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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6章 歸途

  兩天後的一個早晨,機船到達台灣,休整半日,增加補給。


  小田芳子好好洗了把臉,洗澡自然是妄想,許鍾帶她到城裏找了一間小旅館開了個房間。


  二人進了淋浴間,裸裎相對,小田芳子卻不敢看他。


  許鍾愛憐的撫著小田芳子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心中充滿了感動。


  這一刻二人沒有一絲情-欲的味道。


  匆匆洗畢,二人出門分道揚鑣,約定兩小時後旅館匯合。


  小田芳子雖然還有點虛弱,但是許鍾卻是不怎麽擔心,等閑七八個大漢還不是小田芳子的對手。


  許鍾自己吃了點飯,又打包帶了一些,就回了旅館,他對台灣的認識基本從《賭神》電影中來的,記得那個大陸的公安下船後,隻說了一句話,“還是資本主義好啊”!

  旅館很簡陋,居然還起了個“亞太大酒店”的名字,隻有兩張床,一個淋浴器,唯一的折疊桌上放著一本雜誌,封麵是個大大的歐洲裸*女,好像有著PLAYBOY的LOGO,上麵布滿油汙和不明結晶,似乎已經被不同人士反複把玩過多次。


  許鍾這次想到的是《國產淩淩漆》,星爺初到香港,住的什麽亞洲大酒店也是這麽個水準,那本雜誌還要用3D眼鏡看,才能看出效果。


  小田芳子回來了,根本沒到兩小時。


  麵貌一新的小田芳子實在是讓旅館老板在背後意淫了好久,他就納悶,雖然都是街頭地攤的劣質品,為什麽套在那娘們身上,就是比自己的婆姨強上百倍千倍?

  進門後,小田芳子脫下外套,上身隻留一件文胸,橫七豎八的刀疤毫不影響美感,反而增加了不少視覺衝擊。


  她也不顧許鍾的眼神,直接扔過一個過時諾基亞側滑手機,說道:“我已經安排好了,下午有人過來接我,你也聯係一下家裏,讓她們放心。”說到“她們”時,小田芳子心頭酸酸的。


  許鍾拿了手機到門外打了幾個電話。


  再進來時,看到小田芳子背對著他,一雙俏肩微微顫抖著。


  許鍾走上去,扶住那雙若刀削的肩,將其拉入懷中。


  小田芳子抬起一雙淚眼,“許,你會忘了我嗎?”


  許鍾要搖搖頭:“你的傷怎麽樣,身體還是很弱吧!”


  小田芳子搖搖頭,說道:“我在台灣等你,這裏也是你的家,你可以隨時回來!”


  許鍾真的被感動了,兩人已經經曆了一番生死,這種感情是至死不渝的。


  這種情不自禁的場景下,許鍾正要有所表示時,嘴已被踮起腳尖的小田芳子封住。


  有鹹鹹的液體滑過唇角,許鍾品嚐到了苦澀的味道。


  小田芳子臉上紅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身上的溫度也在急速攀升。


  許鍾一驚掙開眼睛,問道:“你哪裏不舒服——唔……”嘴被再次封住,接著自己上麵的背心就被人脫掉,還有皮帶……


  下一刻,硬是被小田芳子推倒在那張晃晃悠悠令人擔憂的床上。


  這一次,還是小田芳子占據主攻的方位,她跨坐在許鍾身上,竭力的扭動腰肢,一隻手撫著自己的胸脯,另一隻手深深埋入發間。


  不堪風雨的不光是許鍾,還有那張床。


  “啊啊啊”在小田芳子一連串高亢貌似痛苦的叫聲中,先是“劈裏啪啦”床的散架聲,接著許鍾一聲低吼,再次引起小田芳子一陣痙攣。


  “啊!”這是許鍾的叫聲,因為小田芳子一口咬在了他的肩頭,又被她夾了幾夾,許鍾才得以退出。


  這一次小田芳子確實累了,似乎不計後果要將一輩子的事一次做完,她枕在許鍾的胸口,大口喘著氣,兩人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地上。


  許鍾再醒來時,小田芳子已經不在了,身上還殘留了她淡淡的肥皂香味。


  一張小字條,上麵有娟秀的正楷,寫著一個永久有效地聯係方式,上麵還有一個鮮豔的唇印。


  許鍾穿著小田芳子給她買的衣服,將字條塞入兜中,一挎帆布包,走出門去,旅館老板早就聽到房裏動靜,此刻查房一看,剛要發作,許鍾一張美鈔塞住了他的嘴。


  到了船上,刀哥也不問怎麽少了一人,直接開船。


  又是兩日後,福海一個無名海灘,下船登陸。


  雙腳踏實的一刻,許鍾不僅熱淚盈眶,跪倒在地,雙手捧著沙土,深深嗅著祖國母親的味道。


  “我,終於回來了。”他大聲呼喊著,雖然隻有短短數日,可是卻如同一生那麽久。


  到了刀哥的家,在地地道道的農村,是一個很大的院子,房子蓋得倒也結實,不過裏麵實在太亂,有不少到處跑的小孩,還有不少老人。


  許鍾還沒開口,刀哥說道:“這些孩子和老人都無依無靠,我也沒什麽能耐,就給他們提供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還有一日三餐也就湊湊合合。”


  看著黝黑的麵龐,瘦削的身板,堅毅的眼神,許鍾嘴動了動,“中午給大家做頓好的吃吃。”


  刀哥和許鍾兩個大老爺們親自下廚,在一個土灶上翻炒著一鍋燴菜,許鍾又調了五六個涼菜,有豬耳、黃瓜、火腿腸、芥末三絲、醋筍等等,主食是一大鍋白飯。


  老人加小孩就有十六七個,再加許鍾和刀哥,一共竟有二十人之多。大家熱熱鬧鬧坐了幾桌,都是水泥砌成的板台。


  看到老人小孩一臉興奮的樣子,估計是三月不知肉味,這排場該趕上過年了。


  許鍾、刀哥幾個坐了一桌,席間,刀哥絕口不提自己的營生,隻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酒足飯飽,許鍾該走了,刀哥帶著一幫老少將許鍾送到村口。


  短短時日,許鍾刀哥卻是相見恨晚,看著許鍾離開,刀哥嘴唇抖著,半晌說道:“兄弟,有事你說話,記著哥哥的聯係方式,全球通!”


  許鍾擺擺手,坐上了一輛拖拉機,下來還要到省城,坐飛機回首都,雖然過程有些複雜,但是馬上就可以看到家裏的鶯鶯燕燕,許鍾想想都是激動不已。


  但是,當他觸碰到帆布包中那一隻沉甸甸的瓷罐時,再次不由陷入黯然神傷……


  上飛機前,許鍾給文總理去了一個電話,就說自己天亮就到。


  文總理低沉的“嗯”了一聲,說了句“辛苦”,就掛了的電話。


  文清葬禮隆重而莊嚴,在京郊一家叫做聖母瑪利亞的教堂。


  天空淅淅瀝瀝下著細雨,為葬禮平添幾分沉重陰鬱。


  能夠出席葬禮的人實在不多,文國強也不像過多的俗人打攪到他的女兒,所以,過來的,不是親屬,就是好友,同僚一個都沒有。


  許鍾下了飛機,直接過到教堂來的,除了出席葬禮的這些人,還沒人知道他已經回國。


  在教堂門口,一群打著黑傘的人接住了許鍾,許鍾一眼望去,排在最前麵的自然是方淑君,她由夫人蘇凝和陳淑芬攙扶著,可依然搖搖欲墜,文國強站在旁邊,身後是文老、方老、陸思辰、林小花。


  當許鍾將那個潔白的瓷罐交到方淑君手中時,所有人都哭了。方淑君更是身子一歪暈死過去。


  文國強馬上抱著自己的妻子,陸思辰幾個用傘擋住紛紛墜落的雨絲。


  方老為方淑君把了把脈,搖頭歎道:“沒什麽大礙,隻是悲傷過度,唉——”


  這時,從教堂門口走進一個黑衣青年,他神情哀切,右手打著一把黑傘,左手捧著一束雛菊。


  林小花小跑幾步迎了上去,“表哥,你怎麽來了?”


  來人卻是同許鍾有過摩擦的江月明。


  江月明搖頭低聲道:“我是小清的同學,過來送送她,不應該嗎?”


  “那好,跟我來,不能惹事啊!”


  許鍾自然顧不上江月明,他看著文國強,囁嚅著道:“爸,讓我來。”


  文國強點點頭,許鍾抱歉了昏迷不醒的方淑君,大步朝靈堂走去,剛剛將方淑君放在一張靠背椅子上,方淑君便悠然醒轉過來。


  片刻後,痛哭失聲。


  外麵的雨越發的大了。


  許鍾剛才已經給方淑君輸入一絲內息,因為不放心,這會又輸了一點,方淑君瞪大眼睛,奇怪的看著他,因為這一次她明顯感到了異樣,一股暖流從許鍾的手上傳遞過來,本來搖搖欲墜的她頓時有了幾許精氣神。


  “夫……媽,傷心就哭出來吧!但是,活著的人不是還要繼續活下去嗎?”


  方淑君抓著許鍾的手,重重地點點頭:“小許,好孩子,最後的日子裏,小清有你陪著,她一定很開心,我們也很欣慰,謝謝你。”


  “她是我的妻子。”許鍾看著窗外綿綿雨絲,沉痛地說道。


  低沉渾厚的大提琴拉出纏綿悱惻的音符,方淑君哭得死去活來,幾個女眷紛紛勸阻,最後卻是紛紛加入了哭喪的行列。


  神父用柔和悅耳的沙啞嗓音,慢慢述說著文清短短的生平,當將骨灰撒入有機棺材裏那副衣冠上時,她的媽媽方淑君再次暈了過去。


  年邁的文老也是頓足捶胸,傷心欲絕。


  接著,便是下葬。


  墓地就在教堂後麵的山坡上,這裏的墓園非常昂貴,一平米就能賣普通百姓一套房子,可是,沒人會在乎這個。


  落棺,填土,樹碑,基本都是以許鍾為主,最後在漢白玉的墓碑上用激光機刻上了“愛妻文清之墓——許鍾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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