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唯恐天下不亂
雪冰凝護犢子般冷眼怒斥木執事,木執事臉皮卻是頗厚,嘿嘿一笑:“薛執事,本座都不明白你說的什麽?下作?誰下作了?本座動手了麽?你哪隻眼睛看見本座對小輩動手了,還是不要胡言亂語,傷了咱們兩宗之間的和氣……本座今天來縹緲宗隻是追問這小子在大比期間作弊的事,你也看到了,我門下的弟子都不服氣。”
“木執事,還請注意一下你的言行,商洛宗門大比的成績可是總壇公認的,有什麽問題可找總壇問個明白。”
雪冰凝此話一出,木執事哈哈一笑:“哦,哦,雪執事說得不錯,是本座失言了,那麽,本座門下弟子也要找總壇了?”木執事臉皮的確是厚到極點,陰了商洛兩次,此番侃侃而談,就跟什麽事都沒生一般。
雪冰凝對這卑鄙無恥的木執事很無奈,木執事冠冕堂皇的前來縹緲宗,噬魂宗門下弟子不服氣,商洛作為始作俑者,不能不麵對。唉,還希望這小子能頂得住這老狗的壓力才是。
雪冰凝心裏一歎,微微側開嬌軀,轉目向商洛道:“商洛,噬魂宗弟子不服你宗門大比的成績,你自己拿主意吧。”雪冰凝嘴裏說著,眼角餘光卻警惕著木執事,以免這卑鄙老狗暴起傷人。
雪冰凝心裏緊張,商洛卻是神色淡然地瞧向木執事:“你是說你門下的弟子不服我得到的身份牌?說我作弊?”
這不明知故問麽?木執事臉色一沉:“不錯!”
“給我個說我作弊的理由!”
理由?木執事一聽,麵色愈的陰沉:“本座說你作弊,你就是作弊,還需什麽理由?”
木執事麵色陰沉,語氣桀驁,商洛隻當沒瞧見,依然淡淡道:“如此說來,這事那就沒什麽可談的了,不服氣就放馬過來。”
“大膽!”木執事這一次雖然沒施展音攻,卻是眼露殺機道:“小子,你可要想好了,得罪我噬魂宗的後果是什麽?”
木執事出言威脅,商洛毫無懼色的搖了搖頭:“沒什麽好想的,在下隻是知道宗門有宗門的規矩,門規不可廢,如果你真要以噬魂宗的強勢來誣陷在下,無視宗門門規,那麽,在下也沒什麽好說的……”
商洛搬出門規,木執事倒是為之一呆,要說宗門門規,可以無視,但不能輕視。門規森嚴,能夠讓強勢的宗門更加強勢,也能讓弱勢的宗門得以生存,不至於灰飛煙滅。至於低階弟子之間的競爭、衝突,甚至強勢的宗門欺淩弱勢的宗門,隻要門規範圍之內擦邊,不搞出人命,弱勢的一方往往吃了虧,也隻能往肚子裏吞。不但如此,低階弟子之間的爭鬥和矛盾,高階修士卻不能出手相幫,擅自對低階修士出手,這也是宗門門規的約束。要不然,低階弟子一出事,高階修士就出手擊殺,估計要不了幾天,整個煉器閣也就剩不了幾個低階修士了,而爭鬥,自然也會延續到各宗高階修士那裏,到頭來,宗門內訌,就是滅宗之禍了。
不過,即便有宗門門規約束,依然不能杜絕高階修士對低階修士下殺手,當然,前提是得做到毫無痕跡,讓宗門查不出絲毫的真相。商洛麵對金丹修士,直接搬出門規來堵木執事的嘴,自然對門規做出一番細致的研究。縹緲宗再弱勢,也在門規的保護下,噬魂宗再強勢,也不敢冒大不諱當眾違反門規。而高階修士不能隨意對低階修士出手,這也是商洛隱藏修為的一大依仗,即便眼前這位木執事對自己下陰招,也沒全力,無非是想把自己弄殘而已,並不敢真個要了自己的命。至於同階修士想報複,以商洛目前的實力就是無敵,再加上擁有金丹實力的魔寵傍身,他連金丹修士都不怵,他還有什麽好怕的?
木執事前來縹緲宗討說法,讓門下弟子誣陷商洛大比作弊,也並不是真要給門下得第二弟子一個說法,而是和噬魂宗麵子有關。這些年來,噬魂宗一脈囂張跋扈,時常欺淩一些排名落後的宗門,縹緲宗是其一,紫霞宗、千葉宗這些排名落後的宗門同樣也是噬魂宗欺淩的對象,但不管門下弟子外如何的胡作非為,還從來沒哪個宗門的弟子敢當麵頂撞他。如果今日就這樣灰溜溜地走了,那跟打臉沒什麽區別。而令噬魂宗高層不能忍受的是,如果連排名墊底的縹緲宗一脈都如此強硬的話,那其它弱勢宗門也效仿的話,就不是麵子問題了,而是噬魂宗一脈麵臨所有弱勢宗門聯手打壓的問題。
於是木執事語氣強硬,陰聲說道:“小子,得罪我噬魂宗的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本座勸你,還是承認大比作弊的好。”
商洛哂然一笑:“木執事,下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沒有作弊就是沒有作弊,如果硬要栽贓誣陷,請說出人證物證!”商洛此話一出,木執事聽得麵色陰沉到極點,身旁一直沒吭聲的雪冰凝卻是異彩連連,而一眾弟子不用說了,首席大人麵對噬魂宗金丹前輩毫無懼色不說,還敢當著金丹前輩的麵討要人證物證,膽大!強勢!有擔當!
木執事怒極反笑:“小子,你真是幼稚到極點,竟敢大放厥詞,你就不怕本座收拾你麽,哦,對了,你有門規依仗,當本座不敢對你下手是……不過,人證嘛,本門耿興榮長老就說過你有作弊的前科,嘿嘿,嘿嘿,這次如果沒有作弊,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至於物證嘛,你不否認你的法器有一件修士官印吧?那可是文域修士才能使用的法器,這說明你和文域修士絕對有瓜葛,他們隨便給你偽造幾個修士身份玉牌還是輕而易舉的。”
木執事說得陰險,笑得也陰險,商洛也笑了:“嘿嘿,連耿興榮長老也牽扯上了。不錯,耿長老是說過在下作弊,那又怎樣?那可不是在大比期間。至於法器,那是在下的秘密,你無權得知。在下對你們這般無賴,就是依仗門規,那又如何?”
“好膽!小子,本座很佩服你有如此膽量,你說得不錯,本座的確不能對你動手……不過,你不要忘了,本座要收你一條小命,有的是手段和方法,嘿嘿,你也無需害怕,你隻需永遠縮在宗門裏不出去,那樣的話,本座倒是對你毫無辦法了……”木執事的話再明白不過,除非商洛從今以後不離開宗門半步,隻要敢離開,不用說,死期將至。
一旁的雪冰凝聽不下去了,美眸一凝,寒聲道:“姓木的,你這是威脅我門下弟子麽?”
“威脅難道也犯了門規?雪執事,你要是擔心這小子的安危,可以身保護啊,嘿嘿,連睡覺都在一起……”木執事這番話不但無賴到極點,也猥瑣到極點,可謂誅心!
雪冰凝俏麵一紅,眼露羞惱,神色跟著就冰寒到極點,一股強大的氣勢陡然釋放而出!空氣的溫瞬間降到冰點,那冰寒的氣機瞬間鎖定了木執事,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一般。
木執事也不甘示弱,冷哼一聲,氣勢爆漲,渾身黑氣繚繞,一股屍臭頓時彌散開來,那氤氳黑氣隱隱還透出鬼哭狼嚎之聲,一時間陰風慘慘,死氣縈繞,其冰冷死氣的絲毫不亞於雪冰凝的冰寒之氣!
氤氳屍氣!這是一種邪惡的功法,以吸收剛剛逝去的死屍殘魂凝煉而成,以木執事身上散的濃厚屍氣,也不知吸收了多少死屍的殘魂。
兩大金丹修士綻放出強大的氣勢,威壓隨之降臨。周遭一眾弟子頓時被那強大的威壓所迫,不由驚呼出聲,連忙後退。而一些修為孱弱的弟子,雙腿一軟,竟然這強大的威壓之下站立不穩,跌倒在地。此刻,商洛離得更近,麵臨的威壓更甚。他自然不會傻呆呆的立那裏,連忙運轉《五行訣》,識海內神魂小人連續掐出數道玄奧法訣,光暈閃耀之間,兩名金丹修士那強大的威壓籠罩,總算是感覺不到了。
“二位,你們這是要鬥法麽?”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說話的,自然是商洛了。
兩名金丹修士蓄勢待,商洛這一開口,倒是令兩名金丹修士心裏暗暗驚異,要說自己釋放的金丹威壓,即便是築基大圓滿弟子也承受不了,何論一名隻是築基後期修為的弟子。再瞧商洛靜靜地站在那裏,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兩名金丹修士心裏均冒出倆字——妖孽!
商洛這一插話,雪冰凝和木執事都對峙不下去了,金丹修士之間的鬥法非同小可,生氣可以,真個要鬥法,後果很嚴重。
雪冰凝當先收了氣勢,木執事渾身繚繞的黑氣也隨之一斂,不過,兩名金丹修士把氣勢收了,卻不約而同地放出神識,商洛身上掃了一圈。沒錯,是築基後期,不過,根基很穩,似乎隱約進階築基大圓滿。
還真是怪了,兩名金丹修士心裏均犯了嘀咕,眼前這小子的修為明明隻有築基後期,勉強可算大圓滿,卻絲毫不受自己的威壓影響,其表現出來的淡定,跟金丹修士沒什麽分別。
商洛見兩名金丹修士收了氣勢,接著說道:“二位執事大人,此處是縹緲宗宗門,不是鬥法殿,二位前輩真想分個高下,還請去鬥法殿,以免波及無辜弟子。”
臭小子,唯恐天下不亂!雪冰凝聽得黛眉微蹙,微微一窒,她雖不怵木執事,但真要跟這個屍臭衝天的家夥鬥法,卻又令她惡心,何況,被一個小輩出言相激,心裏是說不出的別扭。
雪冰凝不怵木執事,但木執事卻很忌憚她,別看他剛才氣勢拿得很足,無非是清楚在此地不可能真個鬥起法來,但去了鬥法殿就不一樣了,即便不是生死鬥,那下手輕重誰也控製不住。
有此前提,木執事不待雪冰凝說話,就搶先說道:“小子,誰說我們要鬥法了?倒是你,敢不敢和我的弟子去鬥法殿?”
“有何不敢!”商洛嘴上不假思地回答,心裏還在暗自腹誹,這老狗還真是老奸巨猾,臉皮忒厚,怕死轉移話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