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騙的老鬼
“功德能換錢？”事關自己的未來，老鬼急問。
“可以。”陰差拿老鬼說事，“你這一身功德全換掉剛剛夠，再想挑肥揀瘦沒資格，功德的兌換可不是上不封頂。”
邵章扯回話題：“我如果供養老鬼……”
陰差目光在此渡人和老鬼身上打轉，聽話音不像是前者刻意要求，那就是後者逼迫。
老鬼被陰差盯得冷汗直冒，做賊心虛的低下頭。
“借引渡人的氣運為自己籌謀，當真可笑。”陰差冷嘲熱諷，“古往今來引渡人身邊從不養陰物，不是不能養，而是養不活。”
“怎麽會！”老鬼不信，反駁道，“有人告訴我可以。”
“陰差？判官？”陰差像看白癡，“非公職人員的鬼話你也信，你這老鬼當的智商可以啊！”
老鬼臉色更黑眼睛更紅，純屬氣的！
“你該不會從誰口中得知，活人引渡必是十世善人轉世，擁有不世之功，留在對方身邊，容易竊取到其人幸運值，可助你下輩子投個好胎？”
陰差每說一分，在場的兩人一鬼臉色深沉無比。
“難道不是？”隱瞞無大用，老鬼破罐子破摔，丟臉不算什麽，能夠得到正確的消息絕對不虧。
“一半一半吧。”陰差答疑解惑，“十世善人確實是活著的引渡人身份，但是，並非是由冥君一方指定，而是需要經過一係列考驗，獨自橫渡忘川河，通俗來講遊過去，三生石下憶前塵，靈魂不滅肉、身不滅，方能成為強大的引渡人。”
兩人一鬼倒吸一口涼氣，邵家父子翻過網上傳說，忘川河可不是一條簡簡單單的河，橫渡的代價極大。
陰差接著說：“忘川早就封了，再不會出現十世善人的引渡人，呆在邵章身邊，哪怕有功德在身，堅持個十天半月便會徹底消失，如若不信大可一試。”
不，不用了！老鬼心有餘悸摸了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多虧了邵章機智請來了陰差，差一點錯誤的坑殺了自己！
“還有什麽要問？”陰差拿了錢要走。
“沒有了。”邵章謝過陰差。
老鬼搖頭，他得回去好好思量一番，做新的打算。
陰差走前丟下一句：“對了，有人打聽送走鬼的方法，言及拿不出錢來買路，又該怎麽辦？除了逼瘋由地府接管，就隻剩下設計坑殺了事。”
陰差走得瀟灑，屋內的兩人一鬼麵露寒霜，不難看出陰差在挑撥離間，但是沒人懷疑事件的真實性。
“多謝。”老鬼第一時間將懷疑目標鎖定在局裏，匆匆告辭離開。
長久的沉默被邵父打破：“你認為會是誰？”
“盛廷、王主任甚至上麵領導皆有可能。”邵章實話實說，“失去契約製約的老鬼，堪比脫韁的野馬，誰都保證不了好聚好散，更有甚者覺得老鬼知道太多局裏的秘密，為了一勞永逸防患於未然。”
邵父後悔道：“不該讓你進特殊部門。”沒想到爛眼事太多，說不定哪天真被隊友背後捅一刀。
“沒法回頭了。”邵章心煩意亂，“局裏不光得罪了老鬼，就在我回來之前，發生了一件事，板上釘釘開罪了小姑娘，對方背後站著的可是冥君。”
“什麽！”邵父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怎麽回事？”得罪人尚且有轉圜的餘地，得罪了掌控生死的地府大佬，純粹活膩歪了！
“上次貓把局裏一些人燒傷，消息不知道從誰的嘴裏傳出去，今天兩個通靈者盯上了貓，後續還在調查中。”邵章身為目擊證人，躲不掉的麻煩。
“那還等什麽！”邵父翻找好東西，拿來賠罪用，“你現在就去一趟，表明立場把自己摘出來，冤有頭債有主……”
要不是親爹打電話，得知家裏來了不速之客，邵章當時確實計劃上門，看一眼三隻貓是否安好，講清楚始末。
“我走了。”邵章拎了東西，打車去寵物店，又買了些貓用的東西，外加急救用的藥，帶著去拜訪。
爪子尖沾了血，聖聖原本打算回去洗洗，反正自己沒有舔髒東西的習慣。
隨著血液幹涸程度，氣味詭異的越來越臭，都快蓋住血腥味了。
實在忍不了，找了個地方忍痛將沾血的爪子尖磨掉一塊。
回家第一時間衝進衛浴室，開水龍頭沾濕爪子，蹭了蹭香皂死命搓，洗了三遍還是能聞到淡淡的臭味。
“是人是鬼，這麽臭！”簡直不讓貓活！聖聖關了水龍頭暴躁的破口大罵。
“夕顏的沐浴珠。”老貓提了一句，死馬當活馬醫。
多虧老貓提醒，氣糊塗的聖聖壓根忘了有這好東西。
洗手盆裏接上溫水，放入一粒糖球，眨眼間泡泡占滿，聖聖心道一個爪子是洗，四隻爪子也是洗，一塊洗了去去味，站進了水盆中。
邵章上門不是時候，八哥往門下一看，哦豁，熟人，飛去找聖聖。
前後院找了一圈不見貓影，八哥尋思著去哪了這是？
“聖聖，聖聖，聽到言語一聲。”八哥扯著嗓子喊。
老貓聽到動靜，出門一瞧。
八哥見到老貓，飛進衛浴室，落到架子上匯報：“上次送鳥糧、貓糧的那人又來了，大包小包沒少拎就在門外。”
老貓走進來：“陰差說的引渡人是他？”
“大長腿向來識時務。”聖聖對此並不稀奇，至少對方是個拎得清的，不像另一個看著就煩。
“你去帶上八哥聽聽對方來意，等夕顏醒了學個舌。”聖聖泡爪為大不便露麵。
老貓招呼八哥到大門口，跳上牆頭往下看。
八哥機靈，開口問：“幹什麽的？”
八哥的出現代表見不到貓主人，邵章暗暗鬆了一口氣，真見到人還沒想好怎麽說之前的事。
邵章更願意通過八哥來轉達，先問了貓有沒有受傷，買了一些藥，再說造成事件發生的可能推斷。
接到盛廷打來的電話，邵章再三叮囑八哥一定要把話帶到，這才離開。
“怎麽在這裏？”夕顏感應到家門口死人的動靜，費力的睜開眼睛，尋著惡臭找到另一位當事貓。
聖聖見到這個點醒來的夕顏很是驚訝，由著對方把自己從水盆中抱出來。
夕顏放掉洗手盆裏的水，清洗幹淨開花灑接了半盆溫水，從荷包裏拿出另外一種專除惡臭的糖丟進去。
“喵？”聖聖重新站在散發著花香的水盆中。
“除味殺菌的，之前你用的沒有這個效果好。”夕顏拿出幾樣糖珠子，一一介紹用途，放在置物架上，方便隨時取用。
夕顏幫著洗幹淨爪子，抱出來吹幹水份，順手修剪掉聖聖長出來一塊的腳毛。
聞了聞沒味了，香香的，聖聖滿意的窩在夕顏懷裏。
順了順毛，夕顏抱著聖聖來到大門口，打開門一看，再聽八哥學舌，大致明白怎麽一回事。
“通靈者的血臭，盡量少沾。”收了東西放屋裏，方便夕顏喂鳥就不往後院拿了。
夕顏擼了擼老貓，檢查全身各處，沒什麽問題開了個罐頭，給貓貓們壓驚。
“平時不做善事，整日接觸陰物多了，從靈魂到外在臭不可聞。”夕顏放下聖聖去抱小貓。
“嚇到了？”夕顏摸毛安撫。
小貓沒被聖聖坑人的架勢嚇到，壓根沒見著活人，卻聽到一聲聲慘叫，未知才最可怕，所以受了點驚。
夕顏去給三隻貓衝羊奶喝，沒回屋繼續補覺。
聖聖驚奇的看向夕顏，難道黑白顛倒的作息變了？
像是知道聖聖歪頭殺的含義，夕顏打著哈欠道：“秋天覺少。”
信了你的邪！理由給得太敷衍，聖聖心知夕顏擔心家裏出事，也就不去計較過多。
夕顏拿了把專用的寵物梳，把每個毛孩子都梳一遍，算了下小貓來到家裏的時間：“該打疫苗了。”
小貓洗臉洗不明白，夕顏用專用濕巾清理掉幹巴的眼粑粑，再用幹棉簽順著鼻梁走向稍用力滑動，通通鼻淚管。
“你也是不愛舔毛，腋下大腿根的毛都結團了，不難受？”放下小貓抱起聖聖，夕顏數落一句，拿梳子順毛，實在梳不開就隻能剪掉。
聖聖愛幹淨不假，以前在外流浪經常打理全身的毛，直到有了新家，就不愛舔毛，尤其是肚皮以下的地方，舔一嘴毛吃進肚子裏更不好受，相比較而言，一些毛團也不是不能忍受。
夕顏去拿營養膏、化毛膏、鈣膏，挨個喂一遍。
“等著，帶你們三去寵物醫院，不光小貓要打疫苗，你的第二針也到日子了，內驅等問過醫生再看要不要吃。”夕顏把貓包找出來，小貓放進去。
“你們倆選一個進去。”三隻貓包裏裝不下，兩隻沒問題，夕顏讓聖聖、老貓自己選。
聖聖不樂間呆在巴掌大的空間裏，任性了一回坐著沒動。
老貓自然讓著聖聖，其實大號的貓包容量並不小，進去後一點不覺得擁擠。
聖聖這才施施然跳到夕顏懷裏，出發！
八哥站在大門口：“一路順風。”
聽上去怎麽這麽別扭？聖聖總想接一句，半路失蹤。呸，呸，太不吉利，搖頭甩出去不合時宜的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