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0章 還是兄弟
上官卿雲的座駕是一輛酒紅色的路虎攬勝極光。
上官卿雲駕車,許鍾坐在副駕駛上,上官卿雲終於道明了原因,她說:“小許,效長他得了髒病。”
許鍾沒有表現得多麽驚訝,道:“毒品和性從來都不分家,正常。”
“挺嚴重,想請你給他治治。”
“沒問題。”
“謝謝你。”
許鍾笑道:“姐姐客氣了,效長是我兄弟。”
許鍾的這個回答讓上官卿雲頗有些失望,許鍾有意識的繞過了她,不知道是成熟了,還是疏遠了。
戒毒所裏,效長清醒了很多,近一段時期,他過得渾渾噩噩,吸毒玩女人就像抽煙撒尿一樣,來者不拒,任意而為。
各種毒品嚐試了一遍,各種女人嚐試了一遍,如今,他染上了毒癮,也染上了性病。
因為身份特殊,加之身患性病,他的房間相對大一些,閑暇時候,還可以看看書,陶冶情操。
不過,效長還沒有那個閑暇,也沒那個心勁。他的本性也不壞,他知道父親年齡大了,這一次不僅讓父親擔心,還給父親臉上抹黑,他真是悔不當初。
效長正在反躬自省,有人粗魯地敲響了他的鐵柵欄門,道:“效長,有家屬探視。”
“嫂子!”效長一個激靈,感覺下身很不舒服,他知道這是性病的反應,咬咬牙,覺得沒臉見嫂子了。
走進會客室,效長的喜悅在臉上慢慢僵硬,他看到了嫂子上官卿雲,同時,也看到了旁邊自己深惡痛絕的那個人——許鍾。
“你來幹什麽?”效長看著許鍾質問道。
上官卿雲不高興叫道:“效長,你這是幹什麽!”
“我不要他虛情假意,他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旁邊兩個白大褂保安,一個拿著電棒,一個拿著注射器,不懷好意地看著效長,其中一個的道:“冷靜點,坐下。”
效長看著二人,乖得就像一隻溫順的小貓,顯然受到過非人的虐待,看得上官卿雲一陣心疼。
許鍾看著兩名保安道:“麻煩你們離開一下,跟你們所長溝通過的。”
“嗯,你們慢慢聊,9527要是發瘋,你們就按牆上的響鈴。”
9527自然是效長在戒毒所的編號,在這裏,沒有一點做人的尊嚴。
保安一走,效長又神氣起來,道:“嫂子,你來看我,我很開心,可是有些人,來了隻會讓人心煩。”
“效長,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有什麽可以讓我看的笑話?腳底的水泡是自己踩出來的,你自甘墮落,還能怨得別人!”
聽到許鍾一連串的質問,效長理屈詞窮,最後惱羞成怒:“你是我什麽人?我變成什麽樣,要你管!不要在我跟前假惺惺充好人,你那偽善的麵目,瞞得過嫂子,瞞不過我……”
“夠了!”上官卿雲喝道:“效長,你身體有病也就罷了,你是不是腦子也有病!”
許鍾冷笑道:“姐,讓他說。”
“許鍾,你是當官的,能說會道,善於鑽研,阿諛奉承,哄騙了很多人,也欺騙了嫂子的感情……”
“啪”的一聲,隔著桌子,上官卿雲打了效長一個響亮的耳光,效長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紅著眼睛微微搖頭。
上官卿雲激動地說道:“效長,在我眼中,你不是我的小叔子,是我的弟弟,我有義務照顧好你,照顧你是為了報答爸爸的養育之恩。但是,我的私事,我的感情生活,你無權過問!”
“終於承認了!”
上官卿雲道:“是!我跟許鍾是有過那麽一段,但是,都是你哥哥背叛我在先,我是一個正常的女人,我也有需要,許鍾沒有勾引我,沒有欺騙我,我們都是成年人,合則聚,不合則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許鍾!”效長指著他道:“枉我口口聲聲叫你老大,你居然跟我嫂子……而我一直蒙在鼓裏!”
自始至終,許鍾一直冷眼旁觀。吸了毒的人很脆弱,很神經質,要想治他,必須摧毀他卑微的自尊。
“效長,嫂子是過來人,知道你想什麽,可是,想想都是犯罪,我雖然不是什麽好女人,但絕不能做那種有悖人倫的事。”上官卿雲頓了頓,續道:“效長,你是個男人,是爸爸唯一的兒子,日後,你要撐起這個家,爸爸身體不好,因為你的事雪上加霜……”
“爸爸怎麽樣?”效長撲過來問道。
“許鍾治過了,暫時沒事。”
效長瞪了許鍾一眼,別過頭去,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大放厥詞。
上官卿雲歎了口氣道:“效長,我記得你們曾經是很好的兄弟,如果因為我的關係而兄弟反目,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我跟許鍾的那一段已經成為過去,效長,你清醒一點,你還年輕,在哪裏摔倒,在哪裏爬起來,這個家需要你。”
“啊——”效長突然撲過來,揪著許鍾的領口,一拳又一拳的打在許鍾的臉上,很快,許鍾的口角裂了,流下血線。
“效長,你瘋了!”上官卿雲死命拽著效長,可是哪裏拽的動。
“讓他打!”許鍾沒有還手,也沒有避讓,讓效長出著氣,但是,效長力氣有限,這段時日吸毒玩女人,身體巨虧,沒幾下就氣喘籲籲,但還是一拳一拳砸在許鍾身上。
很快,兩個白大褂出現了,閃著藍芒的電棒頂在效長的腰間,效長身體癱在地上,一陣痙攣,褲襠馬上濕了。另一個白大褂毫不猶豫將一管子液體推進效長的大臂,如無意外,應該是鎮靜劑。
“許先生,病人我們帶走啦。”
“等等,我想跟他再單獨相處一會,我會給崔所長說的。”
“好,不打擾你們。”
被注射了鎮靜劑的效長安靜多了,躺在自己的尿液中,眼角含著淚花,靜靜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
上官卿雲淌著眼淚,不顧臊臭,為效長換了幹淨的衣服,慢條斯理,有條不紊,就像小時候做的那樣。
慢慢地,效長握住了上官卿雲的手腕,哽咽道:“姐,我錯了!”終於,他悔恨的淚水滂沱而下。
許鍾伸出一隻手:“還要不要我這個兄弟?”
看著許鍾腫起的嘴角,效長笑著伸出手,兩隻手終於再次握在了一起。
看到這一幕,上官卿雲抿嘴笑了,不過,淚水還是止不住。
效長抬手拭去上官卿雲眼角的淚水,柔聲道:“姐,你的笑真美。”
……
當天晚些時候,林曉婉醒了。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牆壁,空氣中充滿著濃鬱的福爾馬林味道。
微微扭頭,看到一個男人,男人握著自己的手在打盹。
林曉婉蹙起眉頭,感覺腦子裏一片混沌,一想就痛,她張嘴要說話,卻發現聲音已經嘶啞。
劉學一個激靈,看到林曉婉睜開眼睛,大喜過望,差點上躥下跳,然後握住林曉婉的手,道:“小婉,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林曉婉聲音沙啞,慢慢抽出手,皺眉道:“這是哪裏?我們認識?我為什麽沒在學校,卻在這裏?”
劉學一時間有些懵,指頭一會指著林曉婉,一會指著自己,結結巴巴道:“你……你連我都不認識了?我是劉學啊!”
“劉學?不認識。”林曉婉疑惑地搖著頭,然後道:“難道這裏是醫院,我怎麽會在醫院?”
失憶。劉學馬上想到這個詞,心說不會這麽寸吧!自己好不容易談一次戀愛,這還沒開始,對方居然不認識自己了。
按著林曉婉的肩頭,道:“坐下,在這別動,我叫醫生去。”
沒多久,趙亞軍就被劉學找了過來,林曉婉卻不見了,劉學嚇了一跳,慌忙去找,好不容易在花園裏找到。
趙亞軍對林曉婉做了一個檢查,發現林曉婉缺失了一段記憶,這段記憶恰好是在後宮這段日子的。
趙亞軍的解釋是:人的大腦很奇妙,失憶的原因很複雜,有些是因為腦部受損,有些是潛意識不願意回憶起的東西。
“趙院長,她連我都不認識啊!這種狀況會維持多久?”
“不好說,也許是幾秒,也許是一輩子。”
“嗨,你這台詞我聽得太耳熟,趙院長,你給小婉檢查一下,看看還需不需要住院,需不需要吃藥?”
趙亞軍點點頭,道:“目前情況良好,觀察到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不用服藥,但是要關注她的心理變化。”
“好,麻煩你了。”
趙亞軍笑了笑:“能夠這麽快醒過來已經是個奇跡,要不你問問許鍾?”
“謝謝你的提醒。”
趙亞軍走後,林曉婉站起身道:“我沒病,我要回學校。”
劉學柔聲道:“小婉乖,現在晚了,明天早上送你回去。”
“你是什麽人,我都不認識你,我要給爸爸媽媽打電話。”
“不要,是這樣的,你出了車禍,不過沒事,可能有點暫時性失憶,你也不想爸媽擔心是不是?”
劉學連哄帶騙,還真有了效果,林曉婉抱腿坐在病床上,豎起食指以不可置疑的語氣道:“你出去,睡在過道。”
“啊?好吧!”
拿著一個行軍床,劉學躺在了過道裏,找出手機,撥通了許鍾的電話。
許鍾同上官卿雲剛剛離開,今天同效長化解了齟齬,又幫他治了毒癮和性病,許鍾心情不錯,要請上官卿雲吃飯。
上官卿雲自然堅持自己請,她說許鍾是在幫她忙。
不管誰請誰,總之二人進了一家很有格調的湘菜館。
上官卿雲忙著點菜的工夫,許鍾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