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他的女孩
突然,肩頭上一重,洛茗依轉頭,便看到洛茗峰,他將自己的西服脫了下來給她穿上。
“穿著,聽話”
多麽熟悉的語氣,一如當年一起長大的時光。
“謝謝”道了謝,她麵上卻是沒表現出什麽來。
“我送你回去吧”洛茗峰又道。
“不用,我叫了車了”
“你是徹底要跟我生分,要跟我劃開距離是不是?”
“是”洛茗依看著他,目光堅定。
“你”洛茗峰有幾分怒意,也有幾分苦澀,兩人僵持著。
“浮生”
聽到唐禦霖的聲音,兩人同時看過去,洛茗依心頭一冷,又一次體會到什麽是穿得再多,也抵不過心底寒意的滋味。
厲浮生抱著安妮出來,麵色略顯焦急,而安妮,臉色蒼白著,似乎承受著什麽痛苦,唐禦霖跟在他們身後。
到了門口的時候,眾人麵對麵了。
“依依”,唐禦霖看向洛茗依,有幾分尷尬,也有幾分擔憂。
終於,今晚第一次,厲浮生的目光落在了洛茗依臉上,看到她身上的衣服之時,深邃的眼眸沉了沉,卻並未什麽。
從倫敦回來後,有多久,洛茗依沒有如此脆弱的時候了,她倔強地看著厲浮生,似乎在等著什麽。
最終,厲浮生什麽都沒,就那麽抱著安妮從她身旁走過。
“厲浮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洛茗峰擋在他們麵前,若不是怕洛茗依傷心,他才不會去管厲浮生的事情,可他知不知道,他今晚的行為比自己當年更能傷了她的心。
“滾”
洛茗峰絲毫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洛茗峰沉了臉,嗬了一聲“厲浮生”。
厲浮生冷眸微挑,話不多,伸腿便往洛茗峰踢過去,洛茗峰敏捷地避了過去,厲浮生冷笑,“很好”。
兩個男人劍拔弩張的,一下子打了起來,洛茗依卻是一點都不關心,張禦霖頭很大,連忙過去勸阻。
“洛茗峰,你什麽都不知道,別添亂”張禦霖道。
洛茗峰冷冷地看了看他,又看向自始至終都沒轉過身的洛茗依,冷冷地道:“厲浮生,你也不過如此,願你將來也如同我一般”,完便大步地往洛茗依那邊去。
“我送你回去”這一次,洛茗依拉住洛茗依的手,不再是剛才商量的語氣,而是堅決的,霸道的。
洛茗依終是點零頭,她必須盡快回去,不然會出事。
厲浮生看著他們上車離開,又看了看懷裏的女人,往自己的車子那邊去。
一路上,洛茗依冷得直哆嗦,洛茗峰已經開了空調,可好像沒什麽效用,她緊緊地抓著洛茗峰的西服,該死的,她討厭這種不受控的感覺。
她整個人都好像被分裂著,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眼前的東西也越來越模糊,她仿佛墜入了一個可怕的深淵,這樣的感覺並不陌生,理智的她想帶著那個軟弱的她走出來,可卻沒辦法,她什麽都做不了。
“依依,對不起,對不起”是童心的聲音,一直在她耳邊響著。
一會兒又變成了厲浮生,他一直問“那個男人是誰?是不是洛茗峰,你啊,你啊”,洛茗依想把這種聲音揮開,可卻越來越清晰,從她的耳朵裏一直鑽進她心底裏去。
“走開,啊,走開,別了”洛茗依突然爆發起來。
洛茗峰停了車,他來到後座的時候,洛茗依已經是分不清誰是誰了,“我沒有,我跟他是清白的”她突然抓著洛茗峰的衣袖,像是把他看成了什麽人,一直嚷著,冷汗沾濕了她的臉頰,身子。
洛茗峰完全無法把麵前這個瘋魔一般的女人和洛茗依聯係起來,“依依,是我,你不認識我了麽?”
洛茗依好像聽進去了些,抬頭看了看他,“茗峰哥哥”,洛茗峰心頭一喜,“你認識我”。
“不,你不是”洛茗依不斷地捶著自己的腦袋。
“依依”洛茗峰大驚,伸手去抱住她。
可洛茗依一點都不冷靜,拚命地掙紮著,力氣尤為大,她甚至在洛茗峰肩頭上狠狠地咬了一下,洛茗峰悶哼一聲,承受著,“依依,別怕,我帶你去醫院好嗎?”他的女孩,他最珍視的人,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洛茗峰心痛如刀絞。
他一手抱著洛茗依,一手打了一個電話,“帶醫生來接我,精神方麵的醫生”。
掛羚話,他就那樣抱著洛茗依,即便她在他懷裏鬧,即便她弄傷他,完全認不出是他,洛茗峰依然覺得好滿足,能這樣抱著她,他等了好久好久。
“洛茗依,你快醒醒,不要被控製了,你看看你瘋魔的樣子,難道你連宇也不要了麽?”理智的洛茗依大罵著,瘋魔的洛茗依卻還是瘋魔,她整個人心力交瘁,進行著人交戰。
後來,大概是累了,洛茗依終於安靜下來,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在倫敦她眼睛看不見的那時候。
溫馨的城堡裏,有一男一女,男子照顧女子吃東西,女子生氣了不吃,男子便想盡一切辦法哄她,最終她吃了。
又是一個畫麵,女子眼睛看不到,變得十分暴躁,男子便給她彈鋼琴,給她講故事。
還有她肚子大了,男子便把耳朵伏在她肚子上聽,然後告訴她寶寶了什麽。
有好多好多幀畫麵,很美好,那個男子,他叫墨白,可洛茗依看到的,分明是厲浮生的麵孔。
她從夢中驚醒過來,映入眼簾的便是醫院的環境,還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接著便是洛茗峰的臉。
“依依,你醒啦”
在洛茗峰的幫助下,洛茗依坐了起來。
“我嚇到你了吧”她知道自己發起病來是什麽樣的。
洛茗峰深邃的眸子中流露出一抹疼惜,搖了搖頭,“你餓不餓,醫生吃了那個藥,等你醒來要吃點東西的”。
洛茗依點點頭,洛茗峰便笑了,起身去拿了保溫盒過來,裏麵有熬得濃濃的粥,洛茗依口口地喝著。
喝完,總算有了些精神,她看了看牆上的鍾表,晚上十二點了。
“我的電話呢?”
洛茗峰便將她的包遞給她,“來醫院的路上,你的電話一直響,我隻好關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