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懷恨在心
葉呈一離開，大家便迎上來，對著元重旻一陣誇讚。
有人用肩膀故意撞了元重旻，歪著頭調侃道：“重旻，想不到你姐姐膽子這麽大，連葉師傅都敢對上。聽說你姐毀了容，是真的嗎?”
元重旻冷冷地掃了吊兒郎當的張文一眼，張文見狀，立馬識相地閉嘴。
阿鳶耳聰目明，尤其是對方並未避諱自己。
“三弟，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阿鳶衝著元重旻道，笑著跟在場的學子一一告別。
元重旻與阿鳶並排走，神色莫名，最終忍不住開口道：“你今天怎麽會找來?”
阿鳶笑著道：“自然是來接你散學的。隻是想不到你在跟人比武而已。”
元重旻蹙眉，“那又如何?”
阿鳶駐步，看著元重旻道：“若不是我，你估計被人算計了。”
“不用你管！”元重旻沒好氣道。
“我是你三姐姐，自然得管。”
元重旻看著阿鳶明媚動人的眼眸，眼神微愣，“那也不用你給我當靶子，萬一我一個不小心……”
阿鳶挑眉，“自然得是我。連我一個女子都不怕，而那胡三卻嚇的要命，大家隻會說他連女子都不如，這把火無論如何都不會燒到我們頭上，豈不是更好?更何況，我相信你。”
元重旻心頭一震，目光幽沉。
“對了，剛才我遇到一個穿著白衣，頭戴玉冠，十分好看的少年，你可認識他?聽他的口氣，跟你很是相熟。”阿鳶問道。
元重旻眉心一跳，“你說的可是九殿下?”
“九殿下?”阿鳶吃了一驚，“難道是已逝高貴妃的親子，陛下最喜歡的皇子?”
元重旻點點頭，麵色嚴肅，語氣警告，“你可別跟他走的太近。”
“為何?”阿鳶覺得奇怪，比起其他皇子，這九殿下還真是讓人意外，一點架子都沒有，跟鄰家弟弟一般。
“知人知麵不知心，何況是深受帝王寵愛的九殿下。”元重旻道。
阿鳶眉眼一彎，語氣揶揄，“看來三弟的學是沒白讀了，這麽快就懂得生存之道。”
元重旻見對方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賭氣地不理會，徑直往前走去。
阿鳶見對方生氣的樣子，有些好笑。她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不過，她也沒打算跟皇族中人有何瓜葛。
元芷柔沒死，那就有好戲看了。
阿鳶嘴角一勾，眼眸中透著一絲邪氣。
自從元芷溪知道實情後，心裏盤算著怎麽報仇，尤其是不能讓劉稹威脅到自己腹中孩兒的地位。
“溪兒，可是有事?”
元芷溪回過神，看著劉虞懷中抱著劉稹，一臉慈父的模樣，在想到元芷柔的算計絕情，眼神越發陰翳。
劉稹被元芷溪的眼神看得驚恐不已，聲音怯弱不安，“爹爹，姨媽為何這樣看著我?”
劉虞正好把元芷溪怨恨的眼神看在眼裏，麵色不快，冷下臉來嗬斥道：“溪兒，你這是做什麽?聽奶嬤嬤說你因為一點小事嗬斥了稹兒。稹兒年紀還小，柔兒還是你親姐姐，你怎可如此?”
元芷溪氣不打一處來，開口憤然道：“夫君！你可知道姐姐對我做了什麽?她居然為了稹兒，對我下毒，讓我這輩子都無法生育！”
元芷溪魔怔瘋狂的表情驚到了劉虞，半天才反應過來。
但元芷柔在他心中美好善良，還給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即便她已經過世，任何人都無法取代她的地位，更不允許任何人說她的壞話。
“溪兒！你太讓我失望了！柔兒可是你親姐姐，你居然這樣詆毀她?柔兒臨死之前還囑咐我要好好待你，而你呢?以往嬌縱也就罷了，誰知還怎麽不知感恩！”劉虞一臉失望，語氣憤然。
元芷溪聽了更加氣惱不休，“明明是姐姐惡毒心腸，夫君怎能這樣說我?何況我肚子裏還有夫君的骨肉！”
劉虞以為對方以肚子為要挾，更加不屑輕蔑，“你以為懷了我的孩子就了不起?告訴你！隻要是柔兒生的孩子，我都愛。而你們?哼！對我來說不過是開枝散葉而已。即便你生下的是男孩，也別想爭原本屬於稹兒的東西！”
說完，懷中抱著劉稹甩袖離開。
元芷溪一慌，趕緊去拉劉虞的衣袖，誰知被對方無情地甩開，還差點摔倒在地。
趕緊攙扶的小翠一臉擔憂，“小姐，您怎麽可以惹惱了姑爺?小少爺機靈的很，莫不是故意的?剛才奴婢好像看到小少爺故意吐舌頭。”
元芷溪臉色一沉，“連他都敢害我！”
小翠忽然想到什麽，道：“小姐，既然姑爺心中隻有大小姐，咱們可以依靠的人隻有世子夫人。”
元芷溪仔細一想，也對，便道：“婆母一直對嫡姐不滿。劉稹是嫡子，自然要厚待些。但若是沒有了劉稹該多好。”
小翠對上元芷溪陰狠的眼神，生出幾分寒意。
“元小姐，我家主子邀您一敘。”
阿鳶看著眼前恭順的婢女，笑著道：“那就勞煩蘇雲姑娘。”
蘇雲眉眼帶笑，“哪裏的話?是奴婢的福氣。”
來到茶樓廂房，沈月已經恭候多時。
沈月一見阿鳶進來，含笑起身迎接，“阿鳶妹妹來了。”
阿鳶回以一笑，“沈姐姐可有事?”
沈月嬌嗔道：“無事就不能請妹妹小聚嗎?”
阿鳶忙道：“當然能。”
沈月招呼阿鳶坐下，又親自替阿鳶斟了一杯茶，說了幾句貼己的話。
臨近婚期，阿鳶見沈月的麵上毫無喜色，甚至眉間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愁容，心中疑惑，便問道：“沈姐姐可是有心事?這個初五乃是姐姐的好日子，怎的一點喜色也沒有?”
沈月笑容勉強，屏退了丫鬟。
阿鳶見此，便知對方有話要說。
“阿鳶妹妹，我心中有事，也不知與人說。想著也隻有妹妹你了。”沈月一向文雅謙和，舉止大方得體，如今卻難得表現出羞恥難以言說的表情來。
沈月是大家閨秀，又是京城才女，若如此，想必是真的難以啟齒之事。阿鳶心想著，用眼神鼓勵道：“難得沈姐姐看得起，有何事情盡管說就是，若是需要阿鳶幫忙的，隻要阿鳶辦得到，一定盡心盡力。而且阿鳶保證守口如瓶。”
對方的誠意讓沈月動容，思定再三之後，終於鼓足勇氣道：“是這樣的……”
阿鳶聽著沈月娓娓道來，麵有震驚之色。她沒想到看起來恪守規矩的大才女居然會慕戀上一個一麵之緣的陌生男子，隻因對方救了她一命。
果然英雄救美的話本不是胡亂編的。
阿鳶掩下吃驚，語氣柔和道：“沈姐姐，聽你這樣說那男子必然是個狹義心腸的好男兒。那沈姐姐可知那位俠士年紀多大?家住哪裏?家中可有什麽人?”
沈月麵色微怔，還是老實回答對方的問題，“看起來應該有二十五了。至於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尋常男子這年紀已有妻兒，何況沈姐姐對對方一無所知。”阿鳶看著對方一副情竇初開的樣子，不由得提醒道。不得不說，這沈月身上除了書卷氣，還有一股呆氣，但相處起來也極為舒服，不用擔心對方算計自己。
沈月眼神黯淡，苦笑一聲，語氣低落：“是啊，是我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