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流氓有文化
“你這是……”何建軍朝大堂裏看了看，原來也就是他們這桌飯菜豐盛，人家也是見人下菜呢！
沒有人會相信中年人的話，這根本就是一種低劣的、拙劣的騙人伎倆，或者說是一種變相的乞討。如今的社會，這種現象多如牛毛，人們的良心、善心被一次有一次的忽視，早已經麻木了。
何建軍一開口，中年人知道找到了正主，馬上又開始訴苦。
何建軍愁眉苦臉，不勝其煩，喊道：“服務員，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個服務員從收銀台背後跑出來，遠遠喊道：“喂，誰讓你進來的。”
“我……”中年人的表情一直很淒苦。
許鍾歎了口氣道：“你真的找不到地方，也沒錢吃飯？”
“是啊，小兄弟，領導，一看你就是個好人，你看能不能行行好，超不過一瓶酒錢，就夠我們吃飯回程了。”
這個時候，服務小姐已經來到了桌旁，厭惡地說道：“喂，你這個人怎麽回事？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啊！”
許鍾笑著朝小姐擺擺手：“你去忙吧，我們自己處理。”
小姐疑惑的看了許鍾一眼，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但是客人的意思她不能反駁，隻是離開的時候，還在一路鞠躬道歉。
何建軍皺眉看著許鍾道：“老大，你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啊？”他這句話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許鍾道：“老哥，我們這些人都很有善心，也不在乎那點小錢，如果你說的是實情，我們一定會伸出援助之手。”
中年人感激涕零：“我說的句句都是實情，今天我總算碰到好人了！”
許鍾點點頭：“那好，你一會把你的人都叫來，我就請你們在這裏吃飯。”
中年人眼中精光一閃，隨後道：“成，我這就去叫他們。”
中年人說著就往外走，又被許鍾叫住，許鍾道：“忘了告訴你，我這個人一向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既然你們沒錢吃飯，也沒有回程的路費，那好，吃晚飯，我會聯係一輛警車送你回去。”
“警車？”
許鍾指著何江龍道：“忘了給你介紹，這位就是市公安局的……”
中年人哧溜一聲，轉身就跑，那速度完全可以參加奧運會短跑了。
許鍾哈哈大笑：“你急什麽，我還說完呢！你也太沉不住氣了。這叫什麽，根本就是不打自招嘛！不過，唉，真是人心不古啊！”
何江龍也道：“現在行騙手段五花八門，叫人防不勝防。”
“關鍵還是要提高全民素質，你說剛才那位老兄，正值壯年，什麽活兒不能幹，還能養不活自己，非要幹這種不出力又能來錢的行當。”
何建軍笑道：“好了，剛才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各位領導也不用在這裏憂國憂民了，我們再敬各位。”
這一頓飯，大家吃得都很盡興，如果說有一個不夠盡興的話，那應該是楚雲飛吧！他有些孤家寡人的味道。
……
第二天是個星期五，放學的時候，許鍾驅車來到楊穎的學校附近的十字路口，才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楊穎一接到電話，第一時間衝出校門，看到站在車前的許鍾，一下子撲了上去，緊緊摟著他的腰。
因為許鍾及時趕到，雖然救出自己的另有其人，可是，小丫頭還是對許鍾芳心暗許了。
如此親密接觸，許鍾馬上弓著腰，假意咳嗽著，純白如紙的少女哪裏知道這位大叔的色狼秉性，趕忙幫他捶著後背。
許鍾做了幾次深呼吸，又將長長的襯衣下擺拉出褲外，才蓋住了不雅之處，說了聲“好熱！”
“熱？馬上到冬天了耶！”楊穎笑著說了句，然後很自然的挽著許鍾胳膊，一隻已經崢嶸初現的胸脯緊緊壓在許鍾大膀子上，讓他幾乎聽到血液在自己鼻腔奔流的聲音。
“咱們到哪兒去？吃飯還是泡吧？”楊穎問道。
許鍾狠狠瞪了楊穎一眼，心說小小年紀就會勾引人，但是嘴上卻說道：“上車吧，在車裏說！”
坐進駕駛室，許鍾才稍稍舒了口氣，楊穎就坐在他旁邊的副駕位置上。
許鍾剛要說話，楊穎說：“哥哥，謝謝你，新聞我都看到了，謝謝你為我出氣！”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為你出氣了？”許鍾冷然問道。
楊穎吐了一下小舌頭，笑笑說：“我們不說這個，快說，你約我幹什麽？”
許鍾微微一笑，說：“穎兒，你來看看這人你認識嗎？”
“誰？”楊穎扭過頭一看，許鍾拿著一張從報紙上剪下的照片。
正麵是魏局長，還有一個人的半個背影，隻可以看到他戴著一副眼鏡。
楊穎知道許鍾要問的是誰，她恨聲道：“就是他，他就是每次給我們送汽水的人，他才是最可惡的。”
許鍾點點頭，果然自己猜的沒錯，魏局長怨毒的眼神不是對別人，而是針對自己這位最最親近的秘書。魏局有今天，跟他這位秘書不無關係。
楊穎突然盯著許鍾的眼睛，隨即問道：“哥哥，你想幹嘛，不如我們報警吧！”
許鍾立刻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燦爛笑容說：“沒事，隻是好奇而已，那個穎兒，哥哥還有事，你自己回家吧！”
“什麽？你讓我自己回去？”
“要不給你打車的錢。”
楊穎推開門，直接走出了車，氣呼呼道：“誰稀罕，再見！”
看到楊穎憤然而去，許鍾反而籲了口氣，自己定力不咋的，還是離這些“危險物品”遠一些，千萬不能將楊雲東那個家夥變成老泰山吧。
許鍾的車慢慢離去，氣得楊穎在後麵直踱玉足。
在回去的路上，許鍾自言自語道：“首惡必除，脅從也不能放過，何況從穎兒的話中可以了解到，這個戴著眼鏡的斯文人，才是有文化的流氓，真正的禽獸。”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一招“溫水煮青蛙”，真他媽的有文化！
……
晚上，“夜歸人”酒吧，趙秘書心情不是很好。
本以為將老板搞下台，是在程局那裏立了功，會受到重用，可是沒想到，魏局剛剛被雙規，程局已經原形畢露，還要求他配合紀委的調查工作。
心情不好，自然多喝了幾杯，也沒尋到什麽所謂的九零後，連八零後也成了稀缺資源，原來最近市裏搞雙創，酒吧生意也是一落千丈，門庭冷落。
沒過一會，趙秘書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那簡直比看見一個18歲少女還要衝動，於是他在吧台前狹小的空間扭動了起來，不時對著周圍的女性做出一個個下流的動作。
啪――
“瑪麗格逼，你活膩了啊，竟敢調戲我的馬子！”一個矮胖男人喝道，他頭皮遞的碧青，脖子上一條粗黃鏈子，粗胳膊上刺龍畫虎的，後麵還跟著幾個青皮。
趙秘書摸著後腦，剛才居然被對麵那個又矮又胖的二流子跳起來抽了一下，太沒麵子了。其實若在平日，趙秘書一定會息事寧人，好漢還不吃眼前虧呢！可是今天不同，內心就有一股蠢蠢欲動的熱血，多日來壓抑的情緒必須要有一個突破口。
就在今晚，就在現在。
趙秘書紅著眼睛，抬起一隻腳蹬了過去，正好蹬在矮胖男人的肥肚子上，不過力道實在是不怎麽樣。
“草尼瑪，給我往死裏揍！”矮胖男人吼道，其他客人全都冷冷的看著熱鬧。
幾個青皮立刻上去拳打腳踢，趙秘書一介文弱書生，雙拳又如何敵得過七手八腳，幾下就被打垮在地，接著又被兩人架了起來。
此時的趙秘書已經成了豬頭，口鼻流著血，牙齒好像也少了幾顆，象征他學識和氣質的那副金邊眼鏡已經不知毀在誰的腳下。他朦朦朧朧就看見有人在他腦袋開了幾瓶啤酒，接著被人拖了出去。
……
趙秘書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一隻流浪狗在他身上舔來舔去，他憤怒的趕走了，突然感覺腰部一陣抽痛，手一摸，摸到一道十公分長的傷疤，還是被線縫合住的，頓時他心生寒意，不敢去想那要命的念頭。
因為沒有眼鏡，看什麽都是一片模糊，趙秘書艱難的爬到路中間卻沒有一輛車願意拉他，在他爬過的地方，又顯出一道醒目的血跡。
一個清純的女生，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她猶豫再三，還是攔下一輛出租車，摸出一張紅色的鈔票，出租車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將這個病夫拉到醫院去了。
“穎兒，你這麽早，今天是周末吧！”
“是的，宋奶奶，你這麽早就買早餐啊，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不用，要不你坐下來吃點豆漿油條？”
“不用了，謝謝宋奶奶，我跑步去了！”
看著楊穎遠去的身影，宋奶奶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多善良的懂事的孩子啊！”
一身短裝踩著安踏的楊穎習慣性的晨跑著，披著一身晨曦，迎著一輪朝陽。
……
渭城市第二醫院，趙秘書被抬進急救室，他的意識還是相當清醒的，但是情況非常嚴重。
醫生一邊準備著醫療器械，一邊冷冰冰的說：“通知家屬。”趙秘書說沒有家屬，醫生又讓交住院費，趙秘書又說沒有。
醫生搖搖頭，拿開口罩說：“根據化驗，你的髒器已經被毒品嚴重侵害，尤其是腎衰嚴重，如果你有兩個腎，問題還不大，但是現在隻有一個，其結果可想而知。”
“醫生，求你救救我，我才三十歲，我還不想死，你們報警吧，對就是報警，我的腎是被人家偷了的，我就是睡了一覺，就少了一個……”趙秘書哭訴著，醫生卻是冷漠的給他止住了血，然後讓護士推了出去。
幾個護士輕車熟路將趙秘書推出醫院後門，那裏是個人跡罕至的馬路，幾個護士合力將趙秘書抬著放在地上，其中一個冷冷的說：“醫院不是慈善機構，你一窮二白，自己回去準備後事吧！”
說完，幾個小護士走進醫院並從裏麵鎖上了柵欄門。
趙秘書滿臉眼淚鼻涕，他扒著門上的鋼管喊道：“你們是什麽天使，這裏是什麽醫院，你們見死不救，你們沒人性啊！”
可是，又有誰會理這個滿身血汙蓬頭垢麵的瘋子，慢慢的，他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