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被通緝
少女急得淚珠滾滾,許鍾搖搖頭道:「讓讓。」
女孩往旁邊一讓,許鍾一腳將料斗踢翻。
混凝土尚未凝固,倒出來大半,蜷著的朱永健也滾了出來。
唯一還有氣的匪徒仍然戴著墨鏡,他倒在地上看到這一切,心膽俱裂,如果對方一腳踹到自己身上,結果可想而知。
少女撲過去,用雙手將朱永健頭上臉上的混凝土撥開,大聲哭喊著,許鍾摸了摸朱永健的脈門,微微嘆息。
少女搖晃著父親,祈求的目光盯著許鍾:「叔叔,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是,請救救我爸爸。」
「你爸爸已經死了,咱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裡。」
「不,你為什麼不早點出現,為什麼?」
許鍾心說好心沒好報,不過看到孩子處在喪父之痛中,也沒有計較她的口無遮攔。
「我能保住你的命就不錯了,走吧。」
「我爸爸怎麼辦?」
許鍾眉頭皺了皺,蹲下了拍了拍那個沒有斷氣的墨鏡男,取下他的墨鏡,道:「你們是什麼人?」
男人頭一扭,不過眼中的恐懼難以掩飾。
「放心,我不會殺你,總得有個人回去報訊。」
說著,許鍾在他衣兜里拍打起來,很快,就從他夾克的裡面口袋中摸出了工作證。
這個發現讓許鍾倒吸一口涼氣:「你們是警察。」
「你殺了那麼多警察,你死定了。」
許鐘點點頭:「你們為什麼要打扮成這樣,你們分明是為虎作倀。」
他將男人的手機摸出來,遞到他的耳邊道:「給你老闆打電話,就說你行動失敗了,朱永健的女兒跑了。」
男人頭一偏,不想理他。
許鍾冷冷一笑,伸手捏住了對方手腕的傷處,男人「啊」的痛呼出聲,告訴了許鍾號碼。
許鍾撥了幾個號,想了想又改變了主意,本來他還打算將女孩交給警察,現在卻是不能了。
金懷遠的能量大的出奇,警察隊伍里都有這麼多人為他做事。
他搖搖頭,撥通了報警電話,然後拉著少女的手走了。
少女扭頭看著父親,不肯走,許鍾拉著她道:「走,警察馬上就到,會為你爸爸收屍的。」
許鍾帶著少女剛剛上車,金懷遠的手機便響了起來,當他聽到朱永健的女兒被救走之後,氣得差點摔了手機。
「是什麼人,是什麼人這麼大膽跟跟我作對!」金懷遠隔著手機咆哮著。
男人道:「同伴都死了,我的雙手也斷了,警察馬上就到,快來救我。」
「我問你是誰幹的?」
「是許鍾,這個人我認識。」
「好,你等著。」
男人雙手傷口還在往外滲血,不過流的不多,這會他又是害怕,又是疼痛,感覺自己似乎出現了幻覺。
恍惚中,一輛普桑停在了門口,然後下來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子,受傷的匪徒用肘部撐起身子,虛弱道:「局長,我在這。」
局長伸出右手,手槍中射出一顆子彈。
男人雙眼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局長原地轉了一圈,蹙著深深的眉頭,然後上車走了。
省委大院二號小院,麥德龍的書房內。
金懷遠道:「朱永健的女兒跑了,王芳的屍體已經被警方帶走。」
麥德龍同樣眉頭緊鎖:「懷遠,你認為朱永健給你的是全部東西,而且沒有備份?」
「他應該不會拿女兒的安危開玩笑吧!」金懷遠不太確定道。
麥德龍搖搖頭:「朱永健是個商人,無商不奸,他就是一個奸商,他之所以成功,就是跟咱們打成了一片。他手中不但掌握著我們生活的視頻,還有一些賄賂證據,只要這些證據曝光,咱們都得玩完。」
「他是一個奸商,他一定能夠想到自己必死無疑,他一定會留下足以扳倒我們的證據。可是,我沒有想到你做事這麼不靠譜,幾個大男人,連一個小女孩都搞不定。現在我直接懷疑,東西在女孩身上。」
金懷遠愁眉苦臉道:「許鍾,又是他,這個小子很不簡單,居然從五個武警手中救下朱永健的女兒,如果證據落在他的手中,咱們……」
「再強他也是一個人,如果你現在就放棄希望,坐以待斃,那麼我建議你不妨去自首,甚至是把我供出來,這樣還能立功。」
「德龍,你說什麼話?咱們是過命的交情,多大的事兒,不過一死,我夠本了。」
「好,咱們就跟他斗一斗,我就不相信,咱們兩個副部級的幹部,鬥不過一個副處!」
許鍾載著少女,準備進入城區,遠遠地就發現前面設了哨卡,檢查過往行人車輛。
他將車停在了路邊道:「咱們現在怎麼辦?」
「叔叔,我叫朱茵,謝謝你救了我,從這一刻開始,我活著的全部意義就是為我爸爸報仇,他死得太慘了!」
「朱茵啊,別哭了,現在聽我說,想要報仇,先要保護好自己。敵人比我們想象的要強大得多,你看,前面的哨卡應該就跟今晚的事情有關。」
許鍾說的不錯,哨卡就是為他而設的,而且,市局已經發出了通緝令,警方懷疑他跟多起兇殺案有關。
還有,何江龍回到警隊就被隔離審查,對方圍繞一個話題展開:「何江龍,你怎麼知道王芳死了的。」
「線人。」
「不要低估其他人的智商,我們已經查過你的通訊記錄,在十二點到一點間,你只跟一個人通過電話,他就是許鍾。」
「宋局長,你什麼意思?」何江龍激動道。
說話的正是市局的常務副局長宋濤,市政法委書記兼局長張富強正在首都開會,市局實際上是宋濤說了算。
「什麼意思?經過我們查證,死者當晚就跟許鍾見過面,還被許鍾送入房間,之後就不明不白的死去。」
說著,宋濤將一份屍檢報告扔在了何江龍的面前。
「死者叫王芳,是摩天建設的辦公室主任,也是朱永健的公關利器,人很漂亮,十足的狐狸精,沒有男人見了不動心的。」
何江龍冷冷道:「宋局對她很了解嘛!」
宋濤一拍桌子:「何大隊,請注意你的態度,今晚,你已經違反多項紀律,我知道許鍾是你的好兄弟,甚至是救命恩人,可是別忘了你是警察,別忘了你頭上頂著的是國徽,你要對黨和人民負責。」
何江龍搖頭乾笑道:「宋局,你言重了,我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王芳死前跟人發生過性行為,現在只要抓住許鍾,做一個DNA的比對,什麼都清楚了。」
何江龍吼道:「你也會說王芳是個公關小姐,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憑什麼說她是跟許鍾發生了關係?沒錯,許鍾是我的好兄弟,是生死兄弟,我不相信他會看上那種女人。」
宋濤呵呵笑道:「何大隊,你不知道男人有時候定力很差,再說了,女人嗎?關了燈還不是都一樣,兩奶一洞。我讓你看一段視頻,你就沒話說了。」
審訊室的大屏幕上,播放了許鍾跟王芳吃飯的視頻,二人卿卿我我,說話露骨,不堪入耳,何江龍看著聽著,氣不打一處來。
宋濤點點頭:「怎麼樣?
許鍾辜負了省委、市委的信任,項目總指揮的屁股還沒有坐熱,就抵受不住糖衣炮彈的侵蝕,對財色是來者不拒。
我們了解到,就在昨天白天,摩天建設的朱永健帶著王芳去找許鍾洽談項目,晚上,許鍾就接受了王芳的單獨邀請,這下面的交易還用說嗎?」
何江龍搖著頭,「沒有道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殺人,他殺人的動機在哪裡?」
宋濤不答反問:「那他為什麼要逃,還要關機。我們剛剛收到消息,在北郊的混凝土工場,朱永健和五個警察死在那裡。」
「這跟許鍾又有什麼關係?這根本就是一場陰謀!」何江龍問道。
宋濤不緊不慢道:「有目擊者看到他的車停在工場附近,幾聲槍聲過後,車就離開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為什麼要逃,手機關機,市內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他。」
「你打算怎麼樣?」
「因為事情情節嚴重,市局已經發出通緝令。」
「什麼,你憑什麼這麼做,你有什麼權力這麼做?別忘了,他是國家幹部,副處級的幹部!還有,宋副局長,你跟張局長請示過沒有?」何江龍站起來,激動地揪住宋濤的衣領喝問。
旁邊兩個警察費了半天勁,才掰開何江龍的手,將他按在椅子上。
宋濤揉了揉脖子,冷冷一笑:「何隊長,再次提醒你,請注意你的態度,從現在開始,你接受隔離審查。」
說著,幾個人走出了門,門在外面鎖上。
何江龍撲上去,拍打著鐵皮門喊道:「來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扭頭看了眼,這是個套間,有衛生間和單人床,何江龍搖搖頭,抱著膝蓋坐在了地上。
「老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幫不了你了啊!」
此刻,他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許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