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憨憨
“像許餘這種窮鬼，地府是不是有很多？”在聖聖的意識當中，人死後會比死前活得瀟灑。
夕顏手指勾著聖聖的尾巴玩：“以前地府規矩寬縱，不少鬼到了人間做惡，吸取人類陽氣提升實力，附身奪舍屢見不鮮屢禁不止，鬼用新身份依舊能夠得到生前的物質享受，以前不敢做的事大肆施為，導致地府更為混亂新鬼暴漲。”
“大冰山不管？”不會吧？聖聖不信大冰山樂見其成。
“大冰山？”這稱呼沒誰了，夕顏推倒聖聖擼肚皮，“管啊，管不過來，陰差在當時環境下死傷慘重，冥湛氣得大發雷霆，也不用生死簿判定該不該殺，一氣之下全部泯滅，重新訂立符合兩界的秩序，也因為濫殺無辜受了很嚴重的反噬，直到現在還有一成傷勢未愈。”
聖聖似懂非懂：“你那些糖就是為了醫大冰山？”
“對，一開始是這樣，後來冥湛不愛吃的糖不能浪費，便廢物利用分發給下麵的陰差，提升整體實力，後來演變成地府公職人員福利待遇標配。”為了地府回歸正軌，更好的得到發展，夕顏支持冥湛籠絡人心。
聖聖納罕大冰山果然比自己還挑剔，“找工作很難嗎？自己當老板賣東西不行嗎？我看鬼市就挺正規。”
夕顏撓著聖聖下巴：“當老板開店得有本金，新鬼手裏沒這麽多資金，一來擔心賠本，二來鬼市上的攤位費貴且是日結，一個月隻開兩天，對於許餘這樣的新手，前期投入大賺不到多少。”
“地府裏的人不買東西消費？”聖聖想起鬼用的錢太不抗用，“兌換率是一比一萬？”
“鬼隻對香、燭感興趣，其他東西吃的作用不大。”夕顏將聖聖翻了個身接著擼毛。
“不對啊！”聖聖糊裏糊塗，“鬼市上來往的人屈指可數，買東西的也不少。”和夕顏所說的背道而馳，難不成自己理解有誤？
“鬼市是為促進鬼消費，實質上鬼市類似於人間批發市場，鬼市的東西直接對接的消費群體依舊是人類，通靈者隻是消費源的一少半，畢竟活人多過死人。”夕顏一句話揭開鬼市內幕。
聖聖張著嘴難以想象，問題是：“怎麽賣出去？”
人和鬼在夜深人靜的晚上，鬼鬼祟祟的接頭，然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畫麵太美聖聖自己先笑了。
“現在網絡這麽發達，平台可供選擇的餘地也多。”夕顏自己就有一家注冊多年的皇冠店，拿出手機打開給聖聖看。
糖果店？夕顏這條魚當真是新潮，店鋪裝修簡單，粉絲卻不少。
聖聖又冒出不少疑惑：“營業執照、衛生許可證等，一係列證件怎麽弄到的？”
“人類需要鬼不需要，全靠障眼法，一般普通人是不會花大力氣去徹查，興許到死都不會發現一家店的老板是鬼。”夕顏說的是事實。
“通靈者發現不舉報或是順藤摸瓜？”地府擴展業務的手段實在是不可思議。
“開店的鬼都是良民，不存在作女幹犯科，有留在地府久居的意願，受地府法律保護，通靈者敢動良民，遭受到的反噬直接要其命，前車之鑒擺在那兒，傻子才往牆上撞。”冥湛為了鞏固地府氣運，留了一些良民充做基石，給予的待遇相當豐厚。
聖聖想到一點，鬼市既然是批發市場，抑製住通靈者撿便宜的途徑，隻能從網上找鬼店家購買，舉報了網店百害而無一利。
“通靈者買了鬼的東西反過來對付鬼？”典型的農夫與蛇，聖聖覺得太奇葩。
夕顏意味深長道：“地府隻保護良民，良民犯法與庶民同罪，地府禁止鬼出售之物針對特殊人群，造成不良傷害。”
特殊人群指的應該是普羅大眾，聖聖尋思通靈者算不上普通人，不在劃定範圍內，也就是說鬼和通靈者之間可以互相傷害，乖乖繞來繞去頭都昏了。
夕顏站起來去給聖聖、老貓衝羊奶。
送往醫院的燒傷通靈者，在醫護人員的多方努力下，暫時保住了一條命，推入重症監護室留院觀察，等待後續的植皮手術。
渾身痛到極致的通靈者始終想不明白，一隻貓哪來的能耐，威力不小的符說撕就撕，一聲吼迫使所有的符自燃，把他搞成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存款嘩啦啦用在治療上，心疼的在滴血。
會不會是別的同行養的貓，一小喂了特別的食物，煉製出罕見的品種？
那個白天到處逛的鬼，不會是早就被暗中同行盯上的獵物吧？
太倒黴太悲催，渾身百分之九十燒傷的通靈者欲哭無淚。
大半夜因疼痛，睡眠質量直線下滑的通靈者很不幸，見到了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陰差。
“不，不是我，不會的！”隔著氧氣罩，通靈者驚恐萬狀雙目圓睜，不相信自己會死。
陰差甩出勾魂鏈，不理會將死之人最後的叫囂，硬生生拖出魂魄帶入地府。
欺負大小姐家的貓，活得不耐煩趁早死了幹淨。
死靈往判官麵前一丟，陰差道：“又一個不開眼的。”
判官一本正經說著玩笑話：“我到是希望大小姐家的貓碰瓷通靈者，地府十八層太缺人，身強力壯的勞力不好找。”
“想是可以想的。”陰差恨不得通靈者全部滅亡，少些添堵的人渣。
許餘抱膝坐在廊下，頭擱在膝蓋上睡了一晚，很早起來把院子裏的落葉打掃幹淨。
乍見螞蟻群出動，很仔細的打掃走廊，感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掃完前院掃後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聖聖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出來，看到許餘在忙，對於勤快有眼力界的人十分喜歡。
“喵。”走了，把人送回地府了事，聖聖往大門口邁步。
小姑娘估計沒起，不便打攪，許餘跟著貓離開。
回到地府的第一件事，去買一些好的無異味的木頭等材料，腦子裏勾勒出的溜溜球迷宮，做出來給貓貓們玩。
球用劍麻編成中空的，裏麵裝上貓薄荷，底盤迷宮閣做成可拆分的，要不然體積太大，沒法拿還占地方。
所有用到的繪畫顏料，許餘多花點錢買天然染料，避免傷到貓貓。
一點一點手工打磨，球卡進滑道內能夠推動，費了一天一夜終於做好了。
拚裝拆卸簡單，帶著東西重新申請通行證，迫不及待把東西送出去。
“一個月隻能申請三次，你這是找到賺錢的方法了？”判官開出一張通行證，多問了一句。
“不是，我欠了別人的，做個小玩意了表心意，以後賺了錢慢慢還。”一便還清別想了，許餘認清現實從不敢做白日夢。
“小心點，最近不知道搞什麽，通靈者一團亂，鬧事的不少。”判官告誡道。
“我會小心。”許餘拿著通行證來到人間，憑借記憶找到貓貓住的地方。
出乎意料，許餘站在巷子口，無論如何就是邁不進巷子一步，好似被無形的屏障擋住去路，這可怎麽辦？
原地轉圈幹著急，許餘試著朝巷子口喊兩聲：“聖聖，聖聖。”小姑娘就是這麽叫虎斑貓的。
夕顏不放心八哥的傷勢，帶著一早去了寵物醫院，老貓又去看小貓過得如何，家裏就剩下聖聖無聊的甩尾巴。
隱約捕捉到巷子裏細弱的聲響，別是哪個腦子進水的通靈者上門挑釁，至今聖聖仍沒忘，有人惦記身上的寶貝。
死了一個陸遲，還會有下一個張遲聞風而動，人類的貪婪永無止境。
去看看，從貴妃塌上下來，不緊不慢走到大門口，側耳傾聽。
“聖聖，聖聖是我，許餘。”聲音拖得老長，距離原因。
聖聖納悶老實人怎麽又回來了？求夕顏辦事還是來走後門？
大冰山的後門就是想抄個捷徑，聖聖覺得沒戲，夕顏估計也不會為了見過幾麵不算熟悉的陌生人幫忙。
上了牆，沿著一路走到巷子口，俯視下方的許餘。
“喵？”聖聖懶洋洋打了聲招呼。
許餘抬頭仰望，真被自己叫出來了，掂了掂手裏的袋子，“我帶了玩具給你。”
自從上次通靈者闖入巷子裏的事被夕顏知道，事後加強了巷子口的防禦力，許餘進不來太正常了。
跳到地上，背對著許餘在前麵帶路，看看對方帶來什麽樣的玩具？
這次跟著貓輕鬆直入，來到大門前走了進去。
許餘急急忙忙在前院倒出東西，仔細拚裝好。
“夕顏的人情現在還不上，以後我會努力，這個玩具不算在償還之內，一點小小的心意，希望你喜歡。”許餘一邊表達心意，一邊組裝。
玩具一點點成形，聖聖給麵子的試玩了一下，就是將球從開始的地方推到對麵的出口，路線十二條，說簡單也容易，多失敗幾次就能找到方法，說難也就這樣。
玩過幾遍後，聖聖抖了抖因推球翹起的腳毛，對新玩具的興趣不高。
許餘一開始打算得挺好，一邊教貓怎麽玩，一邊偷偷摸摸的靠近擼把毛。
但是，可但是，聖聖的智商刷新了許餘的認知，毛沒摸著眼珠子先掉地上。
聖聖拿眼角斜許餘，看在手工打造獨一無二的份上，決定開個罐頭饞哭對方。
正是長身體的階段，除了正經中午的一頓肉加湯，聖聖一天到晚得吃五六回，肉罐頭的消耗量要比貓糧、凍幹快。
當著許餘的麵，聖聖將夕顏特意給自己訂製的自動開罐器放到罐頭上，按下開關啟動。
開罐器自動沿著弧度切割，許餘看得一楞一楞，貓都這麽聰明？深感智商被鄙視。
“你喜歡什麽樣的玩具？”一次失敗許餘越挫越勇，立誌要讓貓滿意。
聖聖掀開蓋子，撩著眼皮吃著罐頭，有這功夫討好自己，不如想辦法找到賺錢的路子。
許餘兀自出神思考，貓喜歡會動的東西，要不回去做一個自動充電的玩具？
酷愛做手工的許餘一刻也等不及，急急忙忙回地府著手準備。
急是真急，聖聖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門外。
進來不易出去更不易，許餘在巷子裏轉了三圈，對上門口看熱鬧咧嘴笑的聖聖，窘得恨不能就地挖坑把自己埋進去。
聖聖把人送出去，帶到陰路邊上，看著傻憨憨離開，回去接著吃剩下半罐肉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