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宗主太有才了
商洛出了宗門就去找他的兩位搭檔,這兩位看來混的都不錯,在宗門外都有自己的庭院,如果沒有什麽事,一般都不在宗門裏。
本來商洛不用費勁去找他們,讓護院通知他們一聲就可以了。可是剛才和方夢怡一番鴛鴦野鴨爭論以完勝告終,一時間心情忒好,想去溜達溜達,順便找找他們。
商洛剛出宗門,不用找,戰豪已經來了,還是趕著犀牛車來的。如果不是戰豪身材魁梧高大,商洛一眼竟沒認出來。
“呦嗬,戰豪,什麽時候兼職車夫了?把式不錯哈。”商洛打趣戰豪。可戰豪臉上一點笑意沒有,順手把趕車的鞭子插在車上,走到商洛麵前行了一禮。
“見過宗主。宗主是不是要去找梅作風?”
“叫財神!我現在是柴神道的臥底,叫宗主就露餡了。”
“你這也叫臥底?柴神道誰不知道你就是宗主?別神秘兮兮的,在外人麵前演一下就夠了,自己人跟前兒不用裝神弄鬼。”
“草!我裝神弄鬼?你小子是不是有幾天飽飯吃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敢教訓我了?”
“不敢不敢!我那意思是說在自己人跟前不用那麽拘束,隨便點兒不好嗎?”
“行!好!我現在是管不了你們了。話說回來了,要是在外人麵前給我丟臉,那可不要怪我多事哈。”
“行!快上車吧,我送你去梅作風住的地方。”
“真要坐犀牛車?直接祭起飛劍不是很快嗎?”商洛實在不想坐犀牛車,有失身份,掉價。
“現在商域的規矩和從前一樣,商域主城是修士的飛行禁區。”
“哦,老規矩又回來了,那我上去了。”
商洛磨磨蹭蹭坐上犀牛車,心裏這個別扭就別提了,自從修真以來,這還是頭一遭。戰豪親自揮鞭為商洛趕車,弄得商洛很不好意思,幾次都想開口問他,堂堂柴神道金衣大管家是不是手頭不寬裕,總想找份兼職?
犀牛車沿著青石鋪就的大街緩慢而平穩的跑著,坐在車轅上趕車的戰豪一言不發,不時將牛鞭在空中打個響亮的鞭花,動作嫻熟而漂亮。商洛在車駕裏望著他,心裏歎了口氣,這家夥是不是天生趕車的料?真搞不懂我怎麽會一時心血來潮要他去做談判副手,這家夥除了打打殺殺,怎麽看也不像塊談判的料呀。如果少爺我若跟煉器閣談得正熱乎的時候,他從旁邊忽然祭出法器來嚇人怎麽辦?那豈不是斷了少爺我的財路?
“宗主,陰財神吩咐過了,命戰某全力配合你與煉器閣和器物宗談判,有什麽事需要戰某做的嗎?”戰豪頭也不回的道。
“開始幾天沒什麽事,就是保護好這群豬……咳,修士,在我沒有得到好處的時候,你要保證他們的安全,遠來是客嘛,甭管跟咱再大的仇恨,都得讓人家回到宗門,送上靈石法器再說。”商洛決定還是未雨綢繆比較好。
戰豪用力點點頭:“這個戰某自然知道,我會多派手下日夜保護他們安全的。”其實商洛的真正用意是監視他們。
商洛一見戰豪點不透,一根筋,忙道:“至於和兩大宗門談判的時候咱們該怎麽配合,待會兒和梅作風商量商量。”商洛開始寄望於梅作風。
“宗主,這回可全看你了,戰某是個粗人,不懂說話,你說要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
商洛心裏偷笑,你是粗人,少爺我也是粗人,不過你是性格粗,我是其他的地方粗……
犀牛車駕走了半個多時辰,竟然還沒到梅作風的庭院。商洛不耐煩地打量著四周,見犀牛車駕已快駛出城外了,不由大是驚奇。
“……咦?梅作風竟然住在城外?梅作風什麽時候如此高風亮節,甘於貧苦了?”商洛對梅作風想當然的肅然起敬。這位金丹修士平時就穿著破破爛爛法衣,剛開始商洛認識他的時候,還以為他是混到要飯的散修,現在進入了柴神道,還是活得堂堂正正,實在應該提議在柴神道將他樹立成吃苦耐勞的典型。讓那些錦衣玉食的管家啊,護院啊看看,這樣的金丹修士少見。——當然,商大少爺在修真界並不算是無恥之徒,他屬於那種見好能收多少就收多少的財迷修士。
戰豪聞言深深地點了點頭,深有同感,他也是那種集貧窮與甘苦於一身的修士。戰豪隨即將車駕停了下來,獨自跳下車轅,然後麵無表情地看著車上的商洛。
“到了麽?”眼前是城北的荒郊,一片綠油油青蔥蔥的樹林,別說房子了,連片瓦都沒見到:“梅作風住在洞裏?”
“沒到,在下有件事要問宗主。”
“什麽事?”
“宗主不知道梅作風的家住哪裏嗎?”
商洛睜大眼道:“我怎麽知道?”
戰豪一攤手:“那就麻煩了。——我也不知道。”
商洛一聽眼珠子差點沒突出來:“你不知道你把車駕趕到這荒郊野外來幹嘛?”
戰豪酷酷地道:“我以為你知道,一直在等著你喊停車。”
“呃…………”
商洛坐在回城的車駕上唉聲歎氣,今兒這一出叫什麽?荒郊自駕遊?
回到商域主城打探了很久,終於在某個護院口中得知了梅作風的住處。商洛與戰豪臊眉搭眼地來到了梅作風家的門口。梅作風就住在藥王廟對過,拐個彎兒就到。
“柴神道是不是接收的修士都是窮要飯的?”商洛看到一個來開門的護院問道。
開門的這位護院,穿得也像個叫花子似的,但儀態彬彬有禮,仿佛在柴神道受過多年熏陶一般,像極了謙謙儒雅修士,挺直著腰板一路將二人領到了庭院前廳,奉上靈茶後施禮退下。
梅作風的庭院確實很寒酸,兩進的院落,破敗的房屋,土瓦夯牆,院子正中種著一棵老槐樹,整座宅子看起來就像這家的主人去逃荒了而梅作風來接收了一般。
梅作風還沒來,商洛扯了扯戰豪的衣袖悄聲道:“哎,戰大哥,這梅作風的家是剛遭了災,還是被器物宗搶過了?”
戰豪正色道:“宗主,這梅作風在柴神道可出名了,以守財著稱,可能是以前做散修的時候窮怕了。自從進了柴神道,每月發的月錢,那些靈石除了修煉用,剩下的從不動用分毫,至始至終過著苦修的日子,這是宗門中很多修士都知道的。連陰財神也知道,每月都多給他幾塊靈石,可都被梅作風一塊不少地退了回來,說什麽無功不受祿。”
商洛聽得一楞一楞的,這樣的修士在修真界真是少見,這梅作風不會是有自虐狂吧?好日子不過,非得過窮日子,這是種什麽心理呀?真是為了修煉?還是為了名聲,有必要把自己苦成這樣麽?這也不是什麽好名聲啊!這可是柴神道的反麵教材,沒加入柴神道的修士,一見他這般模樣,還敢加入柴神道嗎?本想把梅作風在柴神道樹立典型的想法一下子推翻了。
正思忖間,梅作風穿著打了補丁的法衣,微笑著從後堂走了出來,拱手道:“累及宗主與戰大管家親蒞寒舍,老夫真是不敢當呀。”
商洛與戰豪拱手齊聲道:“不敢不敢。”說完後,商洛心裏暗笑,別人說自己家是寒舍那是謙虛,這梅作風說寒舍簡直是實話實說了。
三人分賓主落座,梅作風慢條斯理道:“老夫接到陰財神通知,要與宗主參與煉器閣和器物宗的談判。此事宗主乃是主事之人,老夫願聞宗主高見,我與戰大管家必全力相助。”
商洛見梅作風說話的樣子就想笑,不過還是盡力將自己裝得莊重一點,學著梅作風擺起了臭架子,慢條斯理端起茶碗喝了口靈茶,靈茶一入口,商洛的眼睛就突了出來。——草!那破衣護院是不是在整蠱本少爺?這哪是靈茶呀,分明是泔水。
“宗主麵容何故如此怪異?”梅作風好奇地問道。
努力咽下了口中的靈茶,商洛臉色難看的朝梅作風笑了笑:“靈茶的味道很……獨特。”說著攛掇一旁的戰豪:“哎,你嚐嚐,味道真的很不錯哦。”
戰豪似笑非笑地瞟了商洛一眼道:“我不渴。”修真界還真沒幾個是傻的。
接下來商洛將自己提出的三點條件仔細地說予二人聽,二人揣摩了許久之後,互視一眼,終於都點了點頭,示意已經領會了。
梅作風道:“宗主的意思老夫等都明白了,就是不知宗主對和煉器閣、器物宗談判一事可有具體章程?說出來咱們可以共同商議一番。”
商洛喝著靈茶,翻著白眼道:“我能有什麽章程?走一步算一步唄,說到底嘛,隻有八個字,‘威逼利誘,軟硬兼施’,嗯,這就算是章程吧,八字口訣,既簡潔又明了,多好。”其實,商洛肚子裏也就那點墨水。
宗主太有才了!梅作風與戰豪齊齊瞠目:“這……這也叫章程?”
商洛不好意思地撓頭,這才醒悟,陰山那老怪物擺了他一道,說白了,他也是打打殺殺的料:“不是章程,隻能說這是一種手段,達到目的的一種手段。”
梅作風也沒見過什麽世麵,他也不知道和大宗門如何談判,於是顫聲道:“老夫能否聽聽宗主是如何打算……如何威逼利誘,軟硬兼施呢?”
梅作風的這句話總算撓到了商大少爺的癢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