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章 昨日重現
夜,對有些人來說是很短暫的,就像小沈陽說的“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但是對那些孤獨的女人,夜是那樣的難熬,反反複複孤枕難眠!
而此刻的許鍾,再次躺在了甲板之上,望著南國夜空的漫天星鬥,享受著帶著鹹味的海風吹拂,聆聽著大海動聽的鼾聲。
大海每一次溫柔的輕吻,船體都會被拋起一些,就這般晃晃悠悠載沉載浮,伴著月移日升,再次月上中天的時候,機船抵達了一個小小的無名港口。
於是,許鍾知道,自己再次踏上了祖國的寶島。
之所以選擇這條路,那是因為許鍾不想留下什麽把柄,可是,他真能低調行事嗎?
寶島台灣,地質礦產資源豐富,廣闊的植被孕育著無數珍稀的動植物物種,獨特的地域條件,也形成了多彩的人文自然景觀。以上林林總總,方才成就了她的寶島之美名。
從衛星地圖上看,台灣就像是一隻暢遊在海中的鯨魚,又像一頭翻身戲水的海豚,那麽的神秘可愛令人向往。
許鍾下船後,刀哥開走了機船,許鍾沒有問他去哪裏,正如他也沒有問許鍾來幹什麽一樣。許鍾找到一個雜貨店,買了幾張電話卡,然後開了手機。
經過艱難的交流,許鍾知道現在是鄉下,最近的城市是高雄,從高雄到台北有很多種辦法,火車、汽車、飛機都行。老鄉雖然操著土語,但都是炎黃子孫,還是相當熱情的。
許鍾此行的最終目的地就是台北,小田芳子就在那裏落腳,據說,信義社的總堂也在那裏。
坐了一輛公交,不少乘客都是高山族的打扮,很熱情的跟許鍾攀談著,原來他們是出來旅遊的,終點正好是高雄市。
在車上,這幫耐不住寂寞的老鄉扯開了嗓子,唱起悠揚的山歌,一下子讓許鍾心頭的陰霾淡了許多,同時也讓他提前領略了一番寶島的風土人情。
許鍾耐不住寂寞,也唱了一首“小哥”的代表作《一剪梅》,帶了些許鼻音,竟也模仿到了七八分的神韻,立刻贏得了滿車的喝彩。看看鼓掌的多半的大叔大媽,許鍾一陣狂汗,看來自己在中老年人裏麵還是很有市場的嗎!
兩個小時,到了高雄,乘客一一上來同他這位大陸客握手,並希望他留下聯係方式,最終被許鍾婉拒了。
打了一輛出租直奔高雄機場,向的哥了解了一些情況,原來的哥普通話還比較純正,說起來祖上還是西京人,也是四九年跟老蔣一塊搬過去的,聽說他爺爺現在都後悔了。並不是去了台灣都發展得好,也有相當一部分很失意,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思鄉之情愈演愈烈。
因為談得比較熟,的哥給了許鍾一張名片,說隻要在台灣,用車都可以給他打電話。許鍾這才想起,台灣原來真的不大。
拿著名片,付錢下車,看了一眼的哥的名字,孫超。
走到機場門口,許鍾看看四周沒有什麽禁煙標誌,這才摸出煙盒,抖出一支中南海,點著了抽上,他到機場沒有打算坐飛機,隻是谘詢一下。
在遠離大陸的寶島,人工排放一點一氧化碳還是滿愜意的,許鍾滿意的噴出一道煙霧。突然,眼角餘光掃到一個正在表演的街頭藝人,一副西部牛仔打扮,旁邊已經圍了不少各個年齡、膚色的人群。
許鍾也走過去,遠遠就看到那是一個外國人,很麵善,戴著一副墨鏡,嫻熟地彈著吉他,一首美國鄉村音樂《昨日重現》悠揚的從他指尖流出,配合著他沙啞的嗓音,淡淡的憂鬱,將這首懷舊經典老歌演繹得非常到位,引起了在場所有聽眾的共鳴。
真的是可以將聽眾帶入到美麗、難忘,卻無法重來的昨天。
……
EveryShalalala——
……
Everyshingalingaling——
……
It'syesterdayoncemore……
在這悠悠的歌聲中,許鍾似乎真的回到了昨天,有兒時嬉戲的身影,有師父的童顏烏發,有萌動的青春,有大學的校園時光,還有 第一財團當家人柳生景富坐在一起。
柳生景富托著一個陶土茶盞,麵對首相小淵敬三,絲毫沒有敬意和怯意,反倒是小淵敬三那是不是掃向柳生景富的目光,有著些許灼熱。
“沒想到小田筱男就那麽死了?”柳生景富幽幽一歎,說不出的悵惘。
“是啊,知己和值得敬佩的對手同樣難求。”小淵敬三附和道。
“小田筱男啊,能夠壽終正寢,真是太便宜你!我應該說你睿智還是愚蠢呢?你應該知道許鍾是我們的敵人,還要讓他繼位,這是逼著我們滅掉山口組啊!”
小淵敬三道:“山口組根深蒂固,在我國有著悠久的曆時,滲透到國民生活的方方麵麵,所以,要想連根拔除,還要依賴柳生兄的支持。”
“對付許鍾,我自然不遺餘力,但他是條瘋狗,我們必須做的隱秘,而且要有足夠的把握,一旦失敗,後患無窮。”
“柳生兄放心,山口組本來就不是鐵板一塊,組內幾大勢力早已躍躍欲試,這一次,小田筱男的遺囑根本就是內訌的導火索,咱們先讓他們自己來個狗咬狗,待兩敗俱傷之時,坐收漁利。”
柳生景富冷笑著點點頭:“好,好。”
就在這時,一位秘書官走了進來,在小淵敬三麵前躬身道:“首相先生,有結果了?”
“怎麽樣?”柳生景富隨口問道。
“許鍾輕鬆獲勝。”
柳生景富哈哈笑道:“這是意料中事,首相,你這一次也贏了不少吧!許鍾贏了,山口組就完了。”
“沒錯,山口組根本就是一個不穩定、不和諧的因素,早就該取締了。”
柳生景富譏笑道:“那你怎麽不早動手。”
“我……我一直在籌劃。”
穿著和服的柳生景富站起身來,道:“首相好好籌劃吧!柳生就不耽誤你了。”
“我送送柳生兄。”
“不敢。”柳生景富略作推遲,還是由小淵敬三送了出去。
在柳生景富臨上車的時候,小淵敬三道:“柳生兄,不知道你家老爺子現在身處何方?”
柳生景富苦笑:“爺爺一直都是閑雲野鶴,無可奉告啊。”
送走了柳生景富,小淵敬三回到辦公室,秘書官依舊侍立在側,小淵敬三道:“幫我聯係土田。”
……
看台上,小田芳子激動的熱淚盈眶,庫柰子也有些語無倫次,中菁會的人個個興高采烈,觀月雛乃嘟著個小嘴,不知道想哭還是想笑。
而老三本隻能是無奈的不住搖頭,同另一名無名老者對望了一眼。
高田信雄似乎輕輕舒了口氣。
勝負既分,毫無懸念,那麽接下來的一切便變得順理成章。除了親自的身份問題。
出任儀式定在第二日。
是夜,月朗星稀。
一座古木森森的宅院,土田肥圓二臥在床上,旁邊坐著一個華發無名老者。
土田說:“父親,對不起,他身體的硬度已經超過合金,人類是無法達到的,所以我心服口服!”
老者愕然望向他,半晌後歎息一聲,喃喃自語:“可是這麽多年的經營,難道就白費了嗎?”
同一時刻,三本的府邸,三本太郎也是重傷臥床,老三本在一側陪著。
三本太郎道:“父親,許鍾的速度、力量以及身體的強度都不是人類能夠達到的境界,我認為他就不是人!”
老三本搖著頭,道:“你對神秘的東方了解能有多少?他們在兩千年就能造出那樣的好劍,還有什麽奇跡不會發生!”
“我們的祖先和文化也不是一樣厲害!”
“厲害個屁,你沒聽過我們的祖先就是中國人?”
“那就是謬論,是胡說八道。”三本太郎掙紮著坐了起來,顯得非常激動,可是可能觸到了傷處,於是又倒回了床上。
老三本再次搖頭,顯得意興闌珊,他踱步走到門口,然後回頭道:“好好養傷,祝你早日康複!明天儀式一完我便走了。”
“可是父親,你就不能陪陪我!”
“還有父親,怎麽可以讓一個支那人擔任組長?”
老三本麵色轉冷,想了想,最終一聲歎息後,慢慢離去,他知道,這一次三本傷的極重,恢複的好也許還能拿起刀劍,但是武技會大打折扣,所以三本家的希望隻能寄托在他的孫輩,那麽,自己是否能夠看到那一天?而後麵的一個問題,似乎是前任組長的遺願。
而三本和土田都是有名戰犯的後人,祖祖輩輩都是極端的右翼分子,此刻如何能靜待一個中國人,坐上他們國家第一社團的第一把交椅?
第二日,東琦大廈的一層熱火朝天,熱鬧非凡,熱情洋溢。
大廳被重新粉刷布置過,重現了它的金碧輝煌,廳中人頭攢動,都要一堵許鍾的過人風采。
吉時已到,許鍾穿著小田芳子設計的盛裝,左右兩個佳人(小田芳子和庫柰子)款款走上主席台。
儀式由高田信雄主持,他在話筒前,未語淚先流,下麵的眾人,一時間似乎受了他的感染,也有不少默默抹著眼角。
高田信雄拍了拍話筒,道:“各位,我們偉大的、睿智的組長走了,他走的很平靜,很淡然,但是他沒有拋棄我們,他為我們指定了一個更加強大、睿智的組長,他就是許鍾!”
高田信雄聲音突然拔高,幾乎咆哮著道:“從今天起,許鍾就是我們的組長,我高田信雄第一個聽從他的調遣,誰要是有二心,我第一個饒不了他!下麵請新任組長致辭。”
許鍾看著下麵亂七八糟的膚色,拿起話筒道:“沒想到,我會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這樣的地方,但是天命如此,我自然當仁不讓。”
接著他鷹視狼顧地看了看廳中所有人,才徐徐退了回去。
他本能地無可挑剔地動作,立刻使得廳中的氣溫降低了幾度。
不過小田芳子似乎未受影響,她滿臉興奮道對著話筒喊道:“今天晚上,我便和許鍾成婚,你們恭喜我吧!”
誰知道,許鍾這王八蛋無奈的攤攤手、聳聳肩,好像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看他那欠插的模樣,下麵的男性女性實在是心中五味雜陳,豔羨者有之,嫉恨者有之,辱罵者有之,祝福者幾乎沒有。
……
西郊某會所,是疤麵會的產業,中菁會到目前也就是二十二人,以疤麵為首,還有一個外人觀月雛乃。
這幾天她請了長假,小姑娘已經被許鍾深深迷住。現在,她還在暗自神傷,因為她知道,今晚是許鍾和小田芳子的洞房花燭夜,同時她還有些不忿,那個許鍾到底有多少女人?
一聲異響打斷了觀月雛乃的綺思,忽然,她看到很多穿著夜行衣,拿著長刀的忍者,沒錯,是忍者,隻有在影視作品中見過的畫麵,此刻真的出現在眼前。
下一刻,便有很多瓶罐之類的東西被扔進他們的房間,這些東西一落地,便冒出濃重刺鼻的煙,中人欲嘔,觀月雛乃立刻撿起,從窗口扔了出去,即便如此,她也感到自己腳步虛浮,胸悶氣短,有種想睡過去的強烈欲望。
隔壁的房間燈亮了,而很快就冒出了火光,觀月雛乃做了幾次深呼吸,才稍微清醒了些,她看到屋外隻有疤麵一人,赤手空拳,被七八個忍者圍攻著。
萬幸,似乎還沒有人注意到她。
疤麵顯然也受了毒煙的影響,戰力隻有不到平時的五成,幾個忍者刀刀逼命,他一時左支右絀,但畢竟曾為一方霸主,狠戾勁和悍不畏死的精神還是有的,所以慢慢的他也鬥得不是那麽險象環生,甚至還有空隙,瞄瞄觀月雛乃的房間。
啊!"疤麵突然一聲慘呼,隻來得及叫了一聲“快跑,通知會長”,便沒了聲息。
……
洞房之中,許鍾大叫一聲,從一個模糊的惡夢中驚醒過來。
感覺到隻是一個夢而已,許鍾這才側目而視,發現身邊一個不著寸縷的玉人,正睡得香甜,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笑容,雙手還死死抓住許鍾的胳膊,不是小田芳子卻又是誰。
這時房間外又有腳步聲響起,庫柰子隻著一襲輕紗,慌忙跑了進來,許鍾的一聲大叫驚動了她。
“怎麽了?”庫柰子皺眉問道。
“沒事沒事,隻是做了個惡夢!”
庫柰子撅著小嘴:“你們還讓不讓人睡覺,前半夜不停折騰,後半夜又大呼小叫!”
“對不起,那過來一起睡吧!”許鍾伸手做抱攬狀。
“想得美,不過你還有力氣嗎?”
“當然當然,小意思!”
“去你的,我要睡覺。”說罷,她還真過來躺到了許鍾的身側。
這下許鍾倒是有些懵了,齊人之福,在這裏也能享受到?
他深吸緩呼,慢慢地回想著昨夜的瘋狂。
首先好像兩人喝了兩瓶紅酒,許鍾問為什麽,小田芳子說怕疼,而酒精可以麻醉,可以鎮痛。
其實整個過程,許鍾一直很被動,瘋狂的是小田芳子,許鍾隻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縱使如此,他也有些應接不暇,因為現在他的腰都有些不聽使喚。
不可否認,真的很爽,妙不可言。
……
“首相雄圖大略,國家在您任期必定能夠更加繁榮昌盛!”
沉吟半晌,首相再次開口道:“你能確定現場所有人全部已經死了,我怎麽覺得不一定。”
“應該吧,現場的錄像被我們調取,發現那個新任組長被某種秘法殺了,和十八個裸女同時爆成一朵血雲。”
“許鍾終於死了嗎?好,好!那麽,小田芳子呢,這個黑道公主又在哪裏,有沒有發現她的屍體?”
“這個?”秘書官立刻額頭見汗。
首相淡淡揮了揮手,“去吧,立刻展開秘密調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明白!”秘書官同來時一樣,匆匆而去,唯一不同的,就是心情。
……
許鍾再醒來時,被刺眼的日光照著,海上的日頭是那麽毒辣,皮膚都有被曬爆的感覺,許鍾艱難的支起身子,要給小田芳子找點什麽擋一擋毒辣的日頭。
一個皮膚黑紅的男孩子,大概也就十二三歲,一副漁民的打扮,他也不說話,拿過一把爛了不成樣子的遮陽傘。
過了一會,孩子又給他們端來兩碗稀飯還有一盤鹹魚。
孩子始終不說話,許鍾在兜裏翻了半天,居然摸出了兩張百元鈔票,遞了過去。
孩子咿咿呀呀的搖著手,許鍾堅持了幾下,也就作罷。
飯真香,比什麽料理好吃多了,許鍾兩口便喝完了一碗,又吃了兩條鹹魚。
接著他站起來,來到船頭,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不由伸出了雙臂……
“許!”聽到這聲叫,許鍾扭頭一看,是小田芳子醒了,他趕緊回身,扶她坐了起來。
小田芳子問道:“這是哪裏?”
“海上!”
“那是去哪?”
“不知道!一會找船老大問一下。”
小田芳子看了看許鍾,最後搖搖頭:“沒想到你恢複這麽快,你真的不是人吧!”
“那是什麽?”
“妖孽!”
“你怎麽樣?”
“沒大礙了,就是有些虛弱!”
“不說了,我喂你吃!”說罷,許鍾端著碗,給小田芳子一口一口喂著稀飯,還小心的給她剔著魚刺。
“許,遇到你,我不後悔,庫柰子她已經……”小田芳子一下子說不下去了,趕緊撇過頭,去抹眼角,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已完全超過她能夠承受的極限。
許鍾溫柔地撫著小田芳子的臉龐:“沒事,一切有我!”
小田芳子點點頭,問道:“你知道是誰送咱們上船的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是自己人!”許鍾說到這,拿手拍了拍那個布包。
小田芳子一看,仰起頭,兩行淚滑過髒兮兮的麵頰,“我知道,是黑熊,那個在美國殺你的狙擊手,這是他給你還的錢。”
“那他為什麽不跟我們一起?”
“她一定是回去為我報仇了!”小田芳子望著遠處的海麵,聲音飄忽。
許鍾微微歎了一口氣,走到船艙中,一個黑瘦中年人拋過一支中南海,許鍾接住後,激動問道:“你是中國人?”
“福海省!”
“太好了,大哥貴姓?”
“免貴姓刀!”
“刀哥,下來路怎麽走?”
“先到台灣,再回老家!”
“太好了,你先忙!”
許鍾趕快跑過去告訴小田芳子這個消息,誰知道小田芳子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半晌後,小田芳子道:“我會留在台灣,你一個回去吧!”
“為什麽,你不跟著我?我不放心!”
小田芳子慘然笑了笑:“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台灣這邊我有些產業,人也信得過。”
“你沒聽說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咱們沒有法律程序,沒關係!”
“可是?”
“算了,我已經決定了!”小田芳子說這話時,一臉的落寞。
……
在文總理的座駕上,許鍾接到了高瑞國的電話。
高瑞國安慰了幾句,然後說出了同文國強差不多的話語。
“辛苦了,休息一下。”
在高瑞國麵前,許鍾表現的還是比較自然隨意的,於是他試探性的問道:“高書記,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調整?”
“嗯,這段時間你發生了太多事情,我擔心你不能很好的投入工作,所以,駐京辦那邊暫時你就不用負責了,就交給錢學理他們,正好中央黨校開辦了一個為期半年的處級幹部青訓班,你去好好學習,好好調整心情吧。”
“……”許鍾沉默了片刻。
高瑞國笑道:“沒別的意思,就是讓你休息一下,調整一下,還要重用你的。黨校那回事,你懂得,最多的就是時間。”
許鍾點點頭:“謝謝領導關心。”
“不要胡思亂想,不要有負擔,就這樣,掛了啊!”
許鍾幽幽地歎了口氣,徐嬌嬌就打了進來。
“你回來了?”
“嗯。”
“我都知道了。”
“哦。”
“你保重。”
“謝謝。”
徐嬌嬌笑了,不過卻笑得抽抽切切:“許鍾,我們什麽時候需要那麽客氣了?我們不是最最親密的人嗎?我知道你生理上是無比強大的,可是,你的心不是那樣,所以,該放下的就放下吧!”
“我明白。”
“小清在天之靈也不像看到你這樣,有很多人會擔心你,我們會替小清照顧好你!”
徐嬌嬌這一下話不知觸動了許鍾那根心弦,讓他頓時淚流滿麵:“我許鍾何德何能,你們不要對我這麽好,我都被你們寵壞了,你們知不知道……”
文國強居然讓司機用自己的車送他,許鍾卻是沒有深究,在車上,也是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心情激蕩,沒有發現街上的異樣。
雖然公務車沒有專門的警車開道,但是,很快,就有幾個騎警默契的在前麵領路,而之前略顯紊亂的車流漸漸恢複了秩序。
交警看到二號車上路,因為沒有接到上麵的指示,一邊果斷開道,一邊馬上向上麵匯報。
上頭領導一聽,這還了得,立刻組織聯合小組,開道的開道,安保的安保,他們也弄不清車裏是不是文總理,但是既然人家要低調,他們也得不著痕跡,這個度的把握,實在是非常的微妙。
被警車護送著一路來到亮馬河一帶,路人紛紛駐足,司機也紛紛停車行注目禮,許鍾偶然間向外一瞥,車身是深色鍍膜的防彈玻璃,外麵窺不到車裏的一絲一毫,裏麵卻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外麵。
隻是匆匆一瞥,許鍾不由露出一絲苦笑,就說今天怎麽不堵車,甚至是一路綠燈,原來自己今天乘坐的是龍輦,而他們卻不知道裏麵竟是自己這位小主。
二號車停在了駐京辦門口,也嚇壞了附近街坊的片警,還有駐京辦的幾位領導。當看到從車裏下來的竟是許鍾時,一個個眼睛都直了。
不過,眾人眼中的羨慕嫉妒也是無法掩飾的。
隨著二號車離去,警方的安保也隨之撤去,如同隨風而散。
許鍾略顯滄桑,看著滿眼的昔日下屬,苦澀一笑:“大家好,這段時間,辛苦了。”
李娟麗和皎潔紅著眼眶,錢學理帶著黃夢然、林大可快步上來,錢學理道:“許主任才辛苦,出差這麽長時間,真是勞苦功高啊!”
許鍾搖搖頭:“還沒恭喜錢主任高升。”
錢學理表情有些不自然,半晌,言辭懇切道:“許主任,你永遠都是我老錢的領導,沒有你,龍陽市駐京辦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規模,你是一尊大佛,駐京辦這所小廟容不下你,你在外麵有更廣闊的的天空。”
許鍾再次苦澀一笑,他目光掃過眼前這些人,他們昔日是那麽的排斥自己,提防自己,但是這一刻,他們的目光是純淨的,話語是真誠的,是發自本心的。
“謝謝,我會盡快搬出去。”
錢學理大手一揮:“什麽話!聽說你要上中央黨校,那就暫且住在這裏,這裏還是你的家啊!”
許鍾想了想,點點頭:“那就再叨擾兩日。”
幾個人簇擁著許鍾走進駐京辦,一路來到酒店,沿途所有人都會熱情的叫一聲“許主任”,許鍾心頭暖暖的,又覺得自己鼻腔有些酸澀,眼睛有些發漲,原來自己已經得到大家的認可了呢。
將許鍾送到房裏,錢學理道:“許主任,你先休息一下,晚上大家一起吃個飯,算是給你接風洗塵。”
許鍾搖頭道:“錢主任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真是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兒。等我離開首都的時候,大夥再吃頓散夥飯不遲。”
“嗨,那就再說吧,好好休息。”
三個副主任走了,李娟麗和皎潔卻留了下來。
走在最後的黃夢然瞄了瞄許鍾的房間,露出一抹曖昧的詭笑,林大可搖搖頭:“老黃,羨慕嫉妒恨了吧!”
黃夢然搖搖頭:“唉,沒那麽複雜,主要的還是羨慕。”
“羨慕不來的。”林大可笑了笑續道:“莫說國家二號車,就是你哪天能坐上省市級的二號車,你身邊也少不了漂亮女人。”
黃夢然點點頭:“那咱們共勉,男人這輩子,不就是為了金錢、地位和女人嗎?”
“精辟,有膽回去跟你家的母老虎說說。”
“不敢不敢。”
……
房中,李娟麗撫摸著許鍾的頭發和臉頰,搖著頭,用一種近乎哽咽的聲音道:“頭發也長了,胡子也不刮,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許鍾搖搖頭:“沒事。”
李娟麗歎了口氣,對皎潔道:“愣著幹什麽,給老板放水,一會讓他洗個澡,另外,把剃須刀和啫喱拿來,我給他刮胡子。”
“噯。”對於李娟麗這樣的安排,皎潔一點意見都沒有。
端坐在那裏,看著李娟麗細心的給自己臉上塗抹上了啫喱,然後開始用剃須刀輕輕的刮弄起來,許鍾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腕,道:“上麵怎麽安排你的?”
“提我為副主任,皎潔接替我原來的位置。”
許鍾點點頭:“這個結果不壞。”
“下來有什麽打算?”
“先上學唄。”
李娟麗一手托著許鍾的臉頰,一手輕輕的拉著剃須刀,眼中滿溢柔情。
這就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啊!
也許,也是自己一輩子的男人。
看到他心痛,自己比他還要心痛,自己真的愛他,愛得好深。
許鍾微抬著頭,看著李娟麗一絲不苟,心中感動莫名。他發現自己最近很容易傷感,看來雖然過去那麽久,文清的死自己始終沒有放下。
剃到一半,李娟麗一把將許鍾的臉摟在身前,道:“心裏難受,就哭出來吧!”
許鍾含淚搖頭,就在這時,李娟麗俯下身子,柔潤的小嘴蓋在了他的唇上,許鍾一下子將李娟麗打橫抱在腿上,左手便熟練的探入李娟麗輕薄的製服襯衫。
二人的濕吻還在繼續,李娟麗的身子已經燃燒起來,在不斷升溫,她深深懂得安慰許鍾的辦法。
剛剛放好熱水的皎潔一出來就看到這血脈賁張的一幕,她咽了口吐沫,剛要扭頭離開,卻聽到許鍾的命令:“不要走……”
如果能夠回到昨天……又哪有什麽如果!
生命的彌足珍貴正是她的不可重複性,過去的一切都無法從頭再來。
一滴鹹鹹的液體從眼角滑落,原來那落魄牛仔的一首曲子已經觸動了許鍾的敏感神經,心中最最柔軟的所在。
但是許鍾笑了,好像哪位哲人說過,“笑著流淚,是一種幸福!”
曲終人散,各種膚色和年齡的人有不少都擦了一把眼角,然後從兜裏掏出麵額不等的硬幣和紙幣,扔進流浪歌手麵前的帽子裏,之後靜靜離去。
那是牛仔標準的灰色帽子,倒扣的它,裏麵已經堆滿了各種硬幣和顏色麵額不同的紙幣,顯然這家夥生意不錯。
許鍾走到跟前,伸出手,目標卻是牛仔帽中的錢。
“幹什麽你!”流浪歌手一把摘掉墨鏡,眼睛瞪到裏極限,接著便是淚光閃動,他囁嚅著喊了聲:“老大?”
天幕黑了下來,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過後,豆大的雨點砸在地麵上,片刻後,雨水便如天河倒懸,傾瀉而下。
暴風雨中,兩個男人,愣了半晌,終於張開懷抱,那是一個結實的熊抱。
如果不是這樣惡劣的天氣,如果有人看見這樣一幕,會毫不猶豫的認定這是一對感情好的不得了的男同。
牛仔身材高大,卻是像個孩子在許鍾懷中嗚嗚哭泣,淒風苦雨他早已忘卻。
許鍾拍著他的後背,說:“疤麵,你好歹也是堂堂黑手黨,你也好意思。”
“老大,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如果再見不到你,我就打算到中國去。”疤麵停止了抽泣,許鍾拉著他躲在機場大樓的雨棚下。
“那些兄弟呢?”許鍾看到疤麵孤身一人,其實早已隱隱猜到了,但是他不願相信,那些鮮活的生命如果不是被他帶到日本,應該還都活得好好的吧。
果然,疤麵一臉痛色說:“他們都死了,就在那一晚,三口組,我和它不共戴天。”
許鍾搖搖頭,有很多事疤麵還不知道,隻好以後慢慢再說,他眼下感興趣的是,疤麵是怎麽來到台灣的。
疤麵似乎知道許鍾的心思,他說:“老大,那一晚,要不是兄弟們拚死救我,估計我也見不到你了,他們忍者真他媽邪乎,根本就不是人。後來逃了出來,碰到一個在美國見過的日本人黑熊,是他告訴我,你來了台灣,於是我就跟著來了。”
日本人黑熊,那個先殺自己,後來卻又成了救自己的人,這筆賬還真是沒法算。
這次見麵,許鍾發現疤麵對於漢語言的掌握早已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跟他的溝通再沒有難度,更難得是,人家還精通英語,這樣一個免費翻譯兼打手,簡直是……
“老大,你在想什麽?”疤麵看見許鍾在暗自大量他,馬上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渾身上下,這才問道。
許鍾正色道:“沒什麽,現在好了,從今以後,咱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好,老大,那你到台灣有什麽事。”疤麵這才想起問道。
“走,我們邊走邊說!”許鍾率先向機場谘詢處走去,疤麵則跟在身後。
經過一番詢問,許鍾了解到,從高雄到台北,飛機隻要半個小時,火車需要一個半小時,自己開車則需要四到五個小時。
於是二人再次來到機場大廳門口,許鍾打了一個電話,是給的哥孫超打的,讓他送人到台北,他滿口答應,說十分鍾就到。
掛了電話,許鍾甩給疤麵一支中南海,說:“你的吉他彈得不錯,跟誰學得?”
“西瓦德,唉!”疤麵想起自己的境遇,不免一聲慨歎。
“別唉聲歎氣,哪裏像個男人,一切都會好的,你看天上!”
疤麵抬頭看天,不知何時,暴風雨已經停了,雨後的天空,碧清如洗,一道絢麗的彩虹橫跨天際。
疤麵頓時驚喜萬分,一掃頹色,匆匆許下一個心願。
十分鍾後,孫超如約而至。
許鍾和疤麵都坐到了後座,疤麵又想問許鍾的來意,許鍾隻說到了地方再說。
一路上,從的哥的口中,許鍾了解到了台灣的四大黑幫,也讓他知道了所謂的黑金政治。
台灣四大幫,竹聯幫、四海幫、天道盟、信義社,這幾大幫派在台灣的政治、經濟、文化方麵都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台北,中山路。
晚上八點五十分。
一輛加長賓利停在許鍾的身旁,黑衣黑褲的司機下車後小跑著來到後麵,打開車門。
同樣是一身黑裝,披散著如瀑秀發的小田芳子撲了出來。第一個動作,一雙雪藕般的玉臂吊上許鍾的脖子,第二個動作,一對修長卻彈力十足的玉腿盤在了許鍾的腰間。
在三個人六隻眼睛中,看到的除了驚詫,還有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