰:“夫帝王之居,外則飾周衛,內則重禁門,將行則設兵而後出幄,稱警而後踐墀,張弧而後登輿,清道而後奉引,遮列而後轉轂,靜室而後息駕,皆所以顯至尊,務戒慎,垂法教也。近日車駕出臨捕虎,日昃而行,及昏而反,違警蹕之常法,非萬乘之至慎也。”帝報曰:“覽表,雖魏絳稱虞箴以諷晉悼,相如陳猛獸以戒漢武,未足以喻。方今二寇未殄,將帥遠征,故時入原野以習戎備。至於夜還之戒,已詔有司施行。”


  上一個在曹丕這裏有這種殊榮,還是那位曹丕的恩師,被曹植和丁家兄弟坑害到死的崔老大人呢。


  黃初二年,吳蜀夷陵之戰爆發,有人認為應該舉兵支援稱藩的東吳,並一舉吞滅蜀漢,但王朗認為應該等待兩軍相持不下時才領兵支持,並派持重的將領攻蜀軍要害之處,一舉決勝;而當時東吳尚未起兵,而且經常下雨,不利於行軍,於是反對。


  對於這件事,曹丕依舊是聽從了他的話,到現在為止,王朗都是曹丕最忠誠的麾下,曹丕這麽認為,下也這麽認為!


  但是曹丕在黃初三年,出征江東之前,因為他的理由不可為外人道也,所以他應該是唯一一次沒有聽從王朗停止出兵的這個建議,而這種事情的代價,不僅僅是曹丕無功而返,還有就是他失去了王朗的忠誠。


  從黃初三年曹丕離去,坐鎮洛陽的王朗,就慢慢的開始投靠世家了,或者開始遠離曹丕了。


  之前作者已經過了,陳群與仆射司馬懿並舉泰山人鮑勳為宮正,這種類似於逼宮的事情,可是今作者還要另外一件事。


  同樣是黃初四年,眾多朝中大臣還發生了一件事情,陳群與司徒華歆、司空王朗、太史令許芝、謁者仆射諸葛璋分別致書與蜀相諸葛亮,向其陳命人事,希望蜀漢能舉國稱藩,但徒勞無功。


  關於這件事的記載沒有在《三國誌》之中,畢竟這種事陳壽也不敢寫出來。


  《諸葛亮集》:是歲,魏司徒華歆、司空王朗、尚書令陳群、太史令許芝、謁者仆射諸葛璋各有書與亮,陳命人事,欲使舉國稱籓。亮遂不報書。


  這幾個人非常的有意思了,無論是華歆,王朗,陳群,許芝還是諸葛璋,他們沒有一個是傻子,在這種時候寫信去勸諸葛亮帶著整個西川投降曹魏。


  莫諸葛亮壓根就不可能同意,就算是他腦子抽了同意了,認可了,看到了這麽多人都給他這件事,他也就得琢磨琢磨了。


  再看看這幾個人的身份,諸葛璋和諸葛亮一樣,都是琅琊諸葛家的,不過諸葛璋乃是旁係,和諸葛亮也並不認識。


  太史令許芝,和諸葛亮連認識都不認識,華歆交好的都在北方,和諸葛亮也沒有交情,王朗就更不要了。


  這裏麵唯一一個和諸葛亮有些交情的,應該就是尚書令陳群了,他們之間寫過信,也就是寫過信。


  所以他們集體給諸葛亮寫信實在是有些不知所謂,甚至恐怕他們自己也不認為這件事能夠成功,若是諸葛亮真的給他們回了書信,那麽這件事兒才真的有了意思。


  但是同樣的,讓我等換個方向,若是他們這封信不是讓諸葛亮看的,而是讓曹丕看的呢。


  一共是五個人,非別是大魏司徒大人華歆,大魏司空王朗,尚書令陳群,太史令許芝,謁者諸葛璋,這幾個人的身份和官職咱們細品。


  三公已經有了兩個,司徒大人華歆和司空大人王朗他們不但是三公,更在之前是幫助曹丕抵抗世家的,他們兩個和太尉鍾繇加上尚書令陳群讓曹魏的四大重臣變成了對立狀態,這是朝堂之上最穩定的事情。


  而這個時候,王朗和華歆突然和尚書令,下世家代表人物陳群攪和在了一起,這一下子整個下,都會亂套的。


  便是平民百姓都明白的一個道理,那就是千萬不能將雞蛋放到同一個籃子之中,朝堂之中就算不是一定要穩定,但也不能讓朝堂上所有的文武重臣都變成同一個勢力,若是這樣皇帝被架空也就是咫尺之間了。


  而現在這件事情一出,曹魏的朝堂基本上就刻上了兩個大字,世家!


  而且這還不夠,在看看剩下的兩個人,太史令許芝和謁者諸葛璋。


  太史令是幹什麽的,若是不知道的話,你們肯定知道另一個名字,太史公司馬遷!


  沒錯,太史令這玩意就是用來寫史書的,別覺得寫史書的這群玩意多麽的忠貞不二,多麽的遵從本心,那是春秋的事情了,春秋之後的禮樂崩壞並不是瞎的的。


  太史公當初算是大漢的一塊遮羞布了,也僅僅如此了,剩下的史書在大方向上不會有問題,但是涉及到他們自己上麵,他們或多或少都會刪刪減減,然後加一點水分。


  就一份兒《三國誌》,被所有人當做正史第一考核之處的,但是他的裏麵有多少水分,恐怕他陳壽都不知道了。


  江東勉強算是一個不上不下,沒有太過於過分的,但是西川的蜀漢和中原的曹魏,讓他寫了個寂寞啊那是,一旦涉及到了世家和寒門,要麽閉口不談,要麽就往到的上麵推,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所以太史令許芝能夠入選這五人組織,白了就是讓許芝的名字告訴曹丕,你信不信你再鬧騰下去,老夫不單單讓你沒有了這曹魏的皇位和下,就算是史書上,也讓你遺臭萬年,禍及子孫!


  至於謁者諸葛璋,他不單單和諸葛亮一樣姓諸葛,最重要的是,謁者白了就是使者,作為曹魏的使者就和現在的外交官一樣,掌握著敵國的關係和能力,這個人是為了暗示曹丕,這下不隻是隻有一個曹魏。


  陳群拉了一個五個人的群,然後這個群裏麵不單單有著自己,還有這兩個投靠他們世家的三公,還有這能讓曹丕遺臭萬年的太史令,還有這個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這個下還沒有統一的謁者。


  或許也就是因為這個樣子,王朗的榮耀也就延續到了黃初四年,從黃初四年之後,他仿佛在曹丕的時代就銷聲匿跡了。


  之後,隻有在曹睿登基之後的太和元年才升任司徒,再次進入了眾多朝臣的眼中,但是那個時候他已經進入了末年之中,太和二年,王朗死在了洛陽。


  而這個曾經顯赫一時的王朗王大人,也沒有得到開府或者托孤的權利。


  當然了在這裏不得不繼續一句,和王朗一樣待遇還有曹丕時期的那位司徒大人華歆。


  作為曹魏的司徒,作為曹丕爭奪王世子之位的時候,功勞卓越的幫助者,更是曹丕稱帝之時的急先鋒和登壇主持受禪儀式之人,華歆在曹丕托孤的時候,竟然沒有任何的資格。


  這不得不,其實他和王朗一眼,都是世家和曹丕兩個人爭奪權利失敗了,僅此而已。


  世家通過這一係列的事情掌控了勢力,讓曹丕見識到了他們的能力,讓曹丕不得不謹慎的和他們合作,就算依舊是被曹丕壓製著,但是仍然還是占據回去了這個時間段的主導力量。


  而投靠世家的華歆和王朗,很不幸沒有被曹丕再次信任,曹丕將自己的信任寧可給司馬懿和陳群這種人,也不想再給他們兩個人了。


  這也是為什麽,明明三公乃是太尉鍾繇,司徒大人華歆,司空大人王朗,但是最後托孤的卻是已經當初沒有什麽實權的尚書令陳群,還有一個尚書仆射司馬懿兩個人。


  不過沒有實權那已經是當年了,經過黃初四年這麽一大戰,陳群一躍而成為鎮軍大將軍,司馬懿更是輔軍大將軍,唯一一個曹丕的真正心腹曹丕,他的地位甚至都要次於曹休他。


  這或許就是黃初四年之後的結果。)

  言歸正傳


  從王朗哪裏回來之後,曹彰沒有再去找誰,雖然他很想將太史令許芝和那位謁者諸葛璋也抓住痛揍一頓,但是他克製住了自己,他知道自己的事情還有很多,他沒有心情,也沒有辦法和他們這群阿貓阿狗繼續糾纏下去了。


  “桑幹!”曹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第一時間就將自己的近衛招呼了過來,同時也將其他人都放了出去。


  “桑幹見過將軍!”桑幹就是當初在易水河畔第一個投降曹彰的烏桓人,他這麽多年兢兢業業,同樣也是曹彰麾下,最重要偶讀幾個人之一。


  “有什麽話想要和本將軍的!”曹彰也跟著桑幹管自己叫起來了將軍。


  “人不知道將軍再什麽,請將軍明示!”曹彰的話並沒有讓桑幹的臉色有任何的變化,甚至可以是好笑,“可是人哪裏做的不好或者不對的麽?”


  曹彰看著仍然堅持自己什麽都沒有幹的桑幹,不由的輕笑了一聲。


  “桑幹,孤王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將軍請!”


  “這次事情之後,孤王將會徹底的退隱,日後無論曹魏如何,無論曹氏如何,孤王都不會再踏入這洛陽城一步了。”


  曹彰完之後,便揮揮手也讓桑幹離去了。


  看著桑幹離開的背影,曹彰露出了一個微笑,換換的走到了後堂之中。


  他的府邸這是臨時征調的,此時的後堂之後,除了正常的床榻和桌案等物之外,隻有一副畫掛在了牆上,十分難看的畫作,但是曹彰看到這幅畫作的時候,他的嘴角卻是仿佛帶著無數的笑容和溫馨。


  那是他的兒子曹楷和他以及他的妻子孫氏三個人一起畫的。


  當初他想要再次踏入洛陽,給自己的前塵往事做一個了斷你的時候,孫氏十分的不開心,因為孫氏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不需要每再為曹彰擔驚受怕,每能夠陪著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享受著這難得清閑時光。


  但是現在曹彰要再次回到洛陽,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但是孫氏覺得自己十分的不開心,甚至會讓孫氏覺得,若是沒有了曹彰,自己活著完全就沒有意義了。


  曹楷為了能夠不讓自己的父母不再互相生氣,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他最近在學習作畫,他想要給自己還有自己的家人畫上一副畫作。


  他找來了自己的母親孫氏,還有自己的父親曹彰,親手畫出了這一副十分難看的書畫,當然孫氏和曹彰也是略有參與。


  進過了這件事之後,曹彰和孫氏也算是打開了心結,他們兩個人也能安安穩穩的在一起了,而曹彰也安心的在將家中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之後就前去洛陽。


  這次來洛陽,出了兵器戰馬之外,剩下的東西幾乎全部都是在洛陽重新準備的,唯獨這一封畫卷,他毫升保留了起來。


  此時看著麵前的畫卷,曹彰的笑容也是越來越茂盛了,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家中,看到了翹首期盼著等待自己的愛妻和孩子。


  而在曹彰在這裏懷念家鄉的,另一邊離開的桑幹也陷入了糾結之中。


  “桑幹大人可是想好嗎?”桑幹身邊的人再次道,“你是忘記了您的來曆,也忘記了您死去的族人和親朋故舊!”


  桑幹被他這麽一,直接就怒了起來。


  “你這是何意,你這是再提醒某家?”


  “人當然是提醒大人,否賊等到陛下回到了洛陽,恐怕任城王的任務也就圓滿結束了。”


  那人輕聲一笑,然後將手中的瓷瓶緩緩的放在了桑幹腳邊的地上,滿臉輕鬆的微笑,躬身行禮之後就離開了這裏。


  桑幹看著腳邊的瓷瓶,雖然不知道這裏麵到底是什麽,但是他知道,這裏麵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曹彰!”糾結了半晌之後,桑幹突然咬牙切齒的喊了一聲曹彰的名字,然後伸手就將那瓷瓶拿了起來,放進了自己的懷中。


  曹彰仍按在看著麵前那那副亂七八糟畫,嘴角的微笑那也是越來越大了,看得出來他十分的開心。


  當夜裏,桑幹將一晚安神的湯藥送到了曹彰的房間,他知道最近曹彰因為要處理洛陽的事情頗有些神思不屬,經常感覺自己的精神不太好。


  所以,桑幹將一碗安神湯藥送到曹彰的身邊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反倒是讓人覺得桑幹頗會照顧人。


  曹彰看著麵前的這一碗安神湯藥,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


  “辛苦你了!”曹彰給桑幹道了一聲謝,然後就當著桑幹的麵兒,將這茶湯一飲而盡,喝的幹幹淨淨的。


  當晚上,曹彰突然感覺身體十分的不適,渾身冒著虛汗,虛弱至極的感覺也隨之而來。


  但是這般模樣的曹彰並沒有休息,而是在第二的清晨,再次硬撐著自己的身體,從床榻之上站了起來,他知道這點東西要不了自己的性命才是。


  他已經安排了人手出城去阻止曹丕的進城,剩下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了。


  世家大族所代表的那些大臣那裏他已經想到了合適的辦法解決,但是剩下的事情,他恐怕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臉色煞白,虛弱至極的曹彰出現在了洛陽的城頭上,這不是什麽大密碼,曹彰身體不好也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任城王,您要注意休息啊!”此時洛陽城牆上的士卒絕大多數都是曹彰曾經的舊部,此時他們看著自己曾經無比威猛的將軍,現在變得這般的虛弱,不有的有些心軟起來。


  “放心吧,放心吧!”曹彰輕笑著擺了擺手,一副自己很健康很厲害的模樣,隻不過他煞白的臉色,和不斷滲出來的冷汗卻是告訴別人,他的身體並不是那麽的簡單。


  “爾等將城牆守護好,等待著咱們的陛下回來,陛下回來了,爾等也就立了大功了,除了陛下之外,今後不管是任何人叫門,城門都不許再打開了,你們可明白麽?”


  “諾!”


  從城牆上下來的時候,曹彰雙膝一軟,差點就被他給摔下去了,這一下子可是嚇壞了他身邊不少人。


  “剛剛,沒有踩穩,沒有踩穩!”曹彰著急的解釋,也不知道他是解釋給誰聽的。


  “大王,我等回去休息吧!”曹彰身邊的親衛還是有著對他真心在乎的人,看著這般慕言的曹彰,二話不就要將他帶走,但是已經很是虛弱的曹彰一把拉住了那人。


  “事情,還沒有做完呢!”


  曹彰輕笑了一聲,然後走下城牆,突然轉過身,看著那剛剛升起來的朝陽,換換的閉上了眼睛,任憑陽光越過了高大的城牆,將陽光照耀在了他的臉上。


  暖洋洋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讓他感覺十分的舒服。


  “走吧,我等去下一個地方!”


  曹彰完之後,就再次將身子轉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這一刻,曹彰的後背沐浴在陽光之下,然後整個前身,卻是仿佛步入了黑暗之中一般。


  後宮之中,一直在這裏躲著的曹植,此時不單單是自己一個人了,他的身邊還多了兩個人。


  清河王曹貢與廣平王曹儼兩個人現在也在曹植的身邊,三個人仿佛再商量著什麽。


  “叔父,此時父皇已經到了洛陽城外,不知道為何還沒有入城,這可和當初我等的並不一樣啊!”清河王曹貢臉色十分難看的看著曹植,嘴裏出來的話也是十分的嚴重,“若是叔父坑騙侄兒的話,那侄兒隻能和叔父同生共死了!”


  聽著這“狠話”,曹植心中也隻是不屑的一笑,但是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動作,“你們兩個家夥,若是你們出了什麽事情,難不成你們的叔父就能活下去麽?”


  聽到這句話,清河王曹貢和廣平王曹儼才想到這位叔父是多麽的讓自己的父王所厭惡,若非是逼不得已了,恐怕他也不會這麽冒險,若是失敗了,恐怕他也是必死無疑的。


  “那那叔父我等現在應該怎麽辦?”曹儼咬牙切齒的問道,“難不成我等就在這裏坐以待斃不成麽?”


  曹植看著看色凶狠,實則慌張的兩個侄兒,心中那是更加的不屑了三分,當初他們爭奪王世子之位的時候,那才是腥風血雨,他們那才是真正的刀光劍影,稍有不慎就死傷慘重,甚至萬劫不複。


  哪裏像他們兩個家夥,壓根就沒有經曆過什麽陣仗,稍有些事情,他們就徹底的亂了分寸。


  此時曹植不停的看向宮殿大門,仿佛在等待著什麽人進來一樣。


  同時曹植心中也在想著另外一個人對自己的另外一些事,他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麽辦到的,但是他卻是覺得那個家夥,有些深不可測了。


  “任城王,曹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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