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
從審訊室出來,邵章被越成叫住。
“寵物醫院打來電話,救治的布偶貓跑了,問怎麽辦?”越成沒想到貓這麽精,寧願拖著腿傷也要離開。
“不用找了,就這樣吧。”試不試有嫌疑人的口供在,邵章不想為難那隻貓。
邵章派任務:“查一下新通的藥具體送給了哪些人?”
隊員這就去追查,心裏不報希望。
小劉整理好審訊等資料,推開邵隊辦公室的門。
邵章看後無誤,剩下的交給司法部門裁定。
“對這個案子你怎麽看?”邵章轉著手中的筆心不在焉。
小劉一聽即明:“你在質疑自己的判斷力,以前查找的方向錯了?從鬼魂索命變成正常刑事案件?”
指尖飛轉的筆一停,邵章心情十分複雜:“如果都是新通私下研製藥品,導致幾起缺失髒器的案子出現,追凶的方向無疑是錯的。”
“按照這條線索重新推導,新通便是罪魁禍首,可人都已經死完了,案子要真是這麽定論,總感覺不太真實。”小劉道出心聲。
“照片是用來嚇唬嫌疑人說出真相,藥物再毒真能做到隻融化一個地方,其他髒器沒事的詭異地步?”打死小劉不信。
“厲鬼報仇找不到鬼氣,怨氣聚合物也沒有影。”正因如此邵章才會產生動搖。
小劉搖頭堅持:“我更相信法醫專業屍檢報告,多番化驗檢不到缺失部位殘留的藥物成分,新通製藥家大業大,再完備的生產線能有法醫室配備的檢測儀器高端?”
“你說的對。”邵章看向比自己資曆老的隊員,“我要查的不是害死衛家等人的殺人凶手,而是掌控一切隱於暗處,先釀成災禍的始作俑者。”
小劉聽懂了:“查的是人,不是鬼,假設真是鬼複仇,眼前這條線揪出來的大魚相當可怕。”
上市公司新通集團隻是幕後黑手的一枚棋子,可見擁有的權力地位財富有多強,小劉心髒隨之一凜。
“對了。”小劉此前整理送來的案件資料中有一件忘了說,“好幾起衛家幫工的普通人猝死,並失去了雙眼。”
邵章並不意外:“眼珠子沒了?”
“對,又是完美極的摘取,大家夥私底下說有眼無珠。”小劉也這麽認為。
邵章沉默一瞬:“我覺得更像是視而不見。”
“何解?”小□□霧罩虛心求教。
“這些人肯定看到聽到一些衛家的事,卻沒有提供給受害人幫助、勸阻,裝成聾子啞巴任由違法犯罪發生,陰差有去勾魂?”
話題跳躍性之快,小劉愣了一下:“沒有。”這才驚覺真有可能是視而不見的下場。
“牽扯上衛家的死者皆不見陰差,該有的魂也不存在,這……”太可怕了,小劉一陣寒意加身。
“衛家做惡多端理應受法律製裁,人死後更得下地獄受刑償還罪孽,地府不管不問任由事太發展,太不合常理。”小劉曾腹誹過陰差偷懶不辦事,現如今改變了想法。
“衛家的事地府沒個說法?”小劉希望邵章以引渡人的身份探探口風。
“找個機會問問。”忙來忙去不得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問話方式,邵章也很無奈。
“邵隊。”張冬找到一個有趣的視頻。
邵章、小劉出去站在電腦前,注意到畫麵中不同尋常的事。
“符火!通靈者!”小劉趕緊去找相關案件信息,查了半沒有上報。
“沒上報,按自焚處理了。”隊員打了一圈電話問明白。
“這還真是……”小劉歎了一聲。
“什麽符火?”張冬、越成等著聽下文。
“這裏有一隻鬼。”邵章用手指在屏幕上點出來,普通人的張冬、越成看不到。
“通靈者用符捉鬼,可惜被一隻貓破壞了。”邵章大致猜到一點情況。
張冬、越成看著奇異的畫麵,在邵章等隊員的眼裏無比正常。
邵章曾假設過,貓主人就是一切案件開端的締造者,貓捉老鼠似的玩弄獵物,但是,凡事要講究真憑實據,推論不一定可靠。
最主要小姑娘背靠地府冥君,不是一般二般人動得了,邵章直覺要是對方出手,何必拖二十年,除非打從一開始死而複生,需要時間。
“呆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七天,你會對環境中的人產生感情嗎?”邵章拋出疑惑集思廣益。
“這要看環境中的土著對我有多大的幫助或者觸動,如果是遠遠的觀望,哪怕同處於一個層麵,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連點頭之交算不上。”越成給出自己的答案。
“差不多都這麽個意思。”本來時間就短,誰會真的去投入感情,明知道呆不長何必浪費時間,其他人都同意越成的說法。
“貓襲擊通靈者的案子還查嗎?”小劉通過醫院了解到情況,“人死了,嚴重感染送到醫院的當晚去世,孤家寡人一個沒有親屬。”
“不用查了。”人都死了查也是浪費精力,邵章道,“大白天鬼現身,這麽好的材料不捉回來,就不是通靈者的性格,貓由於身懷寶物與通靈者對上是一點,或許貓認識這隻鬼也說不定。”
“公然行走在陽光下的鬼,如果吸納進局裏,又能添一個好幫手。”小劉說歸說,純打趣而已。
小劉的話讓邵章再次記起,陰差提到的役鬼。
“真要有這種鬼,派出去沒等幹完活,準被通靈者惦記,局裏可沒閑人去和通靈者扯皮。”自從出了老鬼事件,重新到崗的隊員下意識排斥養鬼。
“鬼的能力是不錯,反噬的後果嚴重。”有的隊員公開表示不願意與鬼為伍,背後捅刀防不勝防。
邵章曾猶豫過,簽了契約的鬼傷不了自己,對局裏其他人可就未必,已有前車之鑒,老鬼坑殺了盛廷,還能撈一筆投胎轉世的便利,難保消息不外泄,想投胎的鬼有樣學樣,對不設防的隊員下手,畢竟陰差厭惡通靈者,殺一個就有豐厚的回報,互利互惠的事雙方一拍即合,特殊部門怕是要成為曆史了。
現在想來陰差給自己支招,搞不清是好意還是惡意?
算了,查案子吧,邵章分派任務各自忙去。
“邵隊,有人想回來。”小劉一看手機好幾條短信,全是曾經的隊員發的。
邵章找回來的隊員,頭頂沒有死亡數字,又都是自願回歸,剩下的人有拒絕的有不作聲的,人數足夠撐起局裏,也就沒多餘的心思去遊說,今天又來這一套……
小劉太難了,都是前同事,算不上過命的交情,彼此之間也都臉熟,問題是這些人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行為,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大概為了活命,安全度過死亡降臨的困擾,找別的工作幹不下去,又想起以前的好。”小劉做不了主,這事要看邵章的態度。
過不下去又惦記原單位的好,這樣的人用起來不會順手,說不定還會倚老賣老,畢竟邵章這個隊長比不上死去的盛廷,也和一些隊員泛泛之交,互相之間並不了解。
從磨合期過度到默契期,誰都不清楚中間會不會出現意外,導致更惡劣的情況發生,所以小劉不做牽線搭橋的事。
邵章思慮再三:“讓他們想來的下午六點之前到局裏一趟。”麵對麵談更顯誠意。
“好。”小劉發消息過去,得到一片感謝。
小劉可不敢居功,事情萬一談不成,豈不是要落埋怨,簡簡單單把情況說明白,來了也別想攀自己這層薄弱的關係,全當正式招聘走正規麵試流程。
有人表示理解,有人則說盡酸話含沙射影,小劉在心裏記了一筆,以後絕不來往。
轉頭向邵章報備,把要來的人列了份名單出來,詳細剖析這些人的性格特點,擅長的手段以及利弊得失。
感謝小劉告知,邵章記在心裏,下午見麵有了底。
曾經的同事要來,其他身在局裏的隊員留下打聽消息。
邵章大方的準備在會議室見麵,允許其他隊員旁聽,擁有投票表決權。
如果私下見麵定了誰留誰走,有不服氣的人肯定編造瞎話詆毀自己,邵章不想因某些個別人士,導致隊長的威信降低,指揮不動局裏的人,特殊部門輪為別人眼中的笑柄。
邵章要以公平公正的方式,將局裏的隊員拴在一輛戰車上,以集體的利益為先,而不是個人私底下的交情走後門。
家世比不上死去的盛廷,刑偵破案這方麵邵章絕不認輸,力量可以逐步提升,相信自己會變得比盛廷更強更出色,以人格魅力讓人信服。
五點半,來的人都到齊了,會議室座無虛席,麵試的人數比預期還要多。
同是天涯淪落人,見麵後聊到一起互吐苦水。
邵章最後到,給這些前同事了解情況的時間。
拍了拍手將目光引到身上,邵章說起正規麵試流程,特別點出現隊員有投票留人的權力。
有人不急著投靠,而是問及自身狀況:“我們這些人頭頂上有死亡數字嗎?”
活著才有意義,才能談以後要不要留下工作,死人魂歸地府還有什麽指望。
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針落可聞,在座的人都有相同的疑惑急需解答。
邵章掃過眾人頭頂,剛想說大家都是安全的,進門前已經觀察過了,不存在死亡倒計時。
話到嘴邊,邵章平靜的心瞬間打破,臉色驚變的看向對麵曾經的隊員,錯愕到失聲眼瞪如銅鈴。
邵章立變的表情,毫無遮掩落到眾人眼中,刹那驚起一片慌恐。
“我帶了錢,買命,多少都可以。”回過神的前隊員,拿出準備好的銀行卡。
來時不少人就已經做過最壞的打算,準備了應對手段,回歸局裏是次要的,主要還是為了保住小命而來。
邵章本身能力有目共睹,很多人不服對方占著隊長一職,平心而論姓邵的屬於半路出家,不像盛廷能夠給局裏提供更多的便利。
通俗來講就是人際關係網不夠看,後起之秀何得何能力挽狂瀾,引渡人的身份說實在利用價值不高。
麵試者的內心相當矛盾,即想借邵章之手解除身上死亡陰霾,又看不慣對方擁有隊長的權力,雙標典型。
其他人也願意花錢買命,命沒了要錢給誰花,還不是便宜了隔壁老王。
邵章此前同陰差做過交易,一回生二回熟,相信對方有能力救他們於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