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4章 星墜
許鍾將車停在酒店門口的專用車位上，甩給印度門迎一張五百麵值的歐元，直到許鍾的身影消失在旋轉門內，門迎才發出欣喜若狂的尖叫。
來到中餐廳，陳少乾正在陪著三個人吃早餐，看到許鍾過來，馬上招呼許鍾坐下一起吃。
許鍾也不客氣，要了一份印度飛餅，邊吃邊聊。
柳生景富道：“許鍾，我們還要在這待多久，我想到龍陽市看看。”美智子跟著點點頭，也是這樣意思，似乎，他們想要將當年那個夭折的項目重新搞起來。
“等拍賣會結束，我就得回去一趟，有兩個考察團需要接待。”
柳生景富和美智子對視一眼，美智子道：“那我們等你一起。”
“好。”許鍾喝了一口牛奶，道：“素妍，一會跟我去見文老，看看他的作品情況，看看還有什麽特別要交代的。”
“嗯。”
陸思辰道：“許鍾，文老拍賣作品搞慈善，咱們這些後輩也要盡點心。”
許鍾笑道：“大哥，少不了你的，你還能不放點血。”
陸思辰道：“那是另外一回事，我是說，如果沒有合適的拍賣場所，不如就放在我這兒。”
“嗨，素妍，你覺得怎麽樣？”
金素妍點點頭：“我覺得很好，沒問題，就這麽定了。”
陸思辰笑道：“那好，具體怎麽布置，我到時候全力配合你們。另外，你們還要做一些前期的準備工作。”
“什麽？”許鍾問道。
“大哥說的不錯，有很多，比如將作品分類，每一份作品的介紹，包括作者創造的過程，還有最後，每一件作品要有個比較權威的估價，以之作為底價。”
聽完這一切，陸思辰聳了聳肩：“許鍾，你撿到寶了。”
金素妍卻道：“應該是他找對人了才對，我隻是有過這種經曆。”
美智子想了想道：“許鍾，關於教育基金的事情，我們兩家公司的人員已經出發，進行深入的摸底，相信兩三個月就會有一個初步的結果。”
“好，謝謝你們。”
柳生景富道：“不用謝，慈善事業不分國界。”
吃完飯，許鍾帶著金素妍卻文老那裏，美智子和柳生景富閑來無事，也要跟著。幾個人走在前麵，許鍾落後幾步道：“大哥，你去不去？”
陸思辰道：“我就不去了吧。”
許鍾笑了笑：“去了有驚喜。”
“算了，我知道婷婷也去，但是她總是對我不冷不熱，我何必去湊熱鬧，何況，你們是真的有事，拍賣會上還會見麵的。”
許鍾歎了口氣：“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們倆，好吧，自生自滅。”
……
效長在後宮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以一對二，大展雄風，結果是，下麵的皮差點脫了一層，腰差點斷了。
當劉學在公司看到臉色蠟黃的效長時，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問道：“效長，你是不是病了？”
“沒有，隻是沒睡好。”
“那你去睡唄，反正沒什麽事兒。”
效長點點頭，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用拳頭捶著後腰，走向自己的臥室。
回到房間，先上網百度了有關冰毒的知識，他知道，再有錢，也不能碰毒，一沾上，人就廢了。昨晚是一時糊塗，徐崢那狗日的根本就不是兄弟，損友一個。要是劉學、高仁、許鍾任何一個，都不會讓他碰毒的。
打開網頁，度娘說：冰毒的主要成分是甲基苯丙胺，純品很像冰糖，可以做成顆粒狀，如果做成片劑和丸劑，就是搖頭丸。
度娘還說：冰毒是一種精神類毒品，吸食後透支人體的能量，對內髒器官傷害很大。吸食者有暴力攻擊傾向，易引發暴力攻擊、性侵害、搶劫等事件。有人評價吸食冰毒之後的感覺：熱血沸騰，敢於做平時不敢做的事兒。
至於效長最關心的，吸食冰毒會不會成癮，網上倒是各執一詞。
有的說吸食一次就會上癮，有的說沒那麽容易上癮。
效長嚇得不輕，盡管累得的不行，可就是睡不著，心中暗暗發誓，以後絕不再碰冰毒。
……
徐崢去了東關分局，分局長是一位軍轉幹部，是他爺爺徐靈慶以前的警衛員。
盧局長四十出頭，當兵的就是氣質好，腰杆筆直，精氣神極佳。
徐崢跟盧局長很熟，見了麵，親熱的叫了聲叔叔，過年過節的，盧局長都要去看他爺爺。
“小崢，怎麽舍得來看叔叔的？首長最近好麽？”
徐崢也不拐彎抹角：“盧叔叔，爺爺龍精虎猛，比我還好！那個，我是來求您辦事的。”
“哦，怎麽了，被人欺負了？”
“盧叔叔就是厲害，一眼看出來了，我還真是被人欺負了。”於是，徐崢將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盧局長笑道：“你想收拾王胖子？”
徐崢道：“最近老被人壓著，我都快憋瘋了，這個王胖子不知道馬王爺頭上幾隻眼，不是廁所裏打燈籠，找死麽？”
盧局長道：“王胖子是個老混混，在所裏掛了號的，除了一家超市，還有一個當鋪，實際上就是個放高利貸的，他這種貨色，身上肯定背著案子，他能安然無事，是我沒想動他，要想收拾他，以涉黑罪名，一查一個準。”
“那我就先謝謝盧叔叔了。”徐崢笑道。
“客氣什麽，你這是為社會除害。”盧局長想了想，道：“你想什麽時候辦他？”
“報仇不過夜，越快越好。”
“成，我立刻給檢察院的老夥計通個氣，申請拘捕令。”
……
許鍾四個人來到北大圖書館，韋婷婷已經候在哪裏，今天她開著一輛紅色的吉普指南者，在他們這個圈子裏，屬於低調得不能再低調了。
幾個人打了招呼，就上樓去找文老。
門虛掩著，幾個人有說有笑走進來，看到所有作品都被分門別類擺放著，而文老正坐在一個畫板前的椅子上，背對眾人，畫板上夾著一幅畫，顯然還沒有完成。
眾人靜靜地看著那幅畫。
遠方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天空飛翔著白色的海鷗，夕陽西下，將海麵鍍成了金色。
一個垂暮老者坐在沙灘椅上，旁邊一個穿著百褶裙的少女用手捂住了老者的眼睛。
見過文清的人，都感覺少女的背影同文清有著幾分相似。
畫麵元素很簡單，有大海，有海鷗，有夕陽，兩個人卻是背影。
簡單的畫麵，帶給人無盡的震撼，包含著文老對孫女深深的思念。
許鍾上前幾步，扶著文老的肩頭，哽咽著道：“爺爺……”突然，他覺得不對勁，轉到前麵，從正麵看著文老。
顫抖著手，探了探文老的鼻息，又慌忙去感知文老的脈息，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文老老淚未幹，卻已經氣絕多時，在生命的最後時候，他還在回想著曾經的天倫之樂。
“爺爺——”許鍾抓著文老枯瘦的手掌，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韋婷婷、金素妍、美智子、柳生景富為了過來，幾個女人都紅了眼睛，韋婷婷拿出電話就要撥打，被許鍾製止了。
許鍾吸了吸鼻子，道：“我先通知文總理，讓他定奪。”
說著，站起來走到窗前，拿出了手機。
韋婷婷到底是個媒體人，很快，她發現了一封信，信沒有封口，寫著“許鍾親啟”幾個楷字。
韋婷婷拿著信封，走到許鍾的旁邊。
許鍾這才撥通了文國強的手機，可是，接電話的卻是他的秘書。
“我是許鍾，有很重要的事，必須馬上找到文總理。”
秘書感到許鍾話說得很嚴重，道：“好的，你稍等。”
總理正在主持國務院的非常規工作會議，秘書推開門，輕手輕腳來到文國強耳邊，說了幾句。
文國強讓一位副總理主持會議，拿著手機來到會議室外的走廊，問道：“許鍾，這麽急找我，什麽事？”
“爸，爺爺他……走了！”
“什麽？什麽時候的事？”文國強虎目含淚，追問道。
“應該時間不長，我們幾個剛剛到他的工作室，他坐在椅子上，一幅畫沒有畫完。”
“爸不是封筆了嗎？”
“你過來就知道了，一切等你來了再行定奪。”
“好，我現在就過去。”
收了手機，許鍾長長出了口氣，道：“素妍，美智子，柳生，請你們也幫忙，拍賣會我們要搞得有聲有色，也算讓文老安心。”
金素妍道：“許鍾，你不要太難過，拍賣會的事情我們全權處理，你就忙家裏的事吧！”
許鍾點點頭：“謝謝。”然後，從韋婷婷手裏接過那封信。
打開信封，裏麵是蠅頭小楷，密密麻麻，爬滿了一張紙，主要還是交代拍賣的事宜，另外讓家屬不要悲傷，他是陪孫女去了，讓喪事不要鋪張浪費，將他葬在孫女的旁邊。
看了遺書，許鍾再一次忍不住失聲痛哭。
文國強提前離開了會場，流著眼淚讓秘書備車。
國二號出行，那都是特級警衛，時間這麽急，秘書哪裏安排得過來。
文國強哪裏能等，直接上車，秘書沒辦法，從警衛班抽調了一輛車護駕，直奔北大而去。
車上，文國強撥通了老婆的電話，顫聲道：“淑君，爸走了……”
父親是國學大師，是文壇泰鬥，是民主人士，但他更是一個老人，他需要溫暖，需要享受天倫之樂。女兒在的時候還好，還能陪陪父親，自從女兒離開之後，自己也一心撲在工作上，沒能好好陪陪老父親，沒能好好開導他，今天，他就這樣走了，怎麽不讓文國強心生內疚，悲痛欲絕。
子欲養而親不待啊！
文國強雙手捂住臉，淚水卻倔強地從指縫中衝出。
“總理，您節哀！”秘書心痛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