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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6章 衝冠一怒為紅顏

  青龍拍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何易,道:“易仔啊,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大哥走得匆忙,沒留下一句話來,可是我們幾個商議了一下,幫不可一日無主,蛇無頭不行,我們一致認為由你接任幫主一職,帶領大家為大哥討回一個公道。”


  何易看了眼牆上的照片,父親含笑看著自己,栩栩如生,他不由得悲從中來,也不推辭道:“好,何易自知年輕識淺,現在還成了一個活死人,可是父親死的如此冤屈,我發誓要為他討回公道,待此事一了,請四位叔叔另選賢能,將我信義社發揚光大。”


  坐在一旁的孫國政、蔣國明不由對望一眼,心說這下子這幾句話倒是不卑不亢,有那麽點兒王者之風。


  青龍道:“那好,就請兩位幫主做個見證,我們一致擁立何易為信義社新一任幫主。”


  接著便是歃血盟誓,接著一幫人浩浩蕩蕩就往民進黨辦公大樓進發。


  看到這一切的孫國政隻有唉聲歎氣的份兒,他同連晉一直交好,可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連晉不利,他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


  許鍾剛剛離開洪恩的辦公室,洪恩便撥出一個電話,那頭聲音很平靜,“你好,我是文國強。”


  “國強啊,我是洪恩,真的很抱歉。”


  “洪恩哪?發生了什麽事,見到許鍾了嗎?”


  “見是見到了,隻是……”


  “幹什麽吞吞吐吐的?那小子還不賴吧!”


  “國強,對不起,我知道你很看重那小子,所以我就派出專車去接,沒想到有人用火箭襲擊我的車,我知道對方一定以為我在車上……”


  “什麽!”文國強猛然打斷了洪恩的話,問道:“許鍾怎麽樣?他人呢?”


  “放心,他沒事,隻是受了點皮外傷。”


  文國強長長地舒了口氣,笑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他沒事,他現在人呢,讓我跟他說話。”


  “他走了。”


  “走了?他幹什麽去了!”


  “報仇。”


  “報仇?報什麽仇?”


  於是,洪恩將車上遇難的人員,以及目前掌握的證據給文國強說了一遍,當然也提到在許鍾懷中死去的那個日本女人。


  最後,洪恩說了許鍾的去向,他找民進黨主席連晉去了。


  “亂彈琴!你為什麽不攔住他!你也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家,如果連晉是你,會這麽做嗎?”


  洪恩道:“我說了,可是他不聽。”


  “他走了多長時間?”


  “十分鍾吧!”


  “好,我給他打電話,你現在馬上派人給我攔下他,如果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我……我饒不了你!”


  “是,總理大人息怒,我這就去辦!”


  ……


  文國強剛剛放下電話,陳總書記便走了進來。


  總書記問道:“怎麽,哪來這麽大的火氣。”


  文國強道:“書記,你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文國強直接撥通了許鍾的手機,沒想到響了幾聲,許鍾居然掛斷了,再打,竟是關機。


  這一次,一向溫文爾雅的文國強直接爆了粗口:“混蛋。”


  如此一來,總書記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皺眉問道:“國強,發生了什麽事。”


  文國強再次朝總書記擺擺手,道:“您再給我兩分鍾。”說著撥通了李援朝的手機:“援朝,我是文國強,你現在發出指令,要求國安聯係台灣方麵,不惜代價控製許鍾,但是盡可能減少對他的傷害。”


  交代完畢,文國強這才放下電話,看著總書記,道:“書記,我感覺自己被人利用了,許鍾也被人利用了,他可能會影響到台灣的政局。”


  “怎麽說?”


  於是,文國強將目前了解到的情況說了一遍,總書記沉吟片刻道:“你的懷疑應該沒錯,你這個朋友居心叵測啊,連晉多半是被冤枉的,任何一個稍有政治智慧的人都不會做那種愚蠢的事情。”


  文國強道:“現在我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我害怕許鍾被人利用,再做傻事。”


  陳書記搖搖頭:“那小子頭腦一直很清醒啊!”


  “可是一個日本女人死在了他的懷中。”


  “衝冠一怒為紅顏。”陳書記皺著眉頭:“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


  台北,竹聯幫戰堂。


  陳祭禮將自己關在房內,翻看著一張張昔日偷拍的小田芳子的生活照,照片中,小田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音容笑貌早已深刻在陳祭禮的心中。


  可是,紅顏薄命,伊人芳魂已逝,空留滿心愴然。


  陳祭禮起初隻是淚流滿麵,到了後來不由放聲大哭,為那個自己深愛的女人,為那個始終把自己當做哥們的女人。


  篤篤篤——


  敲門聲突兀的響起。


  “誰?”陳祭禮帶著哭腔問道。


  “祭禮哥,是我,我能進來嗎?”


  “哦,是尚香啊,你等一下。”


  半晌,陳祭禮打開了房門,孫尚香看到他兩隻眼睛又紅又腫,不但沒有嘲笑,反而感歎道:“祭禮哥,你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啊!”


  陳祭禮淒然一笑,眼淚差點又忍不住掉了下來。


  “好了,一個大男人,振作一點,做點男人應該做的事,為了你心愛的女人。”


  陳祭禮看著孫尚香,慢慢睜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以我對許鍾的理解,他一定會去找連晉,這件事擺明了就是連晉搞出來的,咱們也去找他討個說法。”


  “好,你跟我去,但是,這是我個人的事情,所以不能連累幫中兄弟,而且,幫主一直跟連晉關係不錯,所以隻能先斬後奏。”


  “知道,坐我的車,我給你當司機。”


  ……


  接到指令的李援朝馬上給國安局下達了指示,本來他想聯係總局長朱華東的,可是想了想,還是直接撥通了張殷殷的手機,張殷殷不但跟他熟,跟許鍾更熟,這件事交給她,她一定更加上心。


  張殷殷聽說了這件事,又聽說是總理的批示後,馬上開始安排部署。當何建軍聽說了許鍾在台灣的“光輝事跡”後,簡直崇拜的五體投地。


  ……


  吳克儉道:“通過我的分析,形勢對你不利呀!”


  連晉愕然道:“怎麽說?”


  吳克儉道:“洪恩的座駕也遇襲,你隻怕已經成了代罪羔羊。”


  “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連晉怫然作色道。


  吳克儉搖頭:“先生,這是政治,沒有公道。”


  連晉眉頭微皺:“吳先生,你說這是誰在搞他?”


  吳克儉眯著眼睛,思索半晌,道:“先生認為呢?”


  這主仆倆有點意思,一個個互稱先生。


  連晉想了想道:“我實在想不出來,難道他還有什麽潛在的仇敵。”連晉搖搖頭:“他根本就是個偽君子,我直接懷疑是他自己導演的這一出。”


  吳克儉灰色的眼眸精光一閃,含笑捋動兩撇山羊胡子,笑道:“先生能夠看到這一層,在下確實敬佩。”


  “啊?”連晉有些臉紅:“我不過是隨便發發牢騷,聽吳先生的意思,真是那貨搞出來的。”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吳克儉搖頭晃腦:“先生你想啊,目前台灣局勢相當明朗,下一屆總統必定會在你們二人當中產生,所以,你們就是彼此最大的政敵,他一旦有事,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可是我根本什麽都沒做。”連晉一臉的鬱悶。


  吳克儉笑了:“做沒做誰有在乎呢!這就是政治,不在乎做,而在乎說,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洪恩一旦出事,隻怕台灣民眾當中,三歲孩童都會懷疑到你。”


  “啊?”


  “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


  “什麽?”


  “死者當中有一個社團的老大。”


  “該死!”連晉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


  吳克儉道:“這幫草莽之人,行事也會不講規矩,信義社全力支持洪恩上位,如今何進一死,信義社還有兒子何易,並未傷筋動骨,而信義社卻會給先生您帶來不小的麻煩。”


  經過吳克儉的分析,連晉也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吳克儉繼續道:“警察還講究個證據,但是社團可就沒那麽多規矩了,所以,當務之急,你需要增加安保人員。”


  連晉怒氣衝衝道:“我就不相信這幫江湖人會不分青紅皂白對我不利。”


  吳克儉搖頭苦笑:“要是他們還講究個青紅皂白,那還是江湖草莽麽!”


  連晉頓時失了方寸:“那就依先生說的辦?”


  吳克儉道:“還有一個問題,那種的爆炸中居然還有幸存者,先生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連晉連連搖頭:“不知。”


  吳克儉歎息一聲,道:“據我了解,他又是一顆煞星,一個大陸人,來到台灣沒幾天,居然能讓三大幫派對他客客氣氣,你想此人簡單嗎?”


  “哦,這個人是……”


  “許鍾!”


  “許鍾?”


  “是,而且很遺憾,這顆煞星也會將你認作敵人,在爆炸中,他失去了自己的女人。”


  ……


  許鍾抱著小田芳子漸漸變涼的身軀,踩著一個個血色腳印,走進了國民黨總部大樓,走進了洪恩的辦公室,一路走來,遭遇了無數異樣的目光。


  站在洪恩的麵前,許鍾的目光依舊溫柔的停駐在小田芳子的臉上,輕輕道:“給我一個理由。”


  “許鍾先生,聽我慢慢說。”洪恩露出一抹義憤填膺的神情,道:“沒想到他們做的如此出格,如此下作。”


  “誰?”許鍾的聲音冰冷刺骨。


  洪恩居然心頭一驚,才字斟句酌道:“我也是根據常理推斷,可能是的對手所為。”


  “誰?”許鍾這一聲的尾音高了許多。


  “連晉,民進黨主席連晉,唯一有資格跟我競爭總統之位的人。”


  “我去找他。”許鍾抬起頭,仿佛說著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就在這時,洪恩的秘書走了進來,道:“主席,警方已經找到了襲擊汽車的凶手,證實其身份是綠軍的一名士兵,綠軍不是一直擁護民進黨主席……”


  “住口!”秘書的話說到一般,便被洪恩喝止住了,他道:“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不要妄自揣測,混淆視聽。”


  “是!”秘書頓時噤若寒蟬。


  許鍾搖搖頭:“請幫我照顧芳子,我去去就來。”


  “請放心。”


  ……


  同一時刻,信義社總堂。


  所有高層盡披縞素,淒淒切切。


  第一智囊吳克儉,此人兩撇山羊胡子,麵容極其猥瑣,然而卻有臥龍鳳雛之智,是連晉三顧茅廬才從高山族的群居之地請出山來的。 牆上正麵立著一張巨幅照片,看看占據了一整麵牆壁,自然是何進的遺像。


  可憐何進,一代梟雄,被炸得粉身碎骨,屍骨無存,真正是不得好死。


  何易哭得死去活來,一幫叔伯兄弟紛紛勸慰。


  而主持葬禮的則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位堂主。


  聽聞噩耗,竹聯幫和四海幫的幫主都親自帶人前來吊唁,蔣國明、孫國政看著何進的遺像,不由都微微一歎,人生就是這麽無常,前一刻還在談笑風生,這一刻已然陰陽相隔。


  二人心頭悵然,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至於糾結的方式,自然主要是利誘,沒好處誰幹那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不多時,辦公大樓前的馬路上便是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叫囂不堪,甚至拉上了橫幅,要求連晉出來說話。


  總之交通是完全堵塞了,駕車的市民隻有繞路。


  大樓前有一隊維持秩序的防爆警察,全副武裝,但是,隨著社團成員和民眾的一次次衝擊,本來就不甚牢固的防線早已岌岌可危。


  吳克儉從落地窗向下看去,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整條大街已經是人滿為患,而且這人數還在不斷攀升。


  莫說連晉百口莫辯,就算安然度過這次危機,對他競選也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這個洪恩不簡單,這一招簡單、直接、狠辣、有效。


  吳克儉甚至能夠想象出洪恩虛偽的儒雅之下,那無比醜惡的嘴臉,他就是金庸筆下的君子劍。


  深深的歎息一聲,吳克儉覺得自己很是無能,先生效仿三國劉玄德三顧茅廬,自己卻不能助其完成偉業,自己真是無地自容啊!

  現在,唯一翻盤的機會,那就是查出這件事的真正元凶,找到證據。


  想必,洪恩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看著大街上的實況,開懷大笑吧!

  “吳先生。”


  連晉的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吳克儉回過頭,看到連晉不苟言笑,道:“吳先生,要不我出去跟大家解釋一下?”


  吳克儉搖搖頭:“先生,現在出去說什麽都是白搭,有人聽你說嗎?你能拿出證明自己的證據嗎?所有人都在懷疑你,都在尋找你是元凶的佐證,你明白嗎?”


  “可是外麵亂成那樣,我……”


  吳克儉堅決道:“我不會讓你出去,除非他們衝進來。”


  連晉眉頭緊皺,然後艱難地點點頭:“好,我聽先生的。”


  吳克儉看著連晉,道:“先生,現在形勢雖然險惡,可是,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越是這種時候,你越要堅強。”


  “我明白!”


  “現在我在想,如果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是你的政敵,那麽咱們如何戳破他的詭計,將他的險惡用心和偽君子的麵目昭告天下?”


  連晉歎息一聲,道:“咱們同樣沒有證據啊!”


  吳克儉道:“孫國政跟你私交不是一直不錯,有沒有可能讓他幫忙?”


  “吳先生的意思是,讓竹聯幫對信義社?”


  “隻是遏製一下,不知道孫幫主給不給你麵子?”


  連晉想了想道:“國政跟我是君子之交,我們在一起從來不談政治,不知道他會不會為我而得罪信義社?”


  “據我所知,竹聯幫跟信義社本來不和,那麽又何談得罪。先生,非常時期當用非常手段,若是坐以待斃,隻有敗亡一途。”


  連晉重重地點點頭,隨後拿出手機,撥通了孫國政的電話。


  孫國政正在幫中處理事務,接到連晉的手機,猶豫再三,等一首來電歌曲將要唱完,方才接通了。


  “國政,我是連晉。”


  “哦,是連主席。”孫國政的話中帶著一種強烈的距離感。


  “什麽連主席,在你這裏,我永遠就是小兄弟連晉。”


  “不敢當啊!”


  “國政,孫大哥,你難道還不相信我的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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