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懷疑
就在許鍾將脫北者交到萊普斯基的手中時，首都市公安局炸開了鍋。
因為，鄒雲鋒的人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隻是一個個腦袋都有些空空的，似乎有一段記憶被人生生抽離。
同樣感覺的還有外交部的人傑和元芳。
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外交部長劉俊卿首先雷霆震怒，強烈的譴責的公安部高仲，高仲也就對著市局一番暴跳如雷。
高仲責令聶抗天查明事情來龍去脈，三天內形成文字報告。
聶抗天頓時是一個頭兩個大，拉著鄒雲鋒做了一次比較深刻的談話。
在聶抗天的辦公室裏，他給有些發癡的鄒雲鋒泡了一杯毛尖，然後坐在了他的對麵，道：“雲鋒，你真的沒有一點印象？”
鄒雲鋒深深的皺著眉頭，回憶腦袋中根本不存在的東西，讓他異常的痛苦，最終，他無奈的搖頭：“我似乎失憶了，甚至連去了一線天都不知道，可是，我們分明是在那個地方醒來的。”
聶抗天臉色凝重的點點頭：“你們所有人都是一個狀態，那說明什麽？”
鄒雲鋒搖搖頭：“對方目標是脫北者，現在不知道他們已經到了哪裏？”
聶抗天跟著搖頭：“你說呢？”
“會不會是北韓？”
“北韓有病嗎？咱們都是親自送過去的，他們非要費盡周折過來搶，還要想方設法讓你們失憶。”
鄒雲鋒臉上一紅，說：“聶局，我的腦袋很亂，還是聽你的，你分析看看。”
聶抗天點點頭：“我覺得，即便是北韓，也應該是北韓的民間組織，他們是為了救人，如此一來，脫北者現在身處北韓的可能性就是微乎其微的，隻是他們的手段實在有些恐怖，如果要對你們不利，你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是啊，是我估計不足，太大意了，這次我會深刻檢討，該我承擔的責任，我一定會承擔。”鄒雲鋒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聶抗天搖頭苦笑：“鄒局，你不用這樣，事已至此，你不如回去好好歇歇。”
鄒雲鋒猛地抬起泛紅的雙眼，顯然受了“歇歇”二字的刺激。
是要下課嗎？
聶抗天看到鄒雲鋒的反應，知道他會錯了意，搖頭笑道：“鄒局，你不要誤會，再說了，我也沒那個權力不是，隻是覺得你的狀態不佳，還是讓你回去休息幾天，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雖然聶抗天說得如此誠懇，鄒雲鋒離開辦公室時，內心還是無比忐忑的。
接下來，聶抗天分別同其它押送成員進行了問話，他們的回答跟鄒雲鋒基本一致。聶抗天覺得相當蹊蹺，在送走最後一個人時，將東方雨菲和趙奕歡叫進了辦公室。
一身皮質短夾克的東方雨菲英姿颯爽的出現在辦公室，讓聶抗天不由眼睛一亮，不過也就是一亮而已，他現在早已情有歸處，而且也知道東方雨菲的心有所屬，不由微微一歎道：“雨菲，你坐。”
東方雨菲點點頭，剛剛坐下，穿著筆挺警服的趙奕歡也來到了門口，她敲了敲門，微笑問道：“局長，您找我？”
“快點進來。”
進了辦公室，趙奕歡美眸一亮，道：“雨菲姐也在。”
東方雨菲朝她點點頭，身子挪了挪，給了她一個位置。
聶抗天問：“兩位美女都喝點什麽，咖啡還是汽水，又或者是茶？”
趙奕歡當時就坐不住了，站起來將聶抗天推著坐下，笑道：“還是我來吧，怎麽敢勞動局長大駕？”然後給二人各泡了一杯毛尖，自己則是從冰吧裏拿出一聽可樂。
東方雨菲抿了一口碧綠喜人的茶，看著聶抗天道：“你找我來是……”其實，關於脫北者的事兒在警局內部早已傳開了。
聶抗天點點頭：“我被這件事搞得焦頭爛額，現在找不到能夠分擔的人，你們過來幫我參謀參謀。”
趙奕歡美眸圓睜，道：“這件事簡直就是奇聞，對方好大的手筆，我覺得應該是北韓的民間組織。”
聶抗天笑了笑：“咱們不能主觀臆測，公安部讓我寫出詳實的報告，我得有證據。”
東方雨菲托著優雅的下頜，微微一笑道：“其實咱們也不是找不到線索，五十幾號人還能人間蒸發？咱們應該先從那輛考斯特入手。”
聶抗天一拍大腿：“是啊，這個目標應該是容易調查的。”說著，他走到桌邊，拿起座機吩咐了下去。
安排完畢，再次回到沙發坐下，充滿希望的看著東方雨菲道：“繼續說。”
東方雨菲淡淡一笑：“抗天，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想你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果你能夠站在一個旁觀者的立場，冷靜的看待這個問題，也許能看出不一樣的東西。等找到考斯特，應該比較容易推斷一些東西，現在說的就有些泛泛而談了，比如說，據我了解，脫北者理想的兩個去處，一個是南韓，大家都是同胞，雖然會受到一定的排斥，但是南韓政府還是接受他們的；至於另一個，那就是俄羅斯，俄羅斯遠東地區分布著不少脫北者。”
趙奕歡奇怪的問道：“那咱們國內的脫北者是怎麽回事？”
聶抗天道：“他們是經由中國，然後尋求外國大使館的庇護，或者采用其他途徑，進入這兩個國家，並成功取得難民身份。”
趙奕歡恍然大悟，然後皺眉道：“這麽說來，隻怕他們已經離開我國境內了。”
聶抗天歎了口氣，說：“該死的，不知道北韓那小子會是什麽樣的態度，外交部該頭大了。不過這樣也好，咱們算是少作孽了。”
“為什麽這麽說？”趙奕歡奇怪的問道。
東方雨菲搖搖頭：“難道你沒有聽說過脫北者被遣返回國的下場？所以，我也同意抗天的說法。可是……”東方雨菲同情地看著聶抗天：“你怎麽交代？”
聶抗天倒是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聳聳肩膀道：“什麽怎麽交代？反正罵也罵了，最多咱不幹了唄！高部長讓咱怎麽樣，咱就怎麽樣。他要報告，我就給他寫報告嘛！至於報告的詳實程度，嘿嘿……”
“高部長給了幾天時間？”
“三天。”
東方雨菲點點頭：“今天之內應該可以找到考斯特，接下來就能知道脫北者大致離去的方向，不著急，報告還是能有點實在的東西的。”
趙奕歡道：“這幫劫匪對咱們的路線如此熟悉，會不會是咱們內部的人？”說完這句話，看到聶抗天投射過來的異樣目光，趙奕歡馬上吐了一下舌頭。
聶抗天搖搖頭：“不應該是咱們內部的，沒有利益衝突啊！如果是因為同情心泛濫而做這樣的事，這份同情心得有多大啊！”
自言自語的笑了笑，聶抗天突然臉色一變，一個熟悉的麵孔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那一抹在南韓大使館門口的情景也浮現出來。
皺著眉頭，聶抗天給許鍾撥了一個電話，可是，語音提示已關機，聶抗天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東方雨菲看著聶抗天，道：“怎麽了？”
聶抗天略顯疲憊的搖搖頭：“沒有。”歎了口氣，他看了看東方雨菲和趙奕歡，問道：“你們還有什麽想法沒有？”
二人齊齊搖頭。
“那好，你們先去吧，我再想想。”
二女走後，聶抗天閉目思索，那一日許鍾在南韓使館門口對脫北者一家人的竭力維護，當時許鍾甚至為此同兄弟的父親——外交部長劉俊卿翻臉，那情景還曆曆在目，要說同情心和人道主義精神爆棚，要說有能力幹出這麽大手筆的，許鍾還真能算上一個。
尤其是此刻電話無法接通，難道說他出了遠門。
越發篤定自己的想法，聶抗天拿起一件外套，匆匆出門。
……
為了不至於露餡，許鍾和張殷殷在交接完畢，立刻利用國安的特殊途徑，在萊普斯基的幫助下，用了最短的時間，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了首都。
而周昊和孟雪則要晚一些才能回來。
聶抗天驅車走在路上，竟然遇到了難得的大塞車，一段十幾公裏的路程走了整整兩個小時，當再次撥通許鍾的手機時，居然通了。
聶抗天一邊開車，一邊問道：“老大，你怎麽關機了？”
“關機還要理由嗎？誰規定我不能關機了，沒電算不算理由？你找我幹嘛？”
“嗬嗬，你是不是那啥不調？脾氣有點火爆。”
“你才不調呢！我都不知道有多調順，聽說過大紅燈籠高高掛沒有，咱現在就是這個狀態。”
“你也別得瑟，小心有人告你。”
“誰會告我？告我的人就是吃不到葡萄的人。”
“唉，不跟你說這些了，你在哪裏？我去找你聊聊。”
“我在路上，一會到駐京辦，咱們在那裏見。”
“這麽說你不在駐京辦？你去了哪裏？”
許鍾不高興道：“喂，老聶，我怎麽覺著你在審我？我有什麽問題？”
聶抗天笑道：“沒有沒有，那……見麵再聊。”
“好吧！”
許鍾放下手機，對旁邊的張殷殷笑道：“沒想到老聶的鼻子挺靈的，幸虧你有這條路，讓咱們及時回來，等過了今晚，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張殷殷點點頭，說：“你的事我已經幫你做到了，記著我的事情。”
“當然，我一直是一個誠實守信的人。”
張殷殷嫵媚一笑，對出租車司機說：“師傅，前麵靠邊停一下，我到了。”
“好嘞。”
沒多久，許鍾又接到了徐嬌嬌的電話，電話中，徐嬌嬌略顯興奮的說：“許鍾，你聽說了嗎？”
“什麽？沒頭沒腦的話。”
徐嬌嬌道：“我剛剛聽市局的人說，那些脫北者在遣返的路上被人劫走了。”
“有這樣的事？”
“真的，千真萬確，一定是老天爺覺著他們可憐，派人搭救了他們，真好。”
“也許是老天爺聽到你的禱告也說不定。”
“嗯，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