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餌
邵章回到家中,知道了答案一樣睡不安穩,第二天一早掛著兩個黑眼圈去上班。
“隊長好消息,新通那批送出去的藥有問題,吃了的人身體素質比一般人要好,每年都會花上百來萬私下購買。”
“藥弄回來了?”邵章接過隊員調查記錄翻看。
隊員興奮道:“找到了,已經送檢,一個小時後出結果。”
“新通衛家的人死絕,沒有藥物維持,那些人什麽反應?”邵章不禁陰謀論,衛言把藥當禮物送,七成機率用看似見效的東西,套上保健品的殼子,以達到變向控製這些人脈的目的。
“衛家沒人,製藥廠的人可不是衛家血親,早在衛家出事後就已經挖空了牆角,各自手上捏著技術人員當底牌,私下裏接洽密談了三次,利益分配不均沒能達成合作意向。”隊員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抓住線頭黑進某些人的電腦中,找到部分未刪除的信息,順藤摸瓜查到了這些。
“談不攏說明手裏還有部分存貨,都想著占大頭不急著下注。”邵章冷笑,“見效有目共睹的玩意,未必是好東西。”
隊員大膽假設:“我懷疑新通的這批藥有成癮性,隻不過藥沒斷過沒暴出來。”
“暴出來有誰會認?”邵章進了辦公室坐下,“衛家的車禍很可能多方參與。”
“有可能是案中案,有人想讓衛言去死,有人也許借車禍探衛言的底,恐嚇的意味占比重。”隊員一連串揣測浮出水麵。
邵章猜:“衛言要是受了傷,有人把藥摻進去拖對方下水,真要是好東西,又是新通自家生產的藥,衛言不會急著找人‘治療’。”
“對呀!”隊員拍大腿,“盯住衛言就知道藥是好是壞,順著衛言這條線,一樣能逼對方找出所謂的解藥。”
邵章思緒翻飛:“衛言很可能來津事前就已經中招,不隻一個人插手,又都各幹各的。”
“我這就去查,姓衛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死的不冤!”隊員急急忙忙離開。
檢驗科的人打來電話,邵章接了,親自去拿化驗單。
“羊胎盤素口服液,裏麵有胎盤素這類成分,但是,經化驗檢測不是源於羊的基因。”檢驗科搭上特殊部門,見到奇奇怪怪的東西蠻多的。
“人?”邵章聽到藥品名稱當即猜測。
“有一部分,更多的活性物質儀器檢不出具體屬於哪一類,添加胎盤可能是為了掩蓋未知成分,打了個噱頭。”
邵章一張張瀏覽檢測報告上的數據:“副作用是什麽?”
“正經羊胎盤能夠增長身體免疫力,對脆化體細胞進行再造,改善膚質,副作用因人而異。”
“樣品還剩下多少?”邵章懷疑未知添加物和通靈者有著不可分割的關聯。
“還有小半瓶。”檢驗員拿來遞給邵章。
邵章切換白瞳,瓶中的液體參雜了黑色遊離物質,有別於隨處可見的陰氣,絲絲縷縷纏繞在一起,活得一樣。
看得邵章頭皮發麻,這麽惡心滲人的東西下肚,沒死真是奇跡。
“東西我拿走。”邵章回局裏開會。
人到齊後,瓶子依次傳遞給隊員,邵章問:“有誰見過類似的東西?”
“有點像頭發絲。”隊員用符開陰陽眼,看後臉色微變。
“這種東西不常見,問陰差最保險。”瞎猜不頂事,隊員最怕黑色的東西突然跑出來,往人身體裏一鑽,像寄生蟲一樣可怕,沒辦法消滅豈不更慘。
邵章深吸一口氣,先把勞務費準備好,再請陰差來。
陰差拖著死魂現身賺外快,抬下巴示意有事說事,別婆婆媽媽磨磨唧唧。
邵章將小瓶子滑到陰差麵前的桌上,“裏麵是什麽東西?”
“咦?”陰差拿起瓶子細觀,“嬰靈的生氣!”人類的腦洞隻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
“具體是什麽?”邵章半懂不懂,等著下文。
“未出世七八個月的嬰兒,取出來剝離胎盤,把人炮製成鬼嬰,提取出生氣中夾雜著鬼氣,才會是這個顏色。”
隊員們一個個臉色發白胃液翻騰,聯想到某些大人物喝下這樣恐怖的玩意,差點當場吐出隔夜飯。
“喝下去副作用?”邵章以此佐證,消失髒器是否與這藥有關。
“生氣可以活化細胞促進再生,人也更加年輕,由於是意識不成熟的嬰靈,吃了沾上罪孽,要不了命頂多用其他東西代償。”
陰差放下手中的瓶子:“如果活著炮製成鬼嬰抽取生氣,屬於脫褲子放屁罪加一等,療效是有,更多的是侵蝕,壽命、幸運值等等都會在十年內消耗一空。”
“侵蝕?”邵章抓住關鍵點,“對內髒嚴重腐蝕化成爛泥?”
陰差諱莫如深告誡:“牽扯衛家的事,問誰都不會告訴你真相。”
邵章隻問一句:“衛言的死是人為還是鬼禍?”
陰差意有所指:“鬼是人變的,人心比鬼黑。”
就知道得不到確切答案,邵章不再強求。
陰差拿了錢要走,隻聽邵章又問:“炮製後的鬼嬰地府收了?”
“未開智不歸地府管。”陰差扯緊勾魂鏈,地上的死魂隨之站起來。
“這東西怎麽處理?”邵章抓緊時間問,“會不會到處寄生?”
但凡沾上鬼的東西都邪性,一勞永逸最好。
“太陽下一曬灰飛煙滅。”陰差這回真走了。
隊員各種揣測紛湧,其中之一重中之重:“孩子哪裏來?”
“醫院?”隊員提供思路,“打胎的人常有。”
“孕期四個月以上,不是不能打胎?”對大人有一定風險,隊員順著思路往下說,“有沒有可能人工培育?”
“你當種土豆,說能就有。”其他隊員接過話頭,“四個月以上打胎,醫院給出不建議的理由,並不能阻止一些利己者。”
“當今社會自私的人越來越多,陰差連著整個地府都向錢看齊,還有什麽盼頭。”
“這話說的,常言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人要是都一個模子刻出來,那得多無趣。”
“醫院是擺在明麵上的懷疑對象,地下作坊如代孕機構等等,孩子不符合預訂家長的要求,打胎的機率更大,嬰兒的數量更多,加拐賣等等一些偏遠地區重男輕女的陋習存在,調查範圍不小,人力是問題。”
“查通靈者。”邵章反其道而行,“通靈者人數有限,能和衛家搭上線,肯定了解對方需求。”拔出蘿卜帶出泥,到時查起來更快。
分攤工作量,各自忙去。
邵章拿著藥瓶,找了個陽光照射最為充足的地方,親眼看著瓶裏的黑線氣化消失,懸著的心落了地。
回到辦公室,坐在桌後椅子上,攤開查到的某些人身體檢查單,一點點對比找相似的地方。
死去的副局長四十多歲,家裏有孩子偏偏去看男科那方麵,封口費給得太利落,事出反常必有妖。
體檢單上的一串數值,引起邵章高度重視,“激素?”
每個人的指標略微超過正常區間,邵章不禁嘀咕,激素波動驟然之間加劇,會不會把二兩肉消耗掉,以達到身體的平衡值?
思緒一下子跳轉到古代太監身上,這類人皮膚好顯年輕,與衛家的藥有那麽點異曲同工之效。
“絲!”邵章越想越邪乎,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也許不是簡單的為了不斷藥,挖走新通藥業技術人才,各家談不攏的原因,除了利益以外,很可能在釣魚。”邵章自言自語,指尖點著體檢表。
“衛言打哪得知如此殘忍製藥方法?找到背後出謀劃策的家夥,說不定解藥手到擒來。”邵章決定推波助瀾。
邵章故意給調查範圍內的服藥人士打去電話,關懷備至的寒暄一通,巧妙的提及最近案件,受害人死得極不體麵,種下一粒懷疑的種子等著生根發芽。
聖聖無聊的圍著鍋台轉,尾巴欠欠的去勾鍋裏自主舀糖的勺子。
卷住拉離,看著小勺像人一樣掙紮著從底下溜掉,回到原位繼續工作,越玩越上癮,每把小勺禍禍了一遍。
“毛掉進去,白瞎了一鍋糖。”大活人冥湛揪住聖聖後頸皮,一手拖著肥臀抱懷裏各種揉,“換了新毛手感變好了不少。”
見鬼的手感!聖聖揮爪子拍開鹹豬手,竄到大冰山肩膀上往下跳。
冥湛大手背到身後一撈,抓住逃跑的聖聖:“擼貓一時爽,一直擼貓一直爽。”
Tui!擼你個爪爪!
“喵。”聖聖呼喚夕顏,快來救貓,擼禿頭了!
冥湛招手一顆糖,隔空取物然後塞聖聖嘴裏,堵住求救聲。
唔!塞嘴裏的要不是糖,聖聖第一時間吐大冰山一臉。
製好的糖冥湛收走一半,抱著聖聖到院子裏。
夕顏檢查八哥羽毛長勢,處理掉幾處略微發炎的地方,出門往秋千椅上一瞥:“忙完了?”
“哪有那麽快,出來放風換換心情。”冥湛招呼盯著自己的老貓過來,摸摸頭揉揉耳朵。
夕顏去洗手,端出兩盤水果擱石桌上。
兩人吃著,兩貓看著,眼饞咽口水,就是不給。
一到吃上,聖聖迫切希望自己是個人,人什麽都能吃,鐵打的胃。
“貓吃的營養品製成糖,有眉目了?”冥湛聊起養寵學問。
“材料沒有好的,試了試大概是種植期間農藥上多了,製出來的糖發苦,與其改良不如自己找塊地種。”夕顏一向是個行動派。
聖聖聽了一耳朵,怪道這兩天的味,是真有味!在前院呆著就能飄香十裏。
“快打住,你種地福運摻進去,吃了之後聖聖怕是要立地升天。”冥湛打趣夕顏,“沒人手沒時間,好地都在郊外,四合院又丟下不管了?”
又?聖聖不明所以,聽冥湛的語氣,夕顏以前換過不隻一個地方?
夕顏這麽個宅法,聖聖早就看不下去,能是主動換地方的主?
“國外不是有農場,找幾家好的先訂一批貨。”夕顏心裏有譜。
“地府整合中,不去看看?”冥湛拋出誘餌,國外的地獄有趣極了。
夕顏無動於衷,聖聖聽在耳朵裏上了心,“喵。”
“想說什麽?”冥湛揮手招來客廳茶幾上的平板,放聖聖麵前。
聖聖好想要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能力:“地府有風景不錯的地方?”
“你指彼岸花開?”彼岸花環繞地府久負盛名,上到人間下至地府,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電視劇裏有類似片斷,假的就是假的,聖聖借身份之便,當然想去一飽眼福。
“想看就去。”冥湛看向夕顏,等對方答應。
“真會找借口。”夕顏服了冥湛借題發揮順杆爬。
冥湛抓緊時間:“走吧,擇日不如撞日。”
聖聖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大冰山好似生怕夕顏跑了一樣,難道自己被算計了?
夕顏無語,抱起呆萌的老貓,“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