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尾糖
魚尾糖,顧名思義,魚通餘,留下的意思,紅果原本的顏色,紅色代表血液。
無論人也好動物也罷,血液提供養分,供給身體所需氧氣,紅魚尾糖的效果是淨化血液,增加抵抗力。
幼貓得以存活,不光是糖的作用,不想死的信念占主導,兩相結合效用發揮到極致。
夕顏連窩帶貓抱到朝陽的房間,“你們倆陪著它。”
今天製的糖帶著濃烈的苦,夕顏的心情影響到糖的味道。
冥湛一來,聞到一股比黃連還要命的糖味,進了廚房:“太苦沒鬼會吃。”
“良藥苦口。”夕顏從不誇大附贈的藥性。
心情不佳的夕顏沒用小勺舀糖成形,找了個口徑小的漏鬥,示意站著說活不腰疼的冥湛來端鍋。
冥湛任勞任怨,從灶台上拎起大鍋,往漏鬥裏傾倒,滴落的糖漿遇冷水,凝結成一個個褐色的糖球。
放下鍋,冥湛洗幹淨手,拿出準備許多的禮物,戴在夕顏左手腕上。
“功德?”夕顏轉著手上的金珠子,一眼看破封印下的內在本質。
“幫我養著,你所代表的幸運正適合功德。”冥湛總能把送禮說成理所應當的幫忙。
夕顏斜了冥湛一眼:“不是所有的功德匹配幸運。”
“養一養看看。”冥湛捏起一粒糖球品了品,居然先苦後甜!
“引渡人來了,見是不見?”冥湛早發現巷子口的人類。
夕顏一猜一個準:“新通衛氏。”
“當初離家出走惹的禍。”冥湛至今對夕顏的不告而別耿耿於懷。
夕顏不想提及舊事,“拿了你的糖滾吧。”
“真無情。”冥湛確實不該長留人間。
夕顏從廚房出來,身後的冥湛消失不見。
聖聖聽到動靜,從屋裏走出來:“喵?”去哪?
“有人來了。”夕顏走到前院大門口,打開門。
邵章終於見到小姑娘,“你好,我……”
“衛傑先天心髒病。”夕顏淡漠的關上大門。
邵章詫異對方知道自己來意,奈何不配合調查,吃了記閉門羹。
線索給出,糾纏下去沒必要,邵章開車回局裏,查衛傑心髒病的事。
“有線索了?”盛廷把局裏當成家,辦公室沙發當作床,邵章一消失再出現,牽動的不單單自己一個人的心弦。
邵章說:“見到小姑娘了,她說衛傑有先天心髒病。”
“趕緊的,楞著幹什麽,都去調資料。”盛廷打發走值班的隊員。
來回在原地打轉的盛廷,摩挲著下巴沉思良久:“有心髒病活到這個年歲,至少做過心髒相關手術。”
邵章更直接:“心髒說不定更換過,用的極有可能就是辰星孤兒院中孩子的。”
“所以人死後心髒不見了!”盛廷疑神疑鬼,“留著兩個養子是為了掩人耳目,還是為了再次更換心髒?”
隊員接到機場警方通知:“盛隊,機場方麵回應,衛臨搭乘回國的航班,在降落過程中起落架出現故障,導致飛機側翻起火。”
“傷亡如何?”邵章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盛廷急問:“衛臨死還是活,哪家醫院?”
“就近送往三甲腫瘤醫院,傷情並不樂觀。”隊員心道,這一個個的沒完沒了。
盛廷大踏步往出走,帶上邵章開車前往醫院。
“希望來得及。”盛廷想不通,“衛臨回來的太快了。”剛通知人就已經從國外落地,這其中肯定有別的原因。
邵章打電話到局裏問清楚:“衛臨兩天前接到死者衛傑的電話,要求對方必須盡快趕回來,借口見衛言最後一麵。”
“機票訂的是昨天上午,因天氣狀況不佳,飛機停飛改簽。”邵章盼著從衛臨口中問出一些內幕。
剛到醫院,院長出麵接待:“很不幸,人死了。”
這麽快!顧不上寒暄,盛廷、邵章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位於二層的ICU病房。
“死因心髒損傷肝髒破裂。”院長遲疑道,“除頭部有外傷,胸腹無明顯撞擊痕跡,核磁共振顯示,心髒和肝髒位置出現肉眼可見的空洞,其他髒器完好。”拿片子給警方看。
衛傑是前車之鑒,再聽聞衛臨也如出一轍,兩人並無過度驚訝。
盛廷打電話叫人來拖屍體回去,帶上邵章馬不停蹄趕往機場。
幸運的是,來到墜機現場,死者彌留的靈魂還在原地,多出一位徘徊的女士。
盛廷將兩個靈魂帶到一邊,詢問女士知不知道飛機上發生了什麽?
女士回道:“飛機在下降,有點困頓有點缺氧,之後非常大的傾斜,什麽都不知道了。”
盛廷甩出一張符,將女士的靈魂送回身體裏,生魂離體不久仍有生還的可能。
捉了衛臨的死魂,匆匆忙忙趕回局裏。
“盛隊,法醫解剖衛臨屍體,有異。”隊員特意在門口等著隊長歸來。
三人到達法醫室,王主任帶著老鬼也在。
“心髒融化了,肝髒消失了。”法醫沒做多餘分析。
王主任指著老鬼,說出對方的判斷:“陰鬼、怨氣一絲也無,幹淨的超乎想象。”
意料之外情裏之中,盛廷放出衛臨的魂魄,詢問:“你有肝病?”
“八歲,肝硬化,做過手術。”衛臨意識還算清晰,死亡的恐懼以及遭遇的痛苦讓人學乖。
“衛傑有心髒病?”盛廷再問,“做過心髒手術?”
衛臨譏誚道:“原本我的出生就是服務於衛傑,給他當養心的工具,好在查出了肝硬化,原本計劃毀於一旦,衛言盯上了資助的孤兒院。”
隊員奮筆疾書,記錄死者供詞。
“衛家其他人也有身體上的病症?”長子次子都有不同程度髒器損傷,以此推導出近親屬同樣難逃厄運。
出乎所有人意料,衛臨大笑著說:“衛家子嗣單薄,裏裏外外好幾個老婆,到最後都不能生養,看過醫生問過道士,什麽樣的招數用盡了,應了那句壞事做絕斷子絕孫。”
豪門大戲向來狗血無數,不難猜出一點:“衛言做慈善十年後有了長子。”
“不對,孤兒院資助了不下十家,隻有辰星孤兒院,其他都是垃圾!”衛臨突然癲狂又笑又怒。
“為什麽這麽說?”盛廷甩出一張清心符貼衛臨腦門上。
“什麽,為什麽?”衛臨眼神迷離,“不知道,老頭也不清楚原因,反正就是,就是捐錢後的一個月,愁眉不展心力交瘁的事出現了轉機。”
“有人懷孕了?”盛廷問,顯而易見。
“對,懷了,好巧不巧也是一個月!”衛臨又哭又笑,“老頭私下去請陸家人,看看繼承人有沒有希望一次誕生。”
不得不吐槽為了生兒子費盡心機的衛言,到頭來終成空。
“陸家奸詐,一開始不說沾了福運,旁敲側擊問老頭做過哪些事,去過哪些地方,都是人精誰不知道個誰。”衛臨陰測測的笑。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那時你還沒出生?”王主任質疑不正常的衛臨。
“管家,他是老頭的左右手,自幼照顧我長大,我們之間感情非常不錯,他說的。”衛臨不屑道,“這種事一查一個準,陸家知情人士也不少。”
“衛雪的事你知道多少?”盛廷繼續問。
“她和那兩個養子來自於同一家孤兒院,三人是用來替衛傑交好其他人的籌碼,也是八字相合的擋箭牌。”衛臨最瞧不起的就是這三人。
擋箭牌活得好好的,正主卻死了,多可笑!
“三人從始至終清楚自己的身份?”邵章插話。
“私心誰都會有,老頭不想看到養子養女成為攔路虎,打從收養之日起區別對待,三人一個比一個會裝,不去演戲可惜了。”衛臨對三人頗有微辭。
“衛雪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妄想勾引陸遲,聯手陸家反咬一口,可惜腦子不太夠用,被老頭瞧出端倪,早早嫁出去。”衛臨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嫁的人不好?”聽說也是同一個圈子裏的公子哥,有錢有勢,邵章納罕衛臨表露出的嘴臉。
“你當老頭真好心,為了避免賤人吃裏扒外,死死的摁住不該有的野心,聯姻的一方有多重人格,保證治得衛雪老老實實。”
薑還是老的辣,表麵看著挑不出錯,實際上精神折磨足夠將好人逼瘋,比直接逐出家門成為輿論焦點強,即保全了家族顏麵,又整治了不安於室的衛雪,這一招不可謂不狠。
“衛言放火燒了晨星孤兒院?”經過前期鋪墊,盛廷問到核心。
“當年老頭看上一個小女孩,院長死活不點頭,擺開陣仗和老頭正麵羅對麵鼓硬剛,火不是老頭派人放的。”衛臨知道的不多。
“女孩叫什麽?”邵章緊迫追問。
“不知道,老頭藏得很深,管家隻見過背影,院長喜歡收藏幼童中的精品,長相應該不差。”衛臨也是後來打聽才知道。
“衛言讓張明保管過東西,你知道具體是什麽嗎?”盛廷岔開話題。
“好像是一件收藏品,具體長什麽樣我沒見過,衛傑肯定知道。”繼承人就是不一樣,衛臨打從心底裏嫉妒。
“衛傑死了。”王主任指了指屋內最裏麵的冷凍停屍櫃,“心髒沒了。”
衛臨哈哈大笑:“活該,不是自己的東西,生硬摳出來裝上去,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再想找供體,失去辰星孤獨院……”
話未說完,衛臨突然被莫名的火焰吞噬,眨眼間燒成灰燼。
盛廷、王主任聯手用符,沒能挽救回丁點魂渣,太過出人意料!
“找管家。”盛廷連夜派人前往京城,拖一時隻怕夜長夢多。
邵章盯著靈魂燒毀的地方,“奇怪,死亡倒計時怎麽不靈了?”
“人不是早死了?”法醫搞不懂說這話的必要。
“自燃是從靈魂內部,說到了不該說的地方?”王主任看向身邊的老鬼,同類之間最有發言權。
老鬼兩眼一抹黑,超出認知涵蓋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