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小人

  冥湛很快瞬移回到四合院,夕顏的糖製了一半,扔在鍋裏無暇繼續,一直站在院子裏,等冥湛帶著兩隻淘氣鬼回來。


  “捅了簍子,大鬧人間衙門,好生凶悍。”冥湛笑著拍了拍賴在懷裏不肯下來的小家夥,“現在知道怕了?”


  聖聖咕噥了幾句,哪是自己招的禍,明明別人先下的手,不能怪自己火力全開!

  夕顏接過老貓,抱在懷裏揉了揉摸了摸,全身上下沒毛病,懸著的心落了一半。


  “不怕,不怕。”揉了揉貓耳朵,夕顏放老貓下去,轉身去衝羊奶給兩隻壓壓驚。


  冥湛輕扯聖聖後頸皮:“你到是下來啊?現在想到我的好了,平時沒少在背後說我壞話。”


  聖聖怕挨揍,死活不下來,扒著大冰山不放,好歹說兩句和佬話。


  “拿出你賣萌不要臉耍賤的招數,保證夕顏招架不住,少數落你兩句。”冥湛進廚房,瞥了眼鍋裏剩了一半前功盡棄的糖,“可惜了。”


  聖聖也看到鍋裏黑乎乎一團,瞬間想到某種可能,心裏更加過意不去。


  “下來,把奶喝了,一會回去睡。”夕顏哪裏舍得罵聖聖,又不是兩隻貓惹得禍。


  “咪?”磨磨蹭蹭從大冰山身上下來,還別說夏天呆在大冰山身上是真涼快,咳,跑偏了。


  聖聖討好的蹭了蹭夕顏,撒嬌打滾翻肚皮走一波。


  “小機靈鬼。”夕顏對聖聖膩歪的勁無從招架,心軟的一塌糊塗。


  冥湛指著鍋問:“再製,還是等明天?”


  “倒了吧,沒心情,材料也不多了。”夕顏懶得再費神,一心撲在兩隻貓身上。


  冥湛任勞任怨,端起涼透的鍋拿到外麵,處理裏麵焦糊的糖漿。


  順手刷幹淨鍋放進灶裏,冥湛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十五都帶去?”坐到一旁撈了腳邊的小貓揉搓。


  小貓舒服的眯著眼睛,發出響亮的呼嚕聲。


  “不帶去擱家裏不放心,去開開眼界也好。”夕顏不忍心讓小家夥們等待,生活不該有遺憾。


  “聖聖有玉牌丟不了,老貓小貓容易被拐。”冥湛提醒夕顏做好出行準備。


  “你又沒時間,到時都帶上牽引繩係手腕上,鬼市真有不長眼的,我可不客氣!”夕顏能力不弱,隻是有些時候不等自己出手,問題就已經被解決了。


  “弄得我牽腸掛肚,好想為你清出一日集,讓你逛個夠。”冥湛有這此念頭。


  “不了,鬼市是為了促進眾鬼消費,光我一人三貓買不了多少東西,何必浪費鬼力物力財力。”夕顏不同意,絕不搞特殊化。


  “鬼市沒鬼哪像話,鬼多才熱鬧,你別瞎參合。”夕顏翻出一包陳年的魚形糖打發冥湛。


  聖聖左看看右瞅瞅,天天囑咐耳提麵命說吃多了糖爛牙,對身體不好,怎麽輪到大冰山身上,全然不是這麽回事?見天的往外撒糖,雙標了喂!


  冥湛伸手扯夕顏臉蛋:“就會哄我。”


  “不要拉倒。”夕顏作勢要拿回來。


  “小時候多可愛。”冥湛順了順夕顏的頭發,感慨萬千。


  夕顏剜了冥湛好幾眼:“少提小時候,你跟個周扒皮似的,就知道剝削我。”


  “走了。”冥湛果斷開溜。


  聖聖心道:沒製出糖還是給了大冰山糖,周扒皮沒叫錯。


  老貓經曆這一夜的驚心動魄,高懸的心一落地渾身疲憊,叼著纏磨人的小貓回屋睡覺。


  聖聖沒走,想解釋今天發生的意外,有些人太不把貓當人,一點不考慮可能存在的後果!

  “離通靈者遠些。”夕顏嚴肅認真告誡,“畫符的朱砂用了黑狗血,因不是公平交換所得,裏麵暗含濃烈的怨氣,殺傷力極強。”


  聖聖雖然沒被符怎麽著,絕不會沾沾自喜找不到北,那些人已經猜到自己身上帶著寶貝,保不齊惦記上,失了玉牌再碰上符,可不就和老貓一樣,處於任人宰割的境域。


  “喵。”聖聖咽不下這口氣,哪怕一屋子人成了火球,仍不解恨。


  “乖,睡一覺忘掉今晚的不愉快,過兩天去鬼市別影響了心情。”夕顏今晚陪著三隻貓。


  老貓半夜驚醒,夕顏把老貓放到腿上順毛。


  熟悉的味道,帶給老貓說不出的安全感,沉沉的在夕顏腿上睡去。


  特殊部門,聖聖一嗓子,激發了符中潛藏的狗血怨氣,慘死的黑狗殘魂,借助這波未知的力量強勢反撲,吞食著使用者的能力。


  王主任、支援者一到現場,沒等展開滅火行動,就被自己隨身帶著的符擺了一道,波及到了全身。


  用盡所能想到的全部辦法,火就是滅不掉,灼燒疼痛讓人痛不欲生,一直挨到天亮,符火自動消散。


  “到底怎麽回事!”大領導看了一晚上群魔亂舞腦仁生疼,還好人員未有損失,不幸中的萬幸。


  盛廷抹了把臉上黑黝黝的符灰,露出本來皮膚底色,麵容疲憊不堪,身累心更累。


  “小李人呢?”這一切的□□就在對方身上,仔細回想疑點重重。


  分批到淋浴房洗幹淨,心有餘悸回到大廳,等著大領導訓話。


  小李倒在衛生間的地板上,出氣多進氣少,盛廷趕緊把人往醫院送。


  “看見了?”盛廷唯恐小李頭上顯示死亡倒記時。


  邵章搖頭,看樣子人是真的燒傷,大麵積重度需要植皮的那種。


  慶幸自己一般不使用符,不會用是一方麵,符的價格居高不下買不起是真,局裏不管配符的事,需要自立更生。


  “小李的那張能使動物記憶投影的符,查一下具體來源。”盛廷有預感,背後有人作妖!

  邵章被派往醫院守著小李,人醒了盡量抓緊時間問出符用後效果。


  盛廷單獨向大領導、王主任匯報事因,愧疚的沒臉見人。


  王主任打破沉凝的氣氛:“符不是一向從陸家那裏買,會不會?”


  大領導滿心疑雲:“陸家現已大不如前,就指著符賺錢,搞出幺蛾子圖什麽?”


  盛廷要是知道陸家圖什麽,早就先下手為強,將禍害扼殺在搖籃裏。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響起,盛廷一看是邵章打來的立刻接通。


  邵章眉頭皺成川:“小李全身上下百分之九十七燒傷嚴重,推進了手術室搶救,醫院下達了病危通知書,還有……”


  “還有什麽!”急死人了!盛廷問。


  “陰差來了,站在手術室外。”陰測測的朝邵章笑,像是在看好戲。


  “MD!”盛廷開的免提,領導都聽見了,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不是說沒看到死亡倒計時?”王主任抓住重點,“陰差難道已經不再相信邵章工作能力?”


  這話問的,不隻正主邵章卡了殼,盛廷更是啞口無言。


  “去醫院。”大領導發話,三人開一輛車離開。


  到了醫院,快步來到位於二樓燒傷科手術室外,果然見到倚門而立的陰差,看向他們的眼神不太友好。


  邵章突然記起,冥君昨晚親臨救貓,該不會是下麵人揣摩上意……


  盛廷脫口問出心中疑惑:“小李確實在死亡名單上?邵章引渡人的身份變了?”


  兩個問題,陰差選擇回答前一個:“早死晚死都得死。”


  哪能一樣,今年死和五年之後死差之千裏,盛廷眼底薄怒浮現。


  邵章上前背對陰差,給盛廷使眼色:“冥……”


  盛廷瞬間如墜冰窟,昨晚的事因貓而起,冥君出現帶走了兩隻,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就罷了,活到現在盡然連隻狸花貓都不如,複雜的心情全變成酸湯子。


  “誤會,一場意外,誰都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王主任開口充當和事佬。


  陰差來此不是為了嚇唬誰,下馬威到是真有:“一周之後我再來。”不忘奚落引渡人,“太差勁。”


  邵章尷尬無比,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所幸當起了木樁子。


  “什麽意思?”王主任半懂不懂,轉向盛廷。


  “小李應該有一周時間,邵章的能力超過三天不管用。”盛廷此時的心情,甭提了!


  手術室的燈三個小時後熄滅,小李裹得跟個木乃伊似的,被護士推出來送往重病監護室觀察治療。


  “人什麽時候能醒?”盡快了解內情方便著手查證,大領導比較急。


  “麻藥勁過去,等一個小時後。”醫生說,“虧了喉嚨裏沒被熏傷,可以開口說話。”


  幾人都沒走,又枯坐了一個小時,換了一身消毒過的防護服進入病房。


  麻藥勁過去渾身疼,小李生生的痛醒。


  “其他人呢?”小李以為不隻自己傷得這麽重,當時全員著火場麵不可控,回想起來後怕不已。


  “其他人還好些。”盛廷避重就輕,“那張符從哪買的?”


  小李卻說:“那貓邪性得狠,身上……”


  “小李!”盛廷喝止對方說出不該說的話,人的私心一起,誰敢保證在場當中的幾人心思正直,真把主意打到貓身上,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小李抿了抿嘴,顯然知道說錯話了,這不是眼前都是自己人,“符是陸遲給的,說是好用,下次在鬼市就能買到。”


  “陸遲!”四人異口同聲,表達出難以置信的震動。


  “怎麽不早說!”盛廷太清楚陸遲的尿性,“那家夥骨子裏不是個好東西,白給的玩意你也敢要!”活膩歪了!

  “沒白拿,我記得局裏規定,答應對方到時去鬼市,帶上陸家的兩個人同行。”小李辯解道。


  “他有這麽好心?”打死盛廷不信,“考慮問題太過簡單想當然。”


  邵章不明就裏:“陸家雖然不景氣,一個鬼市按理偽裝一下就能進入,為什麽偏偏拐著彎搭上你,占用兩個名額?”


  表麵看似陸家在套近乎,邵章、盛廷心裏門清,陸遲、盛廷結下梁子,沒道理前者腆白白往後者眼皮子底下擱自己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幾人都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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