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沒人相信的真相
站在魏家的廢墟上,薛敬堂長歎一聲。魏家院落的火勢在圍攻戰豪時就已經不可收拾,火借風威,直到中午才熄滅。宅院已經沒有了原來的麵貌,一片磚頭瓦礫,殘留的木梁還在冒著青煙。水靈宗的弟子們已經開始清理屍體,到現在也有了個明確的統計。柴神道來了二百多管家護院,在現場留下了一百五十二具屍體,真是損失慘重。水靈宗也好不到哪裏去,除了死了四百一十九名弟子還傷了二百多。並且,二長老莊空離戰死,三長老魏長樂背部受了傷,隻能在家養傷。現在整個水靈宗隻有宗主宋慈安和大長老薛敬堂二人在支撐,這樣的實力能頂住柴神道的報複嗎?宋慈安也開始左右為難。
“爹爹,不要站在這裏了,交給他們處理吧,你也要休息啊!”宋黎站在宋慈安身後道。
“女兒啊,為父怎麽能休息?今晚就要去和商洛和戰豪談判,說清楚了,就是死也甘心。”宋慈安顯然還不知道戰豪已經隕落,不管怎樣也要把事情說清楚,他已下定決心和水靈宗共存亡。
“女兒也要去,以我和商洛的關係,談判的時候也不至於劍拔弩張。我要弄明白到底出了什麽事,幫爹爹分憂。”宋黎對這幾天發生的事產生了好奇,心裏也想弄明白。
“好吧,你和爹一起去吧。爹聽說,你大師兄等二十多個人都被商洛所殺,須彌山口憑商洛一人之力就阻擊了整個水靈宗,這小子不簡單啊!”
“大師兄的事我也在場,商洛並沒有參與夜襲,他在什麽也不知道的情況下,被逼無奈才下的殺手。”聽了宋黎的一習話,就知道這丫頭處理事情很理智,不是頭腦發熱的人。
“是啊,我曾經見過商洛,那時候他還是個混小子。現在的商洛變得很可怕,殺人後,再解決伏兵,然後截擊追兵。他的表現非獨修為超絕,而且有頭腦,他要比戰豪更難對付,戰豪隻是魯莽之輩。”宋慈安知道商洛對這樣的事絕不會袖手旁觀,於是站在火場廢墟邊,發起呆來。
“爹爹,這次戰豪可能傷的很重,或許已經隕落,不然的話,他和商洛聯手,水靈宗隻怕沒有弟子能活著回來。”宋黎很了解商洛,所以看問題很有獨到之處,聽的不多,但還是說出了事情的關鍵。
“本來我們就沒有輕視過柴神道,可現在還是落到這般田地,看來我們要應付下一次更慘烈的報複了。”說完,重重地歎了口氣。
“戰豪是有勇無謀,有了一次成功的偷襲,就不應該一而再,再而三。第一次成功也隻是出其不意,攻我們無備,沒什麽了不起。反觀商洛卻能見勢不可為,救援不及的情況下,奪取須彌山口,反製我們,商洛絕不是爹爹口中的小混混。有他統率柴神道,我們隻有盡量化解仇恨。”宋黎還是很相信商洛,但畢竟兩大宗門都死了很多修士,化解仇恨絕不容易。
“是啊,所以我們不能再等了,必須在他們立腳未穩的時候,攻下柴神道。”宋慈安也沒什麽好辦法,隻有武力解決。
“難道除了一戰之外,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嗎?我很了解商洛,別看他平時嘻嘻哈哈,沒個正行,可當他遇到大事的時候就很有理智,處事不驚,和他談判可能希望更大。”說完,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一抹嫣紅浮上了臉頰,更顯嫵媚多姿。說句良心話,她可不希望和商洛成冤家對頭。
“現在兩大宗門已經結下深仇,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興趣聽我說廢話,說不定見麵就要開打。”宋慈安一點也不相信女兒的話,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他是了解女兒內心的,他不是為了水靈宗死了那麽多人而擔憂,而是為以後的事感到渺茫,感到不知所措。
“宗主,我看宋黎侄女說的不無道理,我們應該告訴宋黎真相,化幹戈為玉帛。”大長老薛敬堂走過來道。
“真相?沒有人會相信那真相的。因為你看到了那女人的詭異,說給別人聽,對別人來說那隻是我們編造的謊話,沒人會相信。”宋慈安還是猛搖頭,對說出真相不抱一點希望。
“爹爹,到底是什麽事?”宋黎疑惑地問。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的,現在還不能對你說。”
宋黎更加迷茫了,該知道的時候是什麽時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沒了一點頭緒。
此時此刻,商洛也是沒有任何頭緒,滿頭霧水地來找陸凡,他要從陸凡那裏打聽很多事,來揭開迷團。
“宗主,我正要找你,你走後這兩個月,柴神道發生的事我認為宗主也應該知道一下,好有個應對。”
“對於襲擊水靈宗的事你知道多少?”
“在襲擊之前,我們都不知道,戰豪不說,也沒人敢問。”
“戰豪是很好說話的人,為什麽不敢問?”
“自從你走後,戰豪就變得很怪,沒事就亂發脾氣,柴神道的修士都不敢和他說話了。對宗門事物也很少處理,臉色陰沉,我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陰柴神也找過他多次,可是也沒問出什麽。”
商洛在思考著什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問道:“宗門裏還有什麽特殊的變化?”
“那就是大小姐了,以前我們見麵都是有說有笑的。你走後,我就很少見到她了,見到的時候也不說話,總感覺周圍冷颼颼的,那感覺真的很不舒服,總想快些離開她。”
商洛心裏詫異起來:“還有什麽奇怪的事發生?”
“那就是我們宗門裏經常有修士失蹤,那是以前沒有過的事情。剛開始以為是器物宗在這次談判中吃了虧,在暗中報複我們。可後來奇怪的是,失蹤的人裏,我們隻找到了一個,還是一具屍體。”
“查出怎麽死的嗎?”
“沒有,不知道是怎麽死的。隻能看見喉嚨位置有一個血洞,不,不是血洞,因為那洞根本沒有血,隻有白色的皮肉。更奇怪的是,死了還不到一天,他的全身根本沒有一滴血,那血不知道流到哪裏去了。”
“屍體是在哪裏發現的?周圍有沒有血?”
“是在藥王廟後麵的山上,周圍也沒發現一滴血。”
商洛沉吟,他好象把握到了一點端倪,那就是血,他見過奇怪的血太多了。
“戰豪對這件事是怎麽處理的?宗門安全是他負責的。”
“戰豪無動於衷,對這樣奇怪的事情根本沒有情緒過問,最後,不了了之。”陸凡幽怨地道:“對了,宗主,你走後沒幾天,宗門裏就亂套了,不是修士亂,而是宗門裏拉車駕的犀牛、戎馬亂。”
“什麽?犀牛、戎馬亂?怎麽個亂法?”商洛吃驚地問道。
“犀牛、戎馬每到晚上就整夜地嚎叫,到處亂跑,趕回圈裏也不安寧,好象有什麽東西要襲擊它們。”
“犀牛現在都好吧?”
“有犀牛死了,對了,牛屍也一樣,在喉嚨位置有一個洞,屍身沒有一滴血。”
“什麽?可以肯定沒有什麽妖獸襲擊它們?”
“沒有,可以肯定沒有。因為你走後的幾天都在下雨,秋雨一連下了好幾天,犀牛圈裏一點妖獸的腳印都沒有,沒有任何痕跡能說明有妖獸進去過。”
“難道殺死犀牛的東西能夠飛翔?”
“也隻能如此解釋了。”陸凡怪異的神情更加古怪了。商洛也一樣,心裏滿是古怪。正要繼續問下去,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什麽事?”商洛回頭問道。
“宗主,水靈宗的人來了,在宗門牆外喊話,說要見你。”一個護院傳話。
“哦?他們既然知道伏擊戰豪,現在就不會人單力薄,孤軍深入。先看看他們有什麽陰謀。”商洛快步走向藥王廟院牆。當看到宗門修士各個手握法器,有條不紊地奔向各個守位,心頭豪氣頓發,今夜又是個不眠之夜,今夜又是一個血腥之夜。
商洛上了牆頭,開啟護院大陣。站在陣中,能夠清晰地看到牆外。牆外臨時挖了一條壕溝,裏麵有很深的水,門頭水上有吊橋,也算是城的縮影吧。牆頭上已經站滿了柴神道修士,各種法器林立,所有守城的法器都用上了。奇怪的是,壕溝外隻有一名修士站在下麵,那修士也是商洛最想見到的人,他就是柴神道紫衣管家薑平。
“怎麽回事?”商洛向周圍的修士問道。
“他是柴神道的叛徒,剛才還說,他現在代表水靈宗來見宗主,要和我們談判。”傳信的修士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薑平,你有何話說?在下在此恭候多時,讓你們宗主出來答話。”商洛向牆下大聲喝道。
“商宗主,我本來就是水靈宗的弟子,陰財神也是知道的。說實話,我是來柴神道做臥底的,因為仰慕柴神道和宗主,才真心追隨宗主。薑平在柴神道從沒做過對不起柴神道的事,宗門裏的修士都可以做證。可戰豪卻殺了我四長老一家三十多口,又要滅我水靈宗,我才做了通風報信的事。”
“不要聽這叛徒胡言亂語,殺了他,為戰豪報仇。”牆上已經是群情激奮,紛紛喝喊。
“什麽?戰豪死了?”吃驚的表情在薑平臉上浮現。
“不要再說了,回去告訴你們宗主,商洛在此和你們決一死戰。”商洛不想再多說什麽,牆上的燈籠開始亮起來,在牆外老遠也能看見牆上的陣勢。
宋慈安和薛敬堂也看到了那燈光,柴神道看樣子已經做好了撕殺的準備。薛敬堂望了宋慈安一眼道:“宗主,你都考慮清楚了,真的去說出真相嗎?”
“我們還有其他的選擇餘地嗎?”宋慈安很堅定地點了點頭。