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真相
大約十分鍾之後,林墨走出公司大門,忻長身形一出現便惹的路人頻頻側目,李景猛的站了起來,隔著落地窗衝她的心上人打招呼,不過對方好像並沒有看見,臉色沉沉,不知喜悲。
“想吃什麽?”,林墨與李景坐在後排,我坐在副駕駛上,司機師傅一路沒有說話,首先開口打破沉寂的是林墨,他順勢攬過李景的肩膀,抿唇一笑,俊朗非凡。
李景低頭笑笑,不言語,“緋顏,你想吃什麽,意麵如何?”,恐怕是她想吃吧,又不好意思說,我暗罵一聲,算是默許。
“哎,阿景,伯父伯母那麽忙,等過幾天你倆訂婚,有時間顧及你沒有?”,其實我本想著將話題帶到這個問題上,旁敲側擊的問一下林墨,不成想話一出口便成了這個樣子,天知道此時我有多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景正與林墨膩歪在一起,聞言臉色一變,她自然知道我什麽意思,與我眼神交匯一刹,這才慢慢道:
“這麽大的事情,怎麽可能不來?”。邊說著邊暗暗打量林墨的臉色,卻發現後者仍舊淡定如斯,麵無表情,甚至唇角還浮現著淡淡的笑意。
“那林墨呢?伯父伯母會來嗎?這可是你們兩個的人生大事!”,我狀若無意的問道,但是轉頭觸及他那雙幽幽的眼瞳,心裏卻震了一震,臉上笑容漸漸僵住了。
我和李景都在等答案,林墨卻不動聲色,似乎是思考了片刻,才緩緩道:“等結婚的時候他們會來的,最近,他們應該沒什麽空閑!”。
本來已經想好怎樣安慰“孤兒”的他,沒想到他一句回答卻令我倆皆震驚不已,聽這意思,人家父母明明都還健在,隻不過沒時間而已!
等等,應該沒什麽空閑,是什麽意思?我反應過來,不由得有些惱了,他說的這樣輕而易舉是什麽心態,訂婚這麽大的事情,作為父母難道不應該出席嗎?天大的事情還能大的過兒子的終身大事?!
李景臉色全白,不可思議的望了林墨一眼,然後訕訕笑了笑,眼裏已有淚光隱隱閃現。
“林墨,這不應該吧?”,我暗暗壓抑了下心裏怒意,繼續道:“都到這個節骨眼了,阿景她還沒有見過你家長輩,你覺得這合適嗎?”。
縱然強自壓抑著,我的話音還是忍不住拔高了些,轉頭望向兩人,李景臉上陰晴不定,林墨還是那副永遠不變的平靜臉,隻不過眼底光芒暗淡了些,看得我心裏發虛。
就算有什麽難言之隱,大家說出來一起解決也行呀,哪有這樣的,都要訂婚了,男方長輩也不出麵,是不打算認這個兒媳婦了嗎?
“心妍……別說了……”,李景忍了許久,眼淚還是斷線的珠子般掉了下來,委屈巴巴的,我更加惱火,不由得便將矛頭指向林墨。
“林墨,你是真心想娶我們阿景的吧?你們兩個好不容易在一起了,這本是天大的好事,可你……你這麽一來又是什麽意思,伯父伯母若是離得遠,你們兩個去拜訪也行呀……”,我腦中淩亂一團,但看李景略帶哀求的目光,有些難聽的話還是忍了下去。
車裏氣氛十分詭異,司機師傅隻顧著專心開車,連口大氣兒也不敢喘一下。
“阿景,我是真心想跟你結婚的,我們是要走一輩子的人!”,停頓許久,林墨終於開口了,“這麽長時間我也一直在想,我家裏的事情究竟要不要告訴你,怕你……算了,既然你們已經問了,我便如實告訴你們吧!”。
林墨的家庭的確與普通人不一樣,但並不是我和李景所想的那樣,離異重組什麽的,但是,他是收養的。
他父親是位地質勘探工作者,常年窩在地底下不見天日,母親是某大學的知名教授,雙商超高,按理說這兩人結合在一起,生下的孩子必定天資過人,然而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這二位都是不折不扣的不婚主義者,他們所持有的價值觀與普通人相距甚遠,堅信除過婚姻,自己的人生會大放異彩。
但是兩人的父母愁呀,像所有尋常著急抱孫子的父母一樣,四位老人不知因什麽聚在了一起,好一通商議之後,覺得這兩個年輕人十分般配,便放出話來,隻要兩人生個孩子便可以各自單飛,這孩子由他們來養育。
林墨的母親自然不會接受這個荒唐的計劃,但是為了盡孝,她便折中想了個法子,與林墨的父親辦了結婚證,順利領養了一個三四歲大的孩子,四個老人氣的要死,卻也拗不過自家孩子,便隻好忍氣將林墨帶了回去,想著來日方長,兩人還有日後無數日夜用來培養感情,指不定哪天就能給他們生個親孫子呢!
知識分子家庭裏的孩子總要比普通家庭的小孩兒聰明一些,林墨自小天資過人,性子穩妥,雖說不是親生的,但無論是說話方式還是處事方式皆像極了他父母,時間久了,幾個老人也看開了,便將他當心肝寶貝疼著。
他雖不缺少關愛庇佑,但還是豔羨別人家孩子有父母愛護,也曾嚐試著聯係他那對天各一方的父母,不料兩人都沒有與他培養感情的意思,久而久之他便不想了,隻當自己從來就沒有父母。
後來他的幾位爺爺奶奶相繼去世,他便一直孤身,三口之家仿若泡影,甚至記不清楚那兩人的容顏,直到遇上李景,他才重獲溫暖。
林墨近來聯係過那兩人,隻不過一直沒得到回信,想必兩人對他並不在意,至於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上一次跟他們取得聯係,還是在兩年前,養父在高原上幫人修鐵路,養母作為外聘教師去了國外任教,從來沒什麽可說的,後來更是連聯係方式都快弄丟了!”。
林墨言簡意賅,寥寥數語說完了有關他家裏的一切,我和李景震驚非常,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我猜,我那個所謂的養父,此時正在某處挖坑,麵朝各色土壤,累並快樂著,養母嘛,大概已經跑遍了北美洲,說不定此刻正在西半球的某個學校的講台上滔滔不絕,總之,他們互不牽絆,活的很是精彩!”。
意麵已經放在眼前,我卻沒了一點兒食欲,林墨的話猶在耳旁回蕩著,他一字一句將述給我們的並不隻是他的個人經曆,而是兩個不畏世俗肆無忌憚的人的傳奇故事,我不知道該替他惋惜還是慶幸,但此時此刻,我腦中不斷閃現出來的,卻是腦補出的那兩人艱難前行的身影。
“這也沒什麽呀,那你怎麽不早告訴我?!”,李景眼淚汪汪的嗔怪道,林墨捏了一把她尖尖的鼻子,寵溺一笑。
“我不覺得他們有什麽錯,隻不過平常人還是比較難理解,畢竟他們的思想觀念與大多數人不一樣。”,林墨微微靠向椅子背,目光一直鎖定在李景身上,“那我能算平常人嗎?連我都不告訴!”,李景嬌嗔一笑,滿眼甜蜜。
兩人絲毫不將我放在眼裏,膩膩歪歪的,看得我這個大燈泡真的超級尷尬。
“阿景,若沒有你,我後半生的幸福便無處可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