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腳踏兩隻船
杭曉春笑了笑:“也就是早上的空氣新鮮些,現在到處霧霾,空氣指數嚴重不達標,有些部門都說是毒氣了,咱們那就是在吸毒。唉,要想呼吸點新鮮空氣,你就得早起。”
“哈哈,杭部長的話有點意思,好像睡著了就不用呼吸了似的。”許鍾笑過之後,臉色轉為凝重:“其實每個國家的發展都要經曆這樣一個過程,尤其是咱們國家特殊的國情,倫敦不是以前也稱為‘霧都’嗎,英國政府利用十年時間才治理好大氣環境。”
杭曉春道:“是啊,咱們國家就是人多,現場人們的物質生活水平提高了,有車的人越來越多,據說空氣不好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汽車尾氣的排放。”
“國家不是已經開始重視了嗎?我想隻要國家足夠重視,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具體法律法規的出台,加上人們意識的不斷提高,這個現象一定會逐步得到緩解。我想,空氣質量的好轉,絕對用不了十年。”
杭曉春笑道:“許書記對咱們國家的執政黨很有信心嘛!”
“那是必須的,咱們也是黨員嘛!”
自助早餐是在賓館的餐廳吃的,含在房費裏麵,看到寥寥無幾的品種,吳仁草不禁搖頭。想當年自己來省城,或者是跟著其他領導過來,哪一次不是住五星級酒店,吃的不是生猛海鮮,就是法國大餐。這次倒好,住的是普通的賓館不說,昨晚居然去吃路邊攤的燒烤?
什麽自助早餐嘛!也就是有稀飯、油條、鹹菜、雞蛋,僅此而已。
許鍾依舊穿著背心和短褲,露出了潔白的令女性都羨慕的肌膚。他吃的津津有味,剛剛吃完一個鹵雞蛋,想起晚上沒睡好的原因,不由笑了笑,問道:“吳副總,你睡得可好?”
吳仁草看了許鍾一眼,又看了看在旁邊低頭喝粥的杭曉春,道:“還行吧!就是房間隔音不太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許鍾以為吳仁草有著同自己一樣的苦惱,不由吃吃笑了起來,吳仁草不明所以,也陪著笑了幾聲,這下,許鍾笑的更加放肆了。
杭曉春蹙著黛眉,顯然,今天也略施粉黛,渾身上下蕩漾著一種成熟的韻味,她道:“你們在笑什麽?”
許鍾的笑聲突地戛然而止:“沒笑什麽,吃飯啊!”
杭曉春無奈的搖了搖頭,跟這位領導相處時間不長,可是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然而,卻是從昨晚開始,杭曉春才真正對這個跟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年輕人有所了解。他除了具有不俗的經營管理能力外,還有著深不可測的武功。
相對前者而言,杭曉春更對後者感興趣。雖然是半老徐娘,可是好奇心不是人人有嗎?
許鍾看到杭曉春淡著脂粉,如此不言不語的看著自己,他嚇了一跳,心說:乖乖,哥們對大齡女性可不感興趣,請不要這麽看著我。
若是杭曉春知道許鍾此時的齷齪心理,隻怕剛剛在她心目中樹立起來的“高大全”形象,又要大打折扣了。
三人吃完早餐,就要退房離開。
本來帶著財務部杭曉春,應該是她來處理這些事,可是吳仁草和杭曉春卻被許鍾攔住,他徑自走到總台,掏出了皮夾。
杭曉春和吳仁草慌忙走到跟前,杭曉春道:“許書記,你這是……”
許鍾笑道:“我埋單啦。”
“這不是很麻煩,回去還要找我報銷。”
許鍾搖搖頭:“誰說的,是我自願的,我是這麽想的,在虹彩盈利之前,我們中層幹部的所有出行費用,都自行解決。”
“啊?”杭曉春和吳仁草不約而同的驚呼出聲。
許鍾笑道:“至於嗎?這麽大驚小怪的,這次之所以我搶著付錢,是因為出來的時候沒有跟你們說清楚。現在你們明白我為什麽沒有選擇高檔的住處了吧!我怕承擔不起。”
“許書記……”杭曉春眼眶一紅,撇過頭,笑了笑道:“我們回去給你錢。”
吳仁草也不住點頭:“是是是。”
許鍾笑了笑:“不用不用,這點錢我還請得起。”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不早了,咱們走。”
許鍾坐進駕駛位,發動了車子,杭曉春和吳仁草都坐在後排,二人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許鍾雖然年輕,可他確實虹彩名副其實的最高領導,身兼書記和總經理。但是他處處能以身作則,還成為下屬的義務司機。
吳仁草和杭曉春就在想,如果虹彩前麵幾任領導能做到許鍾一半,虹彩也絕不是現在這個模樣。
根據導航指示,他們輕車熟路的來到了省農行的大樓門口,看看時間,剛剛是早上八點五十五分。
許鍾是第一次到達省城這個級別的金融中心,看到高聳入雲的大樓,幕牆玻璃使得整個樓麵光可鑒人,整個建築美輪美奐,體現了極高的建築藝術。
將車停在指定區域,許鍾這才給張紫怡撥了手機,響了幾聲後,電話通了。
許鍾道:“張經理,我是許鍾,我們現在就在你們門口。”
張紫怡“啊”了一聲,道:“哎呀,你親自來了,怎麽不提前打個電話?”
“什麽叫我親自來,你不是要求我親自來嗎?”
“嗬嗬,是有這麽一個要求,可是我以為你沒有來,今天正好有點急事需要出差,這會已經在青雲機場了。”
“啊,那怎麽辦?我和幾位領導是專程來辦款子的,沒想到你這個地主婆不在。”
張紫怡被他逗得“咯咯”發笑:“什麽地主婆,難聽不難聽,咱們一樣,是國家公職人員,是人民公仆。”
“對對對,你怎麽說都行,你說,現在怎麽辦吧?”
“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不就是十個億,你們完全符合貸款條件,隻需要你簽一個字,簽就可以轉入你們虹彩的對公賬戶。”
許鍾激動地說:“太謝謝你了,張經理,本來我們準備了一些土特產,打算今天給你,可是你又不在……”
“許鍾,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咱們之間也沒必要那樣,我喜歡你的超然脫俗,小弟弟。”張紫怡說完便在話筒那邊放聲笑了起來。
許鍾也笑了幾聲道:“那好,等我們項目啟動的時候,請你去觀禮。”
“一定。”
放下手機,許鍾長長的籲了口氣,道:“搞定了,咱們進去。”
吳仁草忍不住問道:“許書記,你跟張經理很熟?”
這還用問嗎?剛才人家在電話的熱乎勁兒你看不出來?看到吳仁草問出這樣的傻逼問題,杭曉春不住搖頭,然而,與此同時,她對許鍾的認識又深了一層,可是,相應的,對他的迷茫又多了幾分。
許鍾搖頭笑笑:“還行吧。”說著,他推門下車,率先向大理石鋪成的階梯走去。
今天的他依舊穿著陸思辰的那套阿瑪尼,說不出的瀟灑風流,最關鍵的是陽剛和自信,就連杭曉春看了看晨光下朝氣蓬勃的他,久已寂滅的芳心也不免一陣萌動。
還是吳仁草打斷了杭曉春的遐想,他道:“杭部長,你在想什麽?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不答應。”
“有嗎?哦,沒什麽!”杭曉春撇過臉,感覺自己的臉皮有些發燙。
吳仁草見許鍾同他們有一段距離,便感歎道:“沒想到許書記的路子這麽野!”
“什麽意思?”
吳仁草道:“誰都知道他是省委徐書記的乘龍快婿,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可是沒想到,他跟張紫怡也這麽熟。”
“張紫怡?”杭曉春歪著頭問道。
“就是農行的張經理,專門負責企業信貸的。”
杭曉春“哦”了一聲,道:“那又怎麽樣?”
吳仁草小聲道:“自從咱們來了幾次根本沒有見到人之後,我就做了一番調查,本來的用意,一是想了解一下這個人為什麽那麽傲氣,第二,就是看看能不能攀上什麽關係。結果,你猜怎麽著?”
“老吳,別賣關子了。”
吳仁草笑笑點頭道:“查出來的結果讓我嚇了一大跳,她竟然是代省長張元奎的獨生女兒。”
“啊?不簡單,是挺大個的,有傲氣的資本。後來怎麽樣,你找到什麽關係沒有?”
吳仁草自嘲地笑了笑:“我哪有這樣的關係?幸好咱們許書記……”
下麵的話他沒有說,不過杭曉春卻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了看許鍾的朝陽下的背影,她喃喃自語:“這小子不是玩火麽,居然敢腳踩兩隻船,而且一邊是省長,一邊是省委書記,這個難度真是……嘖嘖……”
吳仁草意味深長的朝杭曉春笑了笑:“好了,咱們趕緊跟上,本該怎麽說,許書記一出馬,咱們資金的問題解決了,咱們虹彩是有希望了。”
杭曉春也甩了甩腦袋,排除一切雜念,道:“沒錯,咱們不要胡思亂想,一定要跟進許書記的步伐,將虹彩的大旗重新扛起來。”
“走。”
“走。”
三個人先後走上了光滑如鏡的九級大理石台階,站在了被擦拭的一塵不染、幾近透明的的旋轉玻璃門前,剛要推門,一個穿著銀行製服的女孩從側門走了出來,她臉上凝著職業的微笑道:“請問哪位是許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